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選擇
傅家。
蘇湘一回到家,就帶著傅贏去洗澡,然後陪他午睡。
說是午睡,其實她並沒有什麽睡意,腦子裏來回的,就是傅寒川的那一句“我太太”,陸薇琪一個人牽著馬落寞的背影,還有傅寒川抱起陸薇琪的那一幕。
走馬燈似的切換。
蘇湘翻來覆去,像是烙餅似的難受,可她這麽難受,傅寒川回來後卻連一句話都不給她。
他讓她在他的朋友們麵前露臉,參加他們的活動,算是進入了他的世界嗎?
說真的,看到傅寒川教訓那個男人,當時她心裏並未有太大的觸動,隻是以為他在那種情況下,維護的是他的麵子,可也為她討回了公道。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他冷厲的神情,居然有種讓她怦然心動的感覺。
她回憶起傅寒川今天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
那麽,他……是有意要帶著她一起前行了?
在傅家的世界裏?
蘇湘有種不太相信的感覺,睜大了眼睛望著天花板,心跳的很快。
旁邊,傅贏睡得熟透了,發出了輕輕的打呼聲。
蘇湘側頭看了看兒子,半撐起身體親了親他粉嫩的臉頰,看著這張小臉,不自覺的露出笑。
小家夥的睫毛長長的,鋪在下眼皮,蘇湘伸出手指頭,輕輕的碰了下,又捏了捏他軟軟的耳朵。
不得不說,傅寒川的基因太強大,這孩子長得太像他了,隻有這長睫毛,耳朵遺傳來自她。
這三年來,她幾乎每時每刻的都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每一天過得都像是倒計時。
這個家,她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這個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疙瘩。
可,傅寒川……他真的不再介意她是個啞巴?
他願意釋懷那些過往?
那……陸薇琪呢?
蘇湘亮起的眼眸微微一黯,又露出了一些迷茫。
這種撓著心的感覺,讓她再也不能忍受隻安靜的躺著。她起身,走到了傅寒川的書房門口,輕輕的擰開門把。
男人頎長的身影印入眼簾。
他背對著門,指尖捏著一根煙看著窗外,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煙霧將他的輪廓變得模糊。
要放下芥蒂,真正的接受她,他也需要調整吧?
蘇湘輕抿了下嘴唇,手指在門把上握緊,慢慢的,悄無聲息的關上門。
她站在門口,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了杜若涵的號。
酥糖不香:你說的對,我想我應該為自己的家努力起來。
這天以後,傅寒川除去必要的應酬,晚上都不怎麽出去,就像以前一樣,書房工作完後就到臥室睡覺,夫妻兩個也不會在結束房S事後就分房而睡。
有時候傅贏在他們的房間玩,玩累了就耍賴皮不肯回他房間,每到這個時候,蘇湘都會護著兒子睡他們中間,不過傅寒川會等兒子睡著後把他抱回他的兒童房,然後回來一本正經的脫她的衣服,說是對她教育不力的懲罰。
一時過得風平浪靜,兩人成婚以來,還從沒有這樣的和諧過,就連蘇湘去耀世簽約廣告,傅寒川都沒有反對。
這一度讓蘇湘覺得奇怪,他那麽反對她出現在廣告屏幕上。
他讓步,讓她出現在他的朋友聚會裏,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但讓她上廣告這一大步,也能忍得下來?
這些平靜裏,蘇湘卻反而有種不踏實的感覺了。
這天早晨,蘇湘看了眼還在吃早餐的傅寒川,戳了戳他的手臂。
“什麽事?”
——今天,我要去開始拍攝廣告,回來可能會晚一些。
蘇湘策劃的廣告,別的單元都基本結束了,因為她的臨時改動,她的部分放在了最後,她預計一天就能完成。
說起來,她還很是忐忑,畢竟是第一次上鏡頭。
傅寒川放下碗筷,側著頭看了她一會兒,說道:“不行。”
蘇湘一怔,微微的睜大了眼睛看他,她為什麽不能去?
——為什麽,簽約的時候你都沒說什麽,而且我保證了,不是以傅太太的身份上鏡頭,上麵也不會我的身份字幕。
她隻是眾多平凡聾啞人中的一個,誰認識她啊。
蘇湘皺著眉盯著男人,難怪她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原來他根本沒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
傅寒川站了起來,接過宋媽媽遞過來的外套穿上,說道:“今晚有傅氏的年會,一會兒小嘉會過來帶你去做一些準備,下午喬深會過來接你去酒店。”
蘇湘仰頭看著他,因為一時太突然,隻能慢慢消化這個信息。
傅氏的年會?
傅寒川睨了她一眼:“怎麽,不願意?”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都想著身份得到傅家的承認嗎?”
“你不是說,如果是傅家的事,你會推掉別的事,哪怕是已經約定好了的?”
蘇湘喉嚨一堵,這話她確實說過,在上次傅家的家宴後,她對他發了脾氣。
他就拿這句話來堵她?
——可是……
傅寒川沒看她比劃完,就打斷了她道:“九點,小嘉就會過來,你還有時間去推掉別人。”
說完他就拎著公文包走了,沒再多說一個字。
蘇湘坐在座位上,目光隨著他的身影到門口,門關上了她還未收回,也久久不能回神。
傅氏的年會?
臨近年關,各大公司的年會也開始了。傅氏的年會,一向是最受到矚目的。去年,傅寒川帶去年會的一個女伴還在她麵前炫耀說,能拿到傅氏年會的一張邀請函,是那個人莫大的榮幸。
她嫁到傅家三年了,不管是傅家的宴會,還是別人的,他身邊的女伴,都不會是她。
哪怕是卓雅夫人的結婚紀念日都避開了她,連知會一聲都沒有。
傅家不是不讓她參加宴會的嗎?
這可不同於他一般的朋友聚會,而是把她介紹給他的公司員工,他的生意夥伴,等於是……宣告,他傅寒川承認了她是傅太太!
大概是被忽略了太久已經麻木,也可能是一時還不敢相信,蘇湘這個時候反而沒有了激動的情緒,隻是懵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廣告的時間是幾天前就定下來的,怎麽就正好趕上傅氏的年會了?
桌邊放著的手機響了起來,蘇湘回過神來看了看。
令狐無疆:第一次上鏡頭,不要害怕,放輕鬆放自然,加油!
蘇湘想了想,在鍵盤上寫道:我能不能改期?
令狐無疆:怎麽了?
蘇湘頭疼的戳了戳腦門。
這樣就放別人的鴿子,要是放在演藝圈,就是耍大牌了。
酥糖不香:臨時有重要的事。
祁令揚望著那一行字,微微的皺緊眉,回複道:蘇湘,廣告的事情,已經拖延進度了。
因為蘇湘臨時做出更改,拖延了進程,這支廣告,要趕在春節的時候上架,加上剪輯等後期,所剩的時間不多。
蘇湘咬著唇,手指懸在屏幕上。
年會,還是廣告?
腦子裏就像是裝了一個擺鍾,左右搖擺著。
得不到傅家的承認,是她心裏一直過不去的坎,可現在傅寒川願意給她機會了。
廣告,是她自己答應下來的,有她付出的心血,還有她的承諾,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
蘇湘的腦子裏,一根弦越繃越緊,忽的腦中劃過了一個念頭。
她恍然發現,原來傅寒川用讓她參與傅氏年會,與她上廣告鏡頭之間,做了一個不等價交換!
是她誤解了,傅寒川不是要接受她,而是不想看到她為了證明自己,用傅家的名譽去冒險罷了!
畢竟上了廣告鏡頭,就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看到,而是真正的全世界都看到!
做傅太太,還是去拍廣告,他在讓她做選擇!
她扯了扯唇角,回頭看了一眼早已關上的門。
傅寒川,你是這個意思嗎?
門鈴突兀的響了起來。
宋媽媽跑去開門,小嘉走了進來。
“傅太太,傅總讓我帶您去美容院先做美容。”
……
傅氏大樓,傅寒川單手支著一側下巴,微涼的目光注視著屏幕上的一份郵件。
上麵是耀世那支公益廣告完整的拍攝時間安排。
傅氏的年會,經過他的授意,就安排在蘇湘拍攝廣告的這一天。
他倒要看看,她會選擇什麽。
……
祁令揚發完最後一條信息,將手機放在一側,若有所思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眸中透出一點冷色。
傅氏的年會,應該也是今天。
……
陽光漸漸暗淡下來的時候,夜幕悄悄的降臨,燈火齊亮。
華都酒店的大門口,不但是燈火通明,而且還是星光熠熠。
這裏的星光,不隻是那些明星,還有一些商界大佬。不少新聞媒體守候在門口,對準了那一條紅毯。
傅氏的宴會不多,公開讓媒體訪問的,除了發布會外,就是年底的總部年會了。
這一整天,傅氏會先召開高層會議,匯報這一年各個子公司的財務,重大項目,以及明年的計劃,會議結束,財經新聞立即上頭條。
到了晚上,就是娛樂新聞了。
除了傅氏那些簽下的各種代言人會來參加外,讓媒體更為感興趣的就是今年,傅寒川會攜誰入場。
換做往年,早就有風聲傳出來了,可今年一點消息都沒透出來。
在外麵,一群媒體人忍著寒風刺骨守候時,酒店的VIP通道裏,一輛黑色林肯車停在那裏,傅寒川一張臉黑透,司機身上冷汗直冒,都不敢回頭去看。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接近宴會開始的時刻。
手機在安靜到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的時候,忽然響了起來,喬深緊繃的頭皮都麻了起來。
傅寒川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臉色越來越冷。
響了幾聲過後,傅寒川接了起來,卓雅夫人的聲音響起:“寒川,你怎麽還沒到?賓客們都在等著了。”
傅寒川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表,這時候,一道光束打了過來,他微眯了下眼睛,看著那輛漸緩下來的車,對著話筒說道:“快了。”
說著,電話掛斷,傅寒川推開車門,長腿先跨出車門,隨著他身體整個的出來,一股無比的氣勢拂麵而來。
蘇湘從車內下車,往前走幾步,在傅寒川的麵前站定。
兩輛車車頭相對,明晃晃的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照得一片白光。
蘇湘仰頭望著眼前的男人,唇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
——你一定不了解,聾啞人的專注力是很高的。我完成了廣告拍攝,現在,你還願意帶我入場嗎?
蘇湘一度難以決定如何取舍,就在小嘉要帶著她去做美容的時候,她讓車子改道去了攝影棚。
她讓化妝師給那些孩子們先上妝,讓小嘉也去幫忙,自己則給自己化妝,這樣就縮短了服化時間。
她關了手機,也把小嘉的手機關了,不讓任何人來打擾。
她跟孩子們已經有了默契,再加上廣告內容是她自己所想,最了解如何表達,除去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怎麽麵對鏡頭,有些不順利以外,之後就順暢起來了。
她的世界是大是小,她能看多少風景,這個權利不應該放在別人的手中。
傅寒川帶著她前行,還是自己前行,其實她早就有了決定。
如果自己沒有做出改變,又怎麽讓別人看到她?
正是因為她有了改變,傅寒川才終於願意正視她的存在,不是嗎?
傅寒川望著眼前那一張小臉,自信中有些小得意,小得意中,還有些挑釁。
他危險的眯起眼,往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是鞋尖貼著鞋尖。
蘇湘垂著的手不自覺的捏了捏,要說不緊張是假的。
廣告拍攝結束,她就趕著過來了,路上熱汗出了一層,冷汗出了一層。
她違背了傅寒川的意思,可以想象到他如何暴怒。
她沒有去做美容的時間,讓小嘉去把她的禮服拿了過來,衣服都是在車上換的。
這一張臉,沒有經過專業造型師的手,出現在宴會上的時候,會比那些名媛遜色很多,他還願意帶著她去嗎?
傅寒川垂眸,看著她明亮的眼睛裏,眼底深處的那一點點野心,她反抗了他之後的快樂。
他的唇角輕扯了下,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的用力。蘇湘有些吃痛,不得不踮起腳尖以減少下巴上的痛楚。
男人幾乎是貼著她的唇,涼涼的聲音道:“好,那一會兒,無論遇到什麽,也希望你保持這個狀態,我的傅太太。”
蘇湘被這陰冷的聲音弄得後背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知道她挑釁了他的後果。
傅寒川鬆開了手,轉身往直達電梯那邊走去。蘇湘跟在他的身後,在電梯合上的那一刻,走進去站在他的身側。
電梯裏,蘇湘看著前麵,光亮的鋼板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清楚的映照出來。
他們保持著一步路的距離,她的手心滿是汗。
他也不來牽她的手。
蘇湘其實很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出現在公開的場合,而且還是這麽重大的年會,她不知道當電梯門一打開,她麵對的會是什麽。
直達電梯很快,也就幾秒鍾的時間,甚至來不及想象裏麵的場景,鋼板門就打開了。
隔開幾步路的走廊,前麵就是宴會廳緊閉的大門,隱隱的傳出了樂聲。
而那隔著門板的音量,在蘇湘的腦子裏,卻是被放大了很多倍,鬧哄哄的。
傅寒川先走了出去,蘇湘還緊張的站著一動不動,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唇角冷冷一勾:“怕了?”
蘇湘看了看他,在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走了出來,把手掛在他的臂彎裏。
傅寒川看了眼手臂上輕輕搭著的那一條細白手臂,唇角又是一扯,往前看去。
站在門口的服務員將緊閉的大門打開,瞬間,有種金光從門內綻開的感覺。
這裏,是另一個世界。
前方,是優雅的音樂飄飄,是閃亮的燈光,是數不清的衣香鬢影。
蘇湘的腦子在那一瞬間空白,而如此同時,裏麵的人也轉頭看了過來。
感覺在這一刻,所有人的交談都停了下來,臉上掛著的笑容也凝固住了,隻餘下樂聲還在流淌。
一雙雙的眼,落在她的身上,如鋒芒在刺。
蘇湘踩著穩穩的腳步,隨著傅寒川穿過無數目光匯成的走道,身後的大門再次的關上。
她走入了這個她從來不曾走入的世界。
華服美酒,精英雲集。
她也看到了卓雅夫人驚愕到白了的臉,大傅先生黑沉沉的臉,還有那些開始轉為嘲弄,嫉妒,不屑的臉麵。
蘇湘始終掛著得體微笑,從容而過。
傅寒川微微一笑,倨傲的眼神劃過:“這是怎麽了?看到我的太太,有這麽吃驚嗎?”
那些人不敢露的太直接,含蓄的笑了笑。
“傅總今年,可是給了我們大大的驚……喜。”
被傅寒川目光最後落定的一個男人臉色不自然的扯了下,驚嚇兩個字,在將要說出口的時候,硬生生的在舌尖打了個卷兒,改成了驚喜。
傅家的這位太太,從來都是隻聽其名,不見其人,在傅家人的麵前,甚至都沒什麽人敢提起,可今天,傅寒川竟然主動把人帶了出來,能不是驚嚇嗎?
傅寒川唇角微微翹起,對著那人頷了頷首,眼眸微垂,停頓了一兩秒鍾後說道:“人生總要來點意外的,是不是?”
“嗬嗬,是,是……”
人群裏,作為合作方也來參加年會的陸薇琪一雙手掐的掌心就要出血。
她知道傅寒川不會來請她作為女伴陪他出席,甚至婉言拒絕了卓雅夫人的提議,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把她帶來了!
他難道真的什麽都不顧、什麽都不在乎了嗎?
她,可是讓他被人恥笑了三年的女人!
蘇湘的目光淡然從容,往人群中看過去的時候,不意外的看到了那幾位形象大使,當她看向陸薇琪的時候,眉心微微的蹙了下。
她好像從那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紅光。
可是一瞬間,那抹紅光消失了,快的像是錯覺,再仔細看過去的時候,隻有頭頂攝像頭的紅外線光。
陸薇琪與她的目光對視,溫柔笑著對她點了下頭。
作為回應,蘇湘扯了下唇角,與她也點了下頭。
傅先生帶著傅太太來,那句話宣告了什麽不言而喻,繼續起來的宴會中,不難發現那些人交談時,時不時落在蘇湘身上的目光。
比起在金家私人宴會上時的怯懦,此時的蘇湘放開了很多,她再也不在意那些人看她的時候,是什麽眼神了。
傅寒川跟人交談的時候,她隨在他的身邊,他上台發言的時候,她靜靜的站在台下,看著台上那個自帶光芒的男人。
難怪有那麽多女人迷他。
在這一瞬間,蘇湘看著那個男人,也有些著迷了。
他談吐並不毒舌,有很多獨到的見解,他的脫稿演講也不沉悶,讓人聽著很有意思。
可是在麵對她的時候,怎麽就非要刺她幾句呢?
正發愣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司儀的話:“嗯……剛才,我們聽到了傅先生精彩的發言,難得今晚傅先生把傅太太也帶了來,不知道傅太太又為我們帶來了什麽呢?”
刹那間,所有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蘇湘的身上。
蘇湘一愣,轉頭看了看那些人看過來的視線。
她隻是來陪同傅寒川出席,什麽準備都沒有。
這時候,腦子裏才響起早晨傅寒川說的,叫她準備準備。
不隻是出去做美容,做造型嗎?
傅寒川從台上走了下來,一張冷俊的臉上,那一雙眼中閃著涼涼笑意。
“無論遇到什麽,也希望你保持這個狀態,我的傅太太……”
蘇湘與他目光所觸,一瞬間就從他眼中讀到了這句話。
蘇湘捏著身側的裙擺,感覺到布料有點潮濕。
“傅太太?”司儀又提醒了一遍。
蘇湘第一次參加年會,還沒弄懂這種操作。這些人敢讓她上台,不怕得罪傅家嗎?
傅寒川,不怕她當眾又掃了他的麵子嗎?
後來蘇湘才明白,年會不比一般宴會,要更放鬆一些,界限沒有那麽分明,公司大佬都要上台表演節目的。
蘇湘看了一眼傅寒川,輕吸了口氣,抬起腳步往前走去。
蘇明東請人教會她琴棋書畫,要表演個節目,不是什麽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