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一章 賜死
離開丞相府的雪豹左右看看,最後直接去了太皇與太後居住的別院,這別院距離長公主的公主府很近,距離靜荷的公主府也很近,但是卻比兩人的都靠近皇城,這曾經是一個比較大的王府,後來被工部的人休整了一下,其實,就是門口換了幾個大獅子,便算了結。
太皇將這座別院改名為天府,有天子居住之府邸的意味,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的名字裏,有個天字。
天府前院,是太皇偶爾辦公的地方,他也想一走了之,但是因為君卿華的提前離開,算是將他給束縛在這裏了,對於朝政,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會出麵的。
快四十的男人,自從服了幾粒回生丹之後,內力上升到一種恐怖的地步,雖然還沒有真正突破大圓滿境界,但他的麵容依舊是很年輕,眉宇間有多年身居高位而浸潤出來的霸氣。
雪豹的身影剛剛出現,便被皇帝發現,他愜意的坐在涼亭中,抿著茶,身旁坐著太後,涼亭下麵,則是絲竹樂聲,環繞天際,舞女身姿妖嬈,美輪美奐。
自從太皇搬到天府之後,便開始了吃喝玩樂的日子,日日笙簫,為什麽不是夜夜笙簫,那是因為太後身為懷孕女子,晚上不能熬夜,於是,我們的太皇,便將這玩樂,提到白天。
用太皇的話說,他每天都要讓太後保持心情舒暢,並且,兩人聽幾天歌舞,然後就易容喬裝出去逛街,遊玩,看風景,讀書,寫字,學畫畫。
太皇自認自己學富五車,在學術上有幾分能耐,平日裏有空沒空都會指導太後一些文章,甚至晚上睡覺之前,他還對著太後的肚子,讀書講故事,美其名曰,提前跟孩子溝通。
這一招,太皇是從他的好友,難兄難弟的丞相那裏學到的,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他樂此不彼,太皇和太後像是連體人一般,誰都分不開,以至於,朝臣對太後略有微詞,認為太後狐媚太皇,等等等等!
太皇不操心國事,皇上不納妃,因此,朝臣們,將太後和皇後都恨上了,認為這兩人禍國殃民,乃是江山社稷之阻,各種菲薄,已經成為朝臣每日的談資。
搖著腦袋,翹著桌子的太皇看到雪豹的到來,目光飄向他,問道:“什麽事?”
雪豹看著這場景,腦袋不由漲大一圈,搖了搖頭,他恭敬回稟道:“太皇,皇上有書信傳來!”說著,他伸手探入懷中,將信封取出來,恭敬呈送給太皇。
“信裏說什麽?念!”太皇並沒有去接,眉毛一揚,毫不在意的說道。
雪豹咬牙,直起身來,將信封拆開,隻看了一眼,他臉色微變,囁嚅半晌,一時間不敢念出來。
“念啊?”太皇等半天,並沒有聽到聲音,疑惑的望向雪豹。
雪豹眉頭皺了皺,隨即上前一步,將信紙遞給皇帝,目光有些躲閃道:“還是太皇您自己看吧!”
太皇皺眉,不過看雪豹的表情,疑惑的接過信封,隨即,碰的一下手掌拍在桌子上,頓時將所有的聲音掩蓋,絲竹之聲戛然而止,跳舞的女子們同時跪地,渾身戰栗。
就連太皇身旁的太後,身體也是一個劇烈的激靈,抖了一下,受驚的看著太皇。
太皇這一巴掌落下,感受到四周地安靜,多年來身居帝位的他,渾身蔓延著一種淩厲的氣息,然而,在他目光注意到身邊的太後受驚的表情時,他充滿暴戾的瞳孔猛然一縮,幾乎是下一秒,那淩厲的氣息瞬間收斂,突然展顏一笑,柔聲拍了拍太後的肩膀道:“清兒別怕,嚇到你了嗎?”
太後雙眼發直的看著太皇,而後有些僵硬的搖搖頭。
太皇瞳孔中一震顫動,他歉意道:“好清兒,沒事了,孤和雪豹統領還有些事情要說,你先下去休息,我一會兒去陪你!”歉然的看著清兒,雙手捧著清兒的臉頰,拇指在她臉上摩挲而過,太後終於算是回過神來,隨即點點頭,在太皇的微笑中,回以微微一笑,在宮女的攙扶下,一步三回頭,滿臉擔憂的離開了。
雪豹站在旁邊,目光淡然的看著太後離開之後,臉色越來越陰沉太皇,問道:“請太皇盡快回信,皇上說這件事要盡早處理!”
“賜死!”閉上眼睛,太皇滿臉不舍與傷感。
雪豹詫異,隨即看著太皇手中的信紙,良久之後,問道:“您不再見見她嗎?”
“從她裝死離開之後,我們的父女緣分便盡了,就這樣吧,不必帶回來了!”太皇擺擺手,顯然很是傷感。
他的公主,說起來也算是比較喜歡的女兒了,從小精明古怪,可愛調皮,又養在先皇後膝下,備受他的寵愛,可是,皇家親情可貴,在這個女兒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是!”雪豹點點頭,對上太皇傷感的眸子不由出聲安慰道:“其實,屬下猜想皇上並不想殺霓臻公主,之所以讓您處理,是想讓公主感激您!卻沒想到……”
“多年養了個白眼狼,孤對霓臻的寵愛她絲毫不記得,隻記得她的太子哥哥,還有先皇後,甚至公主之尊,去那等勾欄之內,孤多年培養,她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就讓她幹幹淨淨的走吧,免得回來丟人。”
雪豹沉默,他知道太皇說的沒錯,堂堂一國公主,本是尊貴之人,天之嬌女,可是卻淪落風塵,成了這副樣子,還妄圖煽動百姓,挑起爭端,並且刺殺國君,這麽多罪名下來,還是死了比較幹淨些。
“還有一事,皇後因為宮中秀女之事遷怒皇上,太皇可否讓太後下一道懿旨將秀女遣散?”
這是君卿華用皇帝之位處理秀女失敗之後,相處的第二條方案,先警告安撫老丞相,再又太後出麵下旨,將宮中那些秀女遣送回家,太後在宮中的地位,是比皇後還要大的,且如此一來,還不會損壞皇後的名聲。
太皇手指敲了敲桌子,搖搖頭道:“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許打清兒的主意,現在那些朝臣對清兒本就不好,還讓她處理宮中那些女人,往刀口上撞,不行,這上麵孤幫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