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正式加入季氏
我想，我這輩子都沒有如此期待過誰的出現，也是第一次，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而熱淚盈眶，完全不受控製。
急急的朝門口奔過去，因為久坐而麻木的雙腿有些不受控製，剛跨出兩步便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一雙手臂倏然伸出，直接攬上我的腰，將我給撈了起來。
一拉一拽間，我穩住了搖晃的身體，也看清了他的臉，微微皺著眉頭，但卻那麽的親切，那麽好看，讓我不禁動容。
好像，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這麽認真的去看他的臉。
“你終於來了……”
低聲呢喃，一開口，滾燙的淚水便滾落了出來。
沒有人知道，絕望的盡頭，是對他的祈盼和不敢信卻又不得不信的無奈，撐起了我最後的一點希望。
我以為幾乎不會實現的希望，然而他卻出現了。
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顫了顫，扶著我站好之後，才鬆開手。
“我來了。”
輕聲陳述，攬在我腰間的手改為攥住我的手，讓我原本冰涼的手瞬間被一陣溫暖包裹。
碰觸到我的冰涼，他的手驀然僵了僵，握著我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
“走。”
果斷的道了一句，拉著我頭也不回的出了這個冰冷又陰森的地方。
“季、季總，這個恐怕……”
跟他一路過來的一名警官為難的上前，表示他不能這樣將我帶走。
他的阻攔讓我條件反射的往季白洛的身後藏了藏，季白洛則是頓下步子，目光如炬的瞪向開口的警官。
“讓梁溢來和我說。”
季白洛臉色一沉，聲音也是冰冷得沒有半點溫度，說完不由分說攥著我便繼續往前走。
剛才開口的警官愣了愣，沒敢再開口，轉身趕緊去將鐵門關上。
鐵門在身後關上，發出‘哢噠’一聲沉悶的聲響，讓我不由自主心尖一顫，身子也跟著抖了一下。
他握著我的手顯然一僵，腳下的步子也頓了頓，“這麽怕？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低沉的嗓音在他從新跨出步子的同時響起，帶幾分責備的味道，但卻讓我心頭莫名一暖，被他看穿了情緒，也不覺得窘迫了。
他說，為什麽不給他打電話，意思是說，如果我打電話，他就會來帶我離開嗎？
是這樣嗎？
我疑惑又不安的抬頭看他，他卻已拉著我一路往外走去。
“季總……”
沒走多遠，梁局，也便是季白洛口中的梁溢便出現了。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我戛然僵住。
這裏是警局，季白洛能夠一路拉著我從那個屋子走到這裏，身後兩位警官沒有阻止已是給足了麵子，但要直接離開，恐怕並沒有那麽簡單。
畢竟這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可以走的地方。
季白洛也停了下來，攥著我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人我帶走，需要什麽手續，回頭左翼會來辦理。”
淡然又隨意的開口，看似雲淡風輕的樣子，但一抬頭，便看清了他臉上明顯的怒意。
梁溢眉頭微微皺了皺，目光落在季白洛攥著我的手上，臉上的陰雲慢慢散開，“你要的人，我也留不住，讓他們走。”
留不住，也就是他同意季白洛將我帶走了？
就這樣？
這麽簡單？
我有些愕然。
竟然如此簡單，他一句話便可以將我從這裏帶走。
而我在那屋子裏僵坐十幾個小時的恐慌、無助、彷徨，現在看來竟然那麽可笑，那麽多餘。
梁溢話音落下，人也站到了一邊，季白洛則是目光深沉的看了梁溢一眼，攥著我大步的出了警局。
直到坐上他的車，我還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真的從哪個鬼地方離開了。
一雙手倏然向我伸了過來，我愕然愣住，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退，卻被他一把拽住肩膀。
溫熱的手掌附上我的額頭，“燙成這樣！”
他低歎一聲，顯然不悅，一邊收回自己的手，一邊側身過來替我將安全帶係上。
他忽然的靠近讓我驀然有些心慌，心跳也戛然快了兩拍，直到他係好安全帶坐直身子，我還能聽到自己有些雜亂的心跳。
他……這是在關心我？
“帶你去醫院。”
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開口。
車子駛出，我才稍稍回神。
“現在，現在是什麽時間？”
從警局出來我就一直恍惚，在那個分不清晝夜的小黑屋子裏，就更是搞不清楚今夕何夕。
“許東陽會處理，不用擔心。”
看穿我的心思，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將我想說的話給堵掉。
雖是沒有直接說明現在的時間，但顯然我已經在警局待了一晚。
“不行……”
我急急否認。
許東陽會處理，但我等不了，我要看到彤彤，我要將彤彤帶到我的身邊。
“就你這樣子，見到孩子又能如何？自顧不暇，你打算怎麽照顧孩子？”
季白洛毫不客氣的反駁，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徑直的驅車朝醫院趕去。
我怔怔的扭頭看他，微微的張了張口，卻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句合適的話來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我自己的狀況，我自己比誰都清楚。雖然一直強撐著，但過敏的狀況沒有好轉，高燒也一直沒有退下去，現在這個樣子，說有多搞糟就有多糟糕。
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恨不得現在就能夠飛到彤彤的身邊，將她抱在懷中，再也不要和她分開。
“我、我不想去醫院。”
明知道他驅車是往醫院的方向，遲疑了半天，我還是堅定的開口。
“不行！”
他果斷拒絕，目光直視前方，霸道得理直氣壯。
我正要開口力爭，他已補上一句，“現在時間還早，我在二審結束之前帶你過去。”
他補充的這一句讓我原本不安煩躁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不少。
感激的扭頭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因為專注開車而顯得柔和安靜，與之前我所見過的暴戾、決絕亦或是冷漠，都截然不同。
腦子裏驀然蹦出他站在小黑屋子門口的畫麵，猶如天使忽然降臨一般，驅走所有的恐慌和黑暗，讓原本近乎絕望的心情數案件燃起了希望。
我怔怔看著他，有些失神，他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猛的扭頭看向我，“怎麽？”
我愕然一愣，“沒、沒有。”
急急的搖頭，仿佛犯了錯被現場逮住的孩子。
他收回目光，對我的慌和亂都視若無睹，也不甚在意。
我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又等了片刻才道，“謝、謝謝你，來警局救我。”
“救？”
他有些訝異的重複，讓我頓然有些窘迫，仿佛被人看穿心思一般。
對，就是救，在我心裏那就是救。
那是一種救贖。
第一次被關在那樣的地方，再加上那樣一場欲加之罪的審訊，明明是莫須有的罪名，而我自己卻百口莫辯。
心裏的無助和恐慌，隻有我自己清楚。
而他來了，在我近乎要絕望，以為他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會將我放棄的時候，他來了。
我沒有解釋為何用了‘救’這個字，他也沒再追問。
兩個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我趁此機會靠在椅背上休息，雖然閉著眼，卻沒辦法入睡。
從昨天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稍稍想起，便忍不住一陣戰栗。
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清楚那兩位警官為何如此固執的要引導我‘認罪’。
如果不是季白洛，我現在又會怎麽樣？
我不敢想，心裏對季白洛的感激又多了幾分。
他已經拿到設計圖稿，就算不再管我，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他已履行了他的承諾，提前開庭。
想到設計圖稿，我驀然的睜開眼看向他，“設計圖稿怎麽樣了？”
“很不錯。”
他一邊說著，嘴角微微勾起，“董事會很有興趣。”
結果是意料之中的，但我依舊補了一句，“季、季舟那邊呢？”
我沒有忘記，昨天他離開醫院的時候還曾誤會我早就知道季舟那邊的進度。
“也不錯，完善了不少細節。”
他簡短回答，語氣認真，沒有半絲放鬆的感覺，顯然兩者沒有明顯的優劣之別。
季舟並非等閑之輩，顯然這一次在方案的修改上下了不少功夫，加上我之前根據自己的想法對他的方案提出了不少意見，修改後的方案，應該也取得了不錯的反響。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雖然那份初稿是我的創意，但不管多完美的創意，總有不足的地方，更何況那隻是一份初稿。
季舟會在那份初稿上做什麽修改，我並不能百分百的猜中。
“那……”
我有些遲疑，想問他最終的結果，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更為合適。
畢竟他和季舟的關係不僅僅是同事之間的競爭那麽簡單。
“沒有結束。”
雖沒有問出口，但他已經明白我的意思，“這也是我想要和你談的。”
車已到了中心醫院，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車拐進車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以正式員工的身份加入季氏。”
正式加入季氏？
他的意思，是讓我留在季氏，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完成設計之後便解除約定的合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