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字木蘭花8
拓跋濬
張琦“要不,咱們進屋說?”
拓跋濬眼裏閃過了一絲愧疚,放下了手,“抱歉山瑰”
張琦也不想跟他磨磨唧唧的,索性直接轉身進了屋子裏,“砰”地一聲把門重重關上,把拓跋濬隔在了門外。
拓跋濬在門外呆愣了片刻,張琦已換上了幹淨溫暖的衣裳,揉了揉紅通通的鼻頭,扔給拓跋濬一套衣服,說道“去隔壁屋子先換了吧。”
拓跋濬接過衣服,驚愕不已,“山瑰,你這裏怎會有男人的服飾?”
張琦眼睛看向別處,“閑著沒事做的,練練手藝,你先試試看合不合身。”
開玩笑,能不合身嗎?
這可是原主剛回京時,在心裏反複描繪拓跋濬的身形偷偷做的,布料雖不是華貴卻溫暖厚實,裏麵還嵌入了一個護心鏡。
在她心裏早就把拓跋濬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夫君,想著新婚之夜,把這套衣服送給他,希望以後他能貼身穿著這套衣服上戰場,時時想著她。
但是直到原主臨死的那一刻,都沒有把這衣服送出去,一片癡心終究是錯付了。
不知道上輩子的拓跋濬在嬌妻軟香溫存,兒女繞膝的時候,會不會有那麽一刻,想過原主,想過那個單槍匹馬,一腔孤勇來救他的女子。
拓跋濬眼眸一轉,瞬間明白了什麽,他眉眼間湧上濃烈的喜意,下意識地往前探一步,“山瑰”
張琦偏過頭去,“換了衣服就回去吧,我要睡了。”
拓跋濬一愣,複又問道“山瑰,為何,為何你明明對我還有情意,卻要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開?”
張琦覺得這些男人都好無恥,想什麽都隻顧著自己的一時之快,就拿拓跋濬來說,不也是因為優柔寡斷,反複無常,以情之名,傷了原主和玉姬兩個女人的心嗎?
若是拓跋濬從一而終,足夠了解原主的心思,那他便會強硬些,而不會順著原主半推半就地屈服魏帝娶了玉姬。他如果真的愛原主,自然就會為原主考慮,他接受了皇帝的賜婚,原主已推了高官厚祿,自然沒有可仰仗過活的東西。況且原主家中還有一個病重的老父親,這種情況下,又怎能好過?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拓跋濬既然娶了玉姬,那他就要對他做出的選擇負責,現在又要打著挽回愧疚的名頭來找張琦算是怎麽一回事?
更有意思的是,至少明麵上來講,玉姬現在名義上還懷著他的孩子。
這放在現在就是趁著老婆懷孕期找舊情人婚內精神出軌好嘛?
原主認為拓跋濬,善良聰明勇敢專情,是世上難得的絕佳好男人,那是因為有愛情濾鏡。
現在張琦完全跳出了這個“你愛我我愛她”的三角戀圈子,從局外人的視角來看,這個拓跋濬或許在其他方麵都是不可挑剔的,但就感情來說,他是極不負責的。
“既然你想知道,我今日就跟你說個明白。”張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放大招。
“第一,你已有娘子,你的娘子還在為你孕育子嗣,你該是多麽不負責任才會來找我私奔?你娘子和孩子都不要了嗎?”
“可是我並不”‘愛她’兩個字還沒說完,拓跋濬就被張琦打斷了“你先別說話。”
“第二,你侮|辱了我的人格。你憑什麽認為我一定會答應你,你是覺得我缺男人,還是覺得我天性放蕩?你不僅傷害了我的心靈,還侮|辱了我的人品!”
“不是這樣的”拓跋濬眼神充滿了愧疚和痛意,他上前一步想要說什麽,卻被張琦狠狠推開。
“第三,在這種非常時期,我有理由合理懷疑你不安好心,說不定你就是為了那句‘得天女者得天下’的傳言來的。”張琦眼神不善地看著他。
拓跋濬“”
他此刻已經被懟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印象中那個不善言辭,害羞內斂得有些木訥的姑娘怎麽變得如此牙尖嘴利,全身都像是長滿了尖刺的刺蝟,一層層地把自己的柔軟保護在尖刺之下。
他的心尖狠狠一顫,是他錯了,就是他錯了。
如果他當初沒有負氣娶了玉姬,如果他當初強硬地堅持一些,那他和她至少還能在一起,而他的傻姑娘就不會因為獨自麵對那些冷言風語變成如今的模樣。
拓跋濬狠狠地閉了閉眼睛,他從未感到過如此的無力感。
山瑰說得對,如今他的妻已是他人,且他的妻還懷著他的後代,縱使他再不喜她,也應擔負起責任。
“抱歉今夜叨擾姑娘了,濬自持無臉再來找姑娘,望姑娘以後珍重。”
張琦看著拓跋濬的背影有些踉蹌,他與夜色的暗融為一體,明明在最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平添了幾分蒼涼悲愴。
她感覺臉頰上有一股溫熱的濕意,抬手一抹,是大片的水漬,張琦舌尖輕舔了一下指尖,是鹹的。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而哭,明明潛意識覺得這不過是人間最剪不斷理還亂的一股子情債。
說到情字,她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純粹柔軟的笑,她想到了燕筠,那個與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帝王。
她在那個世界五十多歲的時候,眼角頰邊已多出許多細紋,皮膚也鬆弛下來,三千黑絲也盡數被染白。
女人都是愛慕美麗的,她已年老色衰,且她身為後宮唯一的女子,大燕的皇後,卻遲遲不肯選秀來充盈後宮,朝中卻無人敢非議。
她曾一度擔心這個老頭子會嫌她醜嫌她老,倦了她,下令選秀選一堆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進來和她鬥法。
一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她的心裏總會沒來由地泛起一股子酸意,她家老頭子的好,隻能是她的,她不想分享給別人。
於是,五十多歲、兩鬢斑白的皇後提著裙子噠噠噠地跑進皇上的禦書房。
宮女太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隻知,五十多歲的皇後像個嬌俏的少女從禦書房跑出來,兩頰紅撲撲的,嘴裏還笑罵著聖上老不正經。
不管裏麵發生了什麽,他們想,怕是隻要聖上在世一日,這後宮就絕不會有其他女子,皇後就是世界上最榮耀最幸福的女人。
玉姬身上不著寸縷,一臉饜足地靠在彭浩宇的胸膛,手指還畫著圈圈,美而不自知。
彭浩宇眼神暗了暗,喉結上下滾動,又吞了口口水。
沒想到這女人雖算不上絕色,那滋味卻是極品。
“阿骨,本宮真會懷孕嗎?”玉姬小臉靠在彭浩宇結實的臂膀上,那皮膚的觸感實在是好,她又忍不住蹭了蹭。
“嗯?本宮?”彭浩宇有些不滿地反問她。
“不、不是本宮,是玉兒,我是阿骨的玉兒。”玉姬看出了彭浩宇的不高興,急忙說道。
“嗯,這就對了。”有了床上濾鏡,彭浩宇覺得這女人看起來可愛了許多,她粉嫩的唇瓣受到雨露潤澤後更加充盈透亮,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戳她的嘴巴,邪魅一笑,“你以為本座是拓跋濬那個沒用的東西麽?本座會賜給你一個這世上最聰穎的孩子。”
“這麽不聽話?”見玉姬閉緊了嘴巴,彭浩宇也不氣惱,隻覺得她像隻不聽話的小野貓,低下頭魅惑地舔了舔她的唇瓣,然後強硬地撬開了她的嘴巴,又準備與她發生點不能過審的事情。
“唔這個時間殿下快回來了看到這些隻怕是不妥”玉姬微微掙紮道,她愛的人是拓跋濬,實在是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和阿骨發生什麽對不起殿下的事情,況且在其中她感覺自己仿佛被阿骨當成了一件幹那啥的工具,並未體會到半點溫存。
“嗤拓跋濬都住了多少晚書房了,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和你同床共枕麽?”彭浩宇不屑地嗤笑一聲,不顧玉姬身子疼痛,又要強迫她。
正當玉姬又要半推半就地答應的時候,一個婢女咚咚咚地敲門,把這對狗男女嚇得心尖一顫。
玉姬麵對婢女有了底氣,她氣勢頗足的吼道“這麽晚了,本宮已經要就寢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桃猶猶豫豫地說道“娘娘,殿下回府了,正往您這邊過來。”
她剛才起夜,無意間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東西,想了想這正好是個能靠近玉姬的好機會。
“殿下要過來了?!”玉姬不顧身上不著寸縷一下子從床上坐起,又驚又喜,隨即反應過來,迅速穿上裏衣,一下又一下用力地往外推彭浩宇,“阿骨,你先走,快離開,不能讓殿下看見你。”
彭浩宇坐在床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
“罷了,今日就遂你的意,不過明日你可要好好補償本座。”彭浩宇低下頭,唇瓣有意無意地摩擦她的耳垂,熱熱的男性荷爾蒙噴灑在她耳邊,讓她又羞紅了臉。
“討厭,快走啦~”玉姬一邊討厭這男人對自己像是一個工具一般,一邊又迷戀這壞男人若即若離的態度。
彭浩宇一笑,隨即瞬間消失在了房間裏。
與此同時,拓跋濬正好推門進入,看到玉姬從頭到尾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用小鹿一般的眸子盯著他滴溜溜得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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