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震蕩
一大早王梅就感覺心口痛,不過年紀大了她也沒在意,隻當是昨天傷風受涼。
中午從菜市場回來,王梅和鄰裏打過招呼,走到門口突然感覺心口劇烈疼痛,這種痛讓她顧不上拿出手機給袁誌華打電話,她蹲在門口,雙手捂住心口最後坐在地上靠著牆昏死過去。
寧夏感覺有些壓抑,早早地把工作丟在一旁,下了樓獨自開車離開。
這段時間袁誌華夫婦都回來了,不過怕給這個未來兒媳婦添亂,老兩口就在小區隨便租了房子,寧夏開車來到小區,把車挺好就急匆匆的來到了樓上。
看到蹲在門口的王梅,寧夏臉色瞬間蒼白。
“阿姨?”
叫了幾聲,她也不敢亂動,拿出手機給人民醫院的院長打了電話。
十多分鍾後,人民醫院的三輛救護車一路綠燈來到小區,院長馬國濤親自帶人把王梅抬上了救護車。
老街口,一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左手捂右手,臉色慘白跌跌撞撞的往最裏麵跑去,在他身後,不算幹淨的路麵上留下點點滴滴的紅色血跡。
一些明眼人果斷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韓老六看著頭頂上古色古香的牌匾,仿佛鬆了口氣,咬緊牙用最後的力氣踩在石階上。
“誰是馬向明?”
馬向明就坐在正對門口的椅子上,旁邊袁誌華低頭喝著茶,他正要找個借口回去,看著這個貿然衝進來的落魄男子,袁誌華看向了馬向明。
馬向明微微蹙眉,起身快步走到男子跟前。
韓老六進來就看到了那個傳言中年輕的過分的青藤閣老板,他之前還不止一次罵過這個人,隻是現在他渾身一點力氣也沒了。想到那女俠的吩咐,韓老六眼中總算有了一絲光亮,“有個……”韓老六說完突然瞪大了眼睛,馬向明眼疾手快一隻手快速按在韓老六胸口,微微用力,韓老六換了口氣,斷斷續續的說道:“有人讓你去帶姓袁的回來!”
馬向明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回頭看了一眼呆滯的袁誌華,馬向明一隻手穿過韓老六腋下把他扶起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也不管韓老六手上還在流血,他丟下一句話快步向外走去。
“我去接他回來!”
華老爺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後麵走了進來,看到目光呆滯的袁誌華,再看到半死不活的韓老六,華老爺子默默轉身走了回去。
救護車闖入老街口,一路疾馳,讓那些路邊擺攤的人破口大罵。
可看到救護車停在青藤閣門口,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醫院裏,寧夏見到了袁誌華,可她並沒有通知袁誌華,就是怕袁誌華擔心。
“叔?”
見袁誌華失了魂一樣,寧夏想要安慰,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扶著袁誌華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王梅送進了急救室,韓老六也送進了手術室。
“夏!”袁誌華開口。
寧夏抬起頭,看著袁誌華,這個一直如同頑童的男人駝著背,低著頭,眼圈發紅一眨不眨的看著地麵。
“叔叔,阿姨……”
袁誌華一隻手按在寧夏腿上,用力按了按,隻見他臉色痛苦的咧開嘴,淚水如珠,“夏,袁朗他恐怕……”
那三個字他不忍說出來,每次袁朗受了再重的傷都能回來。
這次卻是讓別人捎了個信,知子莫若父,王梅喜歡叨叨他們父子倆,他了解兒子,也了解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婆。兒子懂事,他就高興,兒子出息,他驕傲。每次袁朗出去,王梅都擔心的要死,他還要去安慰老婆說兒子大了會照顧好自己,其實,他比誰都怕那個傻小子幹出傻事。
寧夏怔怔的看著袁誌華,身上的手機響了,她也如同沒聽見一樣。
手機不停的響,一遍又一遍,走廊裏時不時有人走過,看到二人眼神中都帶著悲憫,在醫院裏,這種事情見得太多了。
袁誌華搖了搖頭,用手擦了擦臉,“接電話吧!”
寧夏咬緊嘴唇,拿出手機放在耳邊,她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哭出來。
然而電話另一頭也一樣是沉默,寧秋背著身子,蒼白的麵色如同大病未愈,在他身後那個頂天立地的人,那個他從頭到腳看不起的人現在躺在那裏生死不知。
“姐,他回來了!”
短短的五個字,寧夏如遭重擊,手機無力的滑落在地。
她轉過頭看著袁誌華,突然笑了起來,“他回來了!”
從醫院到夏朗醫藥,開車也就二十分鍾的車程,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一路橫衝直闖,等到了夏朗醫藥奧迪車已經麵目全非。
夏朗醫藥頂樓,使用過不到幾次的會議室大門敞開。
紅木辦公桌上,袁朗安靜的躺在上麵。
辦公室門口,一名白衣女子持劍而立,對身後憤怒的目光不聞不問。
馬向明去晚了,是她把袁朗背回來的。
“有救嗎?”
馬向明顫抖著身子走到女子背後。
女子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過頭去,輕聲說道:“聽天由命!”
馬向明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桌子上,他檢查過袁朗的情況,心跳都沒有,呼吸更是沒有。
他寧願女子騙他一下,說還有救。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念閔通奪門而入,看到袁朗,念閔通直接撞開擋在外麵的幾人,一把抓住袁朗的手腕。
良久之後,念閔通開始不遺餘力的把體內為數不多的玄階內力送給袁朗。
諸葛暗輝目光平靜的看著一老一少,如果袁朗最後保留一些本錢,或許還能賺回來一條命,如果普陀寺的僧人多撐一會兒,如果她能快上一步,如果……
噗嗤!
念閔通吐出一口血,直接跌坐在地上。
念賦文想要伸手扶起父親,可看到父親,他終於明白了那句“一諾千金”。
寧夏回來了,袁誌華也回來了。
袁誌華在醫院哭了,回來之後一言不發,就站在袁朗跟前,寧夏趴在寧秋肩頭不忍看過去。淚水無聲滑落,寧秋感覺臉上涼涼的,用手摸了一下,他自嘲的笑了笑。
這一天,亳縣震蕩,袁朗已死的消息無風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