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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蘇湘也生氣了,什麽態度!

  萬茴冷冷的說了一句後,就回頭對著經紀人還有助理道:“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跟薇琪說一下。”


  經紀人笑了下:“好的,陸夫人,那你們慢聊。”


  說著就帶著助理出去了。


  看到門關上了,萬茴才把冰冷的目光放在陸薇琪的身上,再度嚴厲的道:“薇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跳舞要專心!專心!你的身體,一絲一毫都不能有損傷!”


  “媽,我知道的。”陸薇琪微微皺了下眉,坐回了座椅上卸妝。


  萬茴瞪著她:“是嗎?我看你的心,越來越不放在這裏了。傅寒川沒有來,你就掉了魂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失常是因為他!”


  陸薇琪的手停頓了下,再繼續,淡淡的說道:“媽,我沒有,真的隻是不小心。”


  她抿了下唇,腳下輕輕的動了下腳尖,眉心攏上一點愁緒。


  “沒有最好。”萬茴看了她一眼,在旁邊的另一張座椅上坐下,臉色沒有那麽嚴厲了。


  她拿起桌上的一瓶卸妝水,又抽了一張化妝棉,將陸薇琪的臉別過來,慢慢的幫她擦了起來:“薇琪,不是媽要對你嚴厲,媽媽是過來人,知道什麽對你才是最好的。”


  “女人,不要覺得有了男人就有了依靠。愛情當不了飯吃。隻有自己足夠強了,自己擁有的,才是完完全全屬於你自己的。”


  “當年我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有了你嫁給了你父親,把自己的舞蹈事業都給斷送了,可結果呢?”


  “陸家說倒就倒,他還想讓你嫁給傅寒川,來挽救自己的事業。如果你那個時候嫁給傅寒川,那現在你聽到的這些掌聲,還屬於你嗎?你隻能羨慕的看著別人光芒萬丈的站在舞台上。”


  “卓雅夫人現在一心要拉攏你,是因為你現在站在了最高的舞台,是因為你比那個啞巴強,沒有人再能看輕你了。以前她對你怎麽樣,你忘了?”


  陸薇琪靜靜的聆聽著母親的教誨,目光落在她細致的臉上。


  她已經不年輕了,近距離的看,她的皮膚開始鬆弛,眼角有了遮也遮不住的細紋。


  從小,她都是看著母親一張嚴厲的臉,記憶裏她幾乎沒有笑過。


  這些話,她從小就開始聽了。


  她的母親,當年也是一個舞蹈演員,在芭蕾界小有名氣。可是在她事業上升期的時候,她遇到了陸冷泉,她的父親,兩人墜入愛河。


  為了生下她,她失去了自己的舞蹈生命,也把她自己沒有完成的夢想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陸薇琪垂著眼眸,輕聲說道:“媽,當初你跟我說,等到我功成名就的時候,就什麽都會有的。媽,現在我功成名就了,我可以去尋找我想要的了嗎?”


  萬茴的目光注視著她,隨後轉移開,將化妝棉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她道:“那你知道,當你站在頂峰的時候,又有多少人想要把你拉下來,有多少人,想要取代你?”


  她拉著陸薇去的手,走到化妝間的窗口,窗簾一拉,往外麵看去。


  漆黑夜色中,前麵的馬路寬闊,平地亮起的燈光,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再前麵的一棟商場大樓,陸薇琪穿著芭蕾裙的平麵廣告占了整麵的電子牆麵,更不用說,那些公交站台、地鐵站,幾乎都是她的廣告。


  “你看看,這些閃亮的地方,都是她們擠破了頭也想要上的地方。你自己最清楚,走到這個位置,你費了多少力氣。”


  陸薇琪望著前方閃亮的海報,手指慢慢的蜷縮了起來。


  她享受榮耀的皇冠,也享受別人給她的掌聲,傾慕的目光,可是……


  她的目光顯得些微迷茫起來。


  過了許久,陸薇琪收回了目光,轉過頭來,對著萬茴輕輕的笑了下道:“我知道了,媽……”


  “你能看清楚自己就好。”萬茴看了她一眼,低頭看了下手表,“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陸薇琪的腳:“回去按摩一下泡一泡藥,在下一場表演開始前,不要穿高跟鞋了。記住,一定好保持住你最好的狀態。”


  “嗯。”陸薇琪點了下頭,“媽,我送你出去。”


  兩個人一起走到門口,陸薇琪把萬茴送走了,轉身的時候,看到卓雅夫人從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過來。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萬茴的背影,對著陸薇琪微笑道:“你母親來探班了?”


  “卓雅夫人。”陸薇琪叫了一聲,往回看了眼已經走到拐角處的萬茴的背影,微微笑著道,“我母親來看看我。”


  “嗯,有這麽出色的女兒,一定會覺得很驕傲吧。”卓雅夫人說了一句,推開半掩的化妝間門,往裏麵走去,“你的表演很精彩,比我在倫敦看到的,還要精彩。”


  “謝謝夫人誇獎。”陸薇琪跟在她的後麵,一起進去。


  推開門,靠著牆的那一麵擺滿了鮮花跟玩偶,朋友送的,粉絲送的,都可以開個花店了。


  卓雅夫人在那些東西上掃了一眼,笑著說道:“在前麵的走廊裏,也看到很多仰慕你的支持者送的花籃。”


  陸薇琪笑了下:“都是承蒙大家看得起罷了。”


  卓雅夫人嘴唇微勾了下,精銳的目光最後落在一束最特別的黑色鬱金香上。


  這一束花,不但顏色特別,連擺放的位置也很顯眼。


  她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這花倒是特別。”


  陸薇琪走過去看了她一眼,目光也落在了那一束花上說道:“這是寒川叫花店的人送過來的。”


  卓雅夫人抬起頭來,“哦?”


  花是傅寒川送的,但不是他親自送過來,而是讓花店的人代送?

  卓雅夫人回頭,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向陸薇琪道:“今天晚上,他沒有來嗎?”


  陸薇琪含著微微笑,搖了搖頭:“他大概在忙公司的事吧。你知道,現在年底了嘛……”


  說完,她垂下眼眸,將那束黑色鬱金香擺放到了原來的位置。


  卓雅夫人的目光微微閃爍,沉思了兩秒鍾後,笑著握住陸薇琪的手輕拍了下說道:“這跟傅氏與你的簽約沒關係,別多想。項目啟動了,他父親給他的壓力很大。”


  陸薇琪笑了笑,但是笑容裏多了些苦澀。


  這跟她有沒有與傅氏簽約,確實沒有什麽關係,因為一開始,大概他就沒有打算要來吧……


  陸薇琪的目光落在那束花上,輕輕的捏住了手指,暗暗的用力握緊了。


  ……


  蘇湘一個人漫步在街頭,有些無聊。


  從學校回來以後,家裏傅贏不在,傅寒川也不在,大概都去了傅家老宅過節去了。


  她明明早上給傅寒川發了消息,可是他一直到晚上也沒有回複她。


  蘇湘不想去老宅,反正那邊沒有打電話過來。


  比起去老宅,她更願意自己一個人待著,這樣就不用聽到卓雅夫人的冷嘲熱諷了。


  平安夜,看著別人成雙成對的,要麽是一家子出來逛,蘇湘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繼續站在路邊吃著香甜的烤紅薯。


  仰頭,前麵的商場掛著一張巨大的海報,女人穿著一身白色舞衣,精致的臉蛋,高雅的氣質,翩然在藍色水麵起舞,就像一隻優雅的天鵝。


  “今晚約你相見,你,來不來?”


  蘇湘望著那一張海報上誘惑與純真共存的女人,不論是男女,都會被她吸引的吧。


  就連站在女人的角度,她都羨慕她那優雅迷人的身姿,也會被她眼睛裏流露出的寂寞憂鬱所心疼,想要作陪。


  陸薇琪……


  原來今天是她舞台劇開演的日子啊。


  蘇湘低頭咬了一口紅薯,忽的想起來,早上卓雅夫人問她的問題。


  現在想起來,這話就更覺得奇怪了。


  她到底是希望她在家,還是去哪兒?

  此時的傅家老宅,一輛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卓雅夫人從車內下來,屋子裏的傭人跑出來,接過她手上拎著的購物袋,低聲說道:“夫人,傅先生來了。”


  “哦?”卓雅夫人微皺了下眉,往裏麵看了一眼,抬起腳步走了進去。


  下了一整天的雪,但是別墅院子裏的通道上打掃的幹幹淨淨的。


  忽然,卓雅夫人的腳步停了下來,低頭看著不遠處草坪上的一個小雪人。


  很小的一個雪人,靜靜的擺放在埋著白雪的草地上,在昏黃的燈光下,很難被發現。


  雪人有些醜,歪歪扭扭的,腦袋像是快要掉下來的樣子,如果不是仔細看,感覺就是兩個圓球堆在了一起。


  傭人往那邊看了一眼,說道:“那是剛才傅先生陪著小少爺堆的。”


  “傅先生帶著小少爺先生去看望了老爺子,回來的路上就帶著小少爺玩了會兒雪,這時候正在吃晚飯。”


  卓雅夫人眉間微蹙了下:“那個啞巴也來了嗎?”


  傭人搖了搖頭:“沒來。”


  她看向卓雅夫人:“夫人,您吃晚飯了嗎?”


  卓雅夫人沒再說什麽,繼續往前走去。


  大廳裏燈火通明,偌大的餐桌上,就隻有傅寒川跟傅贏兩個人坐著吃晚餐。


  卓雅夫人把外套脫下遞給傭人,走過來對著傅寒川說道:“今晚你沒有去看陸薇琪的表演?”


  傅寒川舀了一勺蛋羹放在傅贏麵前的小碗內,讓他自己拿勺子挖著吃。


  小家夥努力的抓著勺,伸長了脖子去吃蛋羹,吃一半漏一半,吃完了砸吧下嘴巴,對於自己能吃東西這件事很滿意。


  “粑粑,還要。”


  傅寒川又給他舀了一勺,說道:“沒去。”


  淡淡的兩個字後,他低頭繼續吃飯。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傅贏,說道:“你下午派人來把傅贏帶走,帶他去哪兒了?”


  “公司。”


  喬深把傅贏接到公司以後,傅寒川把兒子放在休息室裏,讓小嘉進去照顧了他一下午。


  卓雅夫人一怔,拎開椅子坐了下來:“你帶他去公司?”


  傅寒川吃完了東西,抽了一張紙巾擦幹淨放下,看向卓雅夫人道:“母親原本打算帶著他去哪兒?”


  傅寒川的目光有些銳利,卓雅夫人在這樣銳利的目光盯視下,竟然有些吃不住,別開了頭看向別處,說道:“沒打算帶他去哪兒,就是帶著他走動走動而已。”


  傅寒川譏誚的勾了下唇,說道:“母親帶著傅贏去見朋友,這沒什麽,隻希望母親不要帶著他去見什麽人。”


  聞言,卓雅夫人轉過頭來看向傅寒川,質問道:“你什麽意思?這是你對媽該說的話嗎?”


  “你以為我要帶著他去見誰?”


  卓雅夫人的聲音越拔越高,嚇到了一邊的傅贏。小家夥怔怔的看著她,眼看就要哭了。


  傅寒川叫來了傭人,把孩子帶到別處去了。


  桌上的餐盤全部的被人收走了,換上了水果跟熱茶。


  傅寒川慢條斯理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卓雅夫人說道:“母親這是剛從大劇院過來嗎?”


  這句話,就已經點明了卓雅夫人的心思。


  早上她接走傅贏,就是想晚上去看陸薇琪演出的時候,讓陸薇琪見一見這個孩子。


  她看中了陸薇琪,但是傅贏在這個家中的地位是非同一般的,就算她再喜歡陸薇琪,也要先確保陸薇琪喜歡這個孩子。


  就像之前的金語欣一樣。


  知母莫若子,所以,傅寒川在接到蘇湘的短信以後,下午就讓喬深去把孩子接過來了。


  “母親,孩子還這麽小,還欣賞不來那種高雅藝術,去了反而影響別人。”


  卓雅夫人沉著臉看他:“寒川,你今晚不去看陸薇琪的演出,是因為傅氏跟她簽約的事情嗎?”


  傅寒川慢慢的轉動著杯子說道:“跟這件事無關。”


  他本來就沒打算去。


  “那你……”


  傅寒川知道她想問什麽,打斷了她說道:“母親,我無意與陸薇琪再續前緣,也請母親停止這種無聊的事情。”


  “寒川!”卓雅夫人激動了起來,生氣的叫了一聲,“這怎麽能是無聊的事。難道你真的想跟那個啞巴過一輩子?”


  當這句話衝口而出的時候,卓雅夫人心裏想到了什麽,又急問道:“寒川,難道你是喜歡上那個啞巴了?”


  傅寒川的目光微微一寒,手裏的杯子頓在桌上,茶水都潑灑了出來。


  “她是傅贏的母親。”


  卓雅夫人聽著這句話,情緒反而緩和了下來。


  傅寒川既然這麽說,就隻是把她當做生養了傅贏的人。


  她道:“寒川,我不能不為你著急。你知道你爸,這些年,他隻讓你做事,但是卻不肯把大權下放給你。這幾次跟你爸的交鋒,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


  “……”


  “你的身邊,不可以有蘇湘那樣的女人,她無法成為你的助力,卻是你的拖累。”


  “……”


  “我明白你想承擔的責任,但這不是你一輩子的責任。讓蘇湘走,傅家不會虧待了她的。”


  “……”


  “你對她太心軟了,兒子。她是可憐,成為了蘇家的工具,但不代表你就要背負著她前行。你要知道,在這件事上,是蘇家對不起你,不是你對不起她,明白嗎?”


  “我不想再跟你說,再這麽下去,你要完全掌握傅家會有多難,也不希望等以後你知道了再後悔。”


  卓雅夫人說到此,拍了拍傅寒川的肩膀,她站了起來,低頭看著他道:“你好好想想吧。”


  卓雅夫人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傅寒川一個人坐在客廳許久,待茶涼透了才站了起來。


  若大的客廳空蕩蕩的,隻有長桌上那一杯涼透了的茶水,一絲絲的熱氣都沒。


  傅寒川帶著傅贏回家的時候,時間還算早,還不到九點。


  回來就徑直的往書房去了,宋媽媽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往玻璃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好的,這兩夫妻又是怎麽了?

  蘇湘隻在外麵逛了一會兒就回家來了。


  外麵也沒有什麽好逛的,人很多,到哪兒都需要排隊,想找個地方坐坐,又看著都是成雙成對的,最後去電影院看電影,看了一個開頭就出來了。


  在她前排,一對情侶毫無預兆的親上了。


  她看的明明是動作片啊。


  此時蘇湘窩在鳥巢椅上刷著IPAD,旁邊的茶幾上放了一碟草莓蛋糕,一杯熱可可,還有一盤水果拚盤,倒也過的自在愜意。


  隻是不知道傅寒川帶著傅贏在老宅那邊怎麽樣。


  這個時間了,怎麽還不回來?


  蘇湘看了看IPAD上的時間,又用力的晃了下鳥巢,趁著鳥巢晃過去的時候,透過玻璃門往走廊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微微的皺起了眉,還是不明白傅寒川這忽然的轉變是為什麽。


  不過,他這個人一向陰陽怪氣的,一會兒看著沒事,一會兒又發脾氣。


  這時,走廊上出現了一個小身影,搖搖晃晃的往玻璃房的方向走過來,蘇湘聽到兒子的聲音了,立即放下IPAD跑過去開門。


  小家夥小鳥似的撲到她的懷裏:“麻麻,雪雪。”


  他興奮的指著天花板:“雪雪,粑粑帶我,雪人。”


  玻璃房頂上的雪沒有完全融化,鋪了薄薄的一層,傅贏已經懂了什麽是雪,攤開小手放在小嘴上呼了呼:“冷。”


  蘇湘看到傅贏,就知道傅寒川也回來了,又往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


  傅寒川帶著兒子去玩雪?


  怎麽看,他都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蘇湘抱著傅贏走向客廳,傅寒川不在那裏,又往書房的方向看了眼,大概又是去書房了。


  宋媽媽把傅贏抱了過去說道:“太太,今天天氣怪冷的,我煮了些艾草藥湯給小少爺泡泡澡去去寒,你去看看先生。”


  蘇湘想了想點了下頭,走到廚房去熱了一杯牛奶然後走向書房。


  敲門進去,傅寒川正對著電腦辦公,蘇湘走過去,將熱牛奶放在桌上。


  ——你今天帶著傅贏去玩雪了?


  傅寒川隻餘光掃了一眼那牛奶,態度冷冷的,根本不搭理她,蘇湘覺得很是沒趣,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也不再打擾他了,轉身就離開了。


  門關上,傅寒川才從電腦上收回視線。


  他看著那一杯熱牛奶,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蘇湘回到了兒童房,宋媽媽在給傅贏泡澡,浴室內飄著一股陳年艾草的清香。


  小家夥白白胖胖的,洗澡也不哭,頭頂上頂著一頭洗發水的泡沫還在那兒玩水,弄得宋媽媽一身濕,還在那兒咯咯咯咯的笑著。


  ——我來吧。


  蘇湘將衣袖挑了起來,宋媽媽退開來,看到蘇湘撩起的衣袖想到了什麽,伸手往衣兜裏掏進去。


  “啊,我差點忘了。”宋媽媽在衣兜掏了下,拿出兩張票來,“太太,這兩張票是我今天送衣服去幹洗,在先生的口袋裏拿到的。”


  “你看看這上麵的日期,是不是今天啊?”


  宋媽媽年紀大了,平時又不愛戴老花鏡,總是拿遠了看,不過這種票花花綠綠的,她就更看不清楚了。


  蘇湘接過來看了眼,微微的訝異了下,這不是那個陸薇琪的演出門票嗎?


  這時候,蘇湘好像有些想明白了,卓雅夫人早上問她的那句話的意思。


  是問她去不去看陸薇琪的演出?

  傅氏簽約了陸薇琪做形象大使,所以傅寒川拿到她的票也沒什麽奇怪的。


  可卓雅夫人的這一問,卻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了。


  蘇湘捏著票想了下,又再次的走入書房。


  傅寒川看到蘇湘又進來,皺著眉沉著臉不耐煩的道:“你沒看到我正在工作嗎?”


  蘇湘把票放在桌上,傅寒川看了眼,眉頭擰了起來:“誰讓你翻我東西的?”


  ——不是我要翻你的東西,是宋媽媽去送幹洗的時候從裏麵拿出來的。你不想讓人看到,就收好了!

  蘇湘也生氣了,什麽態度!

  傅寒川看了眼蘇湘,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火了。


  他輕咳了一聲,將票拿了起來,揉成一團隨手往垃圾桶扔了進去。


  陸薇琪回來的那天,大家在1988聚會,他拿了票就隨手塞在了口袋,那件大衣他不怎麽穿,後來也就忘了。


  蘇湘看了眼躺在垃圾桶的一團紙,又看了一眼傅寒川。


  ——你怎麽沒去看呢?聽說她的票很難買到,這票是最好的位置呢。


  傅寒川擰著眉瞪她:“關你什麽事。出去,我要工作了。”


  蘇湘瞪了他一眼,凶什麽凶,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房門已經關上了,蘇湘站在門口,腦子裏還是那兩張演出門票。


  她還記著她撞車的那天,卓雅夫人怒氣衝衝的過來,又在客廳跟傅寒川提到了陸薇琪這個人……


  還有蘇潤那含含糊糊的說法……


  今天,祁令揚也提到了這個人……


  仔細回想,祁令揚沒道理來問她傅氏簽約形象大使這件事的……


  這更讓蘇湘覺得蹊蹺起來。


  她轉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門板,抿了抿嘴唇。


  隻是兩張門票而已,傅寒川的態度就這麽激烈,他們到底有沒有關係?


  這一晚上,蘇湘沒有睡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算拿起她的書,腦子裏也一直的想著這事兒,注意力根本就沒辦法集中。


  這一晚上,傅寒川也沒有再入她的房間。


  夜裏安安靜靜的,靜的能聽到走廊的腳步聲。


  蘇湘聽到隔壁主臥的關門聲,她翻身坐了起來,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房間內亮起了一盞台燈,蘇湘站在垃圾桶的旁邊,低頭看著那一團紙團。


  站了一會兒,她彎腰將那團紙撿了起來,展開。


  滿是褶皺的紙再也不複平直,蘇湘瞧著票麵上那個有著優美舞姿的女人,不知為何,眼皮忽然跳了起來。


  越看,心也越來越沉重起來。


  陸薇琪,她到底是誰?

  ……


  自平安夜那天晚上以後,傅寒川就再也沒有到過蘇湘的房間,蘇湘也沒有去過主臥,兩人又開始了分房而睡,早上晚上打個照麵,有時候連照麵都打不著,見麵了話也不多說一句。


  兩人各自有事,這種日子過著倒也過得不覺有什麽,隻是夜裏的時候,蘇湘又夢到了三年前的事,哭著醒過來。


  傅寒川給她配的安神藥已經吃完了,這天,蘇湘又去醫院配了一些。


  走出醫院的時候,在她的身後走出一道人影,看著她往停車場走去,目光隨了她很遠。


  陸薇琪沒有想到會在醫院碰到蘇湘,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過她本人,雖然隻是遠距離的看了一眼,但還是認出了她的那張臉。


  三年了,即便過去了三年,她還是對這張臉記憶猶新。


  還記得她在莫斯科,在網上看著北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心髒好像被刺穿死去的那種痛苦。


  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手指一根根的緊握了起來,緊得指甲幾乎掐入指骨。


  看著停車場的那輛車開走了,她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抬步往前走出去。


  ……


  十二月三十一,年尾的最後一天,這天就是耀世旗下舉辦的跨年活動了。


  蘇湘本來隻打算幫孩子們排練,並不準備前來參加的,但是祁令揚說,這個項目她幾乎參與了大半,又有功勞又有苦勞,一定要她前來參加。


  再加上孩子們也吵著要她一定過來,蘇湘便隻好答應了。


  因為是晚上舉行,早晨的時候,蘇湘趁著傅寒川還沒有去上班,同他打了個招呼。


  ——我今天有事,要晚些回家。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做什麽去?”


  ——我之前不是一直在幫孩子們排練舞蹈,今天就是演出的日子,他們一定要叫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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