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貞觀十三年
聖旨以八百裏加急,三日後到達江州,江州老百姓殷切挽留,陳萼其實也不大願意入京,他在江州過的逍遙快活,而且小萼就在金山寺修行,哪天心血來潮還能去探望一下,反正地藏王菩薩立下了字據,佛門不得人為幹涉自己與小萼之間的父子之情,可是皇命難違。
第二天,陳萼就與府衙做了交接,第三天一早,沒驚動任何人,陳萼與溫嬌攙著老母,另有寶玉寶釵和李彪,悄無聲息的離了家。
到達洪江邊上,正要上船的時候,天還沒亮透,身後就有人呼喚。
“陳狀元,陳狀元請留步!”
陳萼回頭一看,一大群老百姓蜂擁而來。
一名老者上前施禮:“陳狀元為官一任,兩次救我江州百姓於水火,我等雖不舍陳狀元遠離,但亦不忍阻陳狀元的前程,今日是陳狀元赴京之期,我江州百姓特送來一把萬民傘,以寄托感激之情,萬望勿辭!”
幾名壯漢抬著一把黃蓋大傘過來。
陳萼動容的接過。
到底是有神仙的世界,陳萼就覺得這把傘裏,凝聚著江州老百姓的民心民意,與諸多感激之情,傾刻間,他的道德值暴漲,達到了一百二十萬之多!
而且冥冥中,這把傘似乎把他與江州老百姓的氣運聯結在了一起。
換句放說,這把傘可視為法寶,寄托著民心,聯結著彼此的氣運,是江州老百姓送他的保護傘,使得他的自保手段除了天道賜予的功德,還有凝聚著民心的保護傘,又豐富了些。
“多謝各位,多謝江州父老!”
陳萼心頭大喜,連聲稱謝。
“陳狀元,請滿飲壯行酒!”
又有三名鄉紳代表從人群中走出,各自捧著一杯酒!
“哈哈!”
陳萼哈哈一笑,接連喝下三杯,拱了拱手,便帶著家人上了船,船隻緩緩向著江裏駛去。
剛到江心,突然一道水柱於船前出現,洪江龍王一步踏上船,江裏還有蝦兵蟹將若隱若現。
“龍王爺,龍王爺!”
船夫嚇的大叫,還有的跪下來磕頭。
“快起來,快起來,這老龍麵惡心善,不用害怕!”
陳萼揮了揮手,就無語道:“老龍王,你既便來送我,也不必搞出這般聲勢罷?”
洪江龍王臉一沉道:“好你個陳光蕊,要走了都不來知會一聲,若非老龍得孩兒們來報,怕是就得與陳狀元失之交臂啦!”
陳萼帶著絲歉意道:“你我相交莫逆,情同摯友,何必弄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隻要你我的情份不變,亦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洪江龍王哈哈笑道:“陳狀元說的好,此去岸邊還得有一會兒,待我去拜見了老夫人,再來與陳狀元把酒共賞江景。”
“老龍王,請!”
陳萼把洪江龍王迎入船倉,拜見了張氏之後,再出來,二人擺酒對飲,倒也頗有一番滋味,尤其是洪江龍王,最開始他還等著為陳萼收屍呢,沒想到收的是劉洪,結果在陳萼的威脅之下,居然漸漸成了知交好友,讓他不得不感概世事之離奇。
哪怕是菩薩神通廣大,也不能算盡一切啊!
不知不覺中,船隻靠上了對岸,洪江龍王站了起來,拱手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老龍在此謹祝陳狀元一路順風,去長安後步步高升。”
“多謝老龍王!”
陳萼回禮。
出乎他意料,洪江龍王竟現出了吞吞吐吐之色,一副欲言雙止的模樣,不由訝道:“老龍王可是另有要事?”
“這……”
洪江龍王為難道:“陳狀元,老龍有一不情之請,倘若陳狀元有瑕,八年後能否再來一趟洪江?”
“好,八年後我定當前來!”
陳萼也不問什麽事,爽快的答應。
“老龍果然沒有交錯朋友,告辭!”
洪江龍王的龍目中流露出一抹感激之色,深施一禮,就躍回了水中。
……
上了岸,陳萼仍是回頭看了看,見無人再來相送,目中有了些失望。
溫嬌道:“相公可是在等顯聖真君?若非相公,他還在灌江口那小山溝裏呆著呢,三聖母不來,妾能理解,畢竟一個女兒家,就算相送,也是在天上偷偷看一眼,不會讓相公知道的,可是楊戩竟然不來,架子太大了些。”
這話剛落,夫妻倆就同時感覺到天空中有目光垂落下來,不禁抬頭看去,正見一朵白雲上,楊嬋衣袂飄飄,眉目含笑,向下揮了揮手。
“哼,三聖母特意來送你呢!”
溫嬌酸溜溜的哼了聲。
陳萼暗暗叫苦,連忙向天空手回禮。
楊嬋這才嘴角一抿,駕著雲頭離去。
陳萼趕緊接著之前的話題道:“楊戩是神仙,我是凡人,或許在他眼裏,我隻有幾十年的壽命,神仙一個閉關就過去了,他出來時,我已化作一堆白骨,哪有什麽交往的價值?我雖然心裏不大舒服,但是不怪他,走罷,沒有他楊戩,我陳光蕊一樣活的很好。”
“早晚一日他會後悔的!”
溫嬌又哼了聲,就攙起張氏上了馬車,李彪客串車夫,一聲呦喝之後,馬車緩緩啟行。
南海紫竹林!
“菩薩,陳萼走了。”
龍女向觀音施禮。
觀音掐指計算了番,微微一笑:“也是讓金蟬子斬斷俗緣了,你和惠岸替我護法,三日之內,不得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是!”
龍女和木吒施禮離去。
觀音嘴裏念念有辭,一圈圈法力如波紋般擴散出去,天地竟似有了些扭曲。
十日後,陳萼溫嬌一行回到了長安,溫嬌滿臉的思念之色,陳萼明白嬌妻的心情,這一離家,就是一年了,想起這一年來所經曆的事情,不禁有些唏噓。
李彪快馬加鞭,趕著車在街道上穿行,很快回到了殷府。
“賢婿,你受苦啦!”
剛一進門,殷開山就緊緊抓住陳萼的手,老淚縱橫。
“這……”
陳萼和溫嬌相視一眼,都有些不解,不就是趕路趕的急麽,哪裏談得上受苦?
不過陳萼心裏還是挺感動的,笑道:“多謝嶽父掛念,這一路行來倒也不苦。”
“唉!”
殷開山重重歎了口氣:“為父實在沒想到,賢婿此去江州赴任,竟會橫遭劫難,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劉洪狗賊被你兒親自剜出心肝,於江邊祭奠你,也算是惡有惡報,而你被洪江龍王救起,得以複生,今後……你和溫嬌就好好過日子罷。”
“什麽?”
陳萼腦海中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這不是沒發生的事麽?為何嶽父言之鑿鑿?
再一看溫嬌,溫嬌也是滿臉驚駭。
陳萼頓覺四肢冷涼,一種難言的恐懼遍布心頭,他記起了在原著中頗有爭議的貞觀十三年。
這一年,陳光蕊身死,溫嬌生下了小唐僧,從此被劉洪被霸占,直到十八年後。
也是這一年,唐僧為父報仇,踏上取經路,陳光蕊複活。
以前陳萼覺得破綻太明顯了,也許是筆誤,沒太注意貞觀十三年,但是從嶽父的表現來看,詭異的很啊。
“嶽父,今年是何年?”
陳萼連忙問道。
“貞觀十三年啊!”
殷開山理所當然道。
陳萼心裏格登一下,又問道:“劉洪被剜出心肝而死,那李彪呢,李彪是怎麽死的?”
李彪一聽這話,神色都不對了。
他知道部分內情,劉洪明明是被自家老爺一箭射死的啊。
而且去年才是貞觀十三年,今年是貞觀十四年!
再聯係到陳萼的那句話:李彪呢?李彪是怎麽死的?
這可是信息豐富,讓人毛骨聳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