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你命好

  卓雅夫人對蘇家的事一向不在乎,聞言微微一詫:“哦?”


  她眼睛微微一動,又想起什麽來。之前那蘇湘好像是被什麽人指責為了自己利益不管她什麽的,後來蘇湘又做了什麽澄清。


  她冷冷道:“那房子,不是被她侄女給賣了,這又不是什麽新聞了。”


  老何道:“那蘇潤在外麵欠了不少錢,這才弄的女兒回來替他還債。假如說,蘇潤欠的錢還幹淨了,是不是他就回來了?”


  雖然國內混的不好,但是出了一趟國門,到了外麵發現這躲躲藏藏的滋味更不好受,估計也待不下去了吧?


  卓雅夫人靜默了一秒鍾,看向老何道:“他回來,倒是好了。”


  “我跟他的那筆賬,也好算一算了。”


  三年前的事情,她明明已經讓他罷手,他收了她的錢卻還是搞了事情出來,還栽在她頭上,這件事她不會放過他的!


  卓雅夫人一想到剛才傅寒川跑來質問她的眼神,心裏就冒著一團火。


  她已經說過,那件事與她無關,可出了事,他竟然馬上就跑來質問她,就為了那個女人!

  老何垂著頭默不作聲,卓雅夫人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下道:“不過這視頻流出來,也有好處。”


  都以為三年過去,那件事也就過去,無人提起了,可現在,是更清楚的擺在眼前了,看她還怎麽有臉再繼續待下去?


  她也別再想回到傅家來。


  之前蘇湘跟傅寒川鬧出什麽潛規則緋聞的時候,那些太太們還在問是不是要複合,這下可沒什麽好說的了。


  老何點了下頭,附和道:“夫人說的是,這樣的話,傅先生也就不能再……”


  老何看了一眼電腦,這可不是一般的緋聞,沒幾個男人不介意的吧?


  ……


  湘園。


  一直到很晚,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蘇湘才從緊閉的工作室內走出來。


  張媽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蘇小姐,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珍珠坐在地板上,正在玩一隻吹薩克斯的向日葵玩具,見到蘇湘就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不忘把那隻玩具拎在手裏。


  “麻麻……”她張開肉呼呼的小手,把那隻玩具提了起來送到蘇湘手裏。


  蘇湘接過那隻玩具淡笑了下,牽著珍珠的小手往沙發那邊走,對著張媽道:“就隨便給我弄一碗麵吧。”


  張媽以為蘇湘沒什麽胃口不想吃的,但見她神色平靜,忙點頭應諾著去廚房了。


  蘇湘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把玩具托在手裏,看那向日葵一扭一扭的搖動,她看向珍珠道:“是給媽媽的嗎?”


  珍珠甜甜一笑,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學著向日葵扭屁股,指著向日葵道:“跳舞。”


  蘇湘笑了下,拍拍小丫頭的屁股道:“嗯,跟哥哥姐姐一樣跳的好看。”


  少年團在舞蹈室練舞的時候,小丫頭就喜歡跑去看,耳濡目染之下,對跳舞也很有興趣。


  蘇湘想到少年團的那些孩子們,笑臉落了下來,呆呆的坐著發愣。


  張媽煮了麵出來,看到蘇湘坐在那裏發愣,走過去道:“蘇小姐,麵煮好了,趁熱吃,坨了就不好吃了。”


  蘇湘回神過來,道了聲謝,捏起筷子。


  珍珠已經吃過晚飯,卻直勾勾的看著那一碗西紅柿雞蛋麵,小嘴微微張開,她也想吃了。


  蘇湘看她一眼,很自然的夾起一塊炒雞蛋送她嘴裏,母女兩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那一碗麵來。


  張媽看了眼蘇湘,悄悄的走到外麵給祁令揚打電話道:“祁先生,蘇小姐出來吃東西了,你可以放心了。”


  電話裏傳來鬆了口氣的聲音,道:“好,你再留意看著她,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您放心,祁先生,我這邊肯定好好看著的。”


  “嗯……”


  電話掛斷,祁令揚將手機放在茶幾上,麵色依然沉鬱。


  離開湘園的時候,他特意囑咐張媽留意蘇湘,有任何動靜都通知他。她把自己關了一下午,現在肯出來吃東西,他就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想起三年前事情鬧出來時,蘇湘的大崩潰,現在的她已經冷靜多了。


  隻是這件事,不知要以怎樣的方式才能過去……


  祁海鵬看了眼祁令揚,喝了口茶水沉聲道:“當年那件事出來,那時候沒多少人知道是你,祁氏的股票沒受到什麽影響,但是現在鬧成這樣,來勢洶洶啊。”


  視頻一出來,馬上就有媒體跟進,把祁令揚給扒了出來,現在的熱門新聞,已經不止是蘇湘的不雅視頻,而是祁氏新任執行官的不雅視頻門了。


  對於一個企業來說,任何負麵新聞,最直接的影響就是股市行情,雖然隻是一則桃S色緋聞,也夠市場波動一番。


  祁令揚神色微黯,以前是祁令聰執掌公司,在他接手祁氏以後,大眾一直在把他們兩兄弟做比較。


  他執掌祁氏才不到半年就出了這樣的事,如今在外界看來,他成了一個花花公子,不務正業的形象,能力受到了大眾質疑。


  祁令聰死後,祁氏受到了很大打擊,在祁海鵬力挽狂瀾下才安定下來,如今又出這樣的負麵新聞,對祁氏而言無疑雪上加霜。


  祁令揚默了下道:“抱歉父親,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有負您所托。”


  祁海鵬擺了擺手,顯得些微疲憊,他道:“以你的能力,我知道你可以化解危機。”


  他看向祁令揚:“你們本來就要結婚,這個時候若是可以出一則新聞,指明蘇湘未婚妻的身份,這件事也就過去了。而且還可以發出律師函,追究公布視頻者的責任……”


  這原本是最佳方案,甚至可以反過來倒逼爆料者公布他人隱私的罪責,而不是這種淪為笑話的桃S緋聞。


  “可是問題在於傅寒川……”祁海鵬眉心皺了下,“不知道傅寒川在這件事後,能不能同意跟蘇湘解除婚姻關係。”


  蘇湘跟傅寒川如今還在婚期內,若是那件事被被爆出來的話,對蘇湘才是最致命的。


  祁海鵬看不懂傅寒川,以他們傅家人的高傲,一個跟別的男人有染的女人,傅寒川怎麽就不肯放手了?


  當年蘇家人設計了傅寒川,事後傅家人怎麽都不肯接受蘇湘,最後還是因為一個胎兒才肯把人娶進門,現在怎麽這樣了,反而不肯放手了?


  祁令揚摩挲了下手指頭,眼睛微眯了下,傅寒川……


  三年前,傅寒川是親眼看到他跟蘇湘在床上的,當時,因為查出是卓雅夫人下手,傅寒川對蘇湘心懷愧疚。


  隻是誰也沒有料到,他竟然在蘇湘離開後,去辦理了複婚……


  傅寒川,作為最在乎麵子跟利益的傅家人之一,他到底想的是什麽?

  這次事件後,他還能再強留著蘇湘?

  祁令揚捏了捏手指,眼內閃著寒光,他道:“父親,這件事我會看著辦。”


  ……


  某公寓內。


  傅正南抽了口煙,臉色非常難看。


  俞蒼蒼走了過來,將他手裏的煙抽了出來摁在煙灰缸說道:“晚飯都沒怎麽吃,就少抽點兒煙吧。”


  傅正南空下來的手搭在俞蒼蒼的肩膀上,摟著她一起坐著,俞蒼蒼的腦袋擱在他肩膀上,握著他的手指搓揉,她安慰道:“老傅,你也沒必要這麽生氣吧,這都陳年舊事了。拎出來炒了個冷飯,有什麽好介意的。”


  傅正南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道:“跟你沒關係的事,你就說的簡單。”


  “這冷飯一炒,可是把我兩個兒子都炒進去了,好大一盤菜。”


  俞蒼蒼把他的手指丟了回去,冷笑道:“你要這麽說,那我沒什麽好安慰的了。”


  這些年,她在他身邊鞍前馬後,換來他這一句親疏有別的話。


  傅正南也覺自己情緒之下說了不好聽的話,捏了捏她的肩膀晃著哄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心情不好。”


  俞蒼蒼有了台階下,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傅正南聽出俞蒼蒼話裏有話,問道:“你有什麽別的想法?”


  聞言,俞蒼蒼盤腿坐了起來,拿起沙發上的水果盤放在腿上,她拿起兩顆蘋果比劃了下說道:“你看,前段時間,不是還鬧出了傅寒川跟蘇湘潛規則的新聞嗎?那時候圈子裏有人在猜測他們要複婚。”


  傅正南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鬧出潛規則新聞的時候,他在商會沒少被人問候,那段時間,因為傳出傅寒川為蘇湘砸下大筆資金讚助節目,私下被人戲稱“千金散去還複來”。


  就連在傅氏內部,傅寒川也沒少受到股東的質疑。


  俞蒼蒼將其中一顆蘋果放下,又拿了另一隻紅色大油桃比劃了下道:“而現在是祁令揚跟蘇湘更加勁爆的視頻門。”


  傅正南臉色更加難看,兩個都是他兒子,唯一的區別是別人不知道祁令揚的真正身份。


  他拉長著臉,有點不耐煩的道:“你想說什麽?”


  俞蒼蒼眼眸一轉,露出一抹冷笑道:“我怎麽覺得,像有人是在拿祁令揚跟蘇湘的視頻,對之前傅寒川跟蘇湘的潛規則做出回應呢?”


  前夫讚助前妻,就被人“關心”是否要複婚,可如果是床上視頻,那不是更說明問題嗎?

  傅正南眉毛皺了下,俞蒼蒼這麽一說,倒是有點那個意思了。


  他道:“你是說,有人在幫寒川?”


  俞蒼蒼有點兒腿酸,將腿擱在沙發上,把水果盤撤了下去說道:“是不是幫傅寒川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老傅,你這倆兒子,跟那蘇湘是扯不開關係了。”


  “這把火沒燒到傅氏,眼下是對你傅家最有利的局麵。祁令揚如今是代表的是祁家,這樣一來,傷不到你們傅家半毫,這會兒比你更頭疼的是祁海鵬。”


  “嗯……我估計,祁家為了擺脫目前的輿論,應該會公布祁令揚跟蘇湘的婚訊吧……”


  俞蒼蒼拍了拍傅正南的胸膛,說道:“老傅,你最好做好準備。”


  再怎麽不願意,祁令揚還是要跟蘇湘走在一起了。


  傅正南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才緩過來。走到這一步,還是擺脫不了那個女人嗎?


  不行,蘇湘如果嫁給祁令揚,那算什麽,收繼婚這種事,是絕對不能發生在傅家的!

  他的眼睛倏地睜開來,起身站了起來。


  這一晚,傅正南沒有在公寓留宿,俞蒼蒼唇瓣泛著冷笑,卓雅夫人這一手做的可真夠狠的,用一個女人的清白,確保了自己兒子的地位,影響至今,把俞可蘭的兒子,永遠的拒在了門外。


  俞蒼蒼站在了陽台,看著樓下的車燈在黑夜中一閃而過,走回屋子裏,拿起了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俞蒼蒼道:“想不想跟我聊一聊?”


  ……


  書店內,俞蒼蒼翻開著一本書,手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在桌子的中間,擺著一盆綠植,對夜間前來看書的人來說,這裏的環境能讓人靜下心來。


  對麵落下一大片陰影,俞蒼蒼抬起頭,對著來人微微一笑:“來了……”


  祁令揚在她的對麵坐下,神色清雋,再沒那種溫潤之感。


  俞蒼蒼合上書,看著他道:“看你表情,心情應該好不起來了。”


  祁令揚瞥了她一眼,轉頭看了看書店。不知是不是臨近期末考,書店多了不少大學生。


  他看向俞蒼蒼道:“這麽晚找我出來,想說什麽?”


  俞蒼蒼笑了下道:“你說呢?”


  她支著腦袋:“你跟蘇湘的事情鬧得那麽大,老傅心情不好,都沒在我那兒了。你說,我不找你找誰?”


  以前,卓雅夫人為傅寒川籌謀,而她則是為了祁令揚籌謀,暗戰了幾年,以祁令揚放棄傅家繼承人的身份作為告終。


  而祁令揚如今回到祁氏,一樣的呼風喚雨,隻有她,落了個兩手空空。


  “你命好,傅家的繼承人做不成,還有機會回到祁家去做。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別人的情f婦。”


  祁令揚眸色清冷,他看著俞蒼蒼道:“這種話,我不喜歡聽到。”


  祁令聰的死,對他來說,並不是他希望看到的。那是祁家的悲劇,他不想從一個外人嘴裏,聽到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


  俞蒼蒼聳了下肩,喝了口茶:“抱歉。”


  祁令揚不想去探究她的這一句道歉有多少真心,他道:“我跟你不是一條心的,你找我沒用。”


  俞蒼蒼嗤笑了一聲,她道:“我知道你跟我不是一條心。你也一直都有著自己的想法,我們,才是被你操縱在手裏的棋子。”


  從傅正南找他回來開始,他看似中規中矩,做著傅正南安排下的事情,實際都自己拿著主意,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自己的公司。


  說不幹就不幹了,又跑去祁氏挑擔子,活的夠隨性的。


  祁令揚修長的指尖繞著杯圈打轉,說道:“你這話說的就過了。誰都不願意被誰操控,隻有心甘情願。”


  他勸道:“俞蒼蒼,你我認識一場。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就沒想過,好好成個家嗎?”


  俞蒼蒼笑了下,眼波流轉,笑看著祁令揚:“你說我?”


  “那麽你為了蘇湘放棄了一切,現在跟她連孩子都一起養著了,怎麽還沒結婚呢?”


  祁令揚微勾了下唇角,拎起茶杯喝了一口,他道:“以你的條件,要再找個男人不難,傅正南就那麽吸引你,讓你死心塌地?”


  俞蒼蒼:“令揚,我跟他的全部,你最清楚。沒有他就沒有我,我不會背叛他。”


  祁令揚微挑了下眉梢,放下茶杯,順便看了眼手表道:“時間不早了,年底治安不好,早點回去。”


  說罷,他便起身離開了。


  俞蒼蒼找他過來聊天,無非還是想再拉攏他,爭取在傅正南那裏的位置。


  可對他來說,既已做下決定,就沒打算再回頭。


  俞蒼蒼偏頭,透過玻璃窗看著祁令揚高大的身影從窗邊走過。


  她的手指輕輕的沿著書本的四邊滑動,眼睛微閃了下,唇角漾出一抹微笑。


  祁令揚在回避她的問題,他這次回來,明明是打算跟蘇湘結婚的,就連祁海鵬那裏都答應下來了,為什麽事到如今反而還拖著呢?

  他們之間,有什麽問題?

  ……


  傅正南從公寓回到傅家老宅,卓雅夫人剛從副樓那裏看過傅老爺子,兩人在院子裏遇上。


  卓雅夫人看了眼傅正南,冷聲說道:“老爺子身體有些不適,醫生加大了藥劑,你若有心,就去看看。”


  她隻是知會一聲,說完就往屋子裏走了。


  夫妻倆的關係已經降到了冰點,除去一些必要的宴會,公司的董事會議,兩人連同桌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傅正南看了眼她的背影,對於祁令揚與蘇湘視頻的事還在氣頭上,但聽老爺子身體不適,他往副樓那邊看了看,抬腳往副樓走去。


  老爺子一入冬,身體就比平日裏更加虛弱,傅正南上樓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吃了藥睡下了。


  傅正南問了隨身護士一些老爺子的情況,護士把醫生的話轉述了一遍。


  “醫生的意思,老爺子若是能挺過今年冬天,那便還能再活一年。”


  傅正南看向傅老爺子,目光複雜,心情也更沉重了一些。


  他擺手示意護士出去,在老爺子房間的座椅上坐了一會兒。


  傅老爺子纏綿病榻已經好多年,能撐到現在,全靠先進的醫療技術。


  此時,他的頭發已經全部掉光,整個人瘦的皮包骨,眼窩深深塌陷,臉上有著明顯的老人斑,就連呼吸都需要戴著呼吸機。


  他昔日意氣風發的樣子,在傅正南的記憶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傅正南看了老爺子很久,站起來開口道:“你那時,沒有想到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三十幾年前的傅老爺子,就是如今的傅正南。


  手握大權,是高高在上,誰都要對他俯首的主宰者,他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為了繼承人位置鬥得你死我活,冷酷無情。


  為了那個位置,他傅正南隻能放棄自己最愛的女人,去娶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動過心的女人。


  如果當初不曾放棄,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困局了。


  傅正南往門口走去,到了門口,他站定,轉頭看了一眼寂靜無聲的老爺子,往前走了出去。


  卓雅夫人坐在客廳,一個人看著電視,聽到門邊傳來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他一眼。


  她拿起遙控器,將音量調小,看向傅正南道:“說吧,什麽事?”


  平日裏,傅正南若是要來找她,必定是為了什麽事。


  傅正南的腳步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他臉色沉沉道:“新聞,你看到了?”


  卓雅夫人皺了下眉,反應過來是那件事,臉色立即變得難看了起來。


  她謔的站了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傅正南,你回來就是為了質問我這個事?”


  這已經不是什麽新聞了,到現在老的小的都來怪她。


  傅正南冷厲的眼神盯著她,對著這麽一臉高傲的女人,他就沒有一點喜歡的。


  看著她渾身豎起的尖刺,隨時準備跟對方爭得頭破血流的樣子,他連吵架的心情都沒了。


  他道:“卓雅,我真後悔,那麽多女人,為什麽我偏偏娶了你!”


  “作孽!”


  傅正南含著怒意,甩下兩句話便轉身往樓梯走去,卓雅夫人氣得想追上去,隻是才往前跨了一步,身體猛地搖晃了下,往後跌坐在沙發中。


  她捂著胸口,悲從中來。


  跟他夫妻三十多年,換來他一句後悔?

  她隻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這有錯嗎?


  她憤怒的揪緊了胸口的衣服,捏的手指都在微顫。


  他越是在乎俞可蘭的兒子,她就越不讓他進門。嗬嗬,鬧出這樣的事才好,這輩子,他都別想認祖歸宗!


  樓上,夏姐敲開傅正南的書房,端著茶水進去,這種沉悶的氣氛,她一個下人是不敢說什麽的。


  書房的門半敞開著,樓下傳來稀裏嘩啦的聲音,夏姐聽得心一顫,夫人大概又在砸東西了。


  夏姐皺了下眉,大著膽子道:“大傅先生,今天傅先生回來過,夫人的高血壓犯了。之後傅老爺子發病,夫人一直帶病照顧著……”


  她說了幾句,說完就退下了。


  傅正南盯著那杯微微晃動的茶水,樓下嘩啦啦碎裂的聲音還在繼續著,他的手指緊捏著扶手,眉毛皺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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