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拈花一笑
和卡琳分開後。我直接回到了家裏。這一下午,我都在琢磨卡琳和我說的話。她說奧藍的水很深,以及什麽大幕剛剛拉開。這些話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在奧藍快三個月了。雖然奧藍現在處在低穀,但我沒看到它和任何別的公司有什麽區別。中層和高管對安然也挺尊重。下麵的人雖然偶爾有點小埋怨,但這種事在哪個公司都有,再正常不過的了。這一切的一切,我也沒看出有什麽異常,更沒看出這水深在哪裏。
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我幹脆不想了。我隻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至於其他的,也不是我一個普通員工能考慮的。
到了時間,給陸雪打了電話,約好地方,我開車過去接她。陸雪一上車,她看著我就問,“卓越,你看我的妝化的是不是有點濃?”
她實際和平常也沒太大的區別。隻是略施粉黛而已。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故意逗她說,“陸雪,你說你連對方長什麽樣都沒見過。你至於這麽緊張嗎?說不定一會兒你見到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呢……”
陸雪小嘴一撅,她充滿向往著說,“卓越,你根本就不懂愛情!我向往的愛情,是我們在靈魂上能夠契合並溝通。我不會在意對方長什麽樣,更不會在意他的年齡。我隻在意,我們在一起的感覺。懂嗎?感覺!”
我哈哈大笑。平時還沒發現,這個天真可愛的陸雪,竟然還有女文青的潛質。
我也不理她,開車直奔機場。
在路上時,我忽然想起卡琳中午對我說過的話。我想到陸雪平時就跟在安然身邊,她或許會了解一些。就試探著問她說,“陸雪!你覺得公司裏的這些人,對安總評價怎麽樣?”
陸雪還沉浸在她未曾謀麵的男友的想象中。我的問題讓她一愣,她想了一下,回答我說,“還好吧!隻是有些人覺得安總把集團的單子這麽推掉了太可惜。畢竟現在公司的單子少,大家的獎金會受到影響。所以會有些抱怨……”
我點了點頭。陸雪的話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她也沒見公司裏有什麽風吹草動。難道卡琳真的是在危言聳聽?
陸雪想了下,她又接著說,“其實安總開始的時候,也並沒打算推掉集團的單子的。隻是有一天,集團來了個人。她和安總在辦公室裏談了好久。她走後,安總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第二天,她就宣布,終止和宏圖集團的所有業務。正在進行的單子,也都停了下來……”
我聽著更加不解,追問一句,“他們都談了什麽?你知道嗎?”
陸雪嗬嗬傻笑的看著我,取笑說,“你傻啊!她們談話,我一個小助理,怎麽可能讓我得到呢?”
一想也是,我的確是問了一個弱智的問題。但我卻更加好奇,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說了什麽,居然讓安然把集團的單子停了。那安然的父親呢?對這件事就是不聞不問?
我這些問題,在陸雪這裏是得不到答案。以我現在和安然的關係,我也不可能直接問她。
到了機場,我把車停到停車場。陸雪一人去接機,我就在車裏一邊抽煙,一邊擺弄著手機。忽然進來條短信,是安然發來的。隻有幾個字:“卓越,計劃書進展怎麽樣?”
這一周,我和安然沒有任何的聯係。此時看到她的短信,我心裏竟砰砰直跳。我馬上回她:“計劃書不太順利。但正在努力中。”
剛發出一會兒,安然就馬上回複了:“辛苦了!山上冷嗎?”
我不知道這是安然關心我,還是一句隨意的問話。我想了下,和她實話實說,“這幾天還算可以。但我現在沒在山上,在機場,接一個朋友!”
這條短信發出去之後,安然再沒回我。我坐在車裏暗自想著,安然是不是不高興了?因為我下山,也沒和她打招呼?
我正想著,就聽外麵傳來陸雪喊我的聲音。我開門下車,見陸雪和一個男人一起走了過來。一看這男人我一下愣住了。
他倒不是六十多歲的老大爺。他看上去能有三十多歲。穿著一套牛仔服。隻是上麵好幾塊油漬。給人感覺髒兮兮的。頭發更是亂七八糟,像一個鳥窩一樣。還戴著一個寬大的黑框眼鏡,鏡片有酒瓶底一般厚。我看著都感覺迷糊。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雙肩包。如果在街上遇到這樣的人,我一定會以為他是個掉隊的驢友。
兩人一到跟前,陸雪尷尬的看了我一眼。但她馬上指著我說,“這位是卓越,是我的……”
陸雪話還沒等說完,我立刻主動伸出了手說,
“卓越,陸雪的司機!”
和他這麽一近距離,我立刻聞到一股子酸酸的汗味兒。我忽然同情起和他同機的乘客了,在這種味道下熏陶了這麽久。應該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呢?
陸雪白了我一眼。這男的也不在意,他嗬嗬的笑著,自我介紹說,“你就叫我拈花就行……”
“拈花?”
我強忍著沒噴出來的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我奇怪的看了陸雪一眼。陸雪略有些尷尬,但她還是解釋說,“他的網名叫拈花一笑,大家平時都這麽叫他……”
我傻嗬嗬的連連點頭。這麽粗糙的大漢,居然叫拈花。他怎麽不叫采花呢?
拈花似乎也看出我的疑惑,他推了推眼鏡。馬上解釋說,“其實我這網名可是有來曆的。那是靈鷲山釋迦摩尼佛祖說法,當時大梵天王將一朵金婆羅花獻給佛祖。佛祖撚起金婆羅,一句話也不說。眾弟子不明白他的意思,唯有摩訶迦葉微微一笑。後來佛祖就把衣缽傳授與他……”
這家夥似乎說起來沒完。我急忙打斷他說,“不著急,一會兒你再慢慢講。咱先上車……”
我們三個上車,陸雪和拈花坐在後座。還沒開多遠,就聽拈花對陸雪說,“雪兒,這是我在飛機上給你寫的詩,你看看,喜歡嗎?”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捏著嗓子說話。聽的我雞皮疙瘩一下全起來了,我打了個冷戰。這世界,太特麽的奇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