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3章把她交給我
月光透過舞蹈教室的窗戶，灑在女孩的身上，使得她原本就盈白如玉的肌膚，更是如上好的羊脂瓊玉一般，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她微低著脖子，露出大片潔白的頸項，輕聲說道：“總裁，是我的錯，對不起！”
九十度的大鞠躬，不同於平日叫囂的溫順語氣，還有那百分之一百的虔誠，看起來是那般地完美無缺。
但司徒磊的眉頭，卻不由得越皺越緊，他甚至很想揪著宋智恩的衣襟，大聲地質問她，“你憑什麽道歉？”
陳廷薇之所以發這麽大的脾氣，也不過是想借此把這件事給推了，雖然她跟司徒磊可以算是知交，雖然司徒磊也算是她的伯樂，沒有他當年的賞識，她的才華不可能被大家發現，從而穩坐亞洲第一編舞老師的名頭。
但職業的操守，告訴她，對於司徒磊的這個突然而至的任務，她實在是不想接受。對於這個酷似方馨月，卻沒有一點舞蹈功底的女孩，也真的打心眼裏喜歡不起來。
隻是現在見宋智恩主動道歉，她還真是有些意外，但意外過後，也不過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司徒磊做最後的裁決，並沒有想過要去做什麽大人有大量之舉。
畢竟世界就是這樣現實，容不得她心軟。
誰知，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門口的展黎東卻開口了，他大步走進來，一把扶起徑自彎著腰的宋智恩，語氣是頗為的不悅：“誰要你道歉了，這件事你本來就不需要道歉！”
看著展黎東這般義正言辭的模樣，司徒磊突然挑了挑眉毛，心中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便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並沒有說什麽。
司徒磊始終保持沉默的態度，還真是刺激到了展黎東。頭腦一熱，便想都沒想地說道：“把她交給我，一個月後，我一定會讓你們看到一個脫胎換骨的……”
說著，展黎東噎了一會兒，又轉過頭對宋智恩問道：“對了，這位妹妹，這麽久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宋智恩卻隻是瞪大著眼睛，不斷端詳著眼前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子，心裏也在犯嘀咕：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啊！憑什麽說打包票自己會在一個月後脫胎換骨啊，要知道自己可是連這位享譽全亞洲的舞蹈老師也甚為頭疼的。
但是一接觸到司徒磊略帶著笑意的眼眸，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斷地在司徒磊跟展黎東之間轉來轉去，原來司徒磊是打著這個主意。
“宋智恩。”
司徒磊緩緩開口，一臉好意地回答道。
“對！”
聞言，展黎東拍了拍宋智恩的肩膀，一臉古時立下軍令狀的壯士一般，“一個月後，我一定讓你看到脫胎換骨的宋智恩！”
如果展黎東肯教，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要知道當年馨月學舞時，展黎東便一直是她的搭檔，兩人的配合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以至於時至今日，在他們當年所就讀過的學校裏，兩人的精彩演出還是一段永不超越的佳話。
但一想到當年展家那位老頑固的瘋狂反對，他還是有些擔心，便繼續說道：“阿東，有些事情，你還是得想清楚，畢竟展伯父他……”
誰知被上趕著的展黎東，此時早已頭腦發熱，便擺擺手打斷好友的話，說：“司徒大少，你什麽時候見我真的聽過我家老頭子的話了，別再羅嗦了，以後這宋智恩便是我的人了！”
這件舞蹈室司徒磊專門為方馨月閑置出來的，占地麵積足足有兩百平方米，除了靠近大街的一麵弄的是落地窗以外，其他三麵全是大鏡子，所以在裏麵練舞，真的可以不管在哪一角度，都能看到自己。
而展黎東的話，也在這偌大的舞蹈教室裏響起，變得尤其響亮，特別是他最後一句話。
“以後宋智恩便是我的人了！”
聽著，司徒磊的心突地一跳，不知道為什麽，因著展黎東的這句話，他原本就搭在宋智恩肩膀上的手，也變得分外突兀起來。
“嗬……”
這時，一道冷笑打破了這一室的尷尬，一直站在司徒磊身邊，沒有說什麽的陳廷薇，突然說道：“嘿，小子你以為你是什麽人？”語氣是不屑到了極致。
認識陳廷薇的人都知道，其實她便是那種傳說中嫉惡如仇，遇到事情不會有任何婉轉的女人，但其實要真說她有什麽惡意，這倒也真是沒有，隻不過是單純地對這件事而已。而且她打量過展黎東，年紀不大，看起來隻有二十五上下，與司徒磊的年紀應該差不多。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家夥，竟然也敢對著她這個亞洲第一編舞開下這樣的海口？
她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人人都能像司徒磊一樣，不然這個世界還不是要亂套了？
“你好，我叫展黎東！”
展黎東突然轉過身，卻是對著宋智恩伸出手，一雙桃花眼裏此時包含著笑意。
“以後就是你的舞蹈老師了，我們要多多努力啊！”
愣怔了好一會兒，宋智恩才回過心神，連忙也伸出手搭上他的。
“你好，我叫宋智恩！”
就這樣，宋智恩的學舞生涯，一波三折，終於敲定了最終的老師人選。雖然對於這個看似年輕，且長相輕佻的男子，宋智恩是實在看不出他哪裏有什麽可以教自己的。但是她見精明如司徒磊也答應了，便也不再有什麽疑惑，開始安心地與這位“新”老師的磨合。
畢竟出錢的人又不是她自己，而且她今天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下午她已經答應雙雙，今晚十點之前，她必須要回一趟家，不然奶奶真的要擔心死了。
所幸，這件事敲定了以後，在場的幾個人都沒有要發表什麽意見了。但依宋智恩的觀察，她覺得陳廷薇之所以會不發一言，一是因為畏懼司徒磊的冰塊臉，二是因為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便想明著看展黎東跟自己出醜。
畢竟臨陣換將，這裏頭的學問可不是一般的多，而且這主動請辭，與突然被換的意味更是不一樣了。而像陳廷薇這樣有實力又有脾氣的大牌，又怎麽可能會白白地吞下這口氣呢？
但這一切也隻能是宋智恩的猜測而已，因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氣到了，在展黎東對著自己做一些最為基礎的指導時，她就已經氣呼呼的拿著自己的大包，離開了舞蹈教室。
晚上九點五十分，宋智恩準時到達自己位於小鎮上的房子。
她看著平日裏早就應該漆黑一片的家，此時卻燈火通明分外的明亮，心也是突地一跳。在門外躊躇了幾分鍾，最終她還是選擇推門而入。
“諼諼那！”
聽到開門聲，在裏麵做針線活的宋奶奶立馬敏感地放下手中的活計，問道。
江南盛產刺繡，而宋奶奶年輕時更是這一帶有名的繡娘，雖然現在年紀大了，她的眼睛也不太好使了，但是閑暇時，她還是會攬上一些活計做一些刺繡。因為年輕時的技藝還在，是以雖然速度慢，她的繡品還是被附近一帶許多人認可的，加之現在手工藝品的缺失，是以每每宋奶奶手裏有成品的繡品，也能賣到一個好價錢。
看著奶奶這麽晚了還在做刺繡，宋智恩不禁濕了眼眶。
“奶奶！”
一聲呼喚，道出了她這兩天內心無盡的辛酸。
晚上宋奶奶專門做了宋智恩最愛吃的小點心，祖孫倆就像以前一樣，圍坐在小桌上一邊吃著，一邊聊著。
“諼諼啊，這圓子甜不甜？”
宋智恩嘴裏正含著好幾個大圓子，立馬點點頭，誇張的稱讚道：“當然甜了，奶奶做得哪裏有不甜的道理！”
宋家一家人都很是喜歡吃甜食，宋智恩還記得小時候媽媽還在的那段時光裏，每每自己得了小紅花，媽媽就會做一鍋甜糯米圓子做獎勵，那時全家人就會圍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著。
所以宋智恩小時候最喜歡的便是得小紅花了，因為那樣就意味著會有好吃的可以吃了！
“那是，不是奶奶自誇啊！即使是外麵賣的，那也不會有奶奶做得地道！”
聞言，宋奶奶似乎興致頗高，一張爬滿皺紋的老臉，因為笑容皺紋雖然是愈加明顯了，但是她那一雙渾濁的老眼裏，卻閃過一絲宋智恩所熟悉的精光。
從小到大每每宋智恩對奶奶有所隱瞞，宋奶奶都是這樣，先是一頓獎賞，然後再循循善誘。如果遇上宋智恩頑固抵抗時，她就會接著威逼，每每都是宋智恩敗下陣來。
見狀，宋智恩放下筷子，一臉真誠地看著的奶奶，其實給方馨月做替身的這件事，宋智恩由始至終都沒打算瞞著宋奶奶。因為別人也許看不出來舞台上的那個人是誰，但是熟悉她的奶奶，又怎麽可能單單因為那化妝技術就認不出那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呢？
再好的技術，也隻能是技術，它能夠給人製造出一種假象，卻始終不能操縱人的感知。
“奶奶，事情就是這樣，我覺得這件事並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對方給的價錢也實在是過於好了，我便自作主張地答應了下來！”
宋智恩對著宋奶奶說道。
聞言，宋奶奶卻沒有立即表態，隻是愈發沉著臉，略顯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老臉上，忽明忽暗地，讓宋智恩也一時猜不透她此刻心裏所想。
“奶奶，你怎麽了？”
終於，忍受不了這份寂靜，宋智恩率先問出口。見奶奶的臉陰沉至此，一張清麗的小臉也漸漸有些不安。
“諼諼那，你說那個什麽大明星方馨月真的跟你很像？”
誰知宋奶奶卻不答反問。
“嗯，是的，她長得跟我真的有點相像，特別是嘴唇這個地方，很是相像。”宋智恩怔怔地回答，不知道奶奶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好端端地突然這麽問。
“哦！”
好一會兒，宋奶奶才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麽便好好地工作，畢竟人家也是出了錢，總不能虧欠了人家！”
見宋智恩乖巧地點點頭，她慢慢地站起來，因為年紀已經大了，是以她的脊背有些含著，從後麵看起來像是駝背一般。
宋智恩一直看著奶奶進到自己的房間，這才慢慢收回目光，心裏煞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