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第228章 所有的
孟元媛不解，她非常地不了解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在她的認知裏麵，她所學到了的，都是怎樣為了自己就好，怎樣去自私自利就好了，沒有必要去在意那些說什麽是為了自己好的人。
因為那些人都是非常蠢貨的代表，一心一意為了別人，到最後自己的一切卻什麽都沒有。
孟元媛的觀念裏麵就隻有這些，這還是第一次，有一個人，給她說這種完全顛覆了自己思維的事情。
“其實，元媛，我真的很想要謝謝你。”
突然地，就在孟元媛覺得宋智恩根本就已經是無可救藥的時候，宋智恩還真的就以一種無可救藥的語氣，對孟元媛道謝。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夫人？”
孟元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宋智恩，實在是不明白這個女人的大腦構造到底是怎樣的。
“沒有，我很感謝你呢元媛，因為你，馨月，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相連的親姐姐，她未來的日子可以過得不再那麽辛苦了，所以我很感謝你，真的。”
而宋智恩，微笑地看著孟元媛，說得那麽一本正經，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夫人，你的意思是，你剛才長篇大論地告訴了我關於你是怎麽恨方馨月的話後，又突然之間來謝謝我，因為我讓方馨月日後的日子可以過得很是舒適……對不起夫人，我隻覺得你是在玩我。”
而孟元媛，在無法了解更多的，這種讓她費解的情緒的現在，突然很想發脾氣。
“沒有。我恨方馨月，是真的很恨，恨到了骨子裏麵，甚至有那麽一段時間，我因為這三個字的出現，而變得怨恨了所有的人，可是恨了又能怎麽樣呢？她始終是我的姐姐，我們的身上有著無法磨滅的聯係，她始終是那個曾經高高在上如同星辰一般溫柔的人……”
宋智恩就這麽說著，也不管孟元媛到底是不是能懂得她的意思，她此刻，隻是想要將那份感情說出來而已，將自己藏在心底，許多年沒有多任何人說過的話，一股腦地說出來而已。
“說真的，如果不是我的出現，她或許還依舊是那個溫柔的方馨月，那個善良得會為了一個粉絲的喜歡而高興的方馨月，甚至是……她不會懂得什麽叫做怨恨的。”
宋智恩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想之中，就這麽說著話，但是眼睛裏麵不由自主地模糊，還是沒能讓她的情緒掩藏起來。
“可是我出現了，打亂了她所有的完美人生，她為了報複我，一步步走到了現在這樣子，元媛，你告訴我，難道就算是方馨月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話，我還要繼續恨她嗎？恨她什麽呢？她並沒有奪走我的幸福，沒有奪走我愛的人，甚至剛好相反，如果不是我的出現，或許幸福的那個人，其實是她。”
或許這個才是真相，一個屬於替身的真相。
可是這個真相卻是很殘酷的，殘酷到就算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一旦談起來，心口的疼痛還是沒有辦法消除掉一點。
“所以我是這麽地謝謝你元媛，如果不是你突然地來找我了，我想我還不會知道磊打算將馨月流放在外國，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飽受煎熬，真的，謝謝你願意收留她，讓她在你的身邊，可以好好地度過餘下的時間……”
孟元媛就這麽看著宋智恩，看著這個奇怪的女人。
她本身早就已經被教育得不懂得什麽叫做人類的感情，尤其是這種生離死別，或者是感動落淚的情緒。
可是這一刻，看著宋智恩說著這些話，聽著那些過去的關於怨恨的事情，她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很是不舒服。
這不應該是她孟元媛該有的情緒。
於是她忽然之間煩躁了起來。
“你不用謝我，我收留方馨月，也有我自己的目的，我隻是想要看看，這麽一個被仇恨埋沒了自己的女人，最後到底是會變成什麽樣子而已。”
煩躁地說完，孟元媛忽然之間就想離開這個空間，這裏所擁有的氣息讓她覺得很是厭煩，尤其是當看見宋智恩的那雙真誠的雙眼時，孟元媛就更加地煩躁了起來，隨即，也不想再跟宋智恩說什麽，連招呼也不打，就這麽離開了廚房。
她需要去喘口氣，這個女人給她的認知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然而就在孟元媛衝出廚房的時候，卻在門口看見了司徒磊。
這個男人就這麽站在那裏，不言不語，也沒有絲毫地表情，可是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卻讓孟元媛覺得……胸口更加的煩悶了起來……
這真是一對讓人搞不懂的夫妻。
孟元媛最後看了一眼還在廚房裏麵的宋智恩，又看了看司徒磊，突然之間提出自己有事不能留宿的話。
她覺得自己需要離開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你的目的是什麽呢？”
就在孟元媛即將離開的時候，司徒磊突然地開口問著她。
“什麽？”
而孟元媛，因為被宋智恩的那一番話所震懾，沒有反應過來，等著司徒磊再一次開口問著的時候，她才明白過來司徒磊是問她收留方馨月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沒有什麽特別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這樣的人，能夠因為仇恨瘋成什麽樣子而已。”
孟元媛丟下這句話，突然之間就轉身走人，不想再在這裏多呆上哪怕一秒鍾。
回去的路上，孟元媛坐在自己的車上，忽然之間想起來，自己第一次看見方馨月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呢？
似乎是在孟家的主宅裏麵，她被當做是一件值得賞玩的物品一樣，全身上下都被插滿了滴管，就連那雙眼睛也那麽地渾濁不堪，甚至於身上的傷口還在泛著令人惡心的臭味。
這讓當時的孟元媛直接就有了想吐的衝動，但是卻聽著孟家那些變態一般的大佬們說著，複仇的時機終於是來了。
然後……她就看見了方馨月再聽見司徒磊四個字的時候，那雙眼睛裏麵微微閃現過的一絲光芒。
她不懂得那是什麽樣的意思。
或許是恨，是怨，是致死也要完成地報複……但是現在，她卻忽然懂得了，那時候的方馨月……其實眼裏麵是流露著欣喜的。
因為隻有留下自己的恨意了，才可以一直撐著，撐著再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一麵。
那樣的癲狂……宋智恩跟方馨月真的不愧是兩姐妹！
兩個人都固執得讓人覺得可怕，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信念……
孟元媛走了之後，司徒磊進了廚房就看見宋智恩還在那裏默默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麵粉跟蛋清。
“她走了，你可以不用做。”
將人抱在懷裏麵，司徒磊能感受得到來自於妻子的體溫，以及她身體的微微顫抖。
“沒關係，反正等下要是想吃了，就不用再做……”
“智恩……”
“嗯？”
司徒磊就這麽抱著她，靠在她的肩膀上麵，側臉輕輕地吻著她線條優美的脖子。
“對不起……我那個時候想著，你還有展少，但是馨月……”
沒想到司徒磊會突然提到了以前的事情，宋智恩先是楞了一下，隨即放下手裏麵的東西轉過身，看著司徒磊。
“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
司徒磊見宋智恩帶著微笑的臉上，有點點的淚痕，就知道這個笨女人剛才肯定因為過去的那些所謂的陰差陽錯而落了淚，瞬間有些生氣起來。
氣這個女人依舊如此地笨，也氣自己怎麽會就這麽輕易地忽視了這麽多年以來，藏在宋智恩內心深處的不安。
“你不知道的智恩，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麽可能會知道愛情這個東西原來是真的存在的；你不知道當我因為習慣性地判斷，而站在方馨月的身邊的時候，我的眼睛裏麵其實隻有你。”
司徒磊就這麽抱著宋智恩，因為惱怒而不願意去看她的雙眼，不想去看她此刻的表情，就這麽輕輕地吻著她的耳垂，親吻她的脖子，想要借此將自己心裏麵的那份怒意消散了去。
“你根本就不知道，宋智恩，從一開始，你就不是誰的替身，從一開始，你根本就沒有奪走任何人的幸福……”
因為，他司徒磊愛的人，隻有一個宋智恩，而方馨月，注定了隻是一個在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的過客而已。
“磊……”
宋智恩被司徒磊吻得喘息，沒法好好地說話，但是卻完全挺清楚了司徒磊所說的那些話。
她從來都是這麽認為的，因為她，所以高高在上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的方馨月，才會跌落得如此之慘，才會落到了今天的這樣地步，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出現，或許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她宋智恩並不是不應該出現的那個人。
因為如果沒有了她的話，那麽司徒磊不會明白愛情的可貴，展黎東不會明白自己人生的真正意義，如果沒有了她的話……
那麽現在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些話，這些事情，從來就沒有一個人這麽告訴過她，讓宋智恩深刻地記得那麽清楚。
她不是多餘的那個人，也不是奪走了別人幸福的替身，而是一個本就該存在的主角，她的生活是因為她自己本身的美好，所以才會擁有如此之多的快樂。
“宋智恩……你真的是個蠢女人，這麽的笨，這麽多年了，卻始終都沒有跟我說過那些話，你如果肯早一點告訴我有多好……早一點告訴我你竟然是這麽地不安，一直這麽傻地以為是你自己奪走了屬於別人的幸福……你怎麽可以這麽傻……”
司徒磊像是懲罰一般地，忽然重重地咬了宋智恩的耳垂，痛感讓她驚呼了起來，但是卻被司徒磊緊緊地抱住，無法動彈。
“你怎麽可以這麽傻得以為，如果沒有了你的出現，所有人都會是幸福美好的？那麽我要怎麽辦？宋智恩，如果沒有了你，那麽身為司徒磊的我，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