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大的一塊板磚
“黑夜隱匿者”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比漠河笑得還要歡的黑德易陂,終於意識到無論自己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也隻能就此作罷。
在確認兩位榮耀九星大人都對本次擂台賽的勝負沒有異議後,美女主持立馬迫不及待地公布了比賽結果:“恭喜來自華夏國的006號攻擂者取得第四場的比擂勝利,打破了曆年來最高三連勝的記錄!
我現在宣布,一個全新的攻擂連勝記錄在今夜誕生了!”
經曆了短暫的安靜後,觀戰台上爆發出了震天撼地的歡呼聲。
“絕處逢生”的興奮和喜悅,這是在場所有人此時此刻的心情。
其實在這場比賽剛開始時,大家都抱有一種輕鬆的心態,以為這是一場獲勝毫無懸念的比擂。但當賽事進行到後半段,尤其是到最後一輪時,每一位華夏觀眾都變得緊張不安起來。而在十輪PK全部結束,擂主似乎已經取勝的情況下,所有人的心都瞬間跌入了萬丈深淵。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後麵的賽況竟然又發生了戲劇性地反轉。於是,這個失而複得,創造曆史的勝利刹那間點燃了全場觀眾內心的激情和熱血。
“根據大賽規定,每一位打破和創造記錄的選手都有資格留下自己的名字,這是作為一名弑虛師無上的榮耀!”“白麵書生”笑吟吟地望著漠河,“那麽,這位006號攻擂者,現在請你將自己的名字,大聲地念出來!”
當聽到“白麵書生”的這句話後,漠河全身上下一個激靈,緊接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
呃……這口氣吸的時間稍微有點長。但是現場的觀眾們仍然極其耐心地等待著,甚至有一些漠河剛剛捕獲到的腦殘粉已經掏出了紙筆,準備把偶像的大名記錄下來。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漠河!”一如繼往地,漠河的神情莊嚴而肅穆。
吳恒:嗬嗬,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捂臉。
然而,一大幫的“漠河粉”們並不知道啊。
“哇塞!我偶像的名字好長呀,足足有十二個字,不愧是我的偶像。”
“講道理這麽長的名字繞樹林的時候真的不會卡住嗎?”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漠河?偶像的名字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哎呀,管這麽多幹嘛,記住就對了。”
於是,在短暫的醞釀之後——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漠河,你是我們所有華夏人的驕傲,我會永遠支持你的!”聲音的源頭是一位青澀的小迷弟。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漠河,你是最棒的!我愛你!”聲音的源頭是一名漂亮的小迷妹。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漠河,你好帥啊,我要給你生猴子!”聲音的源頭是,呃……是一個摳腳大漢。
雖然似乎混進來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但是傾聽著百萬觀眾瘋狂地呼喊自己名字,漠河的心情還是非常地激動,一時間感慨萬千:我不知道你們如今在何方,但你們聽見了嗎——當年為我取下的名字。
漠河高昂起頭,眺望著遠方,動作相當瀟灑帥氣,但隻有在漠河身側的吳恒看清了那顆懸掛在眼角處的晶瑩淚滴。
“嗚嗚嗚……”忽然,一陣嗚咽聲打斷了漠河的思緒。嗯?是誰在哭泣?
漠河轉眼一看,原來是黑臉兄弟啊,剛才不是還挺高興的嘛,怎麽現在就哭了?莫非是因為受到了大家的冷落,再加上自己獲得的讚譽刺激到了他?
漠河有些自責和愧疚,於是趕緊走上前去,親切地拍了拍黑德易陂的肩膀,“黑臉兄弟,不要悲傷,不要難過。都是我的疏忽,沒有照看好你的情緒——”
“悲傷?我現在很開心呀,這是幸福的淚水。”黑德易陂用力抹了一把在臉上肆意橫流的鼻涕和眼淚,然後在褲腿兒上麵隨意揩了兩下。
漠河忽然產生了一種想要去洗個手的衝動。
“好人兄弟,你不清楚這些年來我都經曆了什麽,自然也就想象不出此刻我內心莫大的喜悅了。”在黑德易陂濕潤的眼睛裏,似乎又出現了那個曾經的自己。
……
“媽媽,我去上幼兒園啦!”
“黑德易陂,把傘帶上,今天可能會下雨。”
“媽媽,你看太陽公公還在上班呢,不可能會下雨的啦。”
下午放學後。
“媽媽,你說得可真準。”黑德易陂全身濕漉漉地推開了家門……
“黑德易陂,別玩打火機,小心晚上尿床喲。”
“媽媽,我都是八歲的大男孩兒了,不可能會尿床的啦。”
第二天清晨。
“媽媽,你說的可真準。”黑德易陂摸了摸涼颼颼的褲襠……
“黑德易陂,別踩那個井蓋兒,可能會掉下去。”
“媽媽,不會的啦,我剛才看見有個胖大叔走過去都沒事呢,我這麽輕肯定也沒問題的。”
十秒鍾後。
“媽媽,你說得可真準。”黑德易陂捂著腫得高高的屁股,憂傷地望著頭頂狹小的天空……
“黑德易陂,今天出門千萬不要騎自行車了,我昨晚夢見你騎自行車的時候摔倒了。”
“媽,你還不信我,我可是有八年自行車駕齡的老司機了,是絕對不可能翻車的。”
半小時後。
“媽,你說得可真準。”黑德易陂頭頂一個大紅包,手捧一個爛輪胎,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
“黑德易陂,跟媽說實話,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媽,你別瞎想了,沒有的事。”黑德易陂矢口否認道。
“不要緊張嘛,媽是支持你談戀愛的,你也到時候了。隻是媽想要提醒你,現在這世道亂得很。我昨天才看見一條新聞說,一個可憐的男娃辛辛苦苦交了三年的‘女朋友’最後被發現竟然也是個男的。”
“媽,你就放心吧。艾米那麽可愛,一定是個女孩子。”
一個月後。
“媽,你說得可真準。”黑德易陂剃了一個大光頭,決定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
“好人兄弟,你知道嗎?自從清楚自己的能力後,我一直都很難受。因為我真的不敢確定,在明知後果的情況下,自己還能否如同過去那樣,敞開心扉地跟我母親交流。但是,感謝你兄弟,你讓我又看到了希望,讓我明白能力也並不是絕對的。
此時此刻,我隻想用你們華夏國的一句詩歌來表達當下我的心境——麵朝大海,春暖花開!”黑德易陂閉上雙眼,伸開雙臂,似乎是已經站在了海邊,享受著徐徐的海風。
“黑臉兄弟,這句詩歌我知道啊,你剛才背錯了。”漠河的語氣相當篤定。
“背錯了?難道不是‘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嗎?”黑德易陂被問懵逼了。
“當然不是了,應該是‘麵朝大地,春暖花開’才對。”漠河自信地“糾正”道。
黑德易陂又仔細搜索核對了一下記憶,“不,不,不對,我明明記得就是‘麵朝大海’,絕對不會是什麽‘麵朝大地’——”。
“黑德易陂,快住口!”高空中的“黑夜隱匿者”突然高聲喝道,著實嚇了漠河一大跳。
什麽情況,我們倆兄弟不是正在友好地探討文學嗎?怎麽把榮耀九星大人都引出來了?
但很快,漠河就明白為什麽了。隻見“黑夜隱匿者”的話音剛落,黑德易陂就詭異地以雙腳為圓心,身體筆直地旋轉90度,黑黑的臉蛋兒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四分之一圓弧,然後“吧唧”一聲,和大地完成了最親密的接觸。
而在黑德易陂的第一視角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就看見一塊碩大的“板磚”朝自己的臉拍來。
這板磚真的好大啊,黑德易陂在昏迷之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