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二姨太上門
第十四章 二姨太上門
原本充滿歡笑聲的小廣場忽地變得寂靜下來。千秋坐在還在晃動的秋千上，纖細的手指緊緊捏住藤蔓，渾然忘卻剛剛被自己劃傷的手。
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讓千秋慢慢冷靜下來。
等到秋千晃動的幅度變小後，千秋起身看向盯著自己的祖煙，揚起嘴角微微笑道：“雖然我不知道祖煙妹妹口中的千秋是誰，但是現在我是千夏，祖煙妹妹別再喊錯了。”
對啊，現在的自己是千夏！自從收到蘇家的請求後，自從踏入這祖家大門後，自己變成了千夏。
祖煙咧嘴一笑，“哎呀，瞧我這急性，三嫂嫂別介意啊。主要是三嫂嫂長得真的像我一個大學同學，她也喜歡玩秋千，不自覺喊了出來。”
千秋定了定心神，笑道：“是嘛？改天也想見見，我還沒見過跟我長一樣的人呢！如果見到了，那感覺肯定很神奇。”
如果真的能見到，不僅僅是神奇，而是奇跡了吧。千秋心中苦笑。
“好啊，等哪天開學了，我約出來一起見見。我跟她是好朋友，我相信三嫂嫂也能跟她玩的來。”祖煙摟起千秋的手臂，撒嬌道。
千秋點頭答應道：“那一言為定。天色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
前有狼後有虎，千秋隻覺得自己在這祖家大宅裏舉步維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解脫。
祖煙點點頭，應了聲好。便領著千秋順著原來的路左拐又拐回到主宅。
確定千秋認識回房間的路之後，兩人互道晚安。
千秋站在樓梯口，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
離開的祖煙轉頭瞥了一眼千秋，她相信自己的感覺是不會錯的，世界上可能有兩個麵容一樣的人，但是擁有一樣的行為舉止和喜好的人是不可能的。雖然不知道中間有什麽緣由，但她遲早會知道的。
在這親情寡淡的家裏，讓祖煙對難得的友情格外看重，她不會讓自己失去僅有的朋友。
看著越來越近的臥室房門，千秋的手控製不住的抖了起來。
不是因為害怕，隻是一想到祖複毫無阻攔的說著傷人的話，讓千秋的心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一想到自己剩下的日子都要這般度過，越發的絕望。
又想到一直盯著自己挑刺的莫聞，千秋做了決定，死就死吧！怎麽樣也先避開莫聞，比起祖複，莫聞才是最令人頭疼的。
輕輕的打開門，千秋緊張的四處張望，意外的是屋內沒有一人。緊繃的神經瞬間解除警報。想起來也是，新婚之夜都不在的人，怎麽可能還待在房間呢！
一想到這，千秋的心變得雀躍起來，天天不回來最好了，自己也省了很多事。
慵懶的躺在床上，千秋盯著頭頂被裝飾的分外豪華的天花板，自嘲地笑了一聲。現在的自己算是金絲雀嗎？為了兒時的妹妹，為了已經逝去的妹妹，獻出了自己。
“咚咚咚……”微弱的敲門聲傳來，驚得千秋立馬彈坐在床上。
該不會是祖複會來了吧？隨即一想，不肯能。若是他，怎麽還會這麽禮貌的敲門。難不成又是莫聞？也不可能，她怎麽可能半夜來找自己，就算敲門，也不可能這麽溫柔。那會是誰呢。
千秋疑惑起身，詢問道，“請問是哪位？”
“是我。千秋。”柔弱的聲音響起。千秋便知來人是誰。
二姨太楊煙柳。
輕籲一口氣，千秋打開門。
此時，門外的楊煙柳略帶歉意的笑了笑，柔聲說道：“千夏，真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來打擾你。”
千秋搖搖頭，“二姨太客氣了。不知道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嗎？”說著，把房門又開的大了一些，示意著自己並不介意楊煙柳的來訪。
楊煙柳注意到千秋的動作，感激的點點頭笑道，“謝謝千夏。”確定周圍無人之後，踏了進去。
剛關上房門，楊煙柳便拉起千秋的手，坐到床邊，溫柔地輕拍千秋的手，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可人兒。自己的兒子能取這樣一個姑娘真是的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若是平常人家便也還好，可惜進了這祖家……
千秋很少被人這麽盯著打量，不自在的羞紅了臉。“二姨太，您別這麽盯著我看了。”
看到嬌羞的人兒，楊煙柳回過神帶著歉意的開口：“對不起，看你看的都不小心走神了。哎……祖複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隻可惜這幾天真是委屈你了。祖複他雖然喜歡在外麵玩，但是他心不壞。”
千秋心裏咯噔一下，卻也明白身為母親的心情。想起婚禮上祖複對待楊煙柳的態度，也是認同的點點頭，在這方麵，確實不壞，但也僅僅是在楊煙柳麵前。
見千秋點頭沒說話，楊煙柳又說道，“千秋，你既然嫁給祖複了，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女兒了。我隻希望你和祖複能平平安安的。別的我不多求。”邊說邊伸手摸了摸千秋的頭又順手理了理千秋微微淩亂的頭發。
這個姑娘，她是真的喜歡，不像謠言說的那樣輕浮，意外的安靜、柔弱；而柔弱中又帶著些許堅強，仿佛年輕時的自己。
感受到像是被母親撫摸般的手感，讓千秋的心微微蕩漾。
她原以為自己在祖家孤零一人，會絕望的度過自己的一生；現在像是媽媽的二姨太，讓自己又對接下來的生活有了一絲絲期待。
喜悅和感傷讓千秋眼眶微紅，噙著眼淚不願落下。
“傻孩子，哭什麽呢。是不相信我說的嗎？你放心，如果祖複欺負你了，你隻管來找我，我幫你說他。我可是他媽呢！”楊煙柳看著馬上要哭出聲的千秋，一改以往柔弱，忽地強勢起來。
千秋噗嗤一笑，“二姨太，您真好！”
“還叫我什麽二姨太，私下可以叫我媽。”楊煙柳抬手仔細地擦去千秋掛在眼邊的淚水。這孩子哭的自己心疼，柔弱的堅強更是讓人心疼。
千秋一愣，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喊過那個字了，怯生生的看向楊煙柳，難以置信的問道，“我真的可以喊您媽嗎？”
“傻孩子，這有什麽不可以呢？”楊煙柳知道眼前的孩子，在短短這幾天裏受了不少哭，抱著千秋，柔聲道，“你想喊就喊，我還怕你不願意呢。”
“媽……”千秋一喊出聲，便止不住的哭了起來。一想起這兩天受的委屈和屈辱，眼淚像開了閘的水龍頭，嘩嘩地流。
媽媽，如果您沒拋棄我和妹妹，我們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如果您沒拋棄我和妹妹，妹妹現在是不是還活著？自己是不是更能簡單快樂的活著？不用承受他人的言語侮辱？
楊煙柳心疼哭的直喘大氣的千秋，抱住淚人兒，慢慢地撫背，幫著順氣。
“人啊，活在這世上都不容易，有的人為了一個人或者一件事願意獻出自己的一生。這不是一件壞事，但是要清楚值不值自己這樣做。如果能說服自己，那就不要後悔。最重要是要讓自己不要留下遺憾。”
聽著安慰的話，千秋漸漸平複自己的心情，啜泣著問向楊煙柳：“媽，那你在這裏開心嗎？”
千秋也不是傻子，在這短短的兩天內，她也能猜出來二姨太楊煙柳在祖家生活的這些年沒少受正房莫聞的欺負。各室生的孩子們的關係也沒有平常人家那麽好。祖家家大業大，讓他們各自在外住也是小事一樁。何必在這裏抬頭不見低頭見，各自找罪受呢？
楊煙柳聽到千秋的話，深吸一口氣，緩緩歎出，看著地上鋪著的豪華地毯，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