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胭脂粉
賀羽翔的懲罰在大部分人的意料之中，可是卻在兩人意料之外。這樣的結果賀夫人是不能夠接受的，可是她卻沒有法子，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父親的支持了。小桃紅雖然早有準備，可是這樣輕的處罰她亦是接受不了，小桃紅聽到這樣的結果一下子就紅了眼睛，那紅色比桌上的胭脂還要豔上幾分。
沈知雨看到小桃紅微紅的雙眼有一些心疼，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小桃紅身邊，剛想說話，便見一滴晶瑩的淚滴打在了小桃紅的手背上，小桃紅顫抖著嗓音道：“寒食祭犯忌，辱及仙人，破壞花舞，這一些事情換來竟然隻是這點懲罰？”
沈知雨為小桃紅拭去了眼淚，並且為她倒了一杯茶：“不然你以為呢，難道還會是降職處罰甚至是革職查辦麽？”
小桃紅看著沈知雨，她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難道不行麽，不過是一個四品官。”小桃紅是真的不明白了，這朝堂之中瞬息萬變，她可是見過一個三品大員前日還在她這兒飲酒，後日就成了流放之囚的。那家夥犯的事情還不如賀羽翔重呢，憑什麽賀羽翔就好端端的隻是罰俸抄書那樣簡單？
沈知雨看著神色激動的小桃紅笑了：“是啊，不過是一個四品官，可是那家夥是在宮長夜還未登基之時就成為了宮長夜的心腹，而且是第一幕僚。”沈知雨看著小桃紅一下子灰了的臉色，眼中帶著一絲愧疚，是不是自己給小桃紅的希望太大了？
小桃紅癟了癟嘴：“就是因為這樣，那以前落馬的官兒呢，阿雨，這事不應該這樣處理啊。”
沈知雨聽到小桃紅這話笑了，這妮子說的話確實是不錯，隻不過這妮子在耍弄男人方麵是一把好手，在政局上卻是一無所知了。沈知雨遞給了小桃紅一杯水，小桃紅接了杯子，沈知雨笑著說：“你且聽我說，莫要著急。”
小桃紅點了點頭，沈知雨笑了笑。小桃紅隻見她拿起了那些桌上那些不同顏色的胭脂，然後分做了四類，另外將那搗藥杵放在了中央。沈知雨慢慢開口了：“這治理天下可不是依靠法度那麽簡單的，你且聽我慢慢說。”
小桃紅自然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隻見沈知雨將其中幾盒功效極好卻色彩不出眾的胭脂放在小桃紅的麵前：“這幾盒胭脂是你素日不常用的，可是關鍵時候卻起了大功效的。你為何將它們落灰呢？”
小桃紅仔細思索了一下：“因為他們的顏色不好，所以不常用，可是卻可以用來養顏因此會將它們鎖好。”
沈知雨點了點頭笑道：“沒錯，這些東西就是那些有能力卻不會歌功頌德的臣子，這一類臣子在朝中就是這樣的待遇。”
沈知雨又將另外一類顏色出彩，用的差不多的胭脂盒子拿出來了，小桃紅一看這些便笑了，這些東西是她常用的，不僅色彩好而且可以養顏，不過這又是什麽意思呢？沈知雨見小桃紅笑了，便知道這妮子算是明白了一些了，沈知雨笑著說：“這些東西是你常用的，而且是你最喜愛的，就如同君王一樣，一些好用又會說話的臣子他們不僅用的舒心，也同樣用的放心，這就是為何賀羽翔不會受到太大懲處的緣故。”
小桃紅聽到這話便默然了，沒錯，賀羽翔雖然是一個狼心狗肺的，可是政績才幹全都擺在那兒了。這件事情又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陛下沒必要因為這事苛責一個臣子就像她一樣。或許一盒胭脂，因為胭脂盒子不好看她便不喜歡了，可是這個胭脂卻是好用的，她不會一下子丟了。沈知雨又將一些色彩鮮豔卻不好用的胭脂放在了小桃紅的麵前，那些胭脂的使用程度比那些不好看的胭脂的使用程度要高得多，雖然不好用可是色彩實在是讓人喜歡。小桃紅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了沈知雨的意思了，這些胭脂就類比那些會說好話溜須拍馬的官員，雖然不好用可是說話實在漂亮不忍心丟了。
這些胭脂在她的麵前尚且是這樣，更莫要說一個君王了。小桃紅疑惑地看著那第四類胭脂，她指著那些搗壞了的胭脂問沈知雨：“那這些呢，這些又是什麽？”
沈知雨看著那些胭脂笑了：“自然是說話不中聽，又不會幹事的言官了，一些自鳴得意的存在。我想無論哪一個君王都會對他們厭煩不已吧？”
小桃紅有一些茫然地點了點頭，不過卻見沈知雨嫣然一笑，她將其中一盒胭脂拿了起來：“不過雖然不好用，可是對於仇人而言這些東西卻是更好用的，這些東西可是能爛了那使用人的臉你說是不是呢？”
小桃紅聽到這話，眼中閃現了一絲悸動：“那要如何使用呢?”
“自然會有好法子的，你且放心吧，隻要雞蛋裂了一條縫那麽這些家夥們就會圍繞其中將那雞蛋直接戳破了。”沈知雨將那幾盒搗爛的胭脂丟置一旁笑道。
小桃紅這才放心下來，她拉著沈知雨的手看著沈知雨的眼睛道：“我信你，若是你能報仇，餘紅藥便永遠跟隨你。”
沈知雨聽到小桃紅這樣說搖了頭，她開口道：“你是我的姐妹，不是奴仆，沒必要這樣做。我這樣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
“可是.……”小桃紅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卻被沈知雨抵住了嘴。沈知雨看著焦急的小桃紅笑了：“你我不需要言謝，就當是我的謝師茶吧。”沈知雨信任小桃紅，不知為何，就是沒來由的信任，她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不會像雲彩靈那樣。沈知雨將最好的那一盒胭脂放在小桃紅的手中：“你要拋棄這盒胭脂，那隻有兩個法子，一個是讓這盒胭脂徹底壞掉，還有一個法子就是有比這盒胭脂更好的胭脂。”
小桃紅看著沈知雨很快便明白了沈知雨的意思，她輕聲問：“要讓這盒胭脂壞掉，有什麽法子麽？”小桃紅知道沈知雨的能力，雖然這個丫頭比自己強大太多了，可是也沒有那樣強大，賀羽翔的聰明才智她是見識過的，也在那些恩客的嘴邊聽了一耳朵，要找到比賀羽翔還好用還要貼合宮長夜心意的大臣是暫時找不到的，唯一的辦法就隻有讓賀羽翔變得不能用了。可是這同樣也是一個難事，賀羽翔可是一個難得的聰明人啊。
“你說男人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麽呢？”沈知雨笑著問。
小桃紅笑了，權力，美色，這兩樣是所有男人的通病。這兩樣很不巧，賀羽翔全都有，隻不過同樣也是難事的事情是這家夥看權力比看美色重要多了。若非他這特性，小桃紅有千萬種法子讓他沉醉在美色中掏空身子，讓他慘死。隻可惜這家夥惜命，更惜權力，就是偷偷跑來吃口葷也就是屈指可數的幾回，小桃紅還真是沒有法子。
“你認為夏蘇怎麽樣呢，聽說丞相對她很上心呢。若是讓她贖了身子伺候丞相翁婿如何？”沈知雨淡淡的開口，直接扔出了一個炮竹在小桃紅的耳朵裏炸開了。
夏蘇？小桃紅聽到沈知雨的話隻覺得沈知雨瘋了，夏蘇是一個怎樣脾性的人她還不清楚麽？這丫頭是一個天生冷心冷清的主兒，耽於肉欲卻無情得很，秋媽媽就曾說過這夏蘇是可惜了這身份，不然就那放浪的性格和身子入了後宮怎麽都能闖出一片天來。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願意被贖身的，她那成為一代名妓的夢想可不允許任何人將它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