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他的算盤落空
蘇湘一臉懵然的看向蘇潤,這是哪兒跟哪兒,他什麽意思?
——你是從哪裏聽來的八卦?
蘇潤看蘇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把她的意思看了個大概。
他怒道:“這種醜聞,難道還要傳的人盡皆知嗎?”
蘇潤煩躁的走到沙發一屁股坐了下來,滿臉怒火的瞪著蘇湘:“卓雅夫人說,你聯合那個祁令揚吃裏扒外,暗算傅寒川,你有沒有幹過這種事?”
……半個月前,盛唐被收購後的分割線……
魏蘭茜憤怒的掛斷電話,氣衝衝的推開蘇潤的辦公室門。
“雲南木材公司催我們的款,如果明天不到賬的話,就不再給我們發下一批的貨!”
這已經是一天之內第N個催款電話了,各種要賬。
蘇氏是做家具起家的,經過一係列的變故,現在隻能維持著蘇氏的這一家具品牌,可到了現在,沒有最基本的原料還怎麽做家具?
最要命的是,因為資金問題,蘇氏現在隻能小量進原材,零庫存下突然斷供,工廠就沒法運作了。
沒有原料,訂單就沒辦法如期完成,逾期又要違約金……蘇潤雙手頂著太陽穴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員工要發工資,供應商催款,賣出去的貨又收不攏回款,新訂單趕不出來……一大堆的煩心事。
他像是兩頭都被堵死的困獸,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扒拉了一下頭發道:“老李那邊再催一下呢?”
“老李?現在我打他的電話他都不接,還怎麽催?”魏蘭茜氣哼哼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籌莫展。
兩人都一臉愁苦,魏蘭茜道:“卓雅夫人不是答應我們,傅寒川跟蘇湘離婚,不會對我們有所影響,怎麽會這樣?”
銀行不給貸款,供應商那邊本來答應一季度一結算,現在突然就變成了現結,還說什麽資金周轉困難,隻能這樣。
要說一家這樣也就算了,那麽多供應商都變成這種現結模式,連給的說法都一樣,客戶那邊又各種理由拖著不付款。
這不就是有問題嗎?
蘇潤擰著眉想了想,忽然站了起來,拿著車鑰匙往外走。
魏蘭茜抬頭瞧他:“誒,你去哪兒?”
蘇潤擰開門把道:“去一趟傅家。”
魏蘭茜立即就明白了他,也跟著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有過之前的經曆,蘇潤就不願意再帶著魏蘭茜過去了,她那張嘴沒個把門,激動起來就容易亂說。
到了這時候她再亂說,不就把蘇氏往死路堵嗎?
他隨口找了個理由道:“公司現在一團亂,你也走了,誰還鎮著?”
魏蘭茜張了張嘴巴,最後隻好悻悻的坐了下去:“好,那你去好好問問,傅家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憑什麽堵我們的路?”
蘇潤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傅家老宅,常妍跟卓雅夫人在院子裏修剪花枝。
常妍看著一枝開了兩朵的玫瑰花,猶豫著下不了剪刀。
卓雅夫人看了看她,笑著問道:“怎麽了?”
常妍看了她一眼,靦腆的笑道:“這兩朵花都長得不錯,就不知道該剪下哪一朵了。”
卓雅夫人看著那花,臉上掛著淡笑說道:“我來看看。”
常妍往旁邊站了一點,卓雅夫人站在她原來的位置上道:“你看著,下一支就知道怎麽做了。”
她手指捏著其中一支玫瑰看了看,再捏著另一支打量。
都是極好的玫瑰品種,花骨朵也都還不錯。
卻見她拿起剪刀,手起剪落,其中一朵掉落下來,常妍看著都心驚了下。
她瞧著地上跌落泥土的花骨朵,眼睛裏閃過心疼,彎腰撿了起來。
卓雅夫人卻是捏著那朵幸運留下的花,細致的觀賞著,慢悠悠的道:“常小姐,這一花枝上,隻留取最好的一朵花。不是它,就是它。綠葉隻襯一朵花,一枝不容二姝,你明白嗎?”
她捏著花兒,微笑著轉頭看向常妍,眼睛裏的笑意隻見犀利的冷意。
“常小姐,黛玉葬花,最後埋葬了的是她自己。常小姐喜歡看紅樓夢,但你不是林黛玉,是不是?”
常妍心中一驚,指尖的那朵花跌落,她尬笑了下道:“我當然不是林黛玉。”
卓雅夫人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下頭,又往另一株看過去,常妍隨在她的旁邊。
卓雅夫人打量著茂盛的花株,說道:“很多人都喜歡林黛玉,說她對寶玉癡情,說她敢於衝破束縛追求自己的愛情。”
“但是我卻喜歡薛寶釵,八麵玲瓏,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助夫幫夫。大門大戶,要的是這種女主人。一個整天攛掇別人兒子追求自由,追求什麽情情愛愛的,能有多好,誰要的來?”
說著,卓雅夫人瞧了一眼常妍。
常妍咬著下唇點頭,正要說什麽,老何走過來道:“夫人,蘇家的那位蘇先生來了,要不要說您不在?”
對蘇家的那位廢柴大哥,傅家的人上下都是零好感。
卓雅夫人的手微微一停頓,似乎知道那人來是什麽意思,說道:“那就讓他進來吧。”
“是的,夫人。”老何過去讓人進來,常妍往老何的方向看了眼道:“那……夫人,我先回房休息,不打擾您談事了。”
卓雅夫人剪了一支花枝道:“不用,不是什麽要緊的人。”
她看了眼常妍,微微笑了下,若有所指的道:“傅家雖然人少,但是因為招惹了一些人吧,有些麻煩躲也躲不開。沒辦法,隻能想辦法解決。”
“常小姐,以你的身份地位,將來也必定是要做主人太太的,雖然你家兄弟嫂嫂都對你疼愛,但是嫁出去後,有些東西是必須要學的。”
常妍抿著唇乖乖聽取指教,隨著卓雅夫人一起往涼棚那邊坐下。
卓雅夫人摘下了手套,拿起桌上的濕毛巾擦了擦手,這時候,老何帶著蘇潤走了過來。
蘇潤瞧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孩微愣了下,但還記得今天這一趟過來是為了什麽事。
他先打了招呼道:“卓雅夫人。”
行動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臨時買的禮品放在了小桌上。
“給夫人帶了些小禮品。”他把那兩盒阿膠往前推了推,這樣顯得更加顯眼。
卓雅夫人淡淡的掃了一眼,鼻子裏隻“嗯”了一聲,拿起茶杯送到唇邊。
蘇潤有些尷尬,目光遊移的看向常妍,問道:“這位小姐是……”
卓雅夫人抿了一口茶道:“這位是南城的常小姐,在我們家做客的。”
“哦……”蘇潤一聽這個姓氏,拉長著聲調點了點頭,心裏窩著一股火也隻能忍耐下來。
他再蠢,也能從這一句介紹裏聽出什麽來了。
特意的介紹南城,再看卓雅夫人對她的親密。
我們?
嗬嗬,這是又找了一個千金小姐,而且門檻還不低。
蘇潤微笑著伸出手,也不嫌尷尬,對著常妍道:“常小姐,你好,我是蘇潤,是……蘇湘的大哥。”
說著,他看了一眼卓雅夫人,表情細微的動了下。
就算蘇湘離開了傅家,她還是前任傅太太,這千金小姐再高貴,還不是隻能吃他家湘湘剩下的。
能不能真的進到傅家的門,坐上傅太太之位還不一定呢。
常妍麵容微僵了下,這笑容也就一直保持著僵硬伸出手跟他輕碰了下就縮了回去。
卓雅夫人用餘光注視著兩人的握手,翻了個白眼。
這蘇家的人臉皮真的是厚到沒邊際。
她慢慢的將茶杯放回桌麵上,疊起雙腿道:“蘇先生有什麽事,先坐下來說吧。”
蘇潤拉開身邊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卓雅夫人吩咐下人上茶,順便把那阿膠給拿下去。
蘇潤握著手指,先看了看傅家老宅的院子,等到下人將茶水都送上來了,也不見這常小姐先離開回避一下。
他掛著尷尬的笑看了眼常妍,對著卓雅夫人道:“夫人,我有事想跟你談談,是不是……”
先請常小姐回避一下,這話沒等他說出口,卓雅夫人就打斷了他道:“常小姐是自己人,蘇先生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
他來說的,是求人的事,當著這個第三方說,還怎麽說?
蘇潤心火燒得冒煙,捏了下後脖子降血壓。
這卓雅夫人,還真能羞辱人。
可公司現在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了。
他喝了一口茶,先潤了潤嗓子,輕咳了一聲道:“夫人,當初湘湘簽下協議的時候,我記得雙方都說好,傅家不會虧待了蘇家的,現在為何要無緣無故的斷了我們蘇家的路呢?”
卓雅夫人瞥了他一眼,還真敢什麽醜事都說出來。
她冷笑了下道:“蘇先生這是何意?傅家對蘇家的幫助一如既往,哪來這種話?”
“蘇家可是沒有訂單可接?”
蘇潤剛要說被各個供應商催款的事情,卻被卓雅夫人搶先堵了回來。
蘇潤喉頭一梗,說道:“沒有。”
前段時間,忽然來了好幾張出口加拿大的大訂單,他興奮還來不及。
卓雅夫人又是一聲冷笑:“那又何來說傅家斷了你家的路?”
之前也一直是傅家給蘇家訂單養活著他們。
蘇潤雙手搓著膝蓋,悶得話都說不出來,傅家這是挖了一個大坑給他啊。
先讓蘇家接下訂單,卻授意供應商斷貨源,還讓銀行停貸,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蘇潤重重的沉了口氣道:“夫人難道沒有跟供應商說什麽嗎?”
卓雅夫人拿起茶杯笑了笑道:“你若說我沒有給你訂單,那是我傅家的錯。供應商……這可做怎麽說?”
蘇潤恨透了卓雅夫人睜眼說瞎話。傅家產業眾多,旗下就有家具公司,跟那些供應商都有瓜葛,她不發話,那些供應商吃飽了撐得有錢不賺?
“夫人……”
蘇潤再度的抬起手準備開口,卓雅夫人眼神一凜,臉上的微笑消失了,淩厲的眼神看向他。
“傅家對你們蘇家信守承諾,倒是你們蘇家,這一手算計的好呀,居然欺負到我們頭上了!”
蘇潤被這一變臉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她道:“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卓雅夫人冷笑著道:“什麽意思?你的好妹妹這邊假裝簽了離婚協議,那邊又勾引著我兒子拖著不去辦離婚手續。”
“這還不算,她竟然跟祁令揚勾搭在一起,聯手害我們傅家,她這一腳踩兩船,不怕翻船嗎!”
卓雅夫人句句厲聲,表情非常的嚇人。
蘇潤被指著鼻子一臉懵,後麵的話都忘了說。
“這、這……”
他怎麽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兒?
蘇湘跟傅寒川?她不是離開傅家搬出去了嗎?跟傅寒川還繼續往來?
蘇湘跟祁令揚?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啊?
不過蘇潤從來就沒關心過蘇湘,當時簽了離婚協議,按照那個時候的情況,也就以為蘇湘跟傅寒川已經離婚了。
她那一紙聲明都已經昭告天下了呀!
卓雅夫人說的那些他完全不清楚。
蘇潤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道:“夫人,湘湘她不可能會這麽做的,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她怎麽可能幫著外人害傅家呢?”
卓雅夫人勾著淩厲的笑道:“這不就是你們蘇家人會算計嘍?這邊靠不住了,就靠那邊?”
“你們不是一開始就相中了祁家的嗎?現在既然你蘇家又有難,何不找新的金主幫你們解決問題?”
後來是蘇潤灰頭土臉的離開傅家的大門的。
卓雅夫人餘光瞥著蘇潤離開的背影,鼻子裏冷哼了一聲。
蘇湘跟傅寒川是簽了那個離婚協議,但手續沒有辦下來,就是廢紙。
傅寒川口口聲聲說會處理,但鑒於以往他在那個女人身上的表現,她是不會再相信他的。
蘇湘這個孽障,他不動手,就別怪她不客氣!
卓雅夫人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常妍,輕笑了下道:“常小姐,讓你見笑了。”
常妍親眼看到了卓雅夫人的這*的手腕,竟然將那個男人捏的死死的,一點沒得到好處。
她心驚之餘,扯了扯唇角道:“看起來夫人很受他們困擾。”
卓雅夫人搖了搖頭,無奈一笑沒再說什麽。
常妍看了她一眼,舔了下唇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那個……傅太太勾連外人害了寒川,是真的嗎?”
卓雅夫人捏著茶杯的手晃了下,那些醜事見不得光,當然不好對人說。
她將茶杯緩慢的放回桌麵上,苦笑了下說道:“常小姐,蘇家以前做的那點事兒,在四年前鬧得那麽大,到了現在還有人在說。你的哥哥,應該也打聽到了些什麽吧?”
常家要把這麽寶貝的小公主交托給傅家,能不做調查麽?
常妍抿了下唇,微微的垂下頭表示默認了。
卓雅夫人繼續道:“他們善於算計,現在眼看著傅家指望不上了,打起了別的主意,找好後路,又有什麽奇怪的。”
……
蘇潤回到了公司,魏蘭茜就火急火燎的迎了上來:“怎麽樣了啊?”
她剛才才解決完工人討薪的問題,差點被堵在辦公室出不去,早知道還不如跟著他一起去傅家呢。
蘇潤臉色沉沉,往沙發上一坐,沉沉的道:“先去給我倒杯茶。”
在傅家老宅,他被堵的連口水都咽不下去了。
魏蘭茜看他一臉沉沉,就知道沒有什麽好消息。
她倒了杯白開水帶給他,蘇潤扯開脖子間的領帶,接過來就往嘴邊送,結果把嘴給燙了,一口噴了出來,惱火的摔了杯子。
“你是連倒杯水都不會了!”
魏蘭茜什麽時候被他這麽吼過,當即就扯了嗓子道:“你對我發什麽脾氣,自己沒討到好處,還指著我給你好茶好水的供著?”
蘇潤被魏蘭茜拔高的一嗓子吼的眉頭一皺道:“你還嫌別人不知道現在我們拿不出錢?”
他看了一眼門外,這總裁辦公室是中心地帶,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更不能讓人知道他沒有找到解決辦法。
魏蘭茜委屈的一閉嘴,蘇潤道:“要一杯涼的。”
魏蘭茜重新去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道:“那卓雅夫人到底怎麽說嘛?”
蘇潤一口氣喝完了那一杯涼水,滿肚子的火氣才降下一些。他把在傅家老宅的事說了一遍,魏蘭茜沒有明白過來,問道:“那卓雅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湘湘怎麽會跟祁令揚扯上關係?”
蘇潤現在滿腦子的亂,不耐煩的道:“我哪裏知道。”
他那個妹妹跟他關係那麽僵,他怎麽知道她想的什麽。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眉頭皺了一下道:“前些日子,不是傅家收購了盛唐科技嗎?可能是傅家在這收購上吃了虧?難道是湘湘對祁令揚泄密了?”
蘇潤能想到的也就這些。畢竟卓雅夫人口口聲聲說的是,蘇湘跟傅寒川沒有離婚,還勾引著他,可能是拿到了什麽重要資料吧。
魏蘭茜摸著脖子好一頓思考,她微眯了下眼睛道:“你這妹妹,還真不簡單啊,這麽快就抱上別的大樹了。”
“可她怎麽沒跟你通一下氣,她這是要甩了我們自己享福去?”
蘇潤手指撐著額頭沒吭聲,仔細的想著傅家老宅的一切,卓雅夫人的那些話。
魏蘭茜見他隻顧著沉默,推了推他道:“那我們是不是要去找祁令揚?”
蘇潤瞪了她一眼道:“找?怎麽找?現在名不順言不正的,他們能承認嗎?”
“再說了,祁令揚本事再大,他現在把公司都賣了,現在是傅家的大腿更粗了。”
魏蘭茜訕訕的道:“那你說怎麽辦吧。我告訴你啊,你們蘇家要是不行了,我就帶著麗怡離開你們家,別以為我會跟你過苦日子。”
蘇潤白了她一眼,這女人跟了她這麽多年,也就嘴皮子狠,真要她走,她才不會。
他道:“卓雅夫人給我設這麽大一個坑,無非就是要我去找湘湘,逼她跟傅寒川離婚。她這麽著急,還不是要湘湘給那常小姐挪位子。”
“對了,你查查那南城姓常的,有沒有什麽特別厲害的人物。”
魏蘭茜剛才就聽蘇潤說什麽常小姐,她想到了一些,說道:“查什麽查,不就是南城的首富常家,聽說是要來北城發展了。”
上流社會的那點消息,在太太圈子裏是傳的很快的,尤其魏蘭茜又熱衷於太太團的聚會。
蘇潤眯了下眼睛,這就難怪了。
這是急著要聯姻,嫌棄蘇湘妨礙了他們。
魏蘭茜急切道:“那我們是不是要去找湘湘,讓她去把那手續辦了啊?”
蘇湘這都已經涼涼了,還不如現在見好就收,讓卓雅夫人放他們一馬,蘇氏的危機就解除了。
這時候蘇潤卻是笑了起來,他道:“用不著。”
他想通了,反而氣定神閑了起來。
魏蘭茜見他這幅模樣,急道:“你這是要幹嘛啊?坐著等死啊?”
蘇潤眼眸中精光一閃,說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卓雅夫人趕了蘇湘四年,都沒把人掃地出門,你以為湘湘有這麽大的本事?”
魏蘭茜腦中閃過一些什麽,又一時抓不住,微微的張著嘴:“你是說……”
蘇潤點了點頭,手指一下一下的戳著皮椅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蘇湘跟了傅寒川這都多少時間了?你別忘了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傅贏。”
“傅寒川可不像卓雅夫人那麽無情無義。這傅寒川大概是忽悠了卓雅夫人,她這才從我們這邊下手。”
蘇氏被弄得趕盡殺絕,蘇湘還能不管娘家嗎?
她還欠著父母的命呢。
“所以說,現在我們要抱住的大腿,還是傅家。隻要傅寒川跟湘湘熬過這段日子,還怕以後我們沒飯吃?”
魏蘭茜恍然大悟,點著頭道:“行啊,誰說你沒本事的,這都被你想明白了。”
蘇潤扯唇一笑有些小得意。
“可是……”魏蘭茜還是覺得不對勁,“這卓雅夫人把我們趕盡殺絕,又不能去找傅寒川,那我們怎麽熬過這段日子?”
現在是他們被架在火上烤。
蘇潤翹著二郎腿,後背抵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天花板道:“先找一下高利貸吧。”
……半個月回來的分割線……
蘇潤打得一手的好算盤,可萬萬沒有想到蘇湘真的跟傅寒川離了婚,他的算盤落了空。
當他收到客戶那邊的貨款,供應商那邊又肯按照舊約供貨時,他就知道出事了。
當即,蘇潤就給卓雅夫人那邊打了電話,卓雅夫人親口告訴他,以後傅家還會信守協議內容,一如既往的照拂蘇家。
當即蘇潤就差點跳起來,拉著魏蘭茜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那麽大筆錢,這半個月的高利貸,光是利息就已經好幾百萬,就算傅家鬆口了又有什麽用?
那幾筆回款隻夠賠那些利息的,這本錢不還,欠的債就永遠還不完。
蘇湘跟傅寒川的這關係一斷,他上哪兒弄錢去?
蘇湘聽完蘇潤的指控,想起來卓雅夫人也曾親自上門來把她這樣羞辱一番。
蘇湘氣的笑了出來,她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語音道:“有沒有這一回事,現在說了,對你有用嗎?”
“我……”
看著蘇潤瞪眼張口結舌的樣子,蘇湘又笑了下。
這婚離了,別的不說,有一點好處,蘇潤再也不能打著她的名號,賴皮賴臉的去找傅家了。
說真的,她的這臉這名聲,爛的臭大街,還不是拜她這個哥哥所賜?
魏蘭茜聽著這似是而非的話,就直接當了真,氣紅了臉道:“蘇湘,你還真的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出軌那個祁令揚?”
蘇湘氣笑了,她一邊笑,一邊在手機上輸入:“我做的不要臉的事,能比的上你們?”
是誰把她往火坑裏推的?
魏蘭茜對視著蘇湘冷冽的眼神,心虛的眨了下眼,她梗了梗脖子道:“好,你跟傅寒川離了也就離了。但是我跟你哥因為你這離婚弄出了事,你得賠給我們。”
她手一攤,可沒忘記卓雅夫人在逼著蘇湘簽離婚協議那會兒許諾給她的那幾千萬。
那些錢足夠還債了。
蘇湘隻覺得,對蘇潤夫妻來說,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他們的底線。
居然要錢還能如此的理直氣壯。
也是,更卑鄙無恥的事他們都做了。
“我跟傅寒川離婚,卓雅夫人許諾你們的好處沒給嗎?怎麽我還要賠償你們?”
蘇潤那是自己賭了一把,做了誤判,他當然不會往外說,他道:“別管你嫂子說的,公司出了點事情,你把錢拿來先周轉一下。”
蘇湘道:“你沒有經商的頭腦,給再多錢也是無底洞。我還不如去投資大學生創業呢,至少十個裏麵有一半的成功率。”
這些年,沒有傅寒川的幫忙,蘇潤早就撐不住了。
蘇潤聽出了蘇湘的暗損,惱羞成怒道:“還不是因為你拖著傅寒川不離,卓雅夫人這才挖坑讓我跳!”
蘇湘眼睛一顫,他什麽意思?
傅寒川跟她離婚,是卓雅夫人下了最後通牒的意思?
還未來得及深想,門口再度的咚咚咚一頓猛敲。三個人一起往門邊看過去。
“開門開門!”與那重重的敲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粗獷的恫嚇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躲這兒來了!”
魏蘭茜嚇的趕緊躲在了蘇潤的身後。
在蘇明東夫妻死後,蘇潤跟蘇湘沒少被人追債,聽到這種聲音就緊張的頭皮發麻,一身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開門!”又是一頓捶拳腳踹的重擊聲。
蘇湘驚恐的瞪著蘇潤,這一定是他惹來的!
蘇潤雙腿發軟,在密集的叫門聲中,他強自鎮定心神的道:“蘇湘,這回你必須把錢拿出來,不然我們都死在這兒。”
公司那些錢回款了,但蘇潤並沒有拿錢先去還債。
這死丫頭把他坑慘了,那些賬麵上的錢當然不能動,要動也是動蘇湘的。
她被傅家趕出來還有那麽一大筆的錢傍身,他可不能什麽都沒了。
蘇湘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拿刀砍了他們倆。
高利貸放債,自然不會平白就給錢,哪裏有房產,哪邊是跟他們有關係的親屬,早就都摸清楚了。
而且她毫不懷疑,蘇潤去借高利貸的時候就把她先推了出去。
蘇湘深吸了口氣,語音道:“我管不了,你們報警吧。”
可誰都知道,警察不管這事兒,躲得過今天,明天照舊,直到把錢還完的那一天。
門外的叫囂繼續著:“蘇潤,你別以為躲在這裏沒事了,樓下的車我們可瞧見了,把門打開!”
外麵高利貸的叫囂已經影響到了樓層的住戶,蘇湘還要在這裏住下去就不想再丟這個臉。
而且他們被堵在這裏,不開門他們是不會走的。
蘇湘從廚房裏握著一把菜刀走了出來,刀刃對著蘇潤夫妻,銀白雪亮的刀光閃爍,魏蘭茜嚇得瞪著那一把刀:“蘇湘,你幹嘛,你想殺了我們啊?他可是你哥!”
蘇湘冷冷的勾了下唇角,眼睛裏對他們隻有絕望。
如果不是還想著傅贏,她還真的不介意一刀一個。
蘇湘屏氣凝神,全靠著心裏那一股強撐著的氣走過去把門打開了。
門一開,門口站著幾個樣貌凶惡的男人對著眼前那個拿著刀的小女人愣了下。
“小姑娘,這刀子你還是玩兒切菜去吧。”那些人哈哈笑了起來,後麵一個男人忽然指了指蘇湘道,“大哥,她應該就是那個過氣了的傅太太吧?”
那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前段時間,跟那個跳舞的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傅太太。
“喲,還真的是。”
……
傅家的書房內,煙霧繚繞,漆黑的光線裏隻有煙點一閃一閃。
空氣沉寂到讓人窒悶,桌上的手機在寂靜中突然死命的響了起來,顯得刺耳無比。
傅寒川掃了眼來電顯示,摁了免提道:“什麽事?”
喬深上來就急切道:“傅總,太太那邊出事了!”
因為一時情急,喬深也沒來得及改變稱呼,傅寒川眉頭皺了下,冷聲道:“她還能有什麽事。”
這會兒她不是該高興的捧著離婚證慶祝麽?
喬深道:“蘇家的那位主子爺居然膽大的跑去借了高利貸,現在被高利貸的人堵在了茶灣公寓!”
喬深對那兩口子實在是無話可說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叫主子爺還不成嗎?
傅寒川一聽茶灣公寓,手指差點被煙頭燙到。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