Chapter 99. 湊巧了
我聽著也覺得心裏一陣唏噓,徐鹿曾經美好的樣子還在我的回憶裏隱隱約約的浮現,那樣的女孩確實隻得父母捧在手心裏寵愛。
隻是當徐鹿毀容了以後,她自然就失去了作用,誰會要一個毀了容的女孩做自家的兒媳婦呢?
所以,即便徐鹿後來沒有瘋,她也隻能是一枚棄子了。
這樣想著,我突然覺得也許徐鹿心智退化是件好事,起碼她不用飽嚐被父母拋棄的痛苦……
沒有了徐鹿,徐家父母瞞住了這場悲劇,他們甚至回到了徐家,把弟弟那個飽受嫌棄的私生女帶在了身邊。
徐沉予覺得很可笑,他說:“要不是看她跟我妹妹有六七分的像,估計他們也不會要她到我家裏來。”
徐沉予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後來,徐家父母給兄妹兩人一起改了名字,還離開了S市,意思無非是要替換釣這段記憶,好讓以後徐穎姍能以徐家女兒的身份正式亮相。
我忍不住問:“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你妹妹被換了的?而且,你不是也喊你妹妹叫姍姍嗎?”
徐沉予的眼圈微紅,他看了我眼:“不愧是做藝人經紀人的呀!果然心細如發。”
徐沉予說著又自飲了一杯:“是我回來以後發現的啊!那畢竟是我同胞的妹妹,我們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十幾年,不可能像個六七分就能把我也騙過去吧?”
我點頭,確實如此……
騙不過徐沉予是肯定的,但是如果想要騙過我們這樣的、多年未見的老同學,還是成功率很高的。
徐沉予說著說著,有些自嘲:“我知道徐穎姍那個位置是我妹妹的,可我有什麽辦法?我能說服父母,由我去照顧她已經是很不容易,再讓她們換回來?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突然理解了徐沉予的用心,他想試著讓妹妹徐鹿習慣徐穎姍這個名字,幻想著以後能有一天,徐鹿也能真的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去。
我默默歎了口氣,轉頭看還在吃的很歡的兩個魚。
大魚兒和小魚兒都喜歡吃排條,但是大魚兒已經有了哥哥的樣子,會忍住先讓妹妹吃。
看著一樣相伴的兄妹倆,我深深的明白徐沉予心裏的痛苦,他能一路走來,把妹妹一直帶在身邊,該是多麽不容易的一件事。
唐訣垂下眼瞼,他的手指摩挲著酒杯的杯口,說:“那你知道你那位徐穎姍妹妹也在S市嗎?”
徐沉予點頭:“知道,我們已經見過麵了。”
唐訣長舒一口氣,說:“本來這是你們的家務事,不該我來管。但是,我和徐鹿也算是相識一場,看到她這樣真的不忍心。你在沒有找到靠譜的地方安置你妹妹之前,她可以一直待在我唐家的醫院。”
徐沉予眼裏驚喜起來,唐訣又不慌不忙補了一句:“醫藥費你得按時交,我這裏也不是慈善基地。”
徐沉予忙不迭的點頭:“一定,這是肯定的。”
能放在唐家的醫院裏,徐沉予肯定放心的多。之前不敢安排徐鹿進入S市的有名醫院,也是為了保護她,生怕有心人發掘這個秘密,而傷害了徐鹿。
現在唐訣和我都知道了這個秘密,徐沉予覺得再沒有比唐家醫院更保險的地方了。
這樣一說,他對唐訣又生出了幾分感激之情,兩人推杯換盞,喝了有三分醉意,這才扯到了徐沉予這次入獄的事件。
我對這事不感興趣,索性不留意去聽,專顧著兩個魚吃飯。這屬於盛世內部的事了,我可對張沛之的管理沒什麽置喙的想法。
一頓飯從開始的氣氛壓抑悲情,吃到後麵竟然多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當然了,惺惺相惜的不是我,而是唐訣和徐沉予。
我隻負責把我和兩個魚的肚子喂飽,又喝了一碗燉的濃濃的雞湯,頓時覺得身心俱暖,舒服的不得了。
吃完了飯,已經九點不到,我們相約著明天去唐家醫院,幫徐沉予交接一下徐鹿的各項詩意。最主要的還是讓徐沉予去把醫療費給結了,這才是我去的主要目的。
我們前前後後的走出了包廂,我帶著兩個魚走在前麵,一個低頭給大魚兒戴帽子的功夫,我一下撞到了擋在我前麵的人。
我趕緊道歉:“真不好意思。”
抬頭一看,我傻眼了,眼前這個嬌俏嫣然的女人,不是徐穎姍嗎?
徐穎姍也很意外,她粉麵桃腮的樣子略帶了幾分酒氣,看起來也是剛剛從席上躲開醒醒酒的。
她看著我身邊的兩個魚,笑道:“餘笙,你們一家也來這裏吃飯啊!”
說著,她的目光向後看去,頓時眼神呆滯了。這可不是因為看到唐訣太過激動,而是因為她看到了徐沉予和唐訣走在一起。
徐沉予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徑直走了過來,問:“你和爸媽也在這裏?跟誰吃飯呢?”
這兩句問話十分自然,把徐穎姍的不安給拉了回來,她有點磕巴的說:“啊,是、是以前爸媽的朋友,我也……不認識。”
徐沉予點點頭,說:“我送我朋友出去,等會來跟他們打個招呼。”
唐訣也隻是跟徐穎姍點頭笑了下,表示打過招呼了。
徐穎姍就看著徐沉予和唐訣往前走去,神色都顯得異常慘白,鼻尖上都開始沁出點點汗珠。
我也笑了笑,牽起兩個魚的手,說:“那……我們也先回去了,你好好吃。”
徐穎姍都來不及很熟絡的告別,仿佛是一架接觸不良的機器,這會她的動作就隻剩下呆滯了。
我牽著兩個魚走出去差不多好幾米遠,徐穎姍小跑追了過來,開口就問:“你和我哥認識?你們是朋友?”
我實在太了解徐穎姍現在的不安了,我不想揭穿她,也沒這個必要,隻要她不來幹擾我的生活,她是誰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差別。
我淺笑:“嗯,我跟他老板的太太很熟,跟你哥哥嘛……也隻是在工作上見過幾次。”
徐穎姍又問:“那唐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