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我把石頭捂在心尖上
蘇湘已經很久沒有開這輛車,但是一上手就找回了感覺。她摸了摸方向盤,想到了什麽,微微的蹙了下眉毛。
三年前,喬深給她送來了離婚證。
而現在,他又差遣喬深送來了車鑰匙。
這相似又反差極大的舉動……他是什麽意思?
他知道這輛車對她的意義,按照那個人的性格,不是會像利用傅贏一樣,再逼著她去傅家拿車的嗎?
蘇湘皺著眉頭,本能的去想傅寒川又打著什麽主意,前麵車子響了兩聲,她回過了神來,暫時的將那些念頭拋在腦後,開車跟了上去。
祁令揚除了把珍珠帶過來,讓楚爭也一起跟過來了,楚爭將蘇湘原來開的那一輛越野車開走,三輛車往飯店過去。
蘇湘提前在飯店訂好了包廂,幾個孩子先他們到達飯店,服務員領著他們往二樓的包廂走。
飯店大廳視野開闊,旁邊是一道寬闊的旋轉樓梯,珍珠八爪魚似的掛在蘇湘胸前,蘇湘小心謹慎的瞧著腳下樓梯,在快要到達二樓的時候,她眼角餘光瞥到大廳門口站著說話的兩人,腳步停了下來。
樓下的那個人,看著像是枕園的宴老板?
一個做私家廚來飯店吃飯,本來也沒覺得什麽奇怪的,隻是看那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向宴老板點頭哈腰的,這恭敬的態度近乎諂媚。
蘇湘認出來,那個穿西裝的在北城也有些地位,她曾經在慈善晚宴上見過。
一個有著身份地位的人,在什麽情況下需要對一個私家廚這般恭敬?甚至有些敬畏?
蘇湘心中疑惑,站在那裏瞧著,樓下的人好似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抬起了頭來。
兩道視線在半空中交匯,蘇湘不躲不閃,也在這時,祁令揚發現蘇湘沒有跟上來,便叫了她一聲,蘇湘對著男人點了下頭,打了個招呼以後踏上了最後一級台階。
祁令揚站在包廂門口等她,往樓下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怎麽了?”
蘇湘道:“一會兒再說,先吃飯吧。”
珍珠跟少年團的孩子們早就混熟,那幾個孩子見到小寶寶更是開心,不等蘇湘落座便搶著把珍珠抱過去玩了。
珍珠咿咿呀呀,跟著他們喊咯咯且且,眯著眼睛一笑就露出白白的小米牙,然後就是各種各樣好吃的投喂。
蘇湘緊張了一下午,又累又餓,此時見到桌上那些好吃的也不客氣,拎著筷子開吃。
蘇湘吃相好看,就算是餓極了吃起來速度快,也隻見她一口一口的吞咽,吃完了碗裏的才再去夾菜。
祁令揚支著下巴瞧她吃飯的模樣,淡淡笑了下,時不時的往她碗碟中夾些菜。
蘇湘吃了幾口,腦子裏依然惦記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她低聲道:“我剛剛,看到了枕園的宴老板。”
然後,她將她看到的說了一遍。
祁令揚安靜聽著,微蹙了下眉說道:“若說宴老板在飯店吃飯,也沒什麽奇怪,但是點頭哈腰這一說……這就確實奇怪了。”
就他們所知,那個宴老板隻是一個私家廚老板而已。
這邊說著事,包廂另一邊幾個孩子們徹底放鬆下來,吃喝之餘在那玩鬧了起來。
“祁大哥,蘇姐,知道你們倆最近沒啥在一起甜蜜的機會,也別逮著時候就把我們忘了呀。”一個小姑娘瞧著他們倆在那裏交頭接耳,笑著調侃了起來。
蘇湘抬頭瞪了他們一眼,笑著道:“什麽時候都少不了你們鬧騰。”
“哥,如果我們這次比賽奪冠,有沒有什麽獎勵啊?”小誠抱著珍珠,完全是大哥哥的模樣,他讓小丫頭坐靠在他的身上,一手扶著她,另一隻手捏著一顆紅棗給她咬,笑眯眯的要獎勵。
祁令揚想了下,笑著道:“若是拿到前三的名次,帶你們去新西蘭度假。”
幾個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哥,真的?”
“要簽軍令狀嗎?”
祁令揚又是淡淡一笑,看向蘇湘說道:“等他們比賽結束,差不多就是寒假了。正好有空,可以放心玩了。”
他夾了一塊荔浦香芋放在蘇湘碗裏,淡淡道:“你也是,隻顧著工作,該好好放鬆一下了。”
蘇湘抿唇笑了笑,這時珍珠撕扯著桌上的餐巾,脆生生的說了一個“玩”字,又將一張紙撕碎,把大家都逗笑起來。
這邊高興的慶功,另一處,常妍跟楊燕青一起參加太太團們的聚會。
她既有心要為家族服務,自然也要學著去交際應酬,不再跟以往那樣不食人間煙火。
剛剛看完一場話劇,幾個人太太們坐在茶餐廳喝茶吃點心,聊著那一場話劇。
常妍努力讓自己融入進去,好在她中文係畢業,對那些藝術類別的東西說起來也能頭頭是道。
“常小姐學識高,這說起來就是不一樣。我們還沒看明白,她這麽一說,現在想想倒是覺得有那麽些意思了。”
常妍聽著太太們的誇,微微笑著,眼睛透過對麵的玻璃櫥窗,看到對麵商家門口掛著的海報。
是現在如火如荼進行中的舞蹈大賽海報。
那些商家們也是趕著風,趁著正熱鬧的時候跟一些參賽者簽約吸引顧客。
常妍想到了什麽,眼神慢慢的冷了下來。
楊燕青正跟那些太太們說笑,感覺到常妍的異樣看了她一眼,再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問道:“怎麽了?”
常妍收回了目光說道:“大嫂,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楊燕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剛才還好好的。
不過既然她這麽說了,也便不強留她,免得她心情不好壞了這兒的氣氛。
楊燕青跟著一起起身,跟那些太太們告辭。
經過那一家掛著海報的商家時,她的腳步停頓了下,又瞧了一眼海報,看著常妍的背影。
常家的私家車上,楊燕青吩咐司機開車,對著常妍道:“小妹,那海報是怎麽惹你了,好好的就不高興了?”
常妍抿了抿嘴,不樂意的道:“沒什麽。”
楊燕青道:“嘴上越說沒什麽,就是越說明有什麽。”
她輕笑了下:“跟大嫂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常妍咬著唇,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出來:“她也參加了那個舞蹈大賽。”
“她?”楊燕青不像常妍,關注的點隻有一個,聽她隻說了這麽一個指代名詞想了下,才想起來她說的是誰。
楊燕青道:“你說的是那個前傅太太?”
“可是沒聽說那個比賽中有她在。”
這舞蹈大賽是時下熱門,那些太太小姐們聊天時偶爾也會說起一些。若是那女人也參加了的話,不可能沒有人提起她的。
畢竟,她跟傅家可是大有瓜葛的。
常妍悶悶的道:“她是沒有參加,但是她帶領的團隊參加進去了。傅氏還是這次比賽的讚助商之一。”
楊燕青的眼睛微微轉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傅氏極少參加綜藝節目,此次該是有那個蘇湘的原因吧。
她看了一眼常妍,原來是在吃醋。
隻是這醋吃的……
楊燕青搖了搖頭:“妍妍,你如果真的想要做傅家媳婦的話,就隻能先承認那個女人的存在。”
“傅寒川讚助一個節目就讓你不高興,說明你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常妍的心思都在傅寒川身上,要她喜歡上別人是不可能了,而這幾年,傅家與常家的利益也是趨同一致,所以所有人還是希望他們兩個能好的。
楊燕青作為過來人,隻能盡量的勸解常妍,常妍抿了下唇轉頭看向窗外,心底嘀咕:她隻是比我出現的早那麽幾年。
她的手指頭曲起,抓緊了膝蓋的布料。
傅贏已經被那個女人收過去了,就連卓雅夫人都奈何不了她。
她心裏憋悶的難受不止是那一些,還有傅寒川的態度。
她以為傅寒川讚助那個節目,是想要接近那女人跟她示好,可是又沒見他有什麽動作。
傅寒川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他在想什麽?
這一切,都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難受著。
一輛紅色的車從她麵前交錯開過,她本沒在意,腦子中劃過一道光,她猛的回頭,緊緊的盯著那一輛開過oper。
夜色中,她看清楚那個車牌號,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
沒有什麽動作嗎?
看起來,並不是呢……
……
祁令揚將蘇湘送回了湘園,回到車上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閔悅真清脆的聲音傳過來:“慶功宴結束了嗎?”
祁令揚單手扶著方向盤道:“剛回來。怎麽?”
閔悅真輕笑:“找你出來聊聊。”
祁令揚看了眼腕表,答應了下來,驅車去往她所說的電影院。
一走到那裏就能聞到一股爆米花的奶油香味,但是閔悅真卻是拿著一包鴨脖子還有奶茶,坐在一張休息椅上等他。
祁令揚走了過去說道:“這麽晚還看電影,回去都要半夜了。”
閔悅真掃了他一眼道:“誰說我要看電影了。”
事務所那幾個小年輕天天往朋友圈發電影票,她這不是被逼的沒辦法了,隻能在這裏裝裝樣子。
祁令揚坐下來,對她的鴨脖不感興趣,說道:“蘇湘以為你忙工作。有大餐不吃,跑這邊吃這些玩意兒。”
閔悅真半是認真半開玩笑的道:“因為不想看到你們倆秀恩愛,受不了。”
她裝模作樣的搓了下手臂,祁令揚嗤笑了一聲沒搭理她。
閔悅真的笑落了下來,換上了一副認真的神情。她道:“蘇湘的那輛車,看到了吧?”
祁令揚抿唇不語,目光微微閃爍,閔悅真看了他一眼又道:“她對你說什麽了嗎?”
祁令揚慢慢的轉著手腕上的表盤,淡聲道:“說了。”
他的神情透著些微淡漠,與他平日裏溫潤儒雅的模樣不同。
他們說好要對彼此坦白,蘇湘給他看那輛車,就會告訴他那輛車是怎麽回來。
而她的這一主動,也讓祁令揚還沒開始問什麽就結束了話題。
從停車場看到那輛車到送她回去,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提過一句。
這種方式,可以說是給彼此的尊重與信任,但又好像缺了些什麽。
祁令揚微微蹙眉,可以說,他跟蘇湘目前的狀態是歲月靜安好,但這種安靜下麵埋著的又是另一種狀態,這本身也是一種不正常。
像是踩在棉花雲上,沒有踏實感。
又像是踩在一排雷上麵,充滿了危機感。
也許隻有兩人真正在一起了,真正的擁有了她,他的心才能徹底安定下來。
閔悅真吸了一口奶茶,扯了下唇瓣笑說道:“蘇湘對你還真是不忌諱什麽,這些都能告訴你。”
對離婚女人來說,前夫什麽的都是忌諱,在現任麵前都會盡量不提免得吃醋吵架,更何況蘇湘的情況又是那麽特殊。
而麵前這位也一直保持君子風度,從沒見他發過脾氣,能忍的不能忍的全部承受了。
可能,這就是蘇湘會信任他,尊重他的原因吧。
閔悅真表示,對他們的感情她還真是看不懂。
祁令揚隻淡淡說道:“我對她的過去都了解。”
就是因為他們從糾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了解了她,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還一起經曆過那些事,那種親密感,已與常人不一般。
這些都是閔悅真所不能了解的。
閔悅真挑了下眉,細長的手指指著祁令揚,直接指出道:“但是傅寒川對蘇湘肯定是勢在必得的。”
“還以為他那種霸道總裁隻會用強硬手段,但他這一出,你不覺得有些熟悉嗎?”
祁令揚皺起了眉,就聽閔悅真說下去道:“不動聲色,默默付出。”
“我想你肯定也知道,蘇湘參加的那個綜藝節目,有傅氏的讚助吧?可他什麽都沒做,甚至連露麵都沒。”
不打擾,又悄無聲息的刷著存在感,讓人無法忽視。
“這不是跟你差不多?”
越是索要越是得不到,而如果隻是給予,對方反而會有壓力,拒絕不了,記在心上。
男人的溫柔,會讓女人沉淪。
“我想,蘇湘每次看到那輛車的時候,心裏都會念一念那個人吧?”
就聽祁令揚的呼吸微沉下來,閔悅真看了他一眼,笑說道:“其實我有時候還真的對你很好奇。”
“你對蘇湘的包容好像是沒有底線的。不在乎她結婚又離婚,不在乎她有孩子,還不在乎她已婚身份,繼續的等著她。”
“她從沒把你放在第一,你也不在意。”
閔悅真微微的眯起眼睛,那一雙精明的眼閃著碎光,她道:“我想你要麽是愛她到骨子裏,要麽是你欠了她。”
祁令揚的呼吸一頓,眸光閃過寒意,仿佛她刺到了他什麽,閔悅真難得的從他身上看到這種變化,立即一笑換了話題。
她往前麵滾動的電子屏幕看了一眼,說道:“要不要看場電影,換換心情?”
……
常妍坐在房間,那輛紅色的車,那個車牌號在她的腦子裏縈繞了一夜。
她不會記錯的。
她的手指捏著一頁書,卻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那頁紙也隨著她的用力,越繃越緊。
撕拉一聲,手指上的那股扯力斷開,常妍回過神看著被她撕下一半的書頁,心煩意亂的合上了書,起身跑了出去。
常家今天應傅家邀請去做客,常奕本要上樓通知她該出發了,兩人在樓梯上迎麵遇到,常妍的目光忽閃了下,寫在臉上的急怒收了起來。
“大哥。”她叫了一聲,盡管她已經盡量將自己的情緒收起,臉色依然不佳。
她自個兒往樓下走,常奕看了她一眼,轉身返回樓下。
看自家小妹沒有往日歡快的表情,他看向妻子道:“這好好的,誰又惹著她了?”
楊燕青心裏有數,隻說道:“女孩子總有那麽幾天心情不好,你就別多問了。”
常奕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正好司機進來說車子已經備好,一行人便走了出去。
傅家老宅,為了表示對常家的重視,這次小聚連傅正南也在。
院子裏有一道影壁,到了冬天遮風曬太陽正好。卓雅夫人讓人在影壁前安放了座椅瓜果,一起坐著聊天。
冬日裏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麵孔也照得亮堂,隻有常妍悶著臉,滿腹煩心事的樣子。
卓雅夫人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常小姐怎麽不高興了?”
要知道,之前傅家老宅是常妍最願意來的地方,每次過來都是笑容滿麵的。
而且今天傅寒川也在。
她看了一眼坐著低頭喝茶的男人,他疊著腿模樣閑適,麵色一如既往的沉靜。
常妍擠了個笑道:“沒什麽,身子有些不舒服。”
她的餘光掃了一眼男人,見他依然沉默,她的心就更沉了一些。
卓雅夫人將這倆小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傅寒川沒有什麽表示,但她不能將人冷在一邊。
她問道:“要緊嗎?”
常妍撐著笑搖搖頭,傅贏從屋子裏走出來,卓雅夫人對他招手,叫他過來。
男孩子這個時候正是調皮的時候,傅寒川並沒有要求他小小年紀就要老成,這種坐著喝茶聊天他肯定是不感興趣的。
傅贏背著小手走到大人們麵前,陽光晃眼,他眯著眼道:“奶奶,我一會兒還要去看動畫片呢。”
難得他不需要去學這學那,當然想好好玩耍。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常妍說道:“常小姐來了,你們既然是好朋友,不招待一下的嗎?”
“常小姐身體不舒服,你帶她去休息一下。”
傅贏抓了抓小臉,抬頭看了看常妍。
那天常妍在學校門口跟蘇湘吵過之後,傅贏這心裏吧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甚至有些躲閃了起來。
不過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常妍往常又對他多加照顧,傅贏伸出小手去拉她:“走吧。”
自從蘇湘回來後,傅贏已經很久沒有牽她的手,常妍捏著他軟軟的小手,臉上終於露出些笑意。
進了屋子裏,常妍故作生氣道:“你終於肯跟我拉手啦。”
傅贏抿了抿小嘴,知道她肯定是在生上次的氣。
連良說過,如果女生生氣的時候,她們說什麽都不要理,這樣就安全了。
常妍以前在傅家老宅住過,這邊還留著那間客房,傅贏把她帶到那間房說道:“你不舒服,那你就睡覺吧。”
小家夥交代完就想走了,常妍在他出門前拉住了他。
她將門關上,拉著傅贏走到沙發前坐下。
她看著小家夥問道:“我們還是不是好朋友?”
“是啊。”
“那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一定要憑良心說。”
傅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抓起沙發家落的一個變形金剛擺弄起來。
臥室鋪著地毯,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將擎天柱的車廂拆出來:“你問吧。”
常妍看了看他,便開始問了起來:“傅贏,你媽媽離開後,你生病,是誰在照顧你的?”
傅贏手裏的動作慢了下:“你……”
“她不在的這幾年裏,是誰一直的陪著你?”
傅贏手裏的動作再慢一些:“你……”
常妍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接著她便道:“這些年,她從來沒有陪伴過你,你生病她也不知道。她不來見你一麵,一個電話都沒有,你都不生氣了嗎?”
傅贏的小手落了下來,眉頭緊皺著,常妍看了看他,聲音中帶著哭腔,她委屈道:“我對你那麽好,可是她一回來,你就不理我了。傅贏,我好難過的……”
吧嗒一下,手裏的玩具落在毛毯上,無聲無息的。
傅贏垂著小腦袋,低聲道:“可是,她是我媽媽……”
小家夥的情緒也低落了下來,自個兒打開門走了出去,隻餘下女人低低的啜泣聲。
樓下的院子裏,那些穿著舉止都極為高貴的人依然在說著場麵話。
傅寒川的手機響了起來,喬深說有一封郵件發在了他的電腦上,讓他看一下。
傅寒川掛了電話,往屋子裏走去。
經過臥室的時候,聽著客房傳來低低的哭泣聲,他微擰了下眉,腳步一頓轉了個方向往客房走去。
房間的門沒有關上,傅寒川從縫隙裏可以看到女人坐在地上,抓著一片玩具零件哭得傷心。
他的眉毛皺緊了些,轉身準備離開。
身後的哭泣聲帶著低低的控訴:“我把石頭捂在心尖上……”
“三年了……為什麽我摸到的,一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