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媽，你騙我呀
“喂，我說土包子，窗外黑漆漆的有什麽好看的，你都已經盯著看了兩個多小時了，難道就不覺得很無聊嗎？”左新柔用嫩白的小手托著腦袋，神色頗為古怪地旁觀著吳恒奇葩的行為。
“正是因為黑暗看不見才更有觀察的價值和意義，什麽都能一眼望穿不是才無聊嗎？”吳恒嗬嗬一笑道。
“那麽請問你從這團漆黑的夜色裏發現了什麽呢，‘神探大人’？”
“你再仔細瞧瞧，外麵的夜色真的是黑色的嗎？”
“當然……嗯？什麽時候多出來了一絲微薄的紅色？”左新柔扒在艙窗邊上，將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湊近透亮的玻璃，驚訝地問道。
“大概十分鍾前吧，而且這抹詭異的紅色還在逐漸加深。我很懷疑這個異象的出現和你之前提到的‘地獄之門’有關。”吳恒的眼中隱含擔憂，因為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有說出來，隨著不斷接近慶市，潛藏在自己身體中的能力也似受到了來自外界的刺激，變得越發活躍起來，仿佛是碰到了相生相克的仇敵一般。
……
慶市，安居鎮。
“娃兒他爸啊，你看這天空越變越紅了，紅得好嚇人呀。”吳媽坐在前院的青石板上，身側則是坐著吳爸。
“有啥子嚇人嘛，不就是換了種顏色嗎，天又不會塌下來，就算塌下來了也有我幫你抗。”
“你沒聽過如果出現‘血月’就代表人世間要降臨大災難了嗎？現在整片天都變紅了，不曉得是好大的災難喲。隔壁的劉大嬸說，吃人的魔鬼要出來了，要把這個地方的人全都吃了。”
“莫聽周圍那些人亂說，現在這個時代，哪裏還有啥子魔鬼喲。”
“你還不信，我聽說現在所有離開市區的道路都被封鎖了，由聯盟接管和把控，統一安排市民的撤離。隻是因為我們的公民等級太低，還沒有輪到我們。”
吳爸這次沒有再搭話，而是狠狠地吸了一口夾在食指和中指間的煙屁股，抬頭遙望著紅得快要滴出血的夜空。
“娃他爸，我也曉得，估計是輪不到我們了。不過還好娃兒現在在外麵讀書。”吳媽露出了一個慶幸的笑容。
“是啊，還好娃兒在外頭。”吳爸掐滅了手裏的煙頭，喃喃自語道。
“啊，娃兒他爸，你看天上有個東西，好像朝我們飛過來了！”忽然，吳媽指著天空驚呼起來。
“好像是架飛機，難道是來救我們的？”吳爸順著吳媽所指的方向望去，心裏一喜。
但是漸漸地，吳爸內心的喜悅慢慢消失。因為他發現就隻有這孤零零的一架飛機，還是一架直升機。而安居鎮裏有上百戶的居民，光靠這一架飛機又能帶走多少人？也許，這根本就不是來營救的吧。
直升機在半空中緩緩盤旋了一段時間後，最後選擇在吳恒家的前院降落。吳爸吳媽都站起身來，後退到屋門前的位置，警惕地注意著直升機的動向……
當直升機的螺旋槳完全停下後，艙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披著齊肩短發，生著一雙澄淨眼眸的漂亮小姑娘從機艙裏蹦蹦跳跳地出來了。
她先在院子裏環視了一周，發現站在屋前的吳爸和吳媽後，眼睛一亮，“叔叔阿姨好，我叫左新柔，清新的新，溫柔的柔！”
吳爸吳媽對視一眼。
吳媽：她是你老家的侄女？
吳爸：你又不是不曉得，我老家那些親戚，山雞雖有不少，但哪裏來的直升機嘛？
這麽說來你也不認識眼前這女娃娃咯？我還以為是你以前幫人家打掃衛生的時候認識的嘞。
吳媽：哼，那些所謂的“富家小姐”哪能這麽有禮貌，還會叫你我一聲叔叔阿姨？
於是，看著正朝著自己倆人熱情揮手的小姑娘，吳家二老一頭霧水。
“爸，媽，我回來了。”然而，在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後，吳爸和吳媽之前所有的疑惑頃刻間全部煙消雲散。
是娃兒回來了！
當看見那一道一直掛念在心頭的身影真正出現在眼前時，吳爸和吳媽感到無比的開心和激動。但很快，一陣刺骨的寒意和恐懼瞬間席卷而來。
“娃兒，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呆在學校嗎？”吳媽著急地喊出了聲。
“媽，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這次回來就是專門接你和爸離開的。”說著，吳恒指了指停靠在身後的直升飛機。
吳媽很感動，晶瑩的眼淚浸濕了紅彤彤的眼眶，隻是——
“娃兒啊，我和你爸不能走。因為我們拋不下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街坊鄰居獨自逃命。”吳媽用追憶的目光凝望著小鎮裏一間間略顯老舊的院落籬牆，“你三歲那年害了一場大病，我和你爸交不起高額的醫藥費，醫院把我們趕出來了。後來是在鎮東開醫館的陳老頭救了你的命，為了專心給你治病，陳老頭把維持生計的醫館關了兩個多月，到最後也沒有收我們屋頭一分錢。
還有理發的小李，賣米的王嫂，裁縫張大頭，補鞋匠阿龍，一直以來都對我們一家多有照顧。”
“你媽說得對，這些年來我們受到的恩惠太多了。在關鍵時刻忘恩負義，苟全性命的事情我和你媽都做不出來。”吳爸在一旁讚同道，“但是娃兒你還年輕，我和你媽留在這裏就可以了，你趕快走！”
“叔叔阿姨，其實我家還有幾架飛機，我可以……”左新柔正準備要說什麽，卻被吳恒打斷了。
“好的，爸，媽，我明白了。隻是現在天色已晚，我想呆到明早再離開。”
“可是——”
“爸，媽，你們放心。我很確定在這段時間內暫時是安全的，等明天一早我肯定就走！”吳恒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那……那好嘛。”吳媽心底一軟，同意了吳恒的請求，其實她和吳爸又何嚐不想多陪兒子一段時間呢？
“來，都進來，外麵風大。”於是，吳爸轉身推開大門，熱情地招呼著吳恒和左新柔趕緊進屋。至於我們可憐的飛行員阿浩，因為他沒有下飛機，自然就被所有人忽視遺忘了……
“土包子，你到底什麽意思，剛才為什麽要阻止我，難道你真的準備要拋下叔叔阿姨一個人離開嗎？”坐下後，左新柔在吳恒的耳邊悄聲詢問。
吳恒微微搖頭，“就算能把你家所有的飛機都叫來，也不可能帶走這個鎮裏的上百戶人家。相信我，我自有辦法。”
而坐在對麵的吳媽樂嗬嗬地看著吳恒和左新柔兩人竊竊私語的模樣，忍不住插嘴道：“新柔啊，你今年多大了？”
“阿姨，我今年17歲啦。”左新柔回過頭來，展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真巧！”吳媽興奮地一拍手，“正好比我們家的吳恒小一歲。”
吳恒臉一黑，在心裏瘋狂地呐喊道，媽，你敢大聲地說出來是巧在哪裏嗎？
“新柔啊，你父母都是幹什麽的？”吳媽套路地第二問。
“我爸爸平時就是做做小本生意。我媽媽……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就離世了。”左新柔的小臉漸漸黯淡下來。
“抱歉啊，阿姨不是故意的。”
“沒事啦，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一麵，但不是還有像您這樣美麗的阿姨在一直關心我嗎？在我的眼裏，你們就是我的媽媽。”
“嗯，這女娃娃不光生得俊俏漂亮，小嘴還跟抹了蜜一樣，真甜。”吳媽朝吳爸的方向遞過去一個滿意的眼神。
一旁的吳恒都看呆了。這還是我認識的左新柔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商業互吹模式？最最關鍵的問題是：媽，不是您親口告訴我不能光看女孩兒的外表嗎？媽，你騙我呀！
隻是還沒等吳恒緩過神來，吳媽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啟了靈魂地第三問，“新柔啊，那你覺得我們家吳恒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