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不是陛下的親骨肉吧?
我緩緩的深吸一口氣,一種森冷的寒意自腳底竄上心口。毛骨悚然的讓我真想轉頭就跑。
“榮熙夕。”我道,“是你將她從虞城帶過來的?”
莊紫夜點頭,“虞城被那先茹夫人攪得一團亂,那城主為了自個兒的安危,丟棄妻子的逃跑了。如今城中剩下了那花淺景和這榮熙夕。花淺景乃是我花城的公主,自然是死不得的。至於這榮熙夕……她有顆聰明的腦袋,自然也要留下。”
我心中暗自打算,若是有機會,那就讓這榮熙夕死在皇城,也不錯。
反正現在虞城已經不如那時候,死一個落魄了的小姐,誰在乎?
而且……
我看了一眼莊紫夜,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弄死榮熙夕……
不然,等榮熙夕看到我時,她就會先一步動手弄死我!
我攤手,“解藥。”
莊紫夜道,“我已將解藥給了小思,你回晚梨殿服用就好。”
我點頭,轉身就走。
南月深開口,“幸苦了,好好休息。”
我嘲諷的冷笑一聲,速速回了晚梨殿。
推開寢宮的大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待著我的竟然是榮熙夕。
“你如何得知我在晚梨殿?”我抬眼,冷著臉色看著她。
榮熙夕麵上帶著陰森的笑意,“你做事如此高調,如今全城上上下下都在談論著你的事跡,想要打聽你的信息,一點都不困難。”
我倒吸一口涼氣,“怎麽,一來到這裏,就那麽迫不及待的來找我寒暄?”
榮熙夕起身,自衣袖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白色瓷瓶,“聽說你吃了陛下給的七日落胎丸?”
我下意識的反駁,“沒有。”
榮熙夕笑彎了眼睛,“是嗎?沒有?可是我從你丫鬟的身上,搜出的這個小瓷瓶,裏邊放的就是七日落胎丸的解藥。”
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心中的惶恐越來越大。
榮熙夕走近我,“皇城上下,有無數顆七日落胎丸,隻是這解藥,卻隻剩下了這一顆。當然,研製七日落胎丸的解藥並不難,隻是耗費時間,製作一顆,需要花費七七四十九日。如今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五六日了吧?我若是將這解藥毀了,你當如何?”
我咒罵,“卑鄙!無恥!”
“我卑鄙?我無恥?”榮熙夕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過的更好。何錯之有?”
她倒是將如此卑鄙無恥、自私自利的事兒說的那般的義正嚴詞,讓我好一陣子的無語。
“這解藥,是陛下賜給我的,你若是將其毀了,不怕陛下怪罪下來?”如今,也隻能搬出莊紫夜來了。
榮熙夕直直的盯著我的肚子,幽幽的、一眼不眨的看著,她強製性的抬手,撫上我的肚子,陰笑道,“這孩子隻怕不是陛下的親骨肉吧?”
我心上咯噠一下。
榮熙夕冷冷道,“你當我白癡麽?若真是陛下的親骨肉,他會舍得給你吃下七日落胎丸?吃下這東西,對於胎兒可沒什麽好處,運氣若是不好,生出的孩子腦子不正常,或者身子不正常,皆是有可能的。”
她開口,斷定道,“這個孩子,必然不是陛下的。所以我即便在今日丟了這解藥,讓你失了肚子裏的這孩子,陛下知道了,最多責罰我一頓,不至於要了我的命。至於你,你的傷心和難過,隻會讓我感到快樂。前所未有的痛快!”
她將話說的這般直白,讓我心生寒意。
這種感覺,像是有人在一寸一寸的削著我的心肝兒,刺骨的陰冷,蔓延至我的四肢百骸。
肚子開始疼痛,我一個腿軟,跌坐在了地上。
榮熙夕走過來,使上勁兒的踢了我一腳,冷笑道,“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放出了那先茹夫人,你害的我家破人亡,這種痛苦,我也要你嚐嚐。”
她扼製住我的下巴,“你看好了。”她用力的將白瓷瓶自我眼前打碎。
我看到裏邊棕色的藥丸自瓶中滾了出來。
榮熙夕起身,走到那棕色的藥丸子旁邊,對著我陰鶩的笑,“糾心吧。怨恨吧。去死吧!”她的聲音尖銳的如同來自於地獄深處、呐喊著的鬼哭狼嚎。
淒厲。
殘忍。
陰寒。
我吃力的爬過去,瞪大著眼睛,看著榮熙夕抬腳,將那藥丸生生的踩成了粉末。
下身的疼痛,然後翻到在地,再難爬起來。
再近一點……
再近一點……
再近一點就可以觸碰到榮熙夕踩碎了的藥丸粉末了。
五指抽疼。
榮熙夕踩到了我的手上。
她手中提著一壺滾燙的茶水,歪著腦袋看著我,“你可要看好了。”
她抬高手腕,將茶壺中的茶水倒在了那藥丸子的粉末上。
七日落胎丸的解藥和七日落胎丸一樣,皆是入口即化,遇水即化的藥丸。
這一壺水倒下去,地上什麽也沒有了。
心上痛的無法自拔。
全身都在顫抖著,顫栗著,無盡的苦楚夾帶著怨恨自我心中迅速的成長起來,然後迅速發芽,結果。
我隱隱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榮熙夕踹開我的手,暢快而愉悅的大笑,“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若是被那群大臣看到了,估計你之前樹立起來的完好形象,便要盡毀了。”
她忽然蹲下身,朝我露出了三分同情的表情,“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過來看到你現在的這個狼狽樣的。你說,我是不是很善良?”
我緊緊咬著下唇,抵禦著小腹撕裂般的疼痛。
榮熙夕站起身,忽然又淒厲的大笑,“麵對惡鬼時你的術法,你的靈力,你的胸有成竹,麵對人時,你毫無招架之力。”
她緩緩道,“牧宜歡,這百鬼夜行千年也遇不上一次,你即便有收服鬼怪的強大能力又如何?麵對惡人,你也隻有卑躬屈膝,等死的份兒!”
她伸手過來,抓起我的頭發,“這肚子裏的孩子是南月深的吧?”
“陛下放出消息,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但是這究竟是誰的,除了南月深,我和陛下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