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你似乎變了不少
華盛投行總監辦公室——
符天恒就坐落在聶盛凱的對麵,一個五十左右中年男人,身材頗高,略顯肥胖,兩肩又高又寬,穿著舒適而貼身的定製西裝,怎麽看都是一位有身份的紳士。
符雪的目光徘徊在兩個正在無聲對視的男人身上,辦公室裏雖然寂靜一片,但是壓迫感極重。
“盛凱,我們似乎好久不見了。”符天恒那張寬大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看似慈祥的笑。
聶盛凱睫毛微煽,削薄的唇瓣挑起了一彎極淺的弧度,“是盛凱不好,無論多忙都應該到美國去看看符叔的。”
符天恒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現在都是年輕人的世界,符叔不是會拘泥這種小禮小節的人。”
聽到符天恒客套的話,聶盛凱嘴角上的笑弧更深,輕輕的點頭,“符叔真的這麽想,盛凱就安心了。”
符天恒臉笑心不笑的掃了聶盛凱一眼,側目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寶貝閨女,伸手拉過符雪。
“我這一次來,主要是想要看看自己女兒的情況,小雪在華盛做得怎麽樣了?有好好工作,給爸爸長臉嗎?”
“爸,我已經不是孩子了,而且在華盛,我有不懂的,盛凱哥哥都會用心教我,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些。”符雪嬌嗔著開口,餘光一直落在聶盛凱那張冷漠的俊臉上。
“我當然知道盛凱會用心教你,就怕你公主脾氣一上來,誰也治不了你。”符天恒太了解女兒的性子了。
符雪微微的勾起嘴角,“誰說的,盛凱哥哥就有本事把我治得服服帖帖的……”
“哦?”符天恒一臉的驚奇,看向聶盛凱,“我還真好奇,你是怎麽把小雪治得服服帖帖的?”
“符雪的話,符叔也全信?”聶盛凱抬手整理了一下袖扣,姿勢盡顯優雅,“符雪一向聰明,我不需要怎麽教,公司的事情她很快就上手了。”
“盛凱,你說的是什麽話?”符天恒露出了狐狸般的笑臉,“我讓你教她,當然不止是工作上的事情。”
聶盛凱斂起了臉上的笑意,目光如炬的看著符天恒。
“符雪畢業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考慮定下來的事情了。”果不其然,符天恒這一次來看女兒是其次,主要目的還是催婚。
冷峻的臉上透出了一絲凜冽,聶盛凱抿著唇瓣,不說話。
符天恒也不著急,臉上掛著一抹慈祥的微笑,等著聽聶盛凱的答案。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如果可以選擇,鍾宇爵真心想立馬離開這像快要發生命案似的現場。
“爸,你在說什麽啊?”
“盛凱哥哥現在有女朋友了,伊悅姐姐很漂亮,跟盛凱哥哥也很般配。”符雪一副懂事的樣子,為聶盛凱說話。
聶盛凱抬眸掃了符雪一眼,目光若有所思。
符天恒蹙起了濃濃的眉毛,對符雪說道:“小雪,你先去忙吧,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盛凱哥哥聊一聊。”
“可是,爸……”
“怎麽?!”符天恒的語氣一變,連聲音聽起來都是那麽的嚴厲,“現在長大了,出來工作了,爸爸的話都不聽了?!”
符雪皺起了清秀的眉毛,嘟著小嘴,轉身就走出去了。
鍾宇爵低頭看了聶盛凱一眼,聶盛凱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先離開。
鍾宇爵會意,邁開長腿便走出了辦公室,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符天恒伸手端起麵前的茶杯,細細品著隻有中國才有的雨前龍井,聞著茶香,品著茶的甘甜,他滿意一笑,放下茶杯。
“盛凱,女人就像一杯茶,慢慢的品,才能品出味道。”
“但是茶葉也有貴賤之分,再好看的玫瑰花茶都比不上上等的雨前龍井,你說,符叔講得對嗎?”
“但是茶這種東西,人各有愛。”聶盛凱兩腿優雅的交疊著,目視前方對上符天恒那雙犀利的眼睛,“我不喜歡的,再好的雨前龍井也比不上一杯玫瑰花茶。”
“盛凱,你似乎變了。”符天恒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變化,“以前的你,不會說這麽任性的話,更不會把自己的喜怒表現在臉上。”
“因為,我似乎找到了我這輩子很想要的東西。”聶盛凱也不怕跟符天恒推心置腹。
符天恒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所以你真的很像你父親——聶含。”
“當年你父親聶含也是很愛很愛你的母親,結果呢?”符天恒惋惜的搖了搖頭,“那個女人不知好歹,居然背叛了你的父親。”
聽著符天恒的話,聶盛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原本自然擺放在腿上的大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兩人在回家的途中大吵,發生了嚴重車禍,當場就身亡了。”
“可憐年少的你,獨自一個人撐起了華盛。”
聶盛凱的表情陰冷,眼裏看似平靜無波,偶爾不經意間透出的鋒芒如利劍,讓人覺得芒刺在背,凜冽異常。
符天恒目光慈祥的看著聶盛凱,一副好心好意的樣子,“盛凱,感情往往很容易蒙蔽心智,你覺得伊悅這個女人好,但或許她會是另一個阮菲華。”阮菲華就是聶盛凱的母親。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歡符雪,但是我為什麽還是想要你能跟符雪在一起?”
“第一是因為你真的優秀,足以跟我女兒相配。”
“第二是因為你的身世,我閱人無數,在這裏絕對可以誇下海口,你跟伊悅是好不了多久的。”
“因為你們兩個惺惺相惜,卻又是那麽的相似。”
“伊悅那女孩的身世我查過,在那樣的家庭長大,她根本就不相信愛情。”
“而你自視過高,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絕對不會步你父親聶含的老路,然而這場驚險又刺激的愛情遊戲,你能玩兒多久?”
“伊悅如果背叛了你,你又會怎麽做?跟她同歸於盡,像你父母親那樣?”
聶盛凱抬起了眼簾,目光冷厲的看向符天恒,隱忍著內心的憤懣與不耐,他的嘴角噙起了一抹笑。
“所以符叔的意思是,如果我娶了符雪,我不愛她也無所謂,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