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八十章 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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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翠！靜兒，我，我可以進去嗎？”門外一直往裏麵看的丞相，終於還是扒開了一層蟬翼紗，將那價值不菲的窗紗，給摳出了好幾個口子。
“丞相，這是產房，您不能進去！”嬤嬤端著給孩子洗澡的血水出來，並且拿來熏香和一些除穢之物焚燒，祭告神明，幾個時辰之後，男人才能進去。
原本，夫人生產，要去側屋生產的，隻是翠夫人這疼痛來的急，羊水破的又太快，大腹便便不宜移動，因此，眾人便也沒有將夫人移到側屋中去，因此，原本產婦生產之後，便會立刻挪到主屋便也省了，隻是如此，男人進產房，就有些說不過去。
畢竟在這個時代，女人生子是血腥又陰氣極重的，生產的房間男人不能進，民間說法是會破了男人的運道。
不過，在靜荷看來，這一切倒是沒有那麽多講究，就現代來說，男人也可以進產房，連男醫生都有了，沒什麽破運不破運的，於是，朝嬤嬤示意，房間去穢之後，就可以讓父親進來了。
隻不過，丞相大人一輩子謹慎嚴肅，卻在聽到有兩個兒子之後，他幾乎已經懵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一向老成持重的他早已忘記了什麽祖宗規矩，什麽運道運勢，他現在54的年紀，還有多少年能活，而且位極人臣，還有什麽可在意的，他生了兒子，就是對祖宗最大的孝敬，就算之後再破運，他也已經不在乎了。
於是，當他身體嵌在門上，迫不及待想要闖進去的時候，憋得臉色通紅，嘴唇因為激動而止不住的顫抖。
產房裏還沒有打掃幹淨，翠夫人院子大門外，一震吵鬧，有丫鬟的叫門聲，還有一個蒼老且驚喜的聲音，那是老夫人的聲音。
院子裏保護的暗衛在這生產之後仍舊危險的時刻，不敢輕易放人進來，老丞相聽到門外母親的聲音，不由腦海裏平靜了一些，忙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旁邊暗衛阻攔，被丞相一個眼神製住，隨即傳來靜荷同意的聲音，眾人沒有再阻攔，隻是在老夫人進來之後，又立刻將門關上，阻礙了門外站著的無數丫鬟家丁，婆子和那些沒有被趕走的姨娘。
“我兒，我兒，生了男孩兒女孩兒？”門一打開，老夫人張口第一句話，問的就是男女，一雙渾濁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充滿精光的看著緊閉的房門，滿臉希冀與渴望的神色。
“男孩兒，兩個男孩兒，我們孔家有後了！”丞相滿臉洋溢著笑容，呲牙咧嘴笑的一雙眼睛直接變成兩條遊動的魚，那魚尾紋活靈活現的表示主人的開心。
“真的，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老夫人一聽，瞬間狂喜，手上拄著的拐杖都激動的丟了，看看祖宗祠堂的方位，忙跪下磕頭，雙手合十不住的感謝祖宗保佑。
老丞相也是激動的一起跪下，朝著祠堂的方向行禮。
兩人行禮完畢，老夫人在丞相與侍女的攙扶下，矯健的往產房走去，邊走邊道：“我的重孫子，我的乖乖重孫子！”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隨著老夫人的進去，丞相也跟著走了進去雖然屋中還有些刺鼻，又夾雜著一些焚香的味道，隻是夫人剛剛生產，不能見風，因此，屋裏沒有開窗戶，味道確實不怎麽好聞。
靜荷坐在床邊，看到奶奶與父親攙扶著滿臉激動的過來，她稍稍站起身來，朝兩人笑聲道：“娘親生產勞累，還請小聲些！”說罷，她親自抱起一個孩子，乳娘也抱起一個，將孩子送到丞相與老夫人麵前。
丞相欣喜激動的看著這兩個孩子，他雙手顫抖的抬起來，伸出手指想要觸碰，卻看著兩個紅彤彤的兒子，不敢去輕易觸碰，於是，小心的收回手，咧嘴笑道：“兩個嬌嫩的孩子，兒子都不敢碰了！”
丞相這話，是跟老夫人說的，老夫人也是雙眼眨也不眨的在兩個孩子臉上移來移去，她沒有碰觸孩子的臉蛋，而是激動的掀開裹著孩子的小棉被，看到裏麵男孩兒的象征，她這才激動的點點頭：“真的是兒子，真的是兒子！”
在老夫人掀開孩子小棉被的時候，丞相的目光也在兩個孩子身上逡巡，臉上的笑容更加誇張了。
靜荷見他們兩個看著孩子開心的幾乎淚流滿麵，不由有些心酸的笑了笑道：“父親，祖母，產房之地汙穢，還請兩位出去吧，孩子和母親都需要靜養，先讓乳娘照顧孩子，等這孩子再長幾天，便讓乳娘抱去陪您說話！”
聽著靜荷這突兀的趕人的話，老夫人與丞相也不生氣，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兩人笑著，聽話的點點頭，很是謹慎小心的再次看了孩子幾眼，便留戀的退了出去。
臨走，丞相轉過身來，朝靜荷感激道：“謝謝！”
靜荷點點頭，並沒有理會他，父親對女兒的謝謝，這聲謝謝對她來說，隻會讓她更加心酸，為自己不堪沒有人保護的童年心酸，為母親多年的屈辱心酸，更為母親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不過是個生孩子的機器心酸，她知道，父親不愛母親，隻是因為母親懷了身孕，才會如此遷就與寵愛，可是母親在父親心中得地位，始終不過是……或許是當年的小丫頭罷了。
每每想到這裏，雖然現在母親很滿足，但她還是止不住的心酸，再加上這次秀女的事，靜荷看到父親就堵心。
重新將孩子放到床上，讓孩子依偎著母親躺著，她想讓母親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孩子。
門外，老夫人沒有走，而是站在外麵與丞相說話。
“孩子取名了嗎？真好，真好，這兩個孩子看起來就聰明，老年得子，你對翠兒，更要多多疼愛一些，知道嗎？”老夫人猶自歡喜，喋喋不休的說道。
“兒子知道！”丞相看著屋裏，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說起來，還是翠兒有福啊，你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她生的，多聰明，雖然是女孩兒，卻母儀天下，給咱們孔家掙了麵子，而你的兒子，還是翠兒生的，這翠兒可是咱們孔家的福星啊，哎，來人，孔封，孔封啊，你去賬房取些銀子，去置辦一些補身的東西，別吝惜花錢，越貴的越好，給她們母子補補身體，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