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用情用心
這個答案在伊悅的意料之外,但她依舊麵不改色。
因為一直以來,她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誰會為了誰無私奉獻,更何況聶盛凱一直都是一個利益至上的風投商人。
聶盛凱的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骨節分明的大手拉起她的小手,她的手真的是柔若無骨。
“以前的我,從來不知道真心喜歡一個女人是什麽感覺,對什麽事情都無所謂,衡量事情也隻是膚淺的用金錢去衡量,投入多少,我必須得到多少,甚至更多。”
“所以當我把五億花在你身上的時候,我的那些兄弟們都驚呆了。”聶盛凱拉過她的身子,將她納入懷抱裏。
“如果這僅僅是一筆生意,這樣花錢肯定是不值得的,但是如果這是一種愛情的表達,我又覺得這是遠遠不夠的。”
“以弘高集團現在的情況,伊世軍手上的股份根本不值錢,你卻還是給了他五百萬……”伊悅咬住下唇,眼眶忽然通紅,“你這樣做,我欠你的就越來越多了。”
“噓……”聶盛凱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哄,“記住了,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伊悅抬手回抱著他,纖細的手揪住了他身上的衣服。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聶盛凱低頭看著她那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削薄的唇瓣噙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說說看。”
“伊世軍現在欠了別人五千萬,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賣掉手上的股份,或者,說服公司的董事賣盤。”伊悅垂了垂眸,心情無比的糟糕,“我想你幫我擋著,不要讓他找到下家。”
“我可以這樣做。”聶盛凱抬手摸了摸她的長發,“隻是,這樣做就等於把伊世軍逼上了絕路,你確定嗎?”
聽到聶盛凱的問題,伊悅咬住了下唇,目光有些閃縮,表情明顯的猶豫。
聶盛凱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睨著她。
他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其實她跟她母親很像,嘴硬,心比誰都要軟。
“是他自己逼自己走上絕路的。”伊悅一臉決絕的開口,“我和我媽一直給他機會,他都沒有珍惜,既然如此,我為什麽還要顧念那一點點血緣關係?”
聶盛凱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多話,無論她想怎麽樣,他都支持。
他又伸出手溫柔的將她納入懷裏,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摸著她的腦袋,這個動作隻有小時候,媽媽才會經常對她做。
伊悅閉上了眼睛,把臉埋向了他結實的胸膛,聽著她有力的心跳聲,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這麽孤單。
一個小時以後,兩人回到公寓。
時間已經很晚,聶盛凱也累了一天,打電話叫了客房服務,點的都是伊悅喜歡吃的菜和甜品。
伊悅站在落地窗旁的鋼琴麵前,兩手環抱著手臂,直勾勾的睨著眼前這台象征著夢想的鋼琴。
聶盛凱放下電話,大步走過來,大手環住她的肩膀,動作輕柔的將她帶入懷裏。
“怎麽?想要彈一曲抒發心中的鬱悶嗎?”他玩笑著問。
伊悅淺淺一勾嘴,沒有笑,隻是重重的歎了一聲,“明天就把這台鋼琴送走吧。”
聶盛凱怔了一下,垂眸目光幽深的看著她。
“為什麽?”
伊悅抬頭看著聶盛凱,臉上的笑容苦澀卻美麗。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資格談什麽夢想了,我再怎麽重新開始彈,也已經回不去了。”
“有些東西犧牲了就犧牲了,既然我都已經放棄了這麽多年,那就沒有必要再依依不舍。”
“有我在身邊,你想做什麽都可以?”聶盛凱輕聲的哄著她,他明白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她就是害怕罷了,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因為夢想而放棄母親留給自己的弘高國際。
“聶盛凱,你應該很清楚的,我就是因為一直猶豫不決,所以到最後才什麽也做不了。”
她輕輕的搖頭,苦笑著開口,“對鋼琴是這樣,對伊世軍也是這樣。”
“你應該支持我的決定才對的。”
“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我去找溫容睿學鋼琴嗎?放棄了鋼琴,那我以後也沒有必要再去找溫容睿了。”
聶盛凱抿了抿薄唇,大手伸出,撫過她那張此刻看起來無比迷茫的小臉,“悅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一直就想著要怎麽樣保住弘高集團,但是你忘記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你媽媽會想你活得這麽辛苦嗎?對於她而言,重要的是公司還是你?”
伊悅瞠著一雙水汪汪的美目,眸底水光流轉。
“答案是你,伊悅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聶盛凱的聲音很輕柔,像羽毛一樣掃過她的心房。
伊悅嗤笑了一聲,把臉側朝一邊,說話的聲音很堅定。
“但是我現在最大的願望不是什麽幸福,而是保住母親辛苦打下來的江山。”
“至少,我不能讓弘高集團毀在伊世軍的手上。”
聽到伊悅的話,聶盛凱不由挑起了俊眉,不反駁她的話,隻是低低一笑,走到鋼琴麵前,姿勢優雅的坐落。
伊悅側目看著聶盛凱的一舉一動,心中無比好奇:這個男人,還會彈鋼琴?
貝多芬的月光曲從耳邊響起,聶盛凱的鋼琴,聲音自然,不經雕琢、質樸渾然,跟溫容睿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風格。
琴聲輕推慢陳,如傾瀉一地的月光,緩緩移至心房,照亮了那些許久不曾碰觸的角落,勾起回憶聯翩。
不知不覺之中,伊悅的目光已經緊緊的盯著聶盛凱,他彈鋼琴的樣子很專注,也很英俊。
他不是專業的鋼琴家,技巧上或許比不上溫容睿,但是用鋼琴表達自己的情感,他似乎也是一個行家。
聶盛凱一邊彈著月光曲,一邊回頭看向伊悅,表情深情而溫柔,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就算不用語言,他也能向她表達愛意。
伊悅垂下了眼簾,臉上掛上了一抹略顯羞澀的微笑,她邁步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坐落。
聶盛凱剛好彈完最後一個音符,目光直直的凝視著她的臉。
“聶盛凱,你到底有什麽是不會的?”伊悅聲音低低的問,對於聶盛凱,她越是接觸,越是覺得他難以琢磨。
“我現在正在研究一個難題,那就是——”聶盛凱一字一句,用情用心,“怎麽樣才能讓伊悅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