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毒
「他們好像沒有追來，這裡應該暫時安全。」
離開罪罰天島后，漠河又全力狂跑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停下，以綠光狀態下漠河那非常人的速度，西涼城早已被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千顏，你還好嗎？」漠河小心地將上官千顏從背上放下。
「我沒事。」上官千顏艱難地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蒼白的唇色很難令人相信她真的沒事。
「堅持住，千顏，我這就為你療傷。」漠河當即將武裝在身軀上的綠色鎧甲解除，把全部治療的力量都匯聚到了雙掌之上，然後再輸送給上官千顏。
因為用綠光的特殊屬性能力治療旁人會存在極大的能量損耗，所以放在自己身上幾秒鐘就可以搞定的傷勢，放到上官千顏身上卻花費了半個小時也沒有令其完全恢復，這也是為什麼漠河沒有選擇在罪罰天島上直接治療上官千顏。
「漠河你休息一下吧，我感覺自己好多了。」
「我不累，放心，很快就能結束。」漠河表現得很是輕鬆，但卻被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所出賣。
上官千顏欲言又止。
於是在無言的氣氛中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
「漠河——」
「這次是真的要結束了，我保證！」
上官千顏被漠河信誓旦旦的「謊話」逗笑了，「我不是說這個啦，嗯……問你一個小問題吧。」
漠河悄悄鬆了一口氣，「好，隨便問。」
「假如有一天，你忽然發現自己的人生是一個被設定好一切的時鐘會怎麼做？」
「時鐘？」漠河被這個提問搞得有些懵，千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哲學了？
「你難道不覺得生命與時鐘沒有什麼兩樣嗎？都是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重複著同樣的事情，直到能量耗盡的那一刻才會停下。而在休止之前，下一步會做什麼，會走向哪裡也早就有安排，似乎背後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我們的行為和未來。」
「聽上去挺有道理的。」漠河若有所思。
「所以……我希望擺脫被操控的人生，我渴望獲取真正的自由，我願意做一根逆行的時針！如此，當命運的鐘聲敲響時，我將有選擇沉默的權力。」
這個瞬間，漠河發覺眼前的上官千顏有幾分陌生。但仔細一看，也沒有找到任何和之前不同的地方，難道是錯覺？
「另外……我還有一個小秘密要告訴你。漠河……你靠我近一點唄。」上官千顏的臉頰緋紅，不知是由於漠河的治療奏效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漠河也敏銳地注意到了上官千顏微妙的變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心臟頓時像提至最高速的引擎一般，好似要跳出胸腔。
等漠河靠近后，上官千顏壓低聲音幽幽道：「這個秘密是……你要死了。」
漠河緩緩低下頭，只見一把利劍深深地插進了自己的心臟，劍柄上則搭著一隻漂亮的小手，小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官千顏。
「這是……為什麼？」漠河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上官千顏，此時此刻，漠河感覺被利劍洞穿的心臟一點也不痛，但心卻好痛。
「漠河！漠河！快醒醒！」
漠河一個激靈，這飄渺不定的聲音是……上官千顏？可她不就在我的對面嗎，為何聲音居然是從身後傳來的？
難道說——
「你不是上官千顏！你究竟是誰？」電石火光之間，漠河居然參透了事情的真相。
「哦？你還是第一個能從我製造的幻境中走出來的人。只可惜……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上官千顏」的瞳孔中忽然綻放出了一朵詭異曼陀羅花，美麗卻充滿著危險。
「哈哈哈，你果然不是她，我就說嘛，千顏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漠河哈哈大笑。
「你看上去似乎還挺開心？」漠河的視角中，「上官千顏」的面貌也在極速調整重塑中，短時間裡便成了一個英俊男人的模樣，「我知道你有治療和恢復的強力手段，但我插入你心臟的這把劍也不一般。它在我製造的毒液中浸泡了三天三夜，這種劇毒專門溶解生物細胞，如果是普通人現在早已化為一灘膿水，而你的治療能力或許能讓你暫時沒事，可又能支撐多久呢？更別說你眼下還面對著如此多強大的弒虛師。」
強大的弒虛師？我不都已經遠離西涼城了嗎？
當這個問題在漠河腦海中形成的瞬間，漠河驟然感到了一陣精神恍惚，周圍的世界如同「上官千顏」的面貌一樣開始發生劇變。
這裡是……
罪罰天島？！
周圍還是熟悉的場景，自己依然背著上官千顏，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的綠色鎧甲不知何時已被解除，胸口處還插著一柄暗紅色的劍，面前一個瞳生曼陀羅的英俊男人正微笑地望著自己。
「原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罪罰天島嗎？」
「也不能這麼說。所謂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究竟是真是假誰又能說得清楚呢？」英俊男人說了一堆拗口的廢話，至少吳恆是這樣認為的。
「別用看老神棍一樣的眼神看著我。」英俊男人失笑道，「簡單點說吧，我的幻境是以真實為素材構造的，所以幻境中必然存在真實的因素，至於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就要靠你自己去思考和分辨咯。」
漠河被繞得有點暈。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必須要儘快脫困。
於是，漠河雙手緊握住插進胸口的暗紅色利劍，準備將其拔出，不然自己還要持續調用絕大部分的力量去中和劍刃表面不斷釋放出的劇毒。
「如果我是你，現在一定不會將它拔出來。」英俊男人的面部表情似笑非笑。
「為什麼？」漠河似乎忘記了站著自己對面的是敵人，怎麼可能會幫助自己解答疑惑，但沒有想到一個真敢問，一個也真敢答。
「因為這把劍有倒勾的設計，如果硬拔，會連著你的一大塊心臟組織都扯下來。不過如果你對自己的恢復能力有信心，自信在因供血不足死亡前可以把空缺的心臟修復如初，也可以試一試。」
要真是這樣的話，只能暫時先這樣了。漠河想了想還是選擇相信英俊男人的話，放棄了將劍拔出。
「好了，我的任務基本完成。」英俊男人回頭瞟了眼一直按兵未動的幾人，目光深處隱藏著一絲鄙夷之色，「他擁有的大部分力量已經被我的毒素牽制，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先前出師未捷身先慫的十一位高階弒虛師均拍著胸脯保證道：「沒問題，放心地交給我們吧，趙司長。」
「哦，還差點忘了作自我介紹。」英俊男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搖扇，還極度裝逼地扇了兩下，「我乃北望城監察司司長，八星巔峰弒虛師，趙無銀，覺醒能力是毒。無論是讓你陷入幻境的曼陀羅毒，還是不斷溶解你身體的蝰蛇毒，都是我能力的一部分。你輸在我的手裡，不冤。
最後……努力活下來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