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五百五十二章 不死夜帝!
「那我倒是好奇,你是執棋人,還是我是執棋人?」
夜玄平靜地問道:「獨孤獓帶走了我的萬世青銅棺,葬帝舊土也有一具雪白天棺,我倒是好奇,那裡面是不是裝的前世的我?」
當醒悟過來的那一刻,夜玄對葬帝之主已經消除了靈魂最深處的恐懼,拿出來不死夜帝該有的姿態。
獸皮裙小姑娘看著夜玄,微微失神。
轟咔咔咔————
四周混沌傳來大道神罰降落在葬帝舊土的爆炸聲音,但葬帝舊土的禁忌之力過於恐怖,即便是混沌中的大道神罰,也無法將其震碎。
獸皮裙小姑娘收回心神,看著夜玄,忽然微微一笑。
那笑容乾淨,又帶著少女的青澀。
就好像當初剛剛逃離葬帝舊土時,夜玄見到她的時候一樣。
「弟弟,你長大了。」
獸皮裙小姑娘語氣輕柔,眼神更是溫柔似水,她嘆了口氣,有些悵然若失道:「終不似當年模樣。」
但夜玄的眼神,卻極為平靜,絲毫不受影響。
因為他已經明白,當年的『姐姐』,其實就是葬帝之主!
他看似擺脫了的葬帝舊土,實際上在那時候,依舊在葬帝之主的監視之下。
之所以到最後他回到那個地方,沒有看到獸皮裙小姑娘,是因為回到了葬帝舊土。
不過那時候的夜玄並不知道這些,他以為獸皮裙小姑娘死在了修士的亂戰之中。
他還為此去復仇,在荒州北海為其建立一座墓碑。
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
「當年你拘走我命魂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知道我身懷道體?」
夜玄沒有理會葬帝之主的憶苦思甜,平靜地問出了埋在自己心中已久的問題。
獸皮裙小姑娘逐漸恢復平靜,冷漠地看著夜玄,不急不緩道:「等你哪天能像你那些弟子一樣,能來到葬帝舊土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答案,現在的你……」
「還不配。」
近乎蔑視的語氣,似乎有意要挑起夜玄心中那根弦。
夜玄輕點眉心,祖道塔垂落道道黑光,護佑夜玄。
「何須他日?本帝現在就來!」
夜玄一步踏出,瞬間跨越時間的長河,徑直朝著葬帝舊土而去。
四周是無盡的混沌大道神罰。
當夜玄踏入的那一刻,漫天神雷如雨傾盆砸落。
夜玄道體全開,扛著混沌大道神罰,一步一步跨越那橫亘混沌的時空裂縫,要去到葬帝舊土。
夜玄並非無的放矢。
他比誰都明白,這是最接近知曉真相的時候。
不管是獨孤獓的出手,還是葬帝之主的降臨。
都在預示著他的前世!
但偏偏不管是葬帝之主還是九色人影,他們所掌握的訊息,完全凌駕於夜玄之上。
包括他們的實力。
現在的他,雖然丟失了諸多至寶,但有著祖道塔的力量加持,絕對能與當年巔峰時期的他齊平。
當年擁有此等實力的他,不曾踏足葬帝舊土。
是因為覺得怪物肉身,始終是葬帝之主煉製的,保不準葬帝之主還有其他後手。
但這一次,他是本體降臨。
打不打得過。
天知道。
打完再說。
嗡————
在夜玄體內,道體的道紋如同血脈勾連,令得夜玄舉手投足間,便能壓塌諸天萬道。
道體之威已成。
無懼一切。
噹噹當————
站在葬帝之主身後的刨溝老祖,揮舞著手中的鐵鍬,拍打在身後的一墩大石上,發出聲響。
也是在這一刻。
一個個模糊的身影,從葬帝舊土內浮現,走向葬帝之主。
當看到一個個身影的時候,夜玄眼神陰沉了下來。
那些,都是他器重的弟子。
烈天帝、鎮天古帝、霸仙女帝、……
「葬帝之主!」
夜玄發出一聲低吼。
獸皮裙小姑娘冷漠地看著夜玄:「他們都不錯,只可惜拜了你為師。」
「萬道拳!」
夜玄雙拳如龍,在時空裂縫中出手。
咚咚咚————
這足以將九色人影都給瓦解的恐怖拳頭,跨越時空而上!
然而當即將觸碰葬帝舊土的那一刻,卻又化作雲煙消散。
連葬帝舊土都進不去,又談何去找葬帝之主的麻煩?
轟隆隆———
夜玄還想更進一步,更靠近葬帝舊土。
可時空裂縫之中,是無窮無盡的阻力,彷彿要將夜玄的靈魂、肉身,全部剝離粉碎!
當走了一半的時候,夜玄早已經是混身浴血,唯有那滿腔殺意在激蕩。
走到十分之七的時候,夜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視野也已經被鮮血模糊。
他朝著葬帝之主的方向走去。
儘管已經看不到,聽不到。
心中的執念,似乎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獸皮裙小姑娘看著那一幕,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傢伙想幹嘛。
他在賭她不會對他出手。
同時也在借葬帝舊土的禁忌之力,讓道體更上一層樓。
這世間,沒有人比葬帝之主更加了解不死夜帝。
包括他的每一句話,每一步行動。
葬帝之主都能提前預知其背後所蘊含的含義。
任何一個看似極其莽夫的舉措,其實都是在探求更多的信息。
再由這些信息組列,去推算真相。
這,才是夜玄真正的目的。
終於。
在道體殘破到極點,連帝魂都要陷入沉睡的時候。
夜玄終於靠近了葬帝舊土。
僅僅只有十步之遙。
但在此處,葬帝舊土的禁忌之力宛如汪洋,比之黑暗魔海的禁忌之力還要恐怖無數倍!
夜玄如同陷入到了泥沼,哪怕邁上一步,都極為艱難。
若非有著祖道塔,只怕現如今的夜玄早已經徹底崩碎。
永生之力也在不停地滋養著夜玄。
保持夜玄不死。
一步。
兩步。
三步。
……
八步。
九步。
彷彿過了漫長歲月,渡過了時間長河,終於只差一步。
可這一步,夜玄怎麼也邁不出去。
因為獸皮裙小姑娘伸手,抵在了夜玄的胸膛上。
「你賭錯了。」
「我會出手。」
獸皮裙小姑娘主動湊近夜玄,貼在夜玄那血肉模糊的腦袋旁邊,輕聲說道。
話音落地,獸皮裙小姑娘手掌輕輕一推。
夜玄帝魂陷入無邊黑暗。
祖道塔再次縮回帝魂最深處的黑暗中,陷入沉寂。
夜玄的身形,在時空裂縫中飛速倒退,沿著混沌,劃過不知多遠的距離,最終接近一座古老的大域,一閃而逝。
獸皮裙小姑娘站在葬帝舊土的一角,彷彿凌駕於時空之上,平靜地注視著那一幕。
看了很久。
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