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出征
孟凡臉色一變，他看了一眼李無衣。
李無衣欲言又止，最終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了遠處。
袁朗抬起頭，表情說不出是悲憤還是淒涼。
他後退兩步，左腿後撤微微彎曲。
“閣主！”
“少主！”
孟凡和李無衣幾乎同時開口，尤其是孟凡，看向門口的兩名守衛，已經露出了殺機。
袁朗半跪在地上，聲音沙啞道：“這是我的事情。”
“閣主！”
李無衣連忙拉住孟凡，袁朗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孟凡現在過去，無異於尋死。
“跪吧！”
李無衣說完，掀開前襟跪了下去。
孟凡恨恨的跺了跺腳，挨著李無衣跪下來。
兩名守衛神色複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三人，他們多少知道一些事情。對於這次袁朗的突然到來，即便白起沒有說，他們也能猜出一二。
兩千年來，一些東西，已經慢慢地淡化了。
就像他們死後，真靈會被人吸收。
一名侍衛轉過頭吸了吸鼻子，輕聲說道：“我去稟報將軍！”
白起端坐在椅子上，外麵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可是，他能做什麽？出去安慰袁朗，讓他不要有任何的負擔？還是出去把袁朗一刀砍了……
有些事情早就有了定局。
有沒有袁朗都保不住這些將士，即便人族不出手，他們的真靈也會落在異族手中。
隻是袁朗出現的不是時候，這些人本來不該現在就赴死的。
所以他恨，他無法接受。
“將軍，袁先鋒已經在外麵跪了一個時辰了！”
白起抬起頭，黯淡的目光閃了閃，道：“我知道了！”
“將軍，袁先鋒畢竟是”
“是什麽？”
白起神色一冷，冷冽的說道：“就因為他是袁天罡的後人？就是因為他是李世民親封的先鋒官？就因為他是那救世之人？因為這些，就可以讓二十萬人為他去死？”
白起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憤怒，他深吸了口氣，道：“你下去吧，傳令，養精蓄銳，這次大戰，就是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想把我白起的二十萬大軍埋在這裏，異族也要付出代價才行！”
緊閉的房間，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眸子跳動著瘋狂之色。
唐王欽點的先鋒官帶兩名副官跪在白起的府門前，這件事很快便傳開了。
黑臉將軍怒衝衝了來了。
袁朗這一跪，丟的不是他的人，是唐王的人。
“袁朗，你還不起來？”
黑臉將軍本來就黑，如今臉色更黑。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袁朗，徑直走到李無衣和孟凡跟前，命令道：“站起來！”
李無衣抬起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起身。至於孟凡，連頭都懶得抬。
黑臉將軍憤怒的指著二人，“好，都不願意起是吧，那就別起來了，跪，喜歡跪就跪，跪死在這裏！”
“大將軍……”
“滾，誰敢拉他們起來，老子軍法處置！”
黑臉男子怒聲說道，轉身的瞬間，他的眼圈紅了，“唐王，您看到了嗎？”
府門前，三人跪在地上，已經跪了一天了。
白起一直沒有出現，黑臉將軍來了一趟，怒衝衝的走了，並且下了軍令。唐王麾下一些想要求情的人，隻能閉上嘴巴，畢竟在這裏黑臉將軍才是最大的。
兩名侍衛看不過去，給三人送了一些吃的。
隻是袁朗不動，孟凡和李無衣皆不動。
砰！
府門被人用力拉開，白起從裏麵走出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食物，冷聲說道：“這一跪就把你們收買了？”
聽到他的話，兩名侍衛連忙低下頭。
來到袁朗身邊，白起突然轉過身一腳揣在他身上，“滾，想跪去其他地方跪，要是因為你延誤了軍機，李世民來了我也要殺你！”
袁朗坐在地上，跪了一天，他早已疲憊不堪。
被白起踹了一腳，他不僅不怒，反而笑了起來。
孟凡爬起來跑過去把他扶起來，“閣主，您這是為了什麽啊，咱們也沒招他。他就是白起也不能這麽對您，實在不行，咱們就回去，去找唐王評理！”
“孟凡，你不懂啊，你不懂！”
袁朗一連說了兩遍，孟凡越發不懂了。
李無衣看了一眼兩名侍衛，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閣主，那咱回去嗎？”
孟凡說出這句話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不過袁朗卻點了點頭，道：“回去！”
第二日，袁朗沒有出來。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先鋒官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更有人懷疑他是怕了異族，想要求白起讓他回去。不過此人剛發表完自己的意見，就被人懟的遍體鱗山。袁朗是唐王的人，就是回去用得著跪拜白起嗎？
這一天，算算時間也就是早上。
百裏關城牆上方，一隊隊士兵並排站立著，每個人都對著一隻巨大的牛角。
嗚嗚~！
號角聲傳遍百裏關，所有人都不禁挺直了腰杆。
在百裏關久了，他們都知道，號角一旦吹響，就代表又要和異族開戰了。
戰爭，很殘酷，即便是征戰多年的老兵，對於戰爭也保留著三分畏懼和七分的理智。然而在百裏關，這種情況根本不存在，這些人早已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次。
用麻木來形容他們，並不為過。
與麻木不同的是，他們的心是活的。
百裏關外麵，二十萬大軍已經列隊完畢。
白起和黑臉將軍並肩站在一起，這一刻，沒有什麽個人恩怨，有的隻是同仇敵愾。
伴隨著號角聲落下，白起沉聲喝道：“出發！”
沒有過多的言語，也沒有行軍之前的鼓舞，二十萬大軍一起轉身。白起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縱身飛下城牆。
“袁先鋒，將軍有令，不能開城門！”
城門口，袁朗帶著孟凡和李無衣企圖打開城門，卻被守城的人攔了下來。
努力無果之後，袁朗折身直奔城牆。
站在城牆上，二十萬大軍已經遠去，留給他的隻有背影和漫天飛塵。
“後悔嗎？”黑臉將軍突然問道。
袁朗看了他一眼，道：“有點後悔了！”
說完他轉身走下城牆。
“李無衣，帶人，我們走，去殺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