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我總算明白了
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嘴角一直保持著微微上揚的姿勢。
迎著路旭東的熾熱眼神,我盡量放平聲調:“路先生,我真的沒有生氣,所以你也不用這麽小心翼翼。我們之間說白了就是交易,你出錢我媽出女兒,之前的事,都是我不該癡心妄想而已!”
不是故意貶低自己,隻是暫時工作沒有著落,實在沒有底氣搬出去,何況,攤開來講清楚也挺好的,如果說清楚了隻是交易,他是不是就能收起他的演技?
“瑟瑟!”路旭東眉頭一皺,上前朝我伸出手,“你別這樣……”
我再次退後避開,截住路旭東的話頭,聲音平靜得都不像自己:“不過你放心,我都想通了,坦白說,雖然一開始是很難接受,但認真想想,其實你說得沒錯,這樣的交易我一點也不虧,不過頂個路太太的頭銜三年而已,既不愁吃穿還有錢拿,我們一家子都能沾我的光依賴你,這樣的買賣其實挺賺的!”
“你到底還要我怎麽樣才能相信我!”路旭東總算被我逼得忍無可忍,他眉頭幾乎都擰成一個結,望向我的目光裏帶著些許無力,連聲音都變得低沉:“那些話真的是無心之語,我……不然你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麽做?”
他說完又緊接著加了一句:“除了離婚,我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好啊!”我彎起嘴角,並不意外路旭東會這樣說,他那麽急著想討我原諒,那麽……我盡量目光坦然的看著他,幾乎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不要妄想我會給你生孩子!”
對麵的路旭東果然僵了僵,他有些震驚的看著我,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又幾次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愣愣地問我:“那我……我們……”
我神色淡淡的等他的後話。
路旭東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抿了抿嘴,忽的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猛地衝上來捧住我的臉,狠狠地吮住我的嘴唇。
我根本沒料到他會突然用強,臉上一熱,心裏一緊,下意識就伸手捶他,“唔……放開……”
這個混蛋,他是不是被我戳穿意圖他就想硬來!
路旭東根本不在乎我的掙紮,他牢牢扣著我的腦袋,專心致誌的對我攻城略地,眼見著他都騰出手準備往我身上招呼,我想也沒想就再次朝他舌頭咬了下去……
路旭東果然吃痛,舌頭迅速從我嘴裏撤離,手卻仍緊緊棒著我的臉,看向我的眼神略有些黯然:“你就這麽厭惡我?”
這話說得……好像我才是那個同/性/戀似的!
努力想避開他噴在我臉上的溫熱氣息,我有點挑釁地反問他:“你說呢?”就允許他厭惡女人,還不許女人厭惡他了嗎!
我想我的眼神一定飽含嘲諷,所以路旭東才會有些怏怏不快地鬆開我。
他像突然被針紮泄氣的皮球一樣,看著我說:“隨便你吧,隻要你高興!”
真要我高興,怎麽就不痛快離婚?
但我深知扯這樣的皮也隻是浪費時間,既然他肯讓步,我當然要裝做很高興,彎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謝謝你,路先生!”
路旭東深吸一口氣,大概實在是氣得不輕,大步越過我就閃身跑進了小書房。
摔門聲震耳欲聾的一聲響,震得房子都仿佛抖了抖,我都替無辜的門板疼得慌。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明明就是個大爺,非要裝什麽低聲下氣!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這才慢吞吞的回房去。
在外麵溜達了一整天,是真的身心疲憊,但心裏噎著一口氣,再累也要把事情全部做完。
找出紙筆,抱著手機,我坐在梳妝台前一邊百度,一邊刪刪改改的把所謂協議擬了個大概,最後麵還不忘把“絕不生孩子”的條件又強調了一次,然後才在末尾端端正正地簽上我的名字。
我想路旭東應該會挺滿意這份協議,畢竟除了不可能給他生孩子,我也申明了他的房產和工資都與我毫無幹係,我們最好彼此毫無經濟幹涉,三年期限一到,橋歸橋路歸路。
而這期間,我當然會盡我所能和他當一對人前恩愛的好夫妻,我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有類似“騎驢找馬”的情況發生!
我又翻出一張便箋紙,注明他如果還有意見,可以酌情再添些條件,隻要不是逼我生孩子,我都願意盡量配合,然後才把協議和紙條一並拿到次臥去。
路旭東仍在小書房裏,次臥裏沒有開燈,我在桌前遲疑了一會,最終把一大一小兩張紙放到床上。
他可能不會注意到桌子上的紙,但他總會上床吧!
做完這一切,我才精疲力盡地回去洗漱,衝過澡爬上床,居然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我關了燈,在黑暗裏張大眼睛望著天花板,仍然覺得心裏酸澀嘴角發苦,好想哭!
為什麽大姨媽都走了,情緒還是這麽的低落?
路旭東顯然真的被我氣著了,第二天周六,我原本還在擔心他不上班,會不會又跟我的攪蠻纏的扯半天,結果忐忑不安地開門出去,門口赫然就躺著我昨晚寫的那張協議。
雖然紙張皺皺巴巴的,明顯是被人揉搓之後又鋪展開的,但上麵確實龍飛鳳舞的簽著路旭東的大名,筆力力透紙背,顯而易見他當時有多生氣。
能把路旭東激怒,我心裏多多少少有點變態似的高興。況且有了這一紙保障,至少他不可能還打我的主意,妄想我會替他給路家生兒育女。
這樣子,他也不會又浪費時間跟我飆演技了吧?
我安慰之餘又微微覺得失落,但是有什麽好失落的,劃清界線才好,早早說清楚才好,總比自己被人哄得團團轉,將來被利用完畢再一腳踢開,要好得多吧?!
我強打精神,又收拾好自己出門去上課。
雖然想過路旭東一定會不再跟我溫言軟語,但我倒是沒有料到,他被我這麽一攤牌,何止是不來給我演小心翼翼、溫柔似水,他幹幹脆脆就消失了。
我上完課回來,又在家窩了一個下午都沒見他蹤影,一開始我還挺擔心的,還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問問他去哪裏了,但想想協議裏的我絕不幹涉他的自由,隻能按捺著內心的擔憂,故作尋常。
結果到了傍晚,還是婆婆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回去吃個飯,我才從她嘴裏得知路旭東出差去了。
老用這樣的借口他還真是不怕露餡,得虧我反應快,才沒讓婆婆聽出破綻來!
想想也是,除非路旭東告訴家裏他不在H市,否則總得跟我回家去演一場夫妻情長,畢竟中秋都沒有回去呢!
我想路旭東現在可能掐死我的心都有,所以才要躲出去養養脾氣,等他小情人安撫完他,他遲早還得回來唱戲!
路旭東這趟“差”,一直出到國慶長假都沒回來。
期間郭於晴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期期艾艾地問我:“嫂子,你是不是跟旭東哥吵架了?”
我當時挺意外的,問她怎麽會突然這樣問。
她吱吱唔唔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我聽嫚姐說的,說你們在鬧冷戰!”
路嫚兮好快還真是路旭東的親姐!她怎麽不告訴她媽去!
我頓時就有點不知道怎麽跟郭於晴繼續聊天,隻能訕訕的“哦”了一聲,然後敷衍地說:“夫妻倆拌嘴吵架不是正常嗎?”
瞧我多有職業操守!
郭於晴有點怯怯的:“嫚姐還說你還汙蔑旭東哥是……是……同……同誌!”她像在積攢勇氣一樣,停了片刻才又十分不解地說:“上次你講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說你自己?嫂子,旭東哥是不是都沒有碰過你?”
我真心沒有想到郭於晴她能問出這麽直接的話,張口結舌好半晌,才含糊地回了她一句:“你在瞎說什麽呢!”
這年頭出個國回來就能這麽開放嗎?這種話題都能拿在舌尖上隨便討論嗎?
要是葉聖音這樣問那還算正常點,我實在想不透一向表現得十分純潔天真的郭於晴會有這麽直接的一麵,關鍵是我跟她好像也沒熟到能討論夫妻/性/生活的地步吧?!
郭於晴不依不饒的,像個耍賴要糖吃的小孩,偏偏說出的話又跟她天真的語氣一點都不符合,“嫂子,你不用騙我,我在你那住過一晚,旭東哥雖然不在,但是我知道,你和旭東哥根本不睡一個屋子的,你房間裏都沒有他的東西!”
我不說話了,也無話可說。我怎麽也想不到郭玩晴藏得這麽深,也是啊,她明明都比我大,我還老拿她當妹妹看,可不是要被她牽著鼻子走!
我決定安靜地聽郭於晴發表她的理論。
她早都發現了我和路旭東的秘密,還裝做全不知情的和我走得親近,這會兒又突然來捅破窗戶紙,她肯定有她的目的!
果然,她見我不說話,就有點“原來真的是這樣”的小得意,“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為什麽旭東哥要娶你,現在我總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