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魚幹
豎日,文德殿內,一片肅穆。
金色龍椅上的司空烈,無精打采的用手托著下巴,此刻的他簡直疲憊至極。
由於昨晚,憶及那個蠢女誇下海口,慶賀她即將被趕出後位,於是他與自己的愛妾傅姬興奮得纏綿了整整一夜,直至天明方才睡去。此刻,那還有精力打理早朝?現在的他,恨不得再回傅姬殿,躺在美人的溫柔鄉裏,大睡一覺。
“早朝就到此為止吧,如果眾聊還有事要議,就寫在奏折裏,晚了朕自會批閱。”司空烈一邊說,一邊打著嗬欠,揮了揮金色的袖袍,意圖退朝。
眾文武聽罷,恭敬的朝司空烈做了揖,便呈二字排開,打算退去。
“報…”
大殿外,突然一聲急喝,頓時震退了所有人的腳步。就連剛走出龍椅的司空烈也不由收回了腳步,一臉不耐的朝殿外望去。
來人正是那位英氣泛發,豐神俊朗的鎮國將軍——鄭允。
隻見他身披鎧甲,緊抿薄唇,劍眉浩氣,走路更是步步生威。
將軍就是能給人一種大氣磅礴的氣勢,三五兩步,他就踏入殿檻,然後朝鑾殿當中單膝跪地道;“啟稟聖上,臣有緊要軍情相報。”
“鄭聊家免禮,有何事要奏?”司空烈抬抬手,示意平身,但臉上所呈現的不耐卻極其明顯。
“稟皇上,今日蘇州巡撫來信,說是江浙受災之地昨天還炎日不退,到了夜晚子時突然天色有異,烏雲齊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傾盆大雨接踵而至,那邊的百姓聞得雨來,喜得一夜未眠,與這場及時雨共同歡呼慶祝,直到今日巳時方才止住。”
“什麽……”司空烈龍顏驚駭,猛的一拍龍案,滿臉一副不可思議之狀。
而與此同時,下麵的文武在聽聞這個消息後,也皆是麵色大驚。隨後麵麵相覷,議論不休。
“怎麽這麽巧?”“是啊,這事太蹊蹺了。”“這個平民娘娘難道會看天相?”“奇了,真是奇了!”
麵對下麵各種猜忌,司空烈不死心的站起身來道;“將軍,此事可有假?”這怎麽可能,難道真讓那個蠢女人說中了?
鄭允麵帶喜色,立即點頭說;“此事千真萬確,皇上大可放心。”
“放心……”他放心個屁啊,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可以廢後,想不到連老天都幫了她。一想到日後還要看到那個女人,他就氣得怒火中燒。
“皇上,莫非天降大雨造福我朝百姓會讓你不高興?”這時,一直立在側位的白發鳳煙望著一臉頹敗迷茫的司空烈,趁機諷言之。
司空烈當即聽出了鳳煙那悠然自得的話語,驀地露出一個勉勵且生硬的笑容道;“怎麽會,百姓能躲過一劫,生為天子的朕比誰都欣慰。”
鳳煙薄唇微翹,鳳眸慵懶而嫵媚的半睜道;“是嗎?”
“當然。”
“那皇上剛剛為何要露出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是為何事而憂慮嗎?”鳳煙語氣淡薄,隱約間卻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犀利。
“朕並非鬱鬱寡歡,朕隻是再想,皇後昨日允諾天下,要在明日下場大雨。所以,朕覺得她說得可真巧啊。如果,不是巧合,她今日的後果可是非常嚴重啊。而你,國師,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吧?”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看似嘻笑間的二人,實則都怒瞪相對。當然,其中那些帶刺的話語,也並非是那些迂腐的官員能聽得出來的。
鳳煙知道司空烈心懷不甘,卻又無可耐何,於是他撥弄著他如雪般美麗的銀色發絲,淡淡的轉身道;“皇上,別忘記了,臣說過,順天娘娘是按天的旨意降世。所以,今天一切也許不是巧合,而是天在幫她!”
“鳳煙你…….”
………………………
鳳儀宮內,某貓正躺坐在八角長亭,翹著二郎腿,打著嗬欠,吃著魚幹,曬著太陽,過著愜意的生活。
“娘娘……”一個穿粉色衣裳的小宮女一路奔來,隻見她臉帶匆急與驚喜之色。
路花花瞥了此人一眼,認出一她。她是和相思一起侍候她的另外一個小宮女,叫阿桑。這兩天相思病了,路花花的洗淑打扮都是這個宮女幫她。
“娘娘……”
“怎麽了?”
“下雨啦,下雨啦……江浙那邊下雨啦……”
“哦!”路花花繼續無聊的吃著魚幹,完全一副狀態外。
“娘娘,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啊?”
“我早就知道了。”
“…….”
正當阿桑被路花花弄得無語時,花苑外突然傳來一道柔美的女聲;“喲,我當是誰在這裏呢,原來是皇後姐姐啊,怪不得妹妹怎麽也找不著你,你還在這,真是有雅興啊。”
遁著聲音,阿桑和路花花同時轉過身去,隻見那少女的頭在花樹叢中鑽了起來,青翠的樹木空隙之間,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膚,漆黑的長發散在湖麵,一雙像天上星星那麽亮的眼睛凝望過來.隻見她舒雅自在的走了過來,,明豔而動人,儀態高貴而傲慢,她的白衣飄袂在花叢之中,更顯出了她的美麗不凡。
路花花一時間看呆了,因為這個女人長得和天上的神仙有得一比。她並不是沒見過美麗仙子,隻是從不曾在人間看到這麽美麗的女子,所以一時間愣了神。
女子看到路花花那張沒有任何特色,且有些“邋遢”的容顏後,眼裏明顯有嫌惡之意。
“她是誰啊?為什麽叫我姐姐?”半晌才回過神來的路花花歪著頭朝一旁的阿桑問道。
看到秦傅姬的阿桑已經嚇得麵色蒼白了,頓時躬腰退到路花花的身後解釋道;“娘娘,她就是皇上最寵愛的秦貴妃,但是位銜在你之下,所以稱你為姐姐。”
“哦。”雖然沒聽明白阿桑的大概意思,但路花花覺得人家既然喚自己一聲姐姐,她也得表示什麽。於是,她站起身來,拿起石桌上的魚幹就朝秦傅姬遞了過去道;“妹妹,今天沒有新鮮,但這魚幹味道也不錯,你償償。”
萬萬沒料到路花花會如此粗俗的將桌上那些殘魚賤駭遞給自己,秦傅姬當即嚇得退後幾步,花容失色的大喊道;“快,快把這些有腥味的東西拿開,真是臭死了,臭死了!”
路花花見把對方嚇成了那樣,連忙收回手,把魚幹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然後一臉滿足的說道;“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