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二十四章 雷霆之怒
雲煙君嗔了他一眼,看了看天色,拉著臨仙君的手,柔聲道:“咱們下去吧,別被劈中了!”
臨仙君翻起白眼,看著天空的電閃雷鳴,不由傲然一笑道:“怕什麽,被劈兩下也沒什麽,有我保護你!”說著,呲牙咧嘴,嘿嘿笑了起來。
“沒正經!”啐了臨仙君一口,雲煙君看看下麵的局勢,感覺現在也確實不是下去的時候,便不再多言。
隻見半空中雷聲滾滾,雷鳴陣陣,夾雜著霹靂的風,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雷聲密布在這議事殿範圍內,聲勢甚是駭人。
電閃雷鳴中,靜荷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隨即停留在應澩身上,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問道:“應澩,你認為這世上的女子都是禍水嗎?”
“……不不不敢……”應澩啞聲道,他的聲音在這雷聲之下,根本就無法傳出去,幾不可聞。
“且不說上古女媧造人,就說你母親生你養你幾乎付出生命的代價,而你卻不知感恩,卻在說天下女子都是禍水,若沒有你母親,你算是什麽東西!”靜荷怒道,聲音肅然,夾雜著渾厚的內力,那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比雷聲還要震耳欲聾。
“我……我……我並沒有說我的母親!”他用母親來尊稱,先是他對自己的母親還是很敬重的,這應澩,在靜荷這強勢威壓下,已經完全不知道東西南北,害怕的幾乎心膽俱裂,但是那下意識的辯駁,還是讓他下意識的自我反駁。
“是嗎?那你是在說誰?難道是朕的皇後嗎?”靜荷看了一眼嵐梅,嵐梅眼中喊煞,臉上早已沒有了笑容,鳳眸冰冷的幾乎能凝出冰來。
應澩搖頭,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心中震撼,他就算有十個膽子,每個都是熊膽,也不敢置喙當今皇後。
“朕的皇後,乃是天下奇女子,先不說她那一身醫術足可以濟世救人,單說她的才情,就遠非你們這些男子可以比擬的,時至今日,你已經年過18,都做了什麽貢獻?”
“五體不勤,五穀不分,一無是處,除了會讀幾本書,認識幾個字,你還做了什麽,吃百姓種的糧,從女人的肚子裏爬出來,卻還不體察百姓疾苦,在這裏無病呻吟,辱罵女子,你可真有出息!”靜荷說罷,無奈搖搖頭,看著應澩的目光中多了些不耐煩。
旁邊坐著的賈俊,見靜荷如此,不由心中哀歎這應澩的命運,他以為當著皇上的麵斥責女子就沒事嗎?孰不知,如今的皇上也是女子扮演的啊,這回,算是捅破天了。
靜荷心中氣怒,一時間也不想說話了,左右在這個時代,男子便是天,女子有時候比貨品還不如,她也不想多說什麽對牛彈琴。
靜荷泄了氣,心中卻因為君卿華那滿宮的美人兒而愁的閉目不言。
誰知,靜荷停止說話之後,百官群中,突然走出一個朝臣,矮小的身材,略低的身姿,還有那滿臉煞氣的怒目之色,那人走出來,擼起袖子,抬手就是往應澩臉上拍了一巴掌。
潔白的手掌在他臉上打過之後,直接吧那應澩打懵了,隨即,打人者轉過身去,麵對靜荷等人,恭敬跪下,揚聲道:“啟稟皇上,此人,枉費讀聖賢書,枉為人子,枉為人,微臣深以為這種不敬父母,不敬天道,不敬倫常的人,不配為官,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其父定然也不是什麽好人。”
“韓月?”
“皇上恕罪,草民知錯了!”應澩連連磕頭,他一心認為自己的學識與平輩學子來說,絕對是位居前三,可是,第一次應考之後,卻沒有被留下來,他心有不甘,於是,想要通過學識,得到皇帝的欣賞,誰知,竟會引來皇帝如此的憤怒。
常人的憤怒,最多也不過是麵色變化,而眼前這何為皇帝,卻麵色並沒有什麽變化,卻引來了雷霆,這才是真正的雷霆之怒啊。
議事殿前麵的眾人,紛紛五體投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第一次見識到什麽叫真正的雷霆之怒的他們,對靜荷產生了一種敬畏之心。
這也是靜荷的目的之一,她初臨此地,本也不想如此聲色駭人,令人望而生畏,可是,她發現,似乎自己的寬容,自己的和善,自己對人才的求賢若渴,讓這些人,不將他放在眼裏,並且,當然,身為女人的她,最見不得別人看不起女人。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女人,在這個時代便是低男人一等的,她也接受以男子為天,以男子馬首是瞻的準備,卻仍舊受不了,因為一則考試,女子便要被人無端當作妖孽,霍亂的根源。
這雷鳴聲,是她立威的籌碼,快速立威,讓百姓信服,群臣信服,甚至就算自己離開明州,這些人,想起今日的雷鳴,還心生敬畏,不敢有絲毫異動。
“應澩,你這樣的人,偏執,朕的朝堂雖然不是一言堂,但也不想要你這樣的人!”說著,靜荷搖搖頭,雷聲頓時笑了一些,她現在懷有身孕,在生氣上,她還是很會控製自己的,不必要為了別人,來損傷自己的身體,生氣傷肝。
滾滾雷聲,漸漸虛弱,靜荷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們,伴隨著清微的雷鳴聲,靜荷突然笑了,道:“都起來吧!”
“謝皇上!”眾卿叩首,起身,臉上帶著敬畏之色。
靜荷心情平複一下,像是個神經變化無常的瘋子,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麵色陰沉的猶如九幽地獄的惡魔,而現在,卻在一笑之間,俊美飄逸,儒雅溫和,像是九天之上鉤織雲霞的神仙。
看到如此迅速收斂怒火的皇帝,眾人駭然。
“應澩,朕不想難為你,今日這自薦沒有你的位置,朕不想剝奪你日後的考試機會,但是,你若還是今日這般,朕的朝堂,不需要你,這天下,有你沒你,都照樣風生水起!”說罷,靜荷擺擺手,顯然不想看到他。
葉將軍見此,連忙招呼手下將士,將之拉走,拉到一邊。
再看看靜荷身旁,那蕭終竟然已經雙腳虛弱的跌坐在地上,滿臉驚駭的看著霧雲漸漸散去的天空,又駭然的看向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