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轉機
“隻要我死？”我重複了一句話他的話，極是冷淡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你這邏輯很有意思，隻要我死。”
莊紫夜麵色很淡然，那一雙弧度優雅的鳳眸中，透出的目光矜貴又絕情。
我自嘲的笑了一聲，“前些天，你還道想要追求我，如今卻要我死？”
莊紫夜表情十分坦蕩，“人嘛，為了某些目的所要做出的選擇……隨時隨地都可以改變。不是嗎？”
我點頭，靜默了一番，隨後開口，“若要死，我也要死的瞑目。”
莊紫夜轉身，抬眼瞧我，“你想要問什麽問題？”
我道，“我死了，你能得到的好處是什麽？”
“這個你無須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別的真相。”他拿起桌上一個杯子，放入手中把玩著。
我心上一抖，“別的真相？”
“南月深掉入的陷阱，本是太子殿下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設下給我的，不料，卻被南月深捷足先登了，我逃了一命。接著，我就殺了太子殿下。”
我眼孔微微收縮，“然後，你還殺了皇帝？”
南月深是誤入了陷阱？
莊紫夜的口氣風淡雲清，聽的我氣不打一處來，“那個位置，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不踏著別人的屍體、白骨而上，你如何能上？”
“我與你之間小時候的記憶，我雖然記得不太清了，但是……那個時候的你聖潔而善良，為什麽現在的你，會變成這個樣子？”記憶深處的那片金黃色略帶桃粉的記憶，再也回不去了。
換上的卻是一片血紅的景色。
莊子夜微微蹙眉，緩步走近我。
瞧著他如畫般的眉眼，我慌張了一瞬。
他幽幽開口，重重的落下一句，“牧宜歡，實際上，我喜歡你這一點是真的。”
“喜歡？”我呆了一瞬。
隨後很快反應過來。
他的感情真有意思，若是喜歡我，卻對我說出這麽過分的要求——他竟然為了讓我死，不肯給南月深解藥。
我呆滯在原地，莊紫夜忽然又道，“其實你不死也可以，南月深死也能達到我的目的。”
我心上一跳，半天沒有從他的這句話中回過味來。
依照他的意思，隻要我和南月深不在一起就可以了？
心中怎麽想的，口中便輕喃出了聲，“隻要我和南月深不在一起就可以了？”
莊紫夜薄唇微勾，一雙鳳眸中精光四溢，“你很聰明。隻要你們兩個不在一起，許諾我你們將永世不見麵，我便可以給他解藥，也不要你的命。”
“你的目的僅僅隻是拆散我和他？”我驚疑不定。
莊紫夜微笑，“要麽你們死一個，要麽你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這樣，我的目的就可以達成了。”
我琢磨了一番，我死或者南月深死，或者我與南月深永遠不見麵。依照莊紫夜這樣的要求，很顯然他不是因為喜歡我，在吃味我與南月深在一起。
當然，也不排除他這人天生有性格上的缺陷。
我再細細的琢磨了一番，隻要南月深得到解藥，皇城退兵不管虞城，讓先茹夫人給自己報了仇，那麽這場戰爭就沒夢城什麽事了。
畢竟夢城攻打皇城，多數也是為了南月深的解藥。
至於我……
答應他的請求也沒什麽不妥。
活下來……
比什麽都要重要！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辦法解決吧。
我點頭，下了決定，“第一，解藥給夢城。第二，虞城之事不要摻合，我便答應你的請求。這輩子，不再見南月深。”
莊紫夜鳳眸中染了笑，薄唇一勾，略顯妖嬈，“很好。另外，這個約定不能透露給任何人，尤其是南月深。”他施舍般的道，“我給你時間與他分別，然後，自會有人接你到皇城。一切，都安約定來。”
我閉上眼睛，心中沉沉的歎息著。
莊紫夜起身，警告道，“南月深的身體如何，你心中大概也猜測的到三分，再猶豫一日，到時候便是有了解藥，也是回天乏術，藥石不靈了。”
聽到莊紫夜離去的腳步聲，我睜開眼睛。
桌上留了一封信箋——上邊留了他來接我的人的時間、地點等信息。
我緊緊的握在手中。
信箋的紙張在我的手中變了形。
一旁有燭火，我將紙張探到燭火中，信箋灰飛煙滅……
怒氣消散。
我這才覺得莊紫夜的要求有些詭異。
他究竟要做什麽？
到底有什麽目的是我和南月深隻要不在一起，就能實現的？
怔愣間，南月深已經辦好了事情，走了進來。甚至坐在我麵前許久，我也沒有發覺。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南月深彎起手腕搭在桌子上，手背緊靠在側臉，漆黑的眸子淡淡的落在我的臉上。
我猛然驚醒，“啊？”我緊張道。
“啊什麽？”南月深皺眉，“瞧你一臉的緊張，說謊了吧？”
我搖頭如撥浪鼓，“不可能。姑奶奶我可是世上少有的實誠人！”
南月深嘖嘖兩聲，“就你？實誠？”
我點頭。
南月深將雙手搭在桌子上，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相交在一起，開口，“那我問你，你願意和我成親嗎？”
我猛然抬頭，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你，你說什麽？”我一下子找不到了自己的聲音。
南月深起身，蹲坐在我的麵前，朝我低低一笑，“嫁給我。”他的聲音輕輕淺淺的，如同水滴石穿般打入我的心口。
神色極為虔誠，仿佛要做出一輩子的承諾一般。
我眼中升騰起了霧蒙蒙的濕氣，“南月深，你這個樣子，讓人很不習慣啊。”
南月深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檀木盒，他將盒子打開，裏邊是一個玉鐲子。一個雪白的玉鐲子，內部偶有青綠光芒瞬閃而過，靈氣十足。
他握住我的手，將桌子戴入我的手腕，他笑道，“這是你父母送你的成親禮物。據說，這是你族世代相傳的東西。”
“牧家的？”我細細的觀察了一番鐲子，“呀，裏頭真的雕了一個‘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