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離
雨殤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噩夢連綿,就像墜入了無底的深淵。雨殤在夢裏好痛苦,不斷地問自己是誰,背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感覺很熟悉,可是轉身後就看不見那人,隻聞聲不見人影。雨殤想走出夢境,但怎麽樣都無法走出,她很害怕,喊又喊不出聲音來。她來到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看見一片花海,朦朦朧朧地看見一對情侶在花海中自在歡快。好美麗,可是美麗往往是短暫的,突然來了一場大暴雨,什麽花海,什麽甜蜜愛人都變成了莫須有的了,這裏隻有陰暗。雨殤莫名地感覺心好酸,一直哭一直哭,就這樣哭醒了。
“雨殤,雨殤……”一旁在照顧的十六娘不停地叫雨殤。
雨殤醒來,摸了摸自己的臉,滿臉都是淚水,夢境裏的一切事物還是曆曆在目。
“我到底是誰?”醒來的雨殤第一句話就問了這個。
“雨殤,你是不是燒壞了。”
“沒有,我現在比誰都清醒。十六娘,我真的很懷疑自己的身世,你們都叫我雨殤,那我姓什麽?我家到底是什麽背景,上官家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家?從小就這樣無厘頭的恨,從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恨些什麽?隻知道上官家對不起我們家。您能不能告訴我具體的事情經過?而且你和小主到底是誰?為什麽會這樣幫我。”高燒過後的雨殤好像理出了自己身世的許多疑點。
“雨殤,你一定是病壞了,我給你去熬藥。”十六娘好像在躲避著什麽,匆匆走去廚房。
雨殤還是呆呆地想著自己身世的事情,很頭痛。晚上,她不顧自己剛剛康複的身體,爬上了屋頂,坐在屋頂上,吹著迎麵而來的晚風,托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天上的繁星。隻有這裏最安靜了,隻有這裏是最讓人能放心地去呼吸,隻有這裏才能看到和五兒一樣的星空。
雨殤摸出口袋裏的隨身帶在身邊的雙喜蚱蜢,此時此刻,雨殤又想起來和五兒的那些日子,隻有那時候自己才是一個真正快樂的小女孩,沒有仇恨,沒有煩惱,幸福而快樂,享受了一會兒人世間最好的感情。
‘五兒,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樣?現在的你去了哪裏?生活得好嗎?我現在很想你。’雨殤看著雙喜蚱蜢流淚了,那一瞬間天空劃過一顆璀璨的流星,雨殤默默地許了一個願望,可能這個願望永遠都不能實現,隻是做一個美好的寄托罷了。不,願望的實現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雨殤一下子明白起來了,她要離開,離開這裏過自己喜歡過的生活,放下仇恨,不要再被束縛。
離開是一個需要勇氣的決定,雨殤做這樣的決定其實一點勇氣也沒有,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逃避吧,一心隻想逃離這裏。
深夜了,雨殤透過窗戶看見十六娘已經入睡,就帶著自己的行李悄悄離開,離開之前,留了一張紙條‘我走了,想放下一切包袱,過我想過的生活,不需要找我’。
雨殤大步邁出家門,穿過竹林,這一夜一直在趕路,她不知道要去哪裏隻知道往前走,不要往回看,不想到最後的逃離計劃失敗。
一大清早,十六娘發現了桌上的紙條知道雨殤離開了,心裏沒有了主意,馬上飛鴿傳書給小主。小主見了此張紙條後,氣得差點噴血,她把紙條撕成碎片,小主一會兒就鎮定下來,摸著耳朵思考著一些東西,小主好像沒有打算把雨殤綁回來,另有打算。
第二天中午,十六娘的住宿在大火中熊熊燃燒著。大家看到趕來救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裏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屋子所有的一切已經都燒成了炭,這裏的人都認為雨殤和十六娘都已經死了。可是這場火看起來像是蓄意安排的,太離奇了,雨殤離開,屋子被燒,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在外頭生存必須要有一套生存的本事,因為在外麵生存不管什麽都要錢,租房子要錢,吃飯要錢。在外麵的這麽多天,雨殤差不多快用完身上的錢了。不知道幹什麽活才能賺錢,正當在思考錢的事情,雨殤拿出了那隻雙喜蚱蜢突然想到要幹嘛了,開心地跑了出去。
原來雨殤想到做一些手工藝來賺錢,出去逛大街,找一下哪些手工適合自己。看到大街上有賣燈籠的,有賣風箏的,很多手工品,雨殤看到大街上有在賣手工蛐蛐,看到這麽多手工蛐蛐,雨殤感覺很喜歡,也許是因為五兒的關係吧,就決定製作蛐蛐。跟攤鋪的老板商量要製作手工蛐蛐,並商量好了價錢。雨殤很開心地抱著一大堆材料來到了自己的住處,開始精心編製蛐蛐。
雨殤知道隻做這些手工是賺不了多少錢的,就準備再找一份事情做,可是真要想做什麽事情的時候又想不到自己能做什麽。就準備出去走走,說不定能遇到什麽機遇能找到一份工作。
生活不容易,雨殤在大街上行走著,看見熱氣騰騰的包子,肚子就咕嚕咕嚕叫。雨殤還是決定忍著不買,為了省那幾分錢。雨殤走著走著來到了一片大草地,一片翠綠,心血來潮就在草地上狂奔,就像一匹不被束縛的馬兒。歡快地笑著,沒有包袱的笑,大喊‘我叫雨殤,沒有姓的雨殤,啊,你們好!’跑累了,喊累了就毫無顧忌地躺在草地上,享受著大地的清新,沐浴著暖暖的陽光,感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釋放了。雨殤在大草地上懶懶的眯眼睡著,在這個鳥語花香的大草地上,雨殤很快就入睡了。
“雨殤,我在這裏,來追我啊。”在夢裏有個小男孩這麽喊她,定神一看不是別人,是五兒。
“五兒,不要跑,等等我。”雨殤在後麵不斷地追趕著。
快要抓到了,可是卻撲了一個空,五兒突然不見了,雨殤四處找著他的身影,可是草地上確實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雨殤不斷地呼喊著五兒的名字,可是再也沒有回應了。在這片大草地上荒蕪一人,雨殤無力地蹲在草地上。雨殤從夢中驚醒,醒來發現已經是傍晚了,天空中已經布滿了粉色的晚霞,是該回去了。雨殤有點失落,慢慢地起身沿著小徑回住處。小路邊上都是蒲公英,風輕輕吹來,蒲公英在半空中還飄蕩,朝著草地飄去,看見美麗的蒲公英,雨殤就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自己就像這蒲公英到處紮根。雨殤繼續趕路,一直沿著小徑走去,在盡頭竟然發現一間小草屋。
雨殤走到門前,輕輕敲著門,可是沒人應,就推門而入,發現這是一間沒有人住的小草屋,雖然裏麵很髒亂,蜘蛛網密布每個角落,但如果清理一下,住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在這個郊外找到了一間屋子,那就不用租房子了,可以省下一筆不小的開支。看來雨殤準備搬到草屋來住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雨殤來到了小草屋,把自己的行李一擱,舉舉袖口開始清理小屋。經過一個上午的忙碌,終於見成果,小屋變得很幹淨,雨殤利用了一些木板拚了一張床,勉強能住下來,其他的生活用具隻能慢慢靠自己的勞動,再買回來了。屋子整理完畢後,雨殤就坐下來休息,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嘰嘰’的叫聲,聲音好像是從外麵傳來的,雨殤走出屋子。發現樹下有一隻受傷的雛鳥,雨殤輕手輕腳地捧起這個小生命,很憐惜地看著它,小家夥隻長出一些稀稀拉拉的羽毛,所以能見到它粉嫩粉嫩的肉肉。抬頭一看發現小東西應該是從樹上的鳥窩掉下來的。看來這隻雛鳥是太頑皮才掉下來的,腳上受傷了,雨殤把它捧進屋,細心地為這個小東西包紮。小家夥似乎很懂人性,竟然用小嘴在雨殤手背上磨了幾磨,仿佛在表達謝意。包紮完,雨殤給小家夥建了一個窩,等它傷養好了之後就送回它原本的家。
看著草屋外的那塊地,雨殤覺得太浪費就想到了在屋外圍一個籬笆籬笆,就可以變成一個小院子,籬笆外麵可以種些花花草草,籬笆裏麵可以種些瓜果蔬菜,挺不錯的想法。
明早就可以開始在集市上買了一些菜苗子,準備種菜,可以自己吃,多的可以賣掉,簡直是一舉兩得。多餘時間還是做自己心愛的手工蛐蛐來糊口,這樣的生活勉勉強強的過了下去。生活雖苦,可是雨殤對於這樣的生活卻是很喜歡,靠自己的雙手贏來的生活是那麽得充實和現時。
夜晚夜深人靜,屋子外麵會傳來各種各樣的怪聲,那是大自然的聲音,雨殤心裏總是這麽想,雨殤一點都不怕在荒郊野嶺的草屋中過夜,這是雨殤在草屋裏過得第一晚。
過著這樣的生活,雨殤真的能忘記過去的一切嗎?這樣真的能逃掉一切本該自己承受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