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誰年紀大了?

  蘇湘半坐起來,打開了手機視頻,祁令揚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新西蘭跟國內有四五個小時的時差,這邊十一點多,那邊已經淩晨三四點。


  屏幕上的臉一如既往的帶著溫柔笑容,那雙眼有著熬夜的紅血絲,下巴冒著一層青青的胡渣。


  一看就是熬大夜。


  蘇湘淡笑了下,說道:“怎麽這個時間了還不睡?”


  另一邊,差不多的話響起:“怎麽還沒睡?”


  兩人相視一笑,祁令揚道:“遇到了些事情,需要緊急處理一下。”


  他頓了下,又道:“我聽張媽說,今天傅贏去了湘園?”


  祁令揚傍晚的時候打電話去湘園,不過蘇湘那時候送傅贏回家,張媽接到的電話,便跟他說起了這件事。


  蘇湘臉上掛著淡淡笑容,輕鬆了許多,她抿唇點點頭:“嗯。”


  傅贏的事一直記掛在她心上,現在跟他把珍珠的問題解釋了,小家夥似乎接受了,蘇湘心裏鬆了口氣。


  她道:“你就為了這事兒Q我?”


  祁令揚笑了下道:“我覺得你可能會因為這個激動的睡不著。”


  他看了她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倒是了解她,蘇湘笑了起來:“我那時候是怕他不肯接受……關鍵他之前見到我抱著珍珠,就以為我不要他。不過好在他聽得進去,珍珠……”


  蘇湘一激動,又說了好多誇傅贏善良聰明的話,說珍珠可愛主動親近傅贏,把兩個小孩子的互動都說了一遍。


  祁令揚靜靜聽著,看她眉飛色舞的,一直到蘇湘把話都說完了,他笑著道:“瞧你激動的。”


  他話頭一停,轉而道:“那他有為難你嗎?限製傅贏跟你見麵?”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傅寒川。


  蘇湘臉上的笑慢慢退下,咬了下唇瓣。


  整晚,她都處在兩種情緒中,一是喜,二是憂。


  她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


  隻是逼著她再去了一趟傅家,在那邊做了一頓晚飯,對比以前那個人的惡劣,已經是好太多。


  她有點擔心的是卓雅夫人,若是她以後親自去學校接傅贏,那兩邊肯定是要衝突起來的。


  她不想在傅贏麵前做的難看,可像卓雅夫人這種,直接去學校把人弄出來,這也太差勁了。


  祁令揚瞧著蘇湘不說話,眉心微蹙了下道:“怎麽不說了,在想什麽?”


  蘇湘晃了下腦袋,將卓雅夫人的蠻橫霸道先拋在一邊,反正她狠話已經撂下,她若再有什麽動作,她等著就是了。


  她道:“沒想什麽……你那邊已經很晚了,不去睡會兒嗎?”


  他那邊,再有幾個小時太陽就該出來了。


  那一端的視頻忽然晃動了起來,蘇湘隨著那一方小小的屏幕,看到祁令揚酒店的裝飾,然後鏡頭一晃,視野中出現一片墨色星空。


  雖然隻是借助了手機的鏡頭,但是比起國內透過霧霾看天空,鏡頭裏的星星就顯得特別多,特別明亮。


  “如果你在這裏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看了。”


  祁令揚溫柔的聲音中透著一些遺憾。


  蘇湘看著,說道:“這樣,不也是在一起看嗎?”


  過了一會兒。


  “蘇湘……”


  “嗯?”蘇湘翻了個身,一手拿著手機,側著身體看著視頻。她的眼皮有些沉,一下一下的勉強眨著眼。


  “你想我了嗎?”


  男人的聲音溫柔的,像是夏天裏輕輕吹過的一陣風,又像是誰不經意的撥動了一下琴弦,鑽在耳朵眼兒裏也覺得舒服。


  “嗯……”


  蘇湘困倦的眼皮徹底的耷拉下來,舒服的在枕頭上睡了過去,手指還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


  蘇湘這邊看到的是星空,而在祁令揚那一端,看到的是蘇湘的睡顏。


  她的睡容恬靜,幾縷頭發貼在她的臉頰上,與她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又濃又長的睫毛安靜的覆下,挺翹的鼻子下麵,紅潤的唇瓣微微張開,仿佛夜間悄悄綻開的秋海棠。


  睡美人。


  此時的祁令揚坐在酒店陽台,靜靜的瞧著她,唇角微微的勾起。


  如果就這麽看她一整晚,他也願意,若是可以將幾千公裏的距離拉近,是她的枕邊人這樣的看著她,他願意就這麽看一輩子。


  ……


  第二天,蘇湘以為卓雅夫人會使絆子讓她見不到傅贏,沒想到學校那邊,傅贏依然是自己走路回家,連傅家的司機都沒來。


  蘇湘有些疑惑,按照卓雅夫人的脾氣,傅贏突然在老宅消失,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傅贏吃著熱騰騰的海棠糕,什麽事兒都沒有的樣子,蘇湘見他如此,也便安下心來,日常去接孩子。


  而不知道是不是蘇湘在傅家說的最後那句話起了作用,傅寒川也沒再來找她的麻煩,一切都像是這些天的天氣那樣,風和日麗,順風順水。


  接下來的幾天,蘇湘忙著帶她的團隊去節目方拍海報,還要上幾個通告接受采訪。


  問好少年團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都是十八歲左右的孩子,滿滿的青春活力,有身體健康的,也有聾啞少年,各有特色,各有所長,是這些參賽隊伍中比較被媒體看好的一支。


  這次的海報是跟采訪一起進行的,是媒體對參賽組的探班活動。


  這些孩子本就參加過幾次比賽,心裏承受能力已經練出來,很配合媒體的采訪,對著鏡頭說話謙虛又不失自信,蘇湘瞧著他們從容應對,也便放下了心來。


  這時候攝影助理過來叫人,五個少年全部去到背景布那邊,蘇湘瞧著他們在攝影師的要求下擺造型,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對他們有信心。


  他們是她一手挖掘,一手培養起來,此時再看他們,就像她那天看到的星星,明亮閃耀。


  雖然比賽還未開始,她就已經很有成就感了。


  嘈雜的攝影棚內走進來一個手裏拿著一束向日葵的男人,一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目光。


  那人穿著黑色風衣,內裏搭配卡其色襯衣,黑色牛仔褲,腳踩深褐色皮靴,標準的模特身材,高大挺拔,頭發短短的,臉部輪廓棱角分明,風衣衣角拍打著他的腳踝,走路生風。


  他一直走到了蘇湘的麵前,將那束向日葵徑直的塞進蘇湘的手裏。


  “給你加油打氣。”莫非同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空閑下來的手隨意的抄進口袋。


  蘇湘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那一大束鮮花,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莫非同往幕布那邊看了一眼,那邊還在拍攝,他收回視線道:“你帶領的團隊參加節目,我能不知道嗎?”


  蘇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海報跟通告現在才開始進行,還沒對外公布參賽隊伍呢,他就知道了?


  某西餐廳的二樓位置。


  裴羨切下一塊牛排送入口中,看了一眼對麵的男人,說道:“今天蘇湘帶著她的人去拍海報,你怎麽沒去看一下?”


  傅寒川麵色淡淡,漫不經心的切開牛肉,沾了沾蛋液送入口,再喝了一口紅酒才說道:“有什麽好看的。”


  裴羨微挑了下眉毛,嘖嘖,這陰陽怪氣的……


  他輕扯了下唇道:“讚助了那麽一大筆的錢,換了我的話,我可不浪費這昂貴的機會。”


  讚助一則綜藝節目都是上億的花費,可不是天價的見麵機會。


  從蘇湘從簽下合同,再到節目的流程單出來,裴羨也是第一時間發給了這位大金主。


  傅寒川瞥了他一眼,捏著酒杯的細腰慢慢的旋轉,慢吞吞的道:“她讓我離她遠點兒……”


  其實蘇湘的原畫是:你媽叫我離你遠一點兒,在他這裏,就轉換成了那樣的意思。


  “噗……”裴羨一口肉差點噴出來,費力的將那片牛排咽下。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瞪著麵前的男人,一張臉憋著笑,英俊的臉龐都扭曲了。


  傅寒川,什麽時候別人發話,他就乖乖聽進去了?

  他是這樣的人嗎?

  傅寒川的目光涼淡,瞧著憋笑的裴羨也不吭聲,捏起酒杯抿了一口。


  “嗯哼……”裴羨捏著領帶輕咳了一聲,拿起水杯放在唇邊,從杯沿上方看了他一眼道:“說吧,又憋著什麽壞招兒呢?”


  裴羨實在太清楚這個人了,他若沒動靜,基本就是後麵有更大的動作。


  傅寒川慢條斯理,說道:“釣魚最忌諱心急,該收線的時候就收線,你不知道嗎?”


  又不是狗,聞著味兒就撲過去。


  那個女人,先讓她悠哉一陣子又何妨?

  此時,遠在攝影棚陪著蘇湘聊天的莫非同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蘇湘掏出紙巾遞給他道:“天氣這麽冷了,還是多穿衣服為好。溫度比風度更重要吧。”


  莫非同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從小到大基本沒怎麽生病過,他又不是傅寒川那種外強中幹的,一會兒這裏痛,一會兒那裏疼,上一次進醫院還是幾年前去北山,被泥石流埋了的那一次。


  一想到那次的驚險,莫非同瞧了一眼蘇湘,瞥見她有些幹裂的嘴唇,飛快的垂下眼皮,拳頭抵著唇又咳了一聲,嘴裏模糊的道:“我又不冷。”


  事實上,他的身體正微微發熱,好像感覺耳朵也熱了起來。


  他的頭發短,根根簇著,那雙耳朵全無掩飾,蘇湘看他突然紅了起來的耳朵,奇怪的道:“你是不是真感冒了?”


  西餐廳裏,裴羨摩挲著下巴,瞧著傅寒川的淡定,他道:“現在祁令揚不在國內,是你進攻的最好機會。放著這麽好的機會不去爭取,還真打算跟他硬杠上?”


  “傅少,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的盲目自信讓你自大。”


  “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麽把人弄沒了的。”


  傅寒川輕輕一瞥眼,冷聲說道:“像你一樣?追著問了兩年,也沒問出一個原因?”


  “……”裴羨瞪了他一眼,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不過,他什麽時候悲催到被這個情商低的人吐槽了?

  也許真的的像那句話說的那樣,當局者迷,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就變得那麽不理智了。


  裴羨自嘲的嗤笑了一聲搖了下頭,喝了一口酒。


  他道:“對了,你不是在調查蘇湘喉嚨的事情嗎?查到什麽了沒有?”


  傅寒川的目光冷了下來,他道:“兩年前,她在尚城大學附屬醫院做的手術,主治醫生姓鄭。”


  “而那個醫生,並非醫院在職醫生。”


  “嗯?”裴羨疑惑了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裏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


  “尚城大學附屬醫院?”


  一般來說,醫科大的附屬醫院,與大學掛鉤,具備科研跟治療功能,醫療資源非常的好。可是這樣的優質醫院,怎麽會讓一個非在職醫生做手術?

  傅寒川微皺了下眉,說道:“那個醫生,是蘇湘所在的公益組織中的誌願者,因為貪汙受賄坐過牢,曾經是耳鼻喉科的權威。”


  “哦……”裴羨了然的點了下頭,怪不得能借用醫科大的手術室。


  “但是,蘇湘成為啞巴的病因呢?”他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具體的。


  傅寒川沉了口氣:“不知道。”


  “不知道?”裴羨愣了下,“查到這個份上了,怎麽會不清楚?”


  “蘇湘做完手術之後,那位鄭醫生繼續隨著公益組織輾轉各地。所有關於蘇湘的資料,隻有他最清楚。”


  也就是說,知道蘇湘成為啞巴的原因,隻有三個人知道。蘇湘本人,那個鄭醫生,還有祁令揚。


  這種感覺,令他非常的不爽。


  但這也是他覺得最為怪異的地方,若是疾病之類的原因,沒有必要這麽的遮遮掩掩。


  郵件是蘇湘送傅贏回來的那天晚上發到他的郵箱的,看完那一份郵件,他便有種衝動,問她到底怎麽了。


  她的喉嚨是短暫的恢複,還是一直保持這個樣子,或者還可以進一步的恢複?


  他發現自己對她一無所知了。


  她離開了三年,回來便能說話,身邊帶著一個孩子,她有了自己的事業……離開他以後,好像她的一切都好了起來。


  這種認知,讓他更加的惱怒,又不得不承認,她在他的身邊……從來都沒有發光發亮的時候。


  更讓他憤怒又無奈的是,陪在她身邊的,是祁令揚!


  一直以來,都是祁令揚在挖掘她的那些光芒!


  而他,帶給她的是什麽?

  或許值得一提的,隻有傅贏。


  這個認知讓傅寒川非常的挫敗,惱火,氣憤又無奈。


  裴羨瞧了一眼傅寒川握緊的拳,看他陰沉的臉色,便不再說什麽了。


  到了這個份上,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而他這個軍師此時也是亂著陣腳,實在不適合再去多說什麽。


  ……


  進入十一月,每年的雙十一如火如荼,不光是線上,線下的各大商場也在大血拚。


  少年們結束了活動,莫非同請客帶他們去放鬆,一行人進入了商場閑逛。


  蘇湘笑著調侃道:“現在你們還能在這裏逛逛,以後等出名了,就隻能帶口罩變‘過街老鼠’了。”


  那些個鮮肉鮮花們,出門哪個不是口罩棒球帽,大墨鏡的標配,全副武裝的把自己弄得密不透風,在蘇湘看來像是通緝犯,可不是過街老鼠嗎?

  小誠笑了起來:“蘇姐,你這比喻也太誇張了,那是人家紅。”


  另一個姑娘用啞語比劃起來。


  ——我紅了也不要那樣。成名了不就是讓別人看的嗎?

  小誠是隊長,年紀稍大一些,說道:“如果沒有買粉的話,日常出行我想你大可以放心的。”


  幾個少年人自己有話題,一會兒便說到一起去了,蘇湘這個有代溝的便被拋下了。


  她跟莫非同一起並肩走著,跟在那些少年人的後麵進入一家卡哇伊。


  少年就是少年,看到這些花花綠綠的新奇小玩意兒就走不動路,在那邊自個兒挑選了起來。


  一會兒過後,收銀台那邊堆了一堆的小玩意兒。


  “莫大哥,我們就不客氣啦!”小誠笑眯眯的痛宰莫非同的荷包。


  蘇湘給珍珠挑了幾個發圈,自己也買了兩個,給傅贏挑了毛線帽,還有一條圍巾一起堆在那些小玩意上麵。


  她對著莫非同笑了笑:“那我也不客氣啦。”


  莫非同瞧她笑的眉眼彎彎,掃了她一眼道:“就這些東西,太小兒科了。”


  別說這堆東西,這種店他全包下都不眨一下眼。


  不過陪著她的這個過程,看她精心挑選時的認真,他頭一次這麽有耐心的等候著,時間再長他都不會覺得無趣。


  哪怕她拿的那些東西廉價,但在這些閃耀的小玩意中,她的笑容很閃亮,會讓人也跟著笑起來。


  “莫非同,你這笑的像是個白癡,看誰呢啊?”一道刻薄的聲音突兀傳過來,就見一個嘻哈打扮的女人抄著口袋走進來。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蘇湘的時候,她愣了一下,臉色隨即拉了下來。


  “怎麽是那個啞巴?”


  陳晨見到蘇湘的時候,眼裏的嫌棄依然。


  蘇湘聽到聲音,自然也是轉過了頭。她的記性還算好,所以麵前這個幾次三番針對她的女人,她還記得。


  這也算是“故人”中的一個吧。


  蘇湘冷冷的看她,陳晨勾了下唇,諷刺的打招呼:“好久沒見了,小啞巴。”


  說話的同時,她抬起手,手指頭做出叭叭的樣子,笑的猖狂。


  “怎麽,做不了闊太太,淪落到在這種地方,買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裝點門麵啊?”


  陳晨養尊處優慣了,身上的穿戴哪件不是名牌,自然瞧不上這些小玩意,也借機狠狠打擊了一番蘇湘。


  不就是個靠爬床上位的貨色,聽說被傅家趕出來以後,又去爬了祁二少的床,然後就消失了,幾年沒聽聞她的消息,居然在這兒見到了。


  陳晨的諷刺蘇湘還沒說什麽,那些少年們聽見了,都圍了過來,將蘇湘擋在了身後。


  少年有少年的熱血,他們可不像蘇湘那個時候那麽能忍。


  “你說誰呐?”


  那五個少年站在一起沉著臉,氣勢很大,但是陳晨也混過,這點陣仗當然不會放在一起,更何況她身後是有背景的。


  她冷笑了一聲道:“怎麽,人多勢眾嚇唬我嗎?”


  她看向蘇湘,諷刺道:“以前嚇得不敢露麵,現在就躲在幾個小孩身後嗎?”


  蘇湘將小誠他們拉開,走到前麵來說道:“他們隻是保護我,陳小姐不用害怕。不過,我也告訴你一句,我現在不是啞巴了。”


  陳晨驚愕的看著蘇湘開合的唇瓣。雖然她的發音有些怪異,但是,字字都聽得很清楚。


  “你……”


  蘇湘微微一笑,淡漠的將她從頭掃到腳,說道:“陳小姐身份高貴,這地方可不適合你來。”


  自從陸薇琪的事情之後,莫非同跟那些人算是分道揚鑣,在同場合遇見也當做沒看見似的,完全沒再聯係,此時看到陳晨突然跳出來破壞他的好心情,壞脾氣的道:“你來這兒幹什麽?”


  陳晨撥了一下頭發,翻了個白眼道:“隻是經過上個廁所。”


  “那就滾去你的廁所,別髒了這地兒。”


  “你……你給我等著!”


  卡哇伊的客人本來就多,此時這邊聚集一群人,圍觀的人也多,陳晨接連被懟,惱恨的跺了下腳,氣衝衝的走了。


  因為陳晨的攪亂,好好的購物心情也被破壞。


  結完賬,各自拿走各自挑選的物品,蘇湘將一條深藍格子圍巾遞給莫非同:“喏。”


  莫非同瞧了那條圍巾一眼,微微愣住:“我的?”


  蘇湘將脖子圍著的圍巾拉低一些方便說話,她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感冒了嗎?聽我的勸,年紀大了就多穿點吧,別逞能了。”


  “我……”


  誰年紀大了?


  可是手裏捏著那軟軟布料,又覺溫暖。


  莫非同抓著那條圍巾,摸了摸脖子,唇角微微漾開。


  他跟在蘇湘身後,瞧著她跟那些少年們一道進入自助餐廳。


  蘇湘趕著回去照顧珍珠,隻吃了一些東西便告辭要離開,莫非同看她將圍巾圍起來,他站了起來道:“我送你。”


  蘇湘自己開車過來,莫非同隻能將她送到商場外,看著那輛跟她體型很不相符的越野車,他想起了什麽,眉心微皺了下。


  傍晚的1988,難得的,處在分崩離析的三劍客又聚在一起了。


  裴羨瞧著莫非同走進來,舉著酒杯指著他的脖子笑道:“三少,你什麽時候走圍巾範兒了?”


  莫非同摸了摸那條圍巾,哼了一聲道:“要你管。”


  他在沙發坐下,看了一眼傅寒川,開口說道:“小啞巴之前開的那一輛COOPER,是不是在你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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