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爺孫重逢
很快，東方鳳蝶便是將夜星辰所說的事全部道了出來，同時意味深長的看了夜殤一眼，心想要不要將夜星辰還活著，並且就是自己此去所見之人的事告訴他。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雖然知道是遲早的事可爺孫二人相見想必更好一些，她身為外人不好插嘴。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她似乎也不算外人了。
聽完她的話，不朽殿主洛坤無疑變得認真起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如此嚴重，看來我們得親自過去一趟，不然整個神域的人類都得消失。”
冰雪神殿，以及皓月神殿的二位殿主齊齊點頭，隻有東方鳳蝶一人保持清冷，她身上仿佛有著難以形容的威嚴和清冷感，任誰都無法動搖。
半響，洛坤又望向她問道：“對了東方鳳蝶，你此前離開葉淩修孤身一人下去找你去了，不知你過來時有沒有見到？”
“沒有。”
東方鳳蝶搖了搖頭，一聽到葉淩修的名字語氣清冷了不少，就連氣場都發生了改變，以至於三人下意識微征。
這個所謂的修羅殿主算是纏了他最久的男人了。
說實話，若非因為天焱神殿以及夜星辰的提醒，自己真的想出手直接殺了他，可同為神殿殿主怎麽也得給點薄麵，沒想到直到現在還糾纏不休。
得到這個回答，洛坤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而是幹笑道：“其實我比較好奇，先前你那麽匆忙的離開是為了什麽？”
印象中，能讓這個女人動身的事情真的少之又少，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出來幾個。
人一回來就有大事商議，這怎麽可能隻是單純的出去走走，所以他才會忍不住問。
“你為何會知曉？”
誰曾想，東方鳳蝶卻是下意識皺緊了秀眉，疑惑中帶有絕對冰冷的反問道。
一聽這話，洛坤這才想起來那些是聽葉淩修說的，平日裏自己可不會去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亦或者說不敢。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他終究還是將真相說了出來，隻是坑了一波葉淩修。
果然，再次聽到那三個字後東方鳳蝶美眸瞬間變得冰寒刺骨，天焱神槍也是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猛然轉過身道：“你們等著，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且慢！”
三人異口同聲。
這種時候可不是開玩笑，他們很清楚麵前這個女子的性格，她說要殺那就必然要殺，任誰都無法製止。
還好這次算給了他們薄麵，東方鳳蝶並未轉身就走，而是瞥過臉語氣不變道：“替我轉告他，若是再有下次定不饒他。”
“咳……”
洛坤幹笑著轉移話題，“我們還是計劃計劃該怎麽打吧，對方乃是上古聖獸，硬拚的話想必沒有多少把握。”
足有不朽境的八大獸王，以及觸及封帝的獸神，這樣的陣容老實說根本沒有勝算。
但他們是人，相比與聖獸又多一絲智慧，所以最終的結果會如何暫時還是未知數。
不管怎麽說，身為守護神域和平的五大神殿，他們必須出手擊敗眼下猖狂的隕獸，再將那些僅剩的人類救出。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幾人幾乎商議好了對策:先派人過去，盡可能的分散聖獸的注意力，隨後又讓夜殤天若穎兩位殿主出手救人，之後再想決戰的事。
情況比較負責，無論從那個角度而言他們都沒有優勢，所以做事一定要警覺，這也是為什麽洛坤沒有參與進去的原因。
他得守著，避免那些所謂的聖獸找到神殿老巢，以它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強行攻打，到時候沒人可就慘了，神殿被占據也就代表著一切的結束。
至於葉淩修那邊，由於東方鳳蝶並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因此自始自終都未提及。
所以他不在計劃當中，應該可以說是特殊的存在，緊急關頭或許還有點用。
對策商議好，幾人也進入了狀態之中，東方鳳蝶帶著冰雪與皓月兩位殿主離去。
路上，她轉過身望向那金袍老人道：“老東西，一會兒我帶你去見個人。”
“哦？”夜殤好奇的問：“是什麽人值得你單獨拉出來讓我去見？”
“見了就知道了。”
東方鳳蝶回應了一句便不再多說。
其實她在想，爺孫相見對她而言本就不算大事，真正的大事是在知道了二人的關係之後，這東西會任何麵對自己？亦或者說自己要如何麵對他……
想到這裏，她那足以讓世間暗淡的容顏上乏起一抹緋紅，著實誘人到了極致。
隻可惜，那麽一瞬的風景沒人察覺到，畢竟此刻的夜殤天若穎二人都在想其他事。
前者是在想，這女人又在搞什麽花樣，之前與自己交手就少不了一些千奇百怪的花樣，這次的話又是什麽呢？
要說單單隻是見人的話，愛誰信誰信反正他是不信，因為根本就不可能。
神域很大，可值得他這位皓月神殿殿主親自去見的人，說實話基本沒有。
哪怕是南皇北帝東西二尊，亦或者是傳說中的笤落真人，都沒那個資格。
所以他很好奇，讓他去見的到底是什麽人呢？他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麽熟人在那裏，除了神殿去過的地方都少之又少。
是啊，他又怎麽可能想到這個人會是他的孫子呢？
十幾年過去了，該忘可能也該忘完了吧，離別時是突然的見麵也同樣是突然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運。
而後者要特別一些，她隻想快點解決掉那些麻煩，好回去繼續觀察孫女的成長。
自從上次回來之後，那小丫頭整個人似乎變開朗了很多，也在不斷的成長著，甚至在不久前突破到了破天境。
毫無疑問，這種百年難遇的天才隻會出現在神殿，其他地方想都不用想。
不管怎麽說，能看到她回到以往活潑可愛的模樣自己這個做奶奶的怎麽也會欣慰不少。
但願事情能夠快點解決，最近的麻煩事還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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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一轉，再次回到那空蕩而寧靜的山洞。
夜星辰坐起身，隱隱感覺有幾乎強大的氣息正在靠近，看樣子鳳蝶要回來了，順便還帶了另外幾位神殿殿主。
五大神殿殿主一直以來都是站在神域頂端的存在，如此大的事他們自然是親自出手，還好得知的不算太晚。
察覺到他的舉動，身旁的魏堔忍不住開口問道：“小王爺，您怎麽了？”
“沒什麽。”
他擺了擺手，“我隻是在想明日是硬闖還是另想他法，感覺無論怎麽樣成功率都不高。”
“呃……”
魏堔似是想起了什麽，認真回應道：“小王爺不必擔心，若殿主他們能夠趕來，哪怕隻是兩人就絕對能救出來。”
“你這麽確定？”夜星辰輕笑著看了他一眼。
“這……差不多吧。”
哪兒絕對把握的事，說到底僅僅隻是嘴上說說，能不能成還得看老天爺的眼色。
不過說實話，隻要不是八大獸王和獸神齊聚，兩位殿主便能將那些人全部救出，頂多就是受點傷的事不足為慮。
聞言，夜星辰自然沒有再多說什麽，莫說是他就算是鳳蝶恐怕也不敢確定，有些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還是未知數。
他知道，接下來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決定著自己的未來，甚至人類的未來。
曾經，他想一步步攀登成為絕世強者，乃至被皓月洗腦之後的神域第一人，還是各個方麵達到完美的那種。
可現在看來，這些夢想終究是被現實給擊的粉碎，誰又能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呢。
多說無益，既然發生了那麽他也得去麵對，哪怕隻是為了活著也必須去麵對。
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他站起身打算到外麵走走，誰曾想剛踏出山洞就迎來了三束異樣的光芒，最終形成人影落到他的身前。
一男二女。
站在中間的女子容顏絕世，火紅的長發如同深淵彼岸，那雙美眸早已超脫凡塵，光是看上一眼內心都會不斷顫抖，甚至帶給心靈上的絕對衝擊。
她太美了，夜星辰以前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隻能說認知還是太少了些。
但這些並不重要，認知再大她也依然是最美的仙子，那個在皓月秘境與他心心相惜的鳳蝶，天焱神殿的殿主。
而現在，她正朝自己露出了暗淡世間的笑容，這一笑仿佛凝固了周圍的空間，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其中無法自拔。
不過好在，他的視線逐漸轉向了另外兩個人。
略先仰入眼中的，是站在其左側的雪袍老嫗。沒有絕色的容顏更沒有婀娜多姿的身段，可即便如此卻依舊能讓他麵色大變，愣愣的站在原地。
因為這個人他認識，正是那位傳說中的冰雪殿主，也就是蘇靈雪的奶奶。
“你……”
這一個並不是出自她口中，也不是出自夜星辰口中，而是身處右側的金袍老人。
與此同時，夜星辰的眸光也是跟他對視在了一起。
刹那間，原本就已是凝固的空間變得更加凝固，所有人都在此刻間停止了呼吸，周圍的萬物生靈就比定格。
老人雙眸瞪大，哪怕過去十幾年，那張麵孔還是那麽的熟悉且難以忘懷。
自他失蹤之後的十幾年間，他一直在動用神殿的力量尋找著，到最後不惜親自下去尋找，然而還是沒有任何收貨。
直到現在，他終於再次見到了自己的孫子，那個當年失蹤的神殿小王爺。
靜。
爺孫二人身軀顫抖，尤其是夜星辰，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麵前的老人，曾經遭受的無數痛苦的回憶瞬間湧入心頭，使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你……還活著？”
夜殤打破了這片寧靜，他實在有些控製不住自己，聲音也在不斷顫抖著。
多少年來了，這個曾經的皓月小王爺，也就是自己的親孫子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相比與當初的模樣，現在的他無疑是長大了，長大成了一個男子漢，再也不再是那個畏懼黑暗的小奶娃了。
淚水滴落，老人的情緒來到了從未有過的頂點，這是幾百年來他第一次流淚，淚水留給世間的則是無法形容的情感。
太多太多的情緒湧入心頭，有愧疚也有驚喜，但表現最多的自然是後者。
十幾年過去，沒有什麽比看到他還活著更加驚喜了，哪怕隻是看上一眼。
良久，夜星辰強忍住自己的情緒重重點了下頭：“是。”
這句話一句話，他的淚水也再也控製不住，爺孫二人的對話足足時隔了十幾年。
經曆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更習得了很多，唯獨隻有在親情上他從未體會到過什麽。
十幾年前，身為皓月小王爺的他要繼承神殿殿主之位，於是永無止盡的修煉正式開始，期間他承受了世間最大的痛苦。
那便是孤獨。
他曾反複問過自己，那時候他懼怕黑暗嗎？事實上並不是懼怕所謂的黑暗，也不是因為修煉太過刻苦而選擇放棄，究其原因還是在於孤獨。
什麽樣的孤獨會讓他這樣的人決定離開？
很簡單，就是那種從小就沒有親人的陪伴，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人的經曆，更重要的是從能站起來為止就沒停止過。
親人給他留下的印象，說到底隻是個名字而已。
老人望著麵前的少年，他下意識向踏前一步，卻發現後者故意轉過身，似是在告訴自己現在的他還不想見他。
見狀，冰雪神殿殿主天若穎終於反應了過來，也認出了那個少年的身份。
曾經的皓月小王爺……他竟然還活著？
坦白說，之前因為婚約的關係她很看到這小娃子，沒想到十幾年他就失蹤了，那時最痛苦的無疑是自己的孫女。
所以她現在恨他，恨他讓自己的孫女害成那般，直到從爭奪諸劍之首大賽回來才變好了許些，這些都是拜他所賜。
但現在又恨不起來了，因為靈雪那丫頭若是得知這個消息，定會很開心吧？
迫不及待想看到孫女笑容的她始終都沒有多說什麽，隻是伸出手拉了身旁的夜殤一般，提醒他暫時別去打擾。
半響，遲遲都未開口的東方鳳蝶突然冷淡道：“你們先進去吧，我自會把他帶回去。”
“好。”
二人點了點頭，夜殤多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是參雜著一股真誠的謝意。
萬萬沒想到，她讓自己見的人竟會是自己的孫子，莫非她早已見過了嗎？
心中暗想，他也沒有再多問什麽，而是與天若穎一起踏步走入了山洞內。
待得二人的身影徹底離去，東方鳳蝶終於走到了少年身前，隻見他淚流滿麵，如同小孩子一般撲入自己懷中。
風還在吹。
那一刻，她終於從這個少年身上學到了嶄新的情感，那便是來自親人的親情。
對於她而言，這種感覺是從未體會到的，但擁住麵前的少年頓時就明白了，明白了什麽叫做離別十幾年的親情。
她本以為，在見到夜殤之後他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結果卻是並沒有，反而轉過身留給他一個背影淚水直流。
是為了不想相認嗎？
很顯然，並不是。
有的時候，人們心中最脆弱的一麵往往是最果斷的一麵，他表麵上不想見到那個老人，可心中又何嚐不想相認呢？
人生啊，無論再長總有一些時候會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而解決它的仿佛便是如此，隻有慢慢接受才能繼續。
夢的離別，夢的開始，再到夢的結束。
從皓月神殿離開的十幾年，一切宛如幻夢，直到現在他才徹底醒了過來。
漸漸的，淚水打濕了她那高貴的長裙，可她卻絲毫不嫌棄的將其緊緊擁住，隻想告訴他這個世界上他又多了一個親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星辰擦去眼角處的淚水道：“鳳蝶，你覺得我是不是很丟人？”
“傻瓜。”
東方鳳蝶輕吻了他一下，“比起現在的你，或許你爺爺才會真正感到丟人吧。”
正如她所說，論此時此刻最為愧疚萬分的隻能是夜殤，是他讓自己的孫子離開，也是他身為神殿殿主十幾年都未將其找到，最後甚至接近放棄。
“是麽……”
夜星辰將腦袋埋沒，他在想自己接下來要如何麵對，血源的關係是永遠無法改變的，況且他們還沒到爺孫決裂的地步。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東方鳳蝶柔聲安慰道：“無妨，有我在你們爺孫二人終究會放下的，到時候我們都是一家人。”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的玉顏變得有些緋紅，從未想過自己會嫁給這麽一個少年，輩分簡直亂的一塌糊塗啊。
罷了，誰讓自己看上這個小家夥了呢？
“嗯。”
夜星辰輕聲點頭，開始感受起那波瀾壯闊的風景，整個人差點就那麽陷進去。
對此，東方鳳蝶也沒有將他狠狠推開，反正早已習慣了這家夥的胡作非為。
當初在皓月秘境之時，一男一女背視星空，她覺得那是自己畢生最難忘的經曆。
就像現在的夜星辰，永遠無法忘切這一日的相遇，這一日的爺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