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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離婚吧,這是你欠我的

  蘇湘進醫院的事喬深不知,轉院的事他就更不知情了,但既然傅寒川交代下來了,他便著手去做了。


  但他進來是要轉達會議內容的。


  喬深腳尖剛轉了下,又扭回來,指了下桌上的文件問:“傅總,那這個……”


  傅寒川咳了聲,把文件轉過來道:“我自己會看。”


  “是的,傅總。”喬深看他已經翻開文件,便轉身走了出去。


  還是太太的消息比較重要。


  喬深是傅寒川親自帶起來的,工作效率很快,在傍晚的時候就找到了蘇湘所在的診所。


  他站在蘇湘的病床前。


  蘇湘的頭發披散下來垂在肩膀,襯得巴掌大的小臉更加蒼白,她沒什麽精神,一雙眼睛都微微凹陷了進去,嘴唇掀起了幾片白皮,喬深看了都覺得難受,怎麽病的這樣嚴重。


  他不知道原來在古華醫院治病的蘇湘怎麽轉移到這私人診所來了,不過看她這冷漠神情便知道那兩人又出了什麽事。


  喬深默了默道:“太太,傅總交代,讓你好好養病,他以後會來看你。”


  這是傅寒川在電話裏與他說的原話,傅寒川知道現在的蘇湘什麽都聽不進去,知道她在哪裏,情況怎麽樣了,他也好安心。


  蘇湘瞧了眼喬深,冷笑了下道:“找到了我,再去收買醫生叫他們作假嗎?我現在還沒去做檢查,他還來得及。”


  蘇湘說的是諷刺話,一聽蘇湘說起醫生作假,喬深便明白了些什麽,他低低勸道:“太太,你別這麽說……”


  蘇湘的眸色帶著幾分淩厲看向喬深,心中想,他是傅寒川的左膀右臂,說不定當年她的手術安排都是由他代做的。傅寒川那麽討厭她,又怎肯親力親為。三年前,不也是喬深把離婚證送過來的嗎?

  一想到此,她的手指握緊了被子。


  喬深看到蘇湘的手指攥得死緊,便知此時他不便說什麽,他囁喏了下嘴唇沒敢再說話。


  過了會兒,蘇湘銳利的眼神才稍緩,喬深隻是傅寒川的手下,她沒必要對一個他的替身發怒。


  她想到了什麽,問道:“你的姐姐喬影,她現在還在原來那家醫院嗎?”


  喬深一愣,點頭道:“還在。”


  蘇湘問完了以後便沒再說話了,她偏頭看向了另一側。喬深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說道:“傅總他也病了,一直咳嗽,還有發燒,但他不肯去醫院。”


  蘇湘靜靜坐著一動不動,喬深默了默,轉身離開了。


  喬深走到電梯裏時就給傅寒川打了電話,報告了蘇湘的身體情況,把她說的那些話也轉達了,電話那頭的傅寒川沒說什麽,電話裏隻傳來一聲聲的咳嗽聲,好像比白天時候更嚴重了。


  喬深最後道:“傅總,太太突然問起我姐姐,她會不會去找她?要不要……”


  傅寒川跟蘇湘之間打上了死結,喬影又是給蘇湘做過身體檢查的,在蘇湘的印象裏,喬影跟傅寒川就是一丘之貉。如果蘇湘要去求證的話,那麽最好讓喬影避開。


  傅寒川道:“不用了。”


  既然她已經知道真相,沒必要讓喬影回避。


  “好。”喬深答應下來,那頭電話掛斷了。


  喬深總覺得,要讓太太原來傅總不會那麽容易了。


  以前兩人走不到一起,是有著諸多外界因素。當然,後來傅總自己也肯說開了,太太是個心軟的人,兩人就有在一起的希望。但現在,撇去了外界因素,傅總對太太做的那件事,不會輕易得到原諒的。


  傍晚的時候又下起了蒙蒙細雨,線似的密密落下,但天空還有一點太陽餘暉,將那雨絲映照出橘紅色澤。


  濕漉漉的天氣,連人的心都潮濕了。


  喬深重重的歎了口氣,往車子走去。


  幾日後,蘇湘病愈,在診所內做了身體檢查,確定了她的確做過結紮手術。


  “蘇小姐,當年給你做手術的醫生,應該是個醫術非常高明的人,切口非常小,手術做得也非常完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高超的……”


  醫生越往下說,蘇湘心就越往下沉。


  不管那手術做得有多完美,怎麽做到了對她的身體傷害降到最低,這個手術的存在就證明了傅寒川對她做過的事。


  她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一張臉沉的透底,手指攥緊了。


  祁令揚坐在蘇湘的旁邊,他看了一眼蘇湘,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握緊的手指掰開,對她輕輕的搖了下頭。


  檢查身體,一來是確認,二來是決定接下來要怎麽辦,而不是因為憤怒而傷害自己。


  蘇湘抬眸看了他一眼,穩了穩心緒。她轉頭看向醫生問道:“結紮手術是可以複原的吧?”


  陳醫生道:“當然可以,如果蘇小姐你決定要再生育的話,我可以幫你做。”


  蘇湘點了下頭:“好,那就先謝謝了。”


  她的心情很沉重,沒什麽心思與醫生再多交談,說完後就站起來往病房走去。


  做完了檢查,她該出院了。


  東西都已經裝在包裏,司機等候在那裏,祁令揚別了下頭,司機心神領會,拎著蘇湘的行李先下樓去。


  “走吧,張媽在家做了很多菜給你補身體。”祁令揚看了看蘇湘,這一病,她又瘦了許多,臉上顴骨都突出來了。


  蘇湘道:“我要先去個地方,你先回去吧。”


  祁令揚微蹙了下眉:“去哪兒,要不要我陪你?”


  蘇湘搖頭:“不是去找傅寒川。”


  祁令揚默了下,點頭:“好。”


  出了醫院,蘇湘自己打車去了喬影所在的公立醫院。喬影見到蘇湘微愣了下,似是沒想到她會來。


  她們之間隻是彼此認識,蘇湘回到北城的時候,她跟裴羨已經分手了,所以要說有交情是談不上的。


  喬影看到蘇湘凝重的神色,想到了什麽,眸光中透著了然,她微微一笑道:“蘇小姐,請等一下。”


  她請了半個小時的假,兩人來到醫院附近的一家茶座。


  兩人點了一壺洛神花茶,花茶旁邊放了兩碟小蛋糕。


  喬影坐在扶手椅中,打量了蘇湘一眼,蘇湘的神色依然凝重,喬影更加確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她拎起透明的玻璃杯喝了口茶,先開口道:“看起來,你已經知道了?”


  “傅寒川告訴你的嗎?”


  隨即,她又微挑了下眉,他們兩個人應該還沒和好,傅寒川沒道理自找死路,那麽便是有其他的人告訴了她。


  蘇湘看著她,淡淡道:“我不需要他告訴我。”


  說完,她微蹙了下眉。她問喬深的時候,喬深便應該知道她會來找喬影,可看她的神情,傅寒川竟然沒有跟她打過招呼?


  但這不是重點,蘇湘的語氣更冷了些,她道:“醫生給病人作假,現在的醫生都這麽沒職業道德嗎?”


  喬影當初答應了傅寒川,便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要受到蘇湘的指責。其實拖了這麽多年,已經很久了。除非蘇湘忘了這檔事,否則必然有知道的一天。


  喬影心平氣和,她道:“傅寒川是你的丈夫,也是我的朋友。他這麽做,必然有他的原因。”


  蘇湘的眉毛擰了起來,眼睛裏閃過幾分怒色。她竟然一點愧色都沒有!


  喬影扯了扯唇角,微笑道:“蘇小姐,我知道你很生氣。其實你來找我,還是想聽聽我說什麽的,是不是?”


  她知道了真相,她作假的報告就不算什麽了。她可以無視這一步,直接去找傅寒川質問的。


  說明,她還是想要知道為什麽傅寒川要給她做結紮手術,為什麽要瞞著她。


  蘇湘收斂了怒氣,沉聲說道:“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幫他這麽做。”


  女人之間爭鬥起來很厲害,或者為了愛情,或者為了事業前途。撇去這兩點,女人之間在有些立場上是一樣的。


  同為女人,傅寒川給她做手術,喬影這樣的女性不會隻憑著友情就答應幫他。若說為了錢,裴羨有的是錢,他們那時已經談婚論嫁,她不會為了五鬥米折腰。


  在去質問傅寒川以前,她想聽聽同為女人的說法,聽喬影的一個解釋。她是旁觀者,是局外人,而傅寒川,他傷害了她,為了脫罪,他什麽不能說?


  喬影看了眼蘇湘,難得她還能保持住這樣的理智。


  喬影喝了口茶水,洛神花微酸的口感在這樣濕潤的天氣裏喝來正好。


  花茶餘味還在口腔縈繞,她組織了下語言,眼眸一抬開始說道:“蘇小姐,你生產的時候,傅寒川在現場是親眼看到的。一個女人為了給自己生孩子,去了半條命,這在男人心裏是很受觸動的。”


  “回想你當時的情況,蘇家把你視為搖錢樹,而你是個啞女,算計著傅家,傅家視你如敝屐,傅寒川在這樣的情況下對你起了惻隱之心。作為男人,他能想到的就是對你負責。”


  “他決定留下你,又不甘心受到你們蘇家的算計。他不願意再要孩子,而你那時半死不活,更是給他留了很深的印象。另外,你的啞疾又讓他忌諱,傅家是不能夠接受再有一個啞巴的,所以他決定了給你做手術。”


  喬影隻能盡量的表達她當時的所見所聞,說完,她再補充了一句:“蘇小姐,那時候的傅寒川心情很複雜很矛盾。”


  蘇湘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複雜,矛盾?

  她隻知道,那個人沒有把她當成一個人,輕易就決定了對她身體的處置。她能想到的,就是他把她當成了一個毫無感情毫無知覺的物品!


  她咬牙切齒道:“他不想要孩子,為什麽不給他自己做手術!”


  喬影笑了下,她吃了一口蛋糕,綿密的奶油在嘴裏化開,一口花茶喝下去,又正好解了蛋糕的甜膩。


  她將另一碟巧克力蛋糕往蘇湘那邊推了推說道:“這蛋糕不錯,甜食有助於人的大腦分泌多巴胺,會讓人心情愉快。”


  蘇湘掃了眼蛋糕,她沒辦法壓下怒氣,更沒胃口吃下去,她喝了口茶。


  喬影輕吸了口氣,平靜說道:“蘇小姐,你生傅贏的時候,你跟他結婚才不到一年。剛才我也說了,蘇家對傅家的算計,你是蘇家硬塞給他的。我記得那時候,傅家的麵子像是掉到了鞋底,滿城都是對他們的笑話。”


  “那可是北城第一的傅家啊……”


  “傅家的人對你沒好感,傅寒川那時也未曾對你動心,站在他的立場,他就不會對自己那麽做。”


  人都有私心,至少在那個時候的傅寒川肯定不會給自己去做那樣的手術。


  傅寒川因為蘇湘懷孕,才被逼著娶了她,大概也有一些這樣的因素吧。


  隻能說,那是七年前,兩人已經強行結合到了一起,但是傅寒川認為他們毫無愛情萌芽的可能。


  傅寒川隻是有種認命了的宿命感,他接受了這個女人做他妻子的事實,又掙紮著不想再有孩子來讓他心生厭惡。


  他對蘇湘的感覺不好,認為她用孩子綁住了他。


  所以喬影才說,傅寒川這個人很矛盾,很掙紮。


  他本就是一個冷情的人,那時候他跟陸薇琪又是不歡而散,緊接著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他心裏的一股氣就沒發出來過。


  所有的矛盾點堆徹到了一起,讓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蘇湘緊握著玻璃杯,堅硬的玻璃磨得她掌骨發疼。她用力的翻滾了一下喉嚨,心裏翻滾著,不曾平靜下來。


  喬影看了看時間,對著蘇湘道:“蘇小姐,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蘇湘沉默著搖了搖頭,她的心情很難受,喬影的解釋無法讓她釋懷。


  喬影看了她一眼,得知這樣的真相,要一時半會兒就讓它過去很難,況且又是這麽的難以接受。


  她自己都沒走過去,更沒資格讓別人看開點。


  喬影站起來,拍了拍蘇湘的肩膀,回醫院去了。


  蘇湘依然坐著,拿起涼下來的茶水又喝了一口,酸味更重了些,她吃了一大口的蛋糕,咀嚼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離開了茶座。


  她站在路邊打車的時候,好像看到了傅寒川的車子,但她沒有再回頭去仔細看,等車子一來,她就坐上了車。


  傅寒川看著那個女人上了出租車,這才吩咐司機掉頭回去。


  他知道她今天出院,也知道她詢問起喬影。他隻是想來看看她,喬深說她瘦了很多。


  傅寒川滿眼痛色,一肚子的憋悶,拳頭在額頭上敲了敲。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一塊石頭很沉重。


  他知道,再過不久,蘇湘就會親自來找他,到那時候……


  傅寒川掏出了手機,給喬深打電話道:“如果她說要見我,你約她在那家電影院。”


  又過了兩天。


  蘇湘果然沒有直接打電話給傅寒川,而是通過喬深轉話,喬深便按照傅寒川的意思,約了電影院的那個包廂。


  蘇湘答應了下來。


  太陽又露了一次頭,六月的天,一冒太陽天氣就又悶又熱,令人渾身不舒服。


  蘇湘從停車場出來,進入那家私人電影院時,裏麵的空調溫度打得正合適,心裏的煩躁也降下了一些。


  她站在那個包廳門前想,在這裏說也好。光線很暗,她就不需要看到傅寒川的那張臉了。


  蘇湘推開門進去,令她意外的是,包廳裏麵燈火明亮,傅寒川就坐在沙發椅中,天花板四側的燈光照射過來,他輪廓分明的臉不喜不怒,深邃的目光更加深刻。


  茶幾上擺著一隻小花瓶,裏麵隻插了一枝玫瑰花,燈光將花瓣上麵的水珠映出了璀璨光芒。


  蘇湘走進去,淡漠的眼看向他時,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現在需要平心靜氣,盡管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傅寒川按了叫服務的按鈕,一會兒就有服務員過來,傅寒川讓人送了兩份意大利麵過來。


  他道:“你有話跟我說,一邊吃一邊談吧。”


  蘇湘沒拒絕,她坐下來,但潛意識的坐的位置與傅寒川稍遠。


  傅寒川看了一眼兩人隔開的距離,錯開目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心中滿是苦澀。


  她一定把他當成是洪水猛獸了。


  銀幕上的電影在播放著,畫魂,一部老片子,很有年代感。但是因著燈光,看向熒幕時就看不清上麵的色彩了,也沒有聲音,包廳裏很安靜。


  服務員進來就感覺到了裏麵的詭異,但眼前的男人是這裏的貴賓,他把兩份意麵放在桌上後便出去了。


  門關上,傅寒川拿起叉子卷起麵,說道:“吃吧,涼了味道不好。”


  蘇湘的是貝殼麵,做工精致,不過她沒胃口,想著這是最後一頓了,就拿起吃了一口。


  她想,幸好不是牛排,如果拿著刀叉,她一定會想起那些醫生在她肚子上切開的畫麵。


  她咽下麵食,說道:“我都已經查過了。”她將銀勺擱在餐盤上,目光對著那一盤貝殼麵。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像是在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但傅寒川聽得出來她聲音中的壓抑。


  他的手指頓了下,抬眸看向她:“你想聽我的解釋嗎?”


  他沒有急切的馬上對她說,當時他是怎麽想的,他都是為了她好之類的話。


  如果那算為她好的話,那才是鬼話連篇了。


  他也為自己開脫,將一切的責任推給別人。


  蘇湘望著他,道:“說吧。”


  她已經在喬影那裏聽到了作為局外人的解釋,這兩天時間裏,她一直在想那些話。


  她也試著站在傅寒川的角度去想那時的情況,所以她才能夠約見傅寒川。


  不然的話,說不定她現在就已經抓起麵前的叉子,捅向他了。


  傅寒川說了起來,蘇湘就靜靜的聽著。


  “……我沒有辦法欺騙你說,我做這個決定都是為了你好。那是七年前的我,我既認了你,又不甘心被你所困……”


  “我既對你殘酷,又同情你……”


  他又說到了孩子的健康問題,那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被毒啞的,所以傅寒川有這個意識也正常。


  他說的與喬影說的差不多,沒有美化自己的所作所為,隻說了七年前的那個傅寒川是怎麽想的。


  蘇湘聽完了,靜默的眼望著傅寒川,大概是經過了喬影的陳述,或者是已經過了憤怒的最高點,又或者她已經麻木了,此時聽他說,她心裏居然還算平靜,沒有爆發出來。


  蘇湘哂笑了兩聲,不知自己現在是該怒還是該哭。


  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看向傅寒川道:“既然你都做了,又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的掩蓋,不直接告訴我?”


  還不如告訴她說:女人,我不想你再生我的孩子,所以我找人給你做了結紮手術。


  哦,他還應該再加上一句:我找了最好的醫生,不會損害到你的健康。


  “心虛嗎?”蘇湘諷刺的目光看向傅寒川。


  對一個沒有什麽自主能力的女人做那種事,多少會心虛的吧?


  傅寒川承認了,他道:“是,我不想你知道這件事。知道了,對當時的你沒什麽好處。”


  對一個啞巴蘇湘來說,她知道了,就是大吵大鬧嗎?


  她能離婚嗎?

  蘇家她是回不去的,蘇潤指望著她讓蘇家財源滾滾,傅家巴不得她趕緊走。


  她一個毫無社會生存能力的啞巴,她能做什麽?

  所以最終她還是會妥協。而妥協後的她,再繼續生活下去也隻是滿腹怨氣罷了,對她對他,對傅贏,對任何人都沒什麽好處。


  那時候的傅寒川確實有著大男子主義的思想,並非他不尊重女人,而是這個女人與他遇到的契機不對,讓他潛意識裏就看輕了她。


  “沒有人告訴你,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時候的我,沒想過你會離開傅家離開我。”


  傅寒川那時看輕她,又可憐她,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照顧她一輩子,隻是以他的方式對她負責。誰能想到後來又發生了那麽多事?

  那時的傅寒川自己都不夠理智,才埋下了今天的禍根。


  做過的事都是有痕跡的,怎麽可能她永遠都不知道?

  蘇湘輕笑了下,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時,她的眼眸一片清冷。


  她喃喃道:“當時的你……當時的我……”


  她想笑,卻不知道該笑什麽;想哭,不知該為何而哭。


  站在不一致地位的人,各自為陣,不相容卻強行的攆到了一起,怎有好姻緣?

  蘇湘輕眨了下眼,十分冷靜的道:“傅寒川,離婚吧,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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