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蠢蠢欲動
嗬嗬,惹我不高興了,自己躲書房去了!他這是覺得自己很委屈是吧?!
我又氣咻咻地躺回床上,抓著手機想找葉聖音吐吐槽,可才打開微信,看到今天通完電話後她給我發的一句對不起,再回想一下今天和她的通話內容,頓時又什麽傾訴欲望都沒有了。
這種什麽破事都擠到一塊的感覺真是令我十分抓狂,葉聖音的事我自認幹涉不了多少,做為朋友,我可以說她不道德但同時也不能不替她不值,畢竟在我看來,薑俊修實在有夠渣。
可是她是成年人,我能苦口婆心也能恨鐵不成鋼地給她建議,但要不要聽是她的自由。
我本來晚上想問路旭東是什麽時候知道葉聖音和薑俊修有問題的,現在想想,還是先搞搞清楚郭於晴到底還想怎麽樣吧!
路旭東在小書房待到很晚才回到房裏,我當時已經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聽到他關門落鎖的聲音才又清醒過來,但我一動也沒有動,隻是在他進洗手間洗漱的時候,才起身瞟了一眼洗手間的門,咬著嘴唇想了想,還是繼續躺回被窩裏裝熟睡。
路旭東洗漱完上床的時候,並沒有立刻躺下來,他坐進被窩裏,半天都沒有動靜。
我本來是平躺著的,雖然雙目緊閉,但也能感覺到他似乎正在看著我,腦袋一抽,就直接翻了個身用背對著他。
路旭東做了個深呼吸,然後也躺了下來。
我在他躺下來的同時睜開眼睛,當時房間的大燈的已經關了,隻留了一盞落地台燈亮著暖黃色的光,我盯著對麵已經拉得嚴實的窗簾看了幾秒,落地台燈就忽地熄滅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我轉了轉眼珠子,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
背後一陣窸窣之後,路旭東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伸了過來,輕輕地落在我的腰上,我忍不住就渾身一緊,連呼吸都略微屏住了幾秒。
想到他對郭於晴的信任,我其實是很想揮開他的手的,但想到自己畢竟是在裝熟睡,隻好一動不動就由他去了。
結果路旭東卻突然開口說:“瑟瑟,我知道你不高興,等這件事解決之後,我盡量再不跟小晴接觸了,行嗎?”
他語氣很輕柔,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
我仍然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側身躺著,心裏卻有些五味雜陳。我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跟葉聖音抱怨過的那句“我真想問問他,妹妹和老婆他到底選誰”,當時葉聖音還勸我別傻了吧唧的去逼路旭東做這種選擇。
可這一刻我才知道,即使我從來沒有那樣問過,但我一直以來的態度,其實就是在逼著路旭東在我和郭於晴之間做兩難的抉擇。
我心裏有點悶悶的,煩躁得更不想說話。
“瑟瑟……”路旭東整個人從我身後貼了上來,語氣裏帶著幾分懇求:“你理解我一下好不好?”
裝睡是裝不下去了,我試圖往外挪動一點,好離路旭東遠一點,但才剛動了一下,他放在我腰間的手立刻就把我緊緊摟住了:“別生氣了……要不,今後我見小晴的時候都帶上你?”
我實在沉不住氣了,掰了幾下他牢牢禁錮著我的手沒掰開,直接就沒好氣地嚷了一句:“你煩不煩啊,整天小晴小晴小晴!”
路旭東僵了一下,然後緩緩鬆開了扣在我腰上的手,原本緊貼著我的身體也慢慢躺平過去,“瑟瑟,你有沒有覺得你對小晴真的太敏感了?我都解釋過無數遍了,我和她之間真的沒什麽……這回這件事,如果不是媽打電話來說看小晴這兩天怪怪的,讓我幫忙問問她我也……你不知道,小晴起先還不是太願意說的,要不是我再三追問,她又實在是被逼得無可奈何了,她根本還打算自己杠著!”
“所以你今天是主動去找她的?”我心裏一緊,翻轉身體扭過頭去看他。
房間裏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到路旭東的神情,隻聽到他深吸了一口氣,生硬地吐出一個字:“是!”
我頓時就一肚子怒火,本來還想著經過酒會的事之後路旭東是對郭於晴有了戒心了,現在看來倒是我小看了他對她的所謂兄妹之情了!
之前還一副對郭於晴敬而遠之的樣子,一聽說她可能有什麽事,立刻就能背著我去找她,昨天還騙我說是她迫不得已來找他的,我真是不知道該信他哪句話了,還再三追問,郭於晴就等著他的追問吧!
我氣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可路旭東卻繼續說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誤會了她,況且事情多多少少也跟我有關,如果不處理好,萬一鬧到爸媽那裏去呢?”
我冷笑了一下:“沒準她就等著把照片擺到你爸媽跟前去呢!”
“瑟瑟!”路旭東有些不快地喊了我一聲。
我再次轉過身背對著他,沒好氣地說:“我已經說了,你愛怎麽幫她就怎麽幫她,我反正管不著也不想管!”
說完這句話,我又裹了裹被子,不等他回應就緊接著說:“就這樣吧,我累了,先睡了!”
路旭東靜默了片刻,然後我清楚地感覺到他也翻轉過身體,跟我背對著背。
我這下更是生氣了,但氣歸氣,又能實在不願意跟他繼續吵下去,閉著眼睛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稍稍冷靜了一點。
睡意來臨之前,我一直琢磨著郭於晴的意圖,又想著無論如何自己再不能總是被動地防守了,可是我應該怎麽辦呢?我絞盡腦汁都似乎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還想得頭都痛了,最後連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路旭東早都不在了,我伸手摸了摸另一邊冰冷的被窩,打了個切切實實地冷顫,這才抱著被子慢騰騰地坐了起來。
和路旭東彼此確定心意之後,我們是真的幸福過那麽一小段日子,可那樣的小甜蜜,在後來似乎都已經沒有了。
因為郭於晴,我和路旭東之間的越來越多的是他的小心翼翼和我的無可奈何,也許他是真的把郭於晴當妹妹,所以即使會生氣她對他不安好心,但也會不理解我為什麽能對所謂“妹妹”耿耿於懷。
我對著牆上的婚紗照發了好一會呆,才心情沮喪地起床去洗漱。
牙刷到一半,我就覺得小肚子一陣撕扯的疼,我放下水杯揉了揉小肚子,又三下兩下的漱了口,趕緊坐到馬桶上去,結果坐了半天半點便意都沒有,肚子該怎麽疼還是怎麽疼。
我估摸著應該是大姨媽要來了。出小月子之前我才來過一次姨媽,也是這麽個疼法,我隻當是手術後的正常反應,也沒當回事,現在看來,估計是我真的開始了我的痛經歲月,而且周期也似乎變短了。
我坐在馬桶上傷感了一會,蔫蔫地墊了護墊才起來,洗過臉出去,正好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屏幕上是個本地號碼,有點眼生,我狐疑地接起來,“喂”了一聲。
那邊立刻傳來一個十分甜美又很有禮貌的聲音:“狄小姐您好,我是宏泰會計的小林,是這樣的,您之前在我們這上了一學期會計自考專科的課程,現在第二個學期就要開班了,不知道您還需要繼續報名嗎?”
“報名的報名的……”我忙不迭的答應,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差點把這事都忘記了,之前的自考成績都還沒去查呢。
“那好的,我這邊幫您登記好,你看一下什麽時候方便過來現場繳費,當然您也可以直接銀行轉賬,等開課了再過來領書本和發票!”
“我一會直接過去吧!”反正在家閑著也沒有事。
“也行的,那您過來的時候直接跟前台說是來報名的就行!”
“好的,謝謝!”我想了想,又問:“什麽時候正式開課?”
小林很有耐心地回答:“元宵節後的第一個周六開始!”
接完電話之後,我去客廳衝了杯紅糖水喝了,才又轉身去小書房開電腦查自考成績。
我報的是自考會計專科的考試,當時就報了兩門,一個《基礎會計學》和一個《成本會計》,報名的時候是覺得這兩個學科應該容易點,希望自己能出師順利,後來拿到書後才知道自己會計理論知識的缺失,好在有培訓班,有人講解,再加上有實踐經驗,我也算是蠻有信心的。
可是當我看到網頁上的成績時,我還是嚇了一大跳,我的《基礎會計學》居然考了九十分,《成本會計》略差一點,也有八十二分。
我頓時都有點樂暈了,特別特別想歡呼尖叫,按我原本的估算,我覺得自己能考個七十分左右已經很好了,沒想到結果這麽出人意料。
我下意識就想給路旭東打電話,跟他分享我的雀躍歡欣,可是才拿起手機就想到我們昨晚的不歡而散,又訕訕地打消了主意。
我關了電腦起身準備去弄點吃的,已經九點多了,吃過飯去把報名的事搞定了,然後把郭於晴約出來?
我邊盤算著要怎麽對付郭於晴,邊往廚房走,才走到餐廳,正準備把手機扔到餐桌上呢,手機裏就飛進來一條短信。
路旭東發的:“起來沒有?鍋裏煲了銀耳湯,微波爐裏有煎好的餃子,你轉一下再拿出來吃。”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這麽暖心的事了,我捧著手機,心裏又是一陣百感交集,低頭打了幾個字:“知道了。”想了想,還是按了刪除,隨即退出了短信的界麵。
吃過早飯,我又在貼身的保暖衣裏貼了張暖寶寶,感覺到有暖暖的溫度慰燙著小肚子,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出門。
其實從家裏到泰興會計公司也不算太遠,我本來想去騎我的小毛驢的,後來想著天氣這麽冷,我也好久沒有騎過車了,肚子又不舒服,索性還是去搭公交車。
辦好報名手續繳好費用,已經快中午了,我不想回家,在街上遊蕩了一會,再摸摸包裏一直放著的錄音筆,突然就想到幹脆主動找郭於晴聊聊好了。
她不是拿我當嫂子嗎?她不是正為被“勒索”的事情“發愁”嗎?我要是突然很認真地當起她的嫂子,她會不會措手不及?
念頭一起,我就十分蠢蠢欲動,急匆匆地找到個公交站台,研究了一下去路家老宅的路線,想了想還是先到旁邊的沙縣小吃吃了份蓋澆飯,然後才去坐車。
到老宅那邊沒有直達的公交車,我在中轉的站點等車,依稀看到對麵的廣場上拐出來一個挺眼熟的身影。
冬天的衣服穿得多,加上又隔得遠而且許久不見了,我仔細辨認了一會才確定那個人就是郭於晴。
真是巧了,我正想找她去呢,沒想到半路上都能偶遇。我一邊往對麵小跑一邊掏出手機給婆婆打電話,先是詢問路嫚兮的狀況,然後順口問了句“於晴在家陪姐姐嗎?”
婆婆說:“吃過飯有事出去了,你找她?”
我更加確定了前麵的人就是郭於晴了,跟婆婆敷衍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前麵的郭於晴從廣場拐出來之後就不緊不慢地沿著街邊林立的店鋪往前走,我遠遠跟在她後麵,剛和婆婆通完電話,就看到她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分叉路。
我隻來過這一帶一次,還是和路旭東相親的時候。是的,廣場那有家帝豪酒店,就是我和路旭東相親時去的那家,據說他們公司酒會也是在這個酒店辦的,但因為H市有兩家帝豪酒店,連鎖的,我原本不清楚具體是哪一家,現在瞧著,莫非就是這家?
我的小心髒突然一陣緊張,小心翼翼故作若無其事地以經過叉路的方式直直往前走過去,在路口時順便扭頭瞟了一眼,正好能看到郭於晴依然在往前直行的背影。
這條叉路其實就是剛才那個廣場大廈的後麵,當初和路旭東相親時,因為太緊張,我先繞著廣場走了一圈才進的酒店,我記得清清楚楚,這一邊有個大廈後門,寫著員工專用通道,出入的基本是些穿著工作製服的男男女女。
莫非郭於晴當初是找了酒店的員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