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來者不善

  蘇湘逃似的開車離開古華路,一路上心跳就沒平靜過。


  她抽了紙巾,將嘴唇擦了又擦,越擦,腦子裏嘴唇被碾壓的感覺就越清楚。


  也就越加憤然。


  下一次,她一定要小心傅寒川才行!

  蘇湘泄憤似的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盤,不,她必須遠離那個人,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因著蘇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就沒有注意到後麵跟著的一輛車。


  祁令揚從湘園搬出後,就搬回了古華路這邊住著。


  從公司回來,本該是直接去湘園,但今日臨時回去了一趟,見到蘇湘的車時,他以為自己看錯。但那火紅的顏色,還有那藍底白字的車牌號都告訴著他,那確實是蘇湘。


  紅綠燈時,所有的車都停下等候,祁令揚將車放慢速度,慢慢的車頭與那輛COOPER齊平,他側頭看向那輛車。


  隔著兩片玻璃,也能夠清楚看到駕駛座上的女人一臉憤然的模樣。


  但她隻專注在自己的世界,並沒有發現他。


  腦子裏浮起兩人相處時,她的平靜淡然,而此時,她的臉上表情要豐富生動的多……祁令揚的眼眸微微落寞。


  車子漸近湘園。


  祁令揚等蘇湘停車進去了以後,才慢慢的將車停下來,推門之時,他的手頓了下,微眯了下眼睛,落在門鎖上的手指捏緊了,再抬眼時,眼中閃過一片冷然。


  蘇湘一下午都在傅家,好在下午時那些孩子們在舞蹈室排練,珍珠跟那些哥哥姐姐們在一起也就沒有怎麽哭鬧。


  見到蘇湘回來,小丫頭便撒嬌來了,搖搖擺擺的走到她麵前,抱住她的腿要抱抱。


  蘇湘將珍珠抱了起來,問了小鄧幾個問題,小鄧指著那些孩子們表示他們都很用功。


  “蘇姐,其實你沒必要一直盯著他們的。他們參加比賽,比你還緊張,這個節骨眼上哪裏敢偷懶。”


  進下來就是八進四的淘汰賽了。


  蘇湘站在舞蹈室,看著那些孩子們汗水將衣服濕透,她道:“我就是怕他們這個時候太拚了,萬一受傷就得不償失了。”


  她吩咐小鄧讓那些孩子們回去休息,然後抱著珍珠走出了舞蹈室。


  到了外麵大廳的時候,就見祁令揚拎著公文包走進來。


  珍珠見到他,乖巧的喊粑粑,對著祁令揚張開了小手臂。


  祁令揚包都沒放下,從蘇湘懷裏抱過珍珠,逗起了小丫頭,蘇湘順手把他的包接了過來。


  祁令揚抱著孩子,在她低頭的時候,從她的領口看到那一片紅色的牙齒印,眼睛一紅,手臂忍不住的收緊了。


  他哽著呼吸,想要拉著她立刻問個明白,珍珠感覺到不舒服,軟軟的叫了一聲,祁令揚猛地回神,鬆開了手臂。


  他按捺著火看著蘇湘,視線在她的嘴唇劃過。


  他沉靜的開口道:“古華路那邊,樓下的人打來電話說家裏漏水了,我回去看了下。”


  蘇湘皺了下眉,問道:“那怎麽樣了?有事嗎?”


  樓上樓下,最怕漏水問題了。


  祁令揚道:“沒事,是雨水管道的問題。”


  蘇湘放下心來:“哦……”


  她轉身,將他的公文包放在沙發邊上。


  茶幾上,擺著珍珠散落的玩具,蘇湘順手收拾了下,祁令揚瞧著她微微弓起來的後背,開口道:“我看到你的車了。”


  蘇湘拿著一隻會講兒歌的兔子玩具,身影微微僵硬了下。她抽了張消毒紙巾,將兔子擦拭幹淨,收到茶幾下的抽屜。


  她道:“傅贏生病了,我過去看看。”


  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眼睫毛掩飾著什麽微微翕動。


  祁令揚抿著唇,視線又一次的在她的唇瓣掃過。


  “哦,那情況怎麽樣?”


  蘇湘道:“有些發燒,喬深叫了醫生來看,說休息一下就就好,沒什麽事。”


  一問一答,看似尋常對話,但其實,各自都感覺到彼此不夠沉穩的呼吸,還有言語間刻意的平靜。


  張媽做好了晚飯出來,瞧見客廳說著話的兩人,感覺到今天的氣氛乖乖的。


  祁令揚一雙眼盯著蘇湘,像是要將她看穿似的。而他的視線,也讓蘇湘倍感不適。


  祁令揚的喉嚨翻滾了下,抬頭看了眼張媽說道:“張媽,你先照顧一下珍珠。”


  說完,他看向蘇湘:“你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聊聊。”


  張媽從到這家後,這家人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祁先生蘇小姐性子溫和,她從沒看到這兩人有過這樣的時候,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看樣子像是要吵架。


  但她一個下人又不敢說什麽,隻好將珍珠抱了過去。


  祁令揚看了一眼蘇湘,抬腳往室外走去。


  夜色降臨,室外的溫度要比室內低很多,一股涼意襲來,卻沒有將他心頭怒火降下。


  他聽著身後輕輕的腳步聲,抬頭深吸口氣說道:“蘇湘,你去那邊,就隻是去看孩子嗎?”


  他身側的拳頭緊握著,極力忍耐,將自己胸腔裏瘋狂咆哮的獅子按捺住。


  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讓那怒獸放出時,會將她撕成碎片。


  蘇湘看著夜色下那一道寬闊背影,她捏了捏手指,咬住了嘴唇。


  十一月的風已經有些刺骨的寒意,蘇湘翻滾了下喉嚨,卻說不出什麽來。


  他們說好要坦白,可是在電梯裏的那些事,是她說不出口的。


  麵對祁令揚,隻能讓她羞愧以對。


  祁令揚聽著身後的靜默,他沒有回頭,看著前麵搖曳的樹枝慢慢的開口道:“蘇湘,你有沒有發現,有時候我們之間太過安靜了?”


  “……”


  “我們平靜的像是老夫老妻,一點也不像是就快結婚的年輕人。”


  “……”


  祁令揚說著,轉過身來看向蘇湘。


  她安靜站著,一句話都沒有。


  他往前走了幾步,在她的跟前停下,他的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蘇湘下意識的顫了下,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祁令揚……”


  一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中,那淺音的三個字帶著一些怪異鼻音,聽著有些繾綣的味道。


  就著那一點點的微光,祁令揚看著蘇湘的唇,慢慢低下頭去。


  蘇湘眼看著麵前那一張漸漸放大的俊臉,那一雙盯著她的溫柔雙眼,讓她心生驚恐。


  “祁令揚……”


  蘇湘緊張的又叫了一聲,他們不可以這樣,她說過的。


  “祁令揚,我還沒有離婚……”


  就在兩人隻有一拳的距離時,祁令揚忽然停了下來,那一雙溫柔的眼眸,眼底生出了一絲落寞。


  接下來,憤怒、失望、隱忍、痛苦……越來越多的情緒充斥在他的眼中。


  蘇湘搖了搖頭,心中愈加難過。


  他那麽細心,定然是發現了什麽。


  她咧唇苦笑了下,更加無言以對。


  那些事情是她無法控製,但麵對祁令揚的時候,她隻有慚愧。


  祁令揚的手依然握著她的肩膀,手指慢慢的揉捏著她的肩頭,似是極力的在忍耐著什麽。


  接下來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沉默,兩人都在忍受著這種沉默。


  祁令揚用力的翻滾了下喉結,壓抑的聲音道:“蘇湘,你可不可以吻我一下?”


  蘇湘一怔,抬起眼眸,啞然的看著他。


  他又說了一次:“你們已經在辦理離婚手續,你的心裏已經沒有他了。”


  “可不可以,嗯?”


  蘇湘抿了抿嘴唇,可以聽到胸腔咚咚的心跳聲,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這種越來越沉重的心跳,更像是一種折磨,讓她極為難受。


  “祁令揚,我過不去……”


  她身上的枷鎖,是她過不去的坎。


  祁令揚的手指捏緊了一些,蘇湘肩膀刺痛,看著他溫潤的眼被憤怒取代,漆黑眼底有什麽從那裂縫中鑽了出來,讓人看著心生恐懼。


  “是你邁不過那道坎,還是你在潛意識的拒絕我?”


  “蘇湘,難道你沒有發現,在你麵對我的時候,你都沒有別的情緒嗎?”


  “……”蘇湘心中一震,微微的睜大了眼睛。


  “我們從不吵架,是因為我們太相愛,還是在刻意的保持距離,隻因我們不夠親近?”


  蘇湘搖著頭,他的這副猙獰模樣讓她有些害怕。


  “祁令揚,你冷靜一些。我去傅家,真的隻是傅贏生病了。至於傅寒川,我……啊!”


  她話沒說完,肩膀上忽然一涼,驚呼了一聲。


  祁令揚拉扯下了她的毛衣,領口的皮膚露在夜色中,淡淡燈光下,那一抹痕跡依然沒有消退。


  祁令揚盯著那一道痕跡,眼睛越加紅了起來,他的大手牢牢的捏著蘇湘的後脖頸,另一手抵在她的後背將她桎梏在懷裏,無法動彈。


  蘇湘驚恐的望著他:“祁令揚,不要!”


  而盛怒之下的祁令揚已經不想再聽她說什麽,也不想再要什麽克製。


  他需要一顆定心丸,讓他可以不要那麽痛苦,不要那麽不安,不要那麽嫉妒!

  蘇湘沒有辦法抗拒他,眼見著他壓下來的頭顱,急的眼角沁出淚來。


  “祁令揚,不要讓我也恨你……”


  她的聲音依然是帶著鼻音的,是她最無奈的,最後的祈求。


  兩人的鼻尖相觸,蘇湘閉著眼不敢再看,眼淚滾落的更加厲害,濕了祁令揚的手掌……


  就在蘇湘以為自己躲不過去時,後腦勺的壓力忽的一空,後背的那隻手也落了下來。


  眼角有涼透的手指擦過,蘇湘緩緩的睜開眼,眼前的男人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是那一雙眼,依然是難掩失落。


  他的手背輕擦她的麵頰,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夜色微光下,那一道高大身影落寞,漸漸的拉開與她的距離,向著大門口走去。


  蘇湘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張了張嘴,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屋子裏,小珍珠坐在寶寶椅上,手裏舉著她的兒童勺等吃飯,張媽在張羅著晚飯,看到蘇湘走進來,她的眼睛微紅好像哭過。


  張媽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道:“祁先生還在外麵嗎?”


  蘇湘抿著嘴唇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低聲道:“他有事先回去了。”


  張媽“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客廳。靠近沙發扶手的地方,那隻公文包還在呢。


  蘇湘不想讓人知道她跟祁令揚之間有什麽,更不想讓珍珠不安。她拎起筷子笑了下道:“先吃晚飯吧……”


  ……


  酒吧內,祁令揚點了不少的酒,酒保已經連著幫他倒了不少。


  閔悅真支著下巴坐在一邊看他牛飲似的喝,問道:“又是受了什麽刺激,要用酒精來消愁?”


  祁令揚是她見過的最克製的男人了,從來都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什麽時候這麽拚命灌酒了。


  祁令揚沒有跟她搭話,又一杯酒空杯。


  他緊捏著堅硬玻璃杯,雙眼死死的瞪著杯底的冰塊,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杯子都要被你捏碎了。”閔悅真怕他受傷,伸手去拿酒杯,卻被他一手拂開。


  他捏著杯子往吧台上重重一擱,跟酒保示意了下。


  通常對酒保來說,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煩,看客人醉的差不多便不再幫著續杯了。酒保看了一眼閔悅真,閔悅真再看看祁令揚,擺了擺手道:“給他倒吧,一會兒送他回去就是了。”


  閔悅真脫下了外套,也點了一杯雞尾酒。


  她隻是淺酌,斜眼看著繼續灌酒的男人。


  能讓他這麽難過的,也就隻有蘇湘了。


  上次還說他們兩人恩愛的叫人羨慕,可現在這是什麽?

  閔悅真掏出了手機,酒吧吵鬧,她直接給蘇湘發信息道:你跟祁令揚吵架了?

  另一端,蘇湘臥在珍珠的小床上哄著小丫頭睡覺。


  手機響起來,將昏昏欲睡的珍珠一下子又吵醒了,蘇湘拍了拍小丫頭的胳膊哄著,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看著上麵的文字。


  蘇湘回複:他怎麽了?

  閔悅真看了一眼男人,寫道:在酒吧喝酒,已經醉得差不多。


  蘇湘眉毛擰了起來,腦子裏浮現他最後的身影,手指捏著手機的邊緣用力滑動。


  過了兩秒,她回複:那我過來接他,你們在哪兒?


  閔悅真看完,抬頭看向祁令揚準備問他一下,要不要蘇湘來接,而男人此時已經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


  終於徹底的醉趴下了。


  她在手機上輸入了地址,男人忽然皺起了眉毛悶哼了一聲,閔悅真看他一眼,眸光微動了下,將剛輸入的字刪除了,改寫道:不用了,你要照顧珍珠,我送他回去就行。


  發完信息,她將手機收起。


  周圍的音樂聲吵鬧,所有人都在釋放著身體的能量,隻這兒靜悄悄的。


  閔悅真安靜的看著那個睡著了的男人。


  濃眉高鼻,薄唇帶著一點點酒精,在燈光下閃著微芒,像個叛逆孩子似的。


  閔悅真看了看四周,忍不住的伸出手指慢慢的靠近他的鼻子,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手指在就要碰觸到他時,一個很響亮的器樂聲響起,閔悅真手指一顫,在鼻尖處堪堪停下。


  她的手指微取了下,移到他的眉心,摁了下他皺起的眉毛。


  溫熱的皮膚像是觸電了似的,閔悅真飛快的縮回了手指,心裏跳動不安,低眼瞧著自己的手指頭。


  她皺了皺眉,將剩下的半杯雞尾酒一口氣都喝了,然後拿出手機又給蘇湘發消息:事務所臨時有事,沒辦法送他了,你還是抽空來一趟吧。


  閔悅真發完了消息,將錢壓在酒杯下便起身離開了。


  ……


  古華路祁令揚的別墅。


  大床上的男人歪躺在床上,一手抓著一隻枕頭抱在懷裏,空氣中布滿了酒氣。


  陽光被窗簾阻擋在外麵,每一個線孔將光芒分割成無數碎點,細細碎碎的,朦朦朧朧的。


  男人的眉毛動了動,頭痛的不適讓他抬手揉按起了太陽穴。


  這時候床頭櫃設定的鬧鍾響了起來,滴滴吵得男人的腦袋更疼,像是錘子在敲打似的。


  “哦……”男人痛苦的呻y吟一聲,他已經很久沒有醉得這麽厲害了。


  他睜開眼,先是看了眼懷裏抱著的枕頭,將枕頭丟開了,起身將鬧鍾摁停了。


  隨後,視線落在櫃子上的一隻藍色保溫杯上。


  杯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寫道:杯子裏的是蜂蜜水,便利店沒有解酒藥,如果還是頭痛的話去藥店問一下。


  字跡是他極為熟悉的。


  祁令揚將紙條放在了櫃子上,伸手將保溫杯拿了過來,擰開杯蓋喝了一口。


  水還是溫熱的。


  一口水含在嘴裏,甜絲絲的,將幹燥的喉嚨緩解了不少。


  他看著前麵那一片朦朧的光,努力的在一片漿糊般的模糊記憶中,找尋那一道嬌小身影。


  嘴裏的蜂蜜水漸漸滑入喉嚨,他慚愧的苦笑了下,低頭摩挲著手中的保溫杯,拿起再喝一口……


  ……


  湘園。


  蘇湘昨晚上回來的很晚,早上又是準時的起床。


  忙活了小半天之後,她去到工作室,又準備一天的忙碌。


  小鄧敲門進來,笑著說道:“蘇姐,今天是要去巡視我們的門店嗎?”


  蘇湘揉捏著酸痛肩膀,看著一臉興奮的小鄧說道:“是啊,上午孩子們去門店站一下台,下午回來後繼續排練。這些在行程單上都已經確定下來啦。”


  小鄧高興,這是她在知道工作室下還有那麽多其他業務後,第一次跟著去巡視門店。


  隨即,她想到在出發之前要報告的事,將手裏一張名片遞過去道:“蘇姐,昨天下午你不在。有一個大公司的人來找,說是要跟我們的少年團簽約。”


  蘇湘沒看那張名片,說道:“不是讓你對那些人說,我們少年團不對外簽約嗎?”


  小鄧為難,低聲道:“我已經說了,但是那個人說,你看到這張名片的時候,說不定會考慮一下。”


  聞言,蘇湘抬眸看了她一眼,這才將那張名片拿過來。


  很簡單的一張名片,白底黑字,不花哨,但是上麵印著的名字卻讓她的眉毛皺了起來。


  “常妍?”


  她將名片放下,眼底劃過一道冷光。


  說什麽簽約,怕是來者不善吧。


  她這個擋著常小姐成為傅太太的絆腳石,常氏怎麽可能想跟她合作,送錢給她?


  小鄧看蘇湘的麵色陰晴不定,問道:“蘇姐,怎麽了?”


  不等蘇湘說什麽,張媽敲門走進來道:“蘇小姐,外麵有位常小姐來找,說是您認識的。”


  蘇湘的眉毛皺緊了,常妍居然找過來了。


  湘園內設置了蘇湘的工作室,又是私宅,不過能夠進入湘園的,除了特定人員,別人要想進入很難。


  蘇湘的氣息微沉,她既然沒有對外簽約的想法,當然可以吩咐張媽去把人打發了。


  但那個女人在傅贏麵前說三道四,把他教的驕縱,更離間她們母子,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蘇湘捏了下手指頭,抬眸對著張媽道:“張媽,你就讓那位常小姐在外等著,說我過會兒就出去。還有,讓司機備車。”


  說完,她對著小鄧再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安排車子,把孩子們送到門店那邊,把活動做起來,我稍後就到。”


  小鄧點了點頭:“好的,蘇姐。”


  園子外。


  常妍身穿小碎耳的立領白襯衣,下麵是黑著的包身裙,外麵再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腳下踩著棕色小羊皮高跟鞋。


  她的頭發在腦後挽起,臉上畫著職業妝,這樣的形象透出她了的幹練氣息,與她以往大家閨秀溫婉的模樣大相徑庭。


  蘇湘走出園子時,瞧著麵前女人的裝束打扮,隻覺得這風格有些熟悉。


  她將常妍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落在那件白襯衣上。


  怪不得覺得這風格眼熟,這不是傅寒川慣用的黑白搭配嗎?


  蘇湘輕吸了口氣,走到常妍麵前說道:“常小姐現在不做千金小姐,開始做職場女精英了?”


  常妍微微笑,說道:“家裏鋪的那麽大,我總要出點力氣的。”


  蘇湘點了下頭,目光犀利:“那,我是你開始職場人生的第一個目標嗎?”


  “可以這麽說吧。”常妍不否認,笑著道,“正好趕上了。”


  蘇湘哂笑了下,眼尾掃了常妍一眼:“園子裏不方便接待,常小姐要還有興趣的話,就跟上來吧。”


  說完,她示意司機打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常妍看著蘇湘的氣勢,捏了捏手指,對身後的司機使了個眼色。那司機也是見慣人臉色的,當然不能讓自己家小姐被人壓下去。


  兩場車一前一後出發,又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一前一後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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