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第204章 現在才是開始
“其實就算我不說，我想磊哥哥你也知道我為什麽來這裏的。”
方馨月就這麽坐在那裏，看著對麵的司徒磊。
一向喜歡看見爸爸媽媽就撲上去要抱抱的司徒馨馨，此刻也完全是安安分分地呆在父親身邊，根本不到處亂跑。
一看就知道是被嚇壞了。
“你怎麽活下來的。”
但是又一次超出了方馨月的所想。
在她以為，如此重視宋智恩的司徒磊，怎麽可能的，一開口的瞬間，定然也是問她宋智恩在哪裏才是，或者說，是問她方馨月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麽才是。
可是他沒有，司徒磊一上來就直接了當地問她是怎麽活下來的。
確實，那樣高的懸崖峭壁，她是怎麽活下來的？
她都快要忘記了，要不是那一股子的恨意，或許她就活不到今天了。
“怎麽活下來的……磊哥哥……你可是想象得到那樣的懸崖峭壁嗎？可真是高啊，那高度，隻要摔下去，必然就會使粉身碎骨的可能，怎麽可能還活得下來？你這眼神，是在怪我竟然還能活得好好的嗎？”
方馨月陰陽怪氣的聲音，卻是帶著纏綿悱惻的。
現在的方馨月，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隻知道恨意跟搶奪的那個方馨月了。
可同樣的，她也絕對不會是那個哭哭啼啼，單純天真的小女孩了，所以當她走上前，像是要撫摸一下司徒馨馨的時候，司徒磊直接擋在了女兒的麵前，直直地望著此刻的重生的方馨月。
“這麽的小心？可是磊哥哥啊……你總是這樣的小心翼翼，也不告訴媽媽什麽事情，搞得媽媽認錯了人，才讓我能夠有機會將她們帶來見你呢。”
方馨月嗤笑著，看著瞬間變了臉色的司徒老夫人。
是的，就是因為司徒磊太過小心翼翼了，覺得將司徒馨馨跟司徒老夫人保護在老宅那邊就足夠了。
可是卻想到，一個早就已經死了的人，竟然會再一次活過來，而且還活生生地站在他們的麵前，這是他的失策的地方，也就是這一個漏洞。
方馨月正當光明地走進了司徒家的老宅子裏麵，將正在玩耍地司徒馨馨一把抱在懷裏麵，然後看著司徒老夫人，讓她乖乖地跟自己走。
那樣陰狠的女人，司徒老夫人不由自主地又往司徒馨馨的手看去。
這麽小的孩子……她竟然也下得去手！
這麽小的孩子啊……
望著司徒馨馨手臂上那一道長長的口子，冬天的厚衣服都能劃破了還帶出了血跡，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察覺不對的司徒磊，順著司徒老夫人的眼睛往下，這才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的手臂上，那一道長長的口子。
“你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麽！”
生平第一次，司徒磊在女兒的麵前發了這麽大的火氣，那恐怖的模樣，讓早已嚇壞了的司徒馨馨沒忍住，直接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因為聲音太過巨大，而急急忙忙跑回客廳的緹娜，就看見完全瘦弱得不成人形的方馨月，被司徒磊提在手裏麵，而司徒磊則是一臉的可怖模樣。
身邊，司徒老夫人心疼地將孫女抱在懷裏麵安撫著，像是不小心觸碰到了那傷口，小孩子的細胳膊上麵，再一次湧出了血跡。
緹娜一看不對，立馬過來將司徒馨馨和老夫人帶走了，現在當務之急，是為這小小的孩子處理一下傷口，免得回頭感染了，就又多了一個人需要照顧了。
上藥的時候，緹娜也是在驚恐著方馨月下手的狠毒。
這麽小的孩子，卻也能忍著這巨大的傷痛，一直到了現在才爆發出來，緹娜不由自主地望著外麵的門，這一道門後麵的兩個當事人，接下來，又會是怎麽樣的一種狀態？
“磊哥哥，你這麽生氣是做什麽呢？我們的孩子死了的時候，司徒磊！你可沒有這麽大的怒火！”
原本因為司徒磊發怒還覺得有趣的方馨月，一想到司徒磊是為了一個叫做宋智恩的女人，為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孩子而如此動怒，瞬間便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那個孩子。
那個小小的孩子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上的美好，還沒來得及學著叫她一聲媽媽，就這麽沒有了……
一想到這些，那胸口處連綿不絕的恨意就洶湧而來，直接了當地讓方馨月直接抽出了手裏麵的匕首，直接狠狠地往司徒磊的手臂上劃了下來。
“司徒磊！當年你可以沒有對我的孩子那樣仁慈的發怒過！”
那樣癲狂的模樣，不用說也知道此刻的方馨月的精神狀態根本就不是正常的。
司徒磊捂著自己被她劃傷的手，眼睛直直地盯著那把形狀詭異的匕首。
“磊哥哥……你痛不痛……對了，你是在好奇這個匕首嗎？你是不是覺得它好奇怪的形狀？啊……因為這是特別做的啊，跟石頭樹枝一樣，可以輕易地就將人掛在懸崖之上……”
驚覺了自己做了什麽的方馨月，突然又一次溫柔的開口，叫著司徒磊的名字，想要靠近他看看傷口怎麽樣，卻被司徒磊直接轉開了身子，躲避著她的觸碰。
隨即方馨月也不氣惱，看見司徒磊在好奇自己的匕首，她像是獻寶一般地，將那匕首往司徒磊的麵前遞過去。
“磊哥哥，你還不知道吧，當年……當年要不是因為有石頭撞碎了我的骨頭，有樹枝狠狠地將我的皮膚給刺穿，掛在了碎骨頭上麵，讓我停止了下墜，或許……今天你還真的……就完全看不到我了……”
那樣瘋狂驚險的畫麵，如今的方馨月說來，竟是這麽的輕鬆而自然，甚至還帶上了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地驕傲。
“磊哥哥，你都不知道，那樹枝刷一下刺進你的身子裏麵的時候，是什麽感覺……那種骨頭被撞得碎裂，堪堪卡在樹枝裏麵的感覺……你知不知道我等到了多久的時間？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一般，方馨月忽然茫然地坐在了地上，傻傻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此刻瘦弱得如同枯骨的身子，想要在上麵找到個什麽缺口一般的樣子。
可是那早就已經還原了的身子，是根本不可能再找出一個有什麽傷口的痕跡來的。
於是方馨月的神色突然之間變得迷茫了起來，她四處地翻找，甚至脫去了自己身上厚重的羽絨服外套，隻剩下裏麵單薄的毛衣，即將要繼續脫下去的時候，司徒磊皺著眉頭對門外早就一直準備著的保鏢使了眼色，示意他們可以進來將方馨月抓起來了。
可是就在那些人將方馨月抓起來的時候，方馨月卻忽然之間大笑了起來。
“司徒磊！你竟然抓我！你竟然在這種時候抓我？司徒磊，你難道就不想再見一次宋智恩了嗎！”
那樣的聲嘶力竭的吼叫，帶著絕望跟怨恨，眼裏麵全是詛咒的光芒，方馨月的瘋狂，瞬間讓司徒磊的心緊緊地揪緊了起來。
他的智恩！
隨即，司徒磊讓人將方馨月放開。
“你到底想怎麽樣？”
那樣的問話已經不能算做是問話了，而是同樣帶著憤怒地質問。
方馨月卻是悠閑地將剛才自己脫掉的衣服穿了起來，一邊慢條斯理地享受著此刻司徒磊那種絕望地等待。
“不抓我了嗎？磊哥哥……我當年，也是這樣的等呢……就這麽毫無意義地等下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不鬆手……然後一直這麽等……”
方馨月一邊微笑地看著司徒磊，一邊講自己的過去說了出來，很快，她像是不願意再去回想過去的所有的事情了，猛然地將自己的手機往司徒磊那裏丟了過去。
“好好地看她一眼吧，司徒磊，如果你不想她就這麽死了話，就別對我做什麽，你真的以為，我會就這麽算了嗎？當年的事情，現在，才是剛剛開始！”
說著，方馨月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完全不管司徒磊是什麽反應，而沒有司徒磊的吩咐的人，自然也不會有所動作。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說。”走到了門口的方馨月又倒了回來，果然看見司徒磊一臉想要殺人模樣的地盯著她，隨即更是笑得開心。
“如果你在玩這種把戲，讓司徒展顏來做什麽誘餌的話，那麽最好是算了，因為我怕我自己會忍不住，先對這些可愛的孩子們下手……那樣，可就不太好玩了呢……”
說著，方馨月像是在司徒磊的表情中，得到了最好的滿足感，轉身走向了自己的車子，開車離去。
而司徒磊，就這麽愣愣地握著那個手機，上麵被設置好了的自動播放裏麵，宋智恩喑啞著嗓子，那如同鏽了的螺絲扭動的刺耳的聲音，一點點傳了過來。
“磊……”
他的女人，他司徒磊最愛的宋智恩，此刻，雙腿斷了的在那地上趴著，冰冷的地板上麵都是她的血跡，那破敗的身子就像是一個死神的存在，隨時在告訴著司徒磊，宋智恩就要撐不下去了。
可是……他卻根本就什麽也做不了！
心裏麵無法發泄的怒火跟恨意，就這麽堵在了胸口，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的齊北辰，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拉扯住要暴走的司徒磊，將他手裏麵差點被摔成幾塊的手機拿了過來。
“司徒！你冷靜一點，宋智恩沒事，她的腿……被人接上了……”
這一句話，像是一個救命的稻草一樣，在司徒磊的心裏麵頓時化作了最關鍵的東西。
他緊緊地扯住齊北辰的衣服，雙眼渴望地看著他。
這個頂天立地的，掌握著許多人生死的男人，這一刻，卻是這麽的脆弱不堪，隻想要得到一個專業的判斷，就什麽都已經足夠了。
“嗯，她的腿，沒事了，已經被人接上，而且也做過了處理，地上的血跡這麽多，是因為沒有人去打掃的緣故。”
齊北辰將司徒磊放在他眼前的手機片段再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在司徒磊渴望的眼神下，開了口。
這是作為醫生的判斷，骨頭斷裂與否，他還是能看得出分別的。
隻是……接骨的人，似乎是故意的，就算日後宋智恩回來了，但是她的雙腿行走的時候，是肯定會有不穩的現象的，而且一到了變天的時候，更會是刺痛難忍……但是這些話，齊北辰自認，他還不能告訴司徒磊。
“先生！小少爺被人送回來了！”
就在這時，司徒家的傭人，突然將這麽個消息告訴了司徒磊，隨即，司徒磊看見自己的兒子，此刻昏睡在傭人的懷裏麵，被這麽抱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