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師徒
萬獸穀的亡劍神宗的大軍灰頭土臉的離去,劍星神閣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模樣,僅是幾個時辰那些撤離的弟子又重新回到了閣內。
他們第一個明白的是宗門保住了,並沒有就此毀滅。而第二個明白則是那一千名弟子以及數名長老隕落在了這裏。
得知這些消息,眾弟子麵色異常難看,有許多女弟子都留下了眼淚。然而他們還是明智的選擇了隱忍,等到真正複仇的機會再將這些原封不動的討回來。
索性,宗門是保住了,且並沒有遭到太大的破壞,這也是唯一一個讓眾人感到心安的事。
隨後受傷的長老皆是被送去醫治,靈風劍域的上萬餘人也是重返宗門,因為這次域主直接調動了宗門三分之一的實力,如果現在有人去靈風劍域鬧事,那麽必將損失慘重。
劍閣,閣主堂。
依舊是那些熟悉而淡雅的裝飾,陳卓是個喜歡平靜的人,他的房間從來不會參合任何的雜音,就如同少女的閨房一般。
此時的他躺在床上,老眸閉合,麵色慈祥。
“古塵,老陳他狀況如何?”震虛子問道。
“無礙,都是些小傷,不出三日便能痊愈。”
古塵收回把脈的手掌,眾長老之中和陳卓關係最好的無疑是他古塵,如今看見他傷成這般他的心裏自然也不會好受到哪兒去,至少不會比震虛子差。
“唉,都怪我讓你獨自一人麵對白左山。”
震虛子自責搖頭,陳卓和白左山之間的差距那可是天差地別,看樣子後者也沒有想在短時間內弄死他,不然這個時候早已死去。
要知道滅地境巔峰和滅地境初期差的可不止是一星半點,毫不誇張的說,再讓陳卓撐兩個回合不死也得死,或者說承受白左山的全力一擊。
“閣主不必自責,這件事要怪也隻能怪命了。”古塵道。
震虛子再次搖頭:“亡劍神宗之所以想滅掉我們劍星神閣還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歸根結底本來是讓我一個承受才對,卻是連累的你們,甚至讓千名弟子死區……”
說到這裏,他緩緩閉上的老眸,他幾乎親眼目睹了所有弟子的死去,麵對兩大宗門的大軍根本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而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他能不難受嗎?
可這又有什麽用呢?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拿自己身上的東西讓白左山和星淵中的一人陪葬。
還好,真正的毀滅並未讓他親眼見證,這也算是老天開眼了。
古塵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平靜道:“萬事由天命,就算不是因為閣主您,劍星神閣遲早要麵臨這一劫,過去了就過去吧。”
正如他所說,很多事情都是由天注定的,如果沒有震虛子那件事或許這個時候劍星神閣不會怎麽樣,但過了幾年甚至幾十年呢?
該來的終究回來,對於每一個宗門而言毀滅也是遲早的事,身為宗門之人能做的也隻是盡全力保住它。
如果不行,那再怎麽樣都是徒勞罷了。
震虛子朝他感激的點了點頭,他沒想到古塵會盡力將這個責任從他的身上移開,送到天命頭上。
就算是這樣他對這件事的自責也不會因此而改變,所以他要找機會,將今日之恥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但不是現在。
“閣中弟子都安頓好了吧?”
古塵點了點頭:“已經安頓好了,還好公主殿下及時趕到,不然劍星神閣就真的要完了。”
“古塵,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公主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震虛子皺眉問道。
“這……可能是動靜鬧的太大了?”
“絕對不可能,動靜再大也不會鬧到皇宮去。”
震虛子搖頭否認,劍星神閣離皇室都有著百裏距離,動靜再大又怎麽可能聽得到?更何況蟬衣公主是什麽人?常年在皇宮之內不出來見人,他寧願相信皇城的百姓聽到了動靜也不會相信這些會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傳進皇宮。
“那依閣主所說……莫非公主殿下早就料到了如此,故意在這裏候著,等準機會製止?”古塵疑惑道。
“很有可能。”震虛子輕點了點頭:“而且這件事我們隻派人告訴過靈風劍域,靈風劍域不可能將這件事那麽快就稟告皇室。如果我猜的沒錯或許皇上早就已經知道了,隻是不願明麵上出來插手而已。”
“可為何公主殿下會說陛下並不知道?也從未提及?”
震虛子笑了笑,回答道:“咱們那位陛下是聰明人,他女兒就不是了嗎?”
“你是說……她比陛下知道的還要早?而且來找少閣主也隻是個理由?”
古塵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原本沒將蟬衣公主當回事。倒也不是不尊重,而是認為她還不具備參合這種事的能力,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位蟬衣公主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啊。
“前麵的應該差不多,至於後麵的……我覺得她沒有說謊,或許夜小子還真把她的心給俘虜了。”
說到這裏,震虛子嘴角處露出一絲微笑,沒想到那小子還真有兩下的,蟬衣公主是什麽人他自然是清楚,能得到她的青睞那一定不是什麽普通人,
“少閣主果然厲害。”
古塵隨口誇了一句,麵色不是太自然,因為隻有他才明白夜星辰除了表麵上這個身份之外還有一個身份,而這個身份若是暴露那麽整個神域都會為之震蕩。
“蟬衣公主的事暫且不說,琉璃呢?那丫頭回去了?”震虛子突然問道。
“琉璃域主好像一直在門外等著您來著。”古塵解釋道。
其實他心中對震虛子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琉璃劍仙是何須人物?站在帝國頂端的強者,靈風劍域的域主,皇帝都得不到的女人,就是這麽一個天仙般的人竟然承認自己是他的徒弟了……
當時那句話從鳳琉璃口中喊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驚呆了,怎麽想都很夢幻,雖然還有不少人知道曾經的那點事情,但比起眼下的一口承認根本算不得什麽。
“什麽?!”
聞言,震虛子差點跳起來,跺了跺腳道:“你怎麽不早說啊!”
話音落下,還不待古塵回應已是朝門外走去,大門被推開,果不其然,那一身素衣手持長劍的英氣女子站在那裏,似是等待著什麽。
“丫頭。”
震虛子走過,麵色有些尷尬,因為麵前的女子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但既然她承認師徒關係了,那叫聲丫頭應該也不算太過分吧?
“弟子琉璃,見過師父。”
鳳琉璃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恭敬道。
“起來起來,趕緊起來,這要是被人看見了我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靈風劍域的域主朝他一個劍星神閣的二號人物下跪?這要是被人看見了確實會出現難以想象的後果,甚至會讓不少人把靈風劍域從帝國四大頂尖勢力中抹去。
畢竟身為域主的都給二號二人跪下了,靈風劍域還有什麽顏麵?不說域中之人,就連旁人都看不下去。
聞言,鳳琉璃站起身,麵龐之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如同一具傀儡一般,瞳孔無色,呼吸無聲。
“丫頭,這次多謝你了,要不是因為你,恐怕劍星神閣早就已經消失了吧。”
他原本抱著試探的態度派人過去求援,沒想到她會如此果斷的趕來,而且還一次性帶了靈風劍域整整三分之一的力量,要知道這樣的陣容都能滅掉一個小國了。
而她卻是選擇無條件的調動出來,之因二人之間從未有過的師徒之情。
老實說,說出來還挺好笑,自己教過她什麽嗎?沒有,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隻是因為看她當時天賦過人欲要收為徒弟,表達了一下態度而已。
結果還不待她回答已是被靈風劍域的前任域主給果斷拒絕了,之後在數年間就再也沒見過了。
“不。”鳳琉璃輕搖了搖頭:“師父應該多謝公主殿下才是,真正保住劍星神閣的是她,而不是弟子。”
“丫頭,你隻說對了一般。雖然確實是因為公主殿下那場惡戰才未展開,但沒有你和你所帶來的人想必我們連公主殿下的麵都見不到就已經死了。”
震虛子笑了笑,的確,若非是她及時趕到,他們又怎麽能堅持那麽久呢?
“因為……你是我師父啊。”鳳琉璃輕聲嘀咕了一句,雖然聲音很小但卻被震虛子清楚聽進了耳中。
緊接著,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老淚縱橫。
為了等這一句話當初的他是有多苦多渴望啊,隻可惜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之後他這個收徒的心也就那麽碎了。
很多時候,他看見陳卓都是無比羨慕的,因為他有一個女兒,如今又有了一個女婿。就算自己其他方麵全部勝過了他,僅憑這一點他就早已一敗塗地了。
而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起鳳琉璃,那是他第一次有收徒的衝動,隻可惜終究沒能如願,後來見到誰都沒有想過去收徒。
如今,這個他口中的丫頭終於是以自己徒弟的身份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某一刻,鳳琉璃突然踏前一步,將嬌軀融入了他的體內,感受著屬於長輩的溫暖。
這種的感覺她已經有好久沒有感受過了,自父親去世的那日起她抗起了振興靈風劍域的大旗,從開始到現在隻為靈風劍域和輔佐陛下去著想。
有時候她會發現自己也是個女人,也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和選擇。當然,這些是那日陸離與她說完之後才開始想起來的。
就這樣,才相認不到一日的師徒二人緊緊抱在了一起,他們心中都有著不一樣的責任,有著不一樣的命運。
足足一刻鍾後,緊擁著的二人才緩緩分開,震虛子輕拍了拍她那柔軟的香背,略帶哽咽道:“丫頭,我從未想過有一日你會真成為我震虛子的徒弟。”
“師父。”
鳳琉璃輕聲呼喚一句,突然發現自己越是這麽說麵前的肥胖男子眼眶中的淚水就越是變得旺盛。
他擦去眼角處的淚水,強行擠出一絲微笑道:“行了,你也該回去了,靈風劍域不能沒有你,這次你從星淵和白左山手中保我,今後你就會成為他們的目標。”
“我不怕。”
簡單的一句話表麵了她內心中的態度。
亡劍神宗又如何?萬獸穀又如何?命運由天,到時自會分曉,他們若真敢對靈風劍域下手,那麽她也敢不顧一切的與他們同歸於盡。
盡管靈風劍域是祖輩的心血,毀在她手中總感覺自己罪惡滔天,但毀滅真正來臨之時,任誰也不能去製止。
“你不怕,但我怕啊。”
望著她堅決的麵色,白左山心中暗暗嘀咕一句。
如果說以前靈風劍域對他而言基本沒有任何的關係,但現在不一樣,域主既然是他的徒弟,那自己能不擔心嗎?
當然,擔心的隻是徒弟的性命,而不是靈風劍域。
“那師父……我就先回去了,萬獸穀和亡劍神宗那邊若是有什麽動作,弟子定會第一時間趕來。”
“好好好。”
震虛子連叫三聲好,旋即擺手道:“回去吧,靈風劍域需要你,不要為了我而搭上整個靈風劍域。”
見狀,鳳琉璃輕點了下頭,身影化為一團颶風呼嘯而去。這是靈風劍域之人最基本的身法秘技,速度上甚至要比肩一些神技,更重要的是想修煉它根本不需要花上太多的時間。
不過前提是,你得是靈風劍域的弟子。
望著她離去方向,震虛子良久都未將視線移開,他明白今日之事隻是個開始,劍星神閣躲過了一難但第二難也不會晚到哪兒去,或許再過數日就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吧。
因此,他決定先把一切準備都做好,堅決不再損失一名弟子,雖然這樣做未必能起的了作用,但做了總比沒做好,隻希望第二次劫難之時命運會再次站在他們這一邊吧。
…………………………………
萬獸穀,聖靈殿。
大殿內氣氛異常安靜,可這安靜的背後卻是二人無法掩蓋的怒火。
沒錯,這兩個人正是萬獸穀穀主白左山和亡劍神宗宗主星淵,任他們怎麽想都沒想到這個基本上舉手投足間的事竟然失敗了。
劍星神閣沒有被毀滅,甚至損失都算不上慘重二字。
起初這個原本板上釘釘的事是被靈風劍域給破壞的,雖然二人很是震驚,但也沒感覺那是什麽威脅,畢竟當時若是打起來雖然會有慘重的代理,但他們依然能贏。
可正當大戰要拉開序幕之時卻是被另一個人給製止,而那個人也是造成他們失敗的罪魁禍首。
“該死!”
星淵忍不住怒罵一聲,他的麵色異常難看,甚至比起白左山都要難看數倍。因為滅掉劍星神閣本是他的計劃,萬獸穀僅僅隻是幫手罷了。
“星兄,一次失敗而已,我們還有機會。”白左山淡淡出聲。
誰知他話音落下星淵就將憤怒的眸光直向了他,怒吼道:“機會?你告訴我哪兒來的機會?那可是帝國的蟬衣公主,也是說皇室已經注意到我們了,而劍星神閣也是最效忠皇室的那個,能出來護第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嗎?”
“…………”
白左山並未動怒,但眉頭依舊下意識緊皺了一下,不過終究是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他可以理解如今星淵的心情,畢竟這件事也籌劃了很久,原本不可能有失敗的可能。
“那死女人究竟是怎麽知道的?還有那個鳳琉璃又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你告訴她的?”
若非是靈風劍域從中插手,早在蟬衣公主現身之前他就已經把劍星神閣給滅掉了。
白左山冷聲回應:“本穀主做事你也應該清楚,無關的事從來不會告訴無關的人。”
“那靈風劍域又是怎麽知道的?”
星淵依舊半信半疑,因為這件事如果說走漏風聲除了自己就隻有白左山了,至於劍星神閣那邊應該不會拉下臉去找靈風劍域求援吧?
“你難道忘了琉璃是怎麽說的了嗎?”白左山冷聲反問。
聞言,星淵下意識微征了一下。對啊,那鳳琉璃說震虛子是她的師父,如果真有師徒關係的話那麽靈風劍域會插手的事就能說的通了。
緊接著,他又問道:“震虛子真是那鳳琉璃的師父?我為何從未聽說過她還有一個師父在?”
而且就算有師父那至少也是破天境強者才對吧,要知道鳳琉璃的實力可並不比他和白左山弱上多少,同為帝國四大頂尖勢力的宗主自是站在帝國頂端的強者。
而這樣的強者如果說有師父那絕對是真正的超級強者,甚至要比陛下還好強上一些。
事實上,連白左山第一次聽到她親口承認也同樣是處於一臉震驚的狀態,完全沒想過她會那麽說。
在眾目睽睽之下承認震虛子是她的師父,不管是不是真心,立場已經明確,誰與震虛子為敵那就是與她為敵。
換一個說法就是誰與劍星神閣為敵那就是與她靈風劍域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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