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製服廣告商
翌日清晨，韓淩山坐在餐廳裏吃早餐，韓見荊已經回短道速滑基地訓練。
中午剛過，張叔便將整理的環亞集團的資料秘密送到韓見荊手裏。
他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午後一抹明亮的陽光斜斜從窗子外麵射進來，韓見荊展開張叔的文件，仔細閱讀每一個字。
這份資料的內容很詳細，裏麵除卻公共資料信息外，還包括張叔整理的董事會成員裏各個人的特點、喜好、家庭背景等情況。
張叔年輕時喜歡畫山水風景畫，這些年也沒有放下愛好，他給幾個重要的股東都畫了像，再輔以文字解說，韓見荊倒像看漫畫書似的，讀得津津有味！
這是一盤棋，他要好好計劃下才能贏！
接近年底的時候，林薑馳在電視台忙得脫不開身，她策劃的新節目要在新年第一天與觀眾見麵，這幾日一直在台裏反複確認嘉賓和廣告讚助商。
正忙著，楊曉橙一臉沮喪地走過來，拍拍林薑馳瘦弱的雙肩道：“薑馳，片頭廣告商打來電話，說我們的費用太高。”
“他什麽意思？想撤資嗎？我們台黃金時間的廣告位置，都是這個價！”林薑馳從一堆文案中抬起頭，淡淡瞥了眼楊曉橙無奈的眸，道：“如果萬享不注資，就問問其他的廣告商，這個時段我不相信拉不來廣告。”
“薑馳，我問了幾家，他們都一致的腔調，認為費用高。”楊曉橙道。
“我明白了。”林薑馳再不敢小覷這問題。
如果所有的廣告商都認為價格高，那隻有一種可能，萬享提前串通其他的廣告商，一起抵製電視台的廣告費漲價問題！
等到楊曉橙出去，林薑馳這才氣定神閑地抬手拿過手機，滑開觸摸屏，找到萬享老板的電話。
“王總，我是體育部的小林啊，上次我們見過一麵。”林薑馳努力使自己聲音聽起來甜美淑女，軟軟糯糯，溫柔道：“您認為我們體育部的黃金時段廣告費價高？”
“原來是林編導啊，快到年底了，哪家企業都有困難，都不願把大頭的錢壓在廣告費上！小林，你大可打聽打聽，現在這時候你上新節目，又提高廣告費，我沒辦法接招啊！”
“我給您打電話，也不完全是這件事，我聽說您喜歡吃湘菜，福星路新開了家菜館，晚上我請您吃飯，我們見麵再詳談怎麽樣？”林薑馳特意拉高音調，把“請”字拖的尾音悠揚。
王總顯然受寵若驚，林薑馳平時一看，是那種自視清高，對陌生人寡淡無情的樣子，遠看就像仙女，這樣的女人開口請他吃飯，王總略一思忖，答應下來。
之後，林薑馳在白紙上寫下寥寥數筆，踩著高跟鞋走出辦公室，去找楊曉橙商量。
楊曉橙盯著紙上一組數據範圍，心慌地抬頭望向林薑馳道：“編導，拉廣告那是廣告部的事兒，我們犯得著自己豁出去，和人家大老板談價格嗎？”
“如果我們幹等著，新節目年前就播不成了。”林薑馳掃視下辦公室辛苦忙碌一年仍像小蜜蜂一樣埋頭苦幹的同事，低聲道：“沒有新節目，大家年終獎都不會高，明白？”
“哦！”楊曉橙長出一口氣，佩服地朝林薑馳舉著大拇指，點點頭，感激道：“薑馳，果然領導想的和我們就是不一樣。你除了想節目，還要為我們爭取利益！”
“你以為我不知道啊，有幾家電視台已經在挖我們部門的牆角了，如果不留住經驗豐富的員工，我們怎麽和其他電視台拚？！行了，晚上你和我一起去福星路，準備下吧！”
“你們家韓運動員知道你這麽拚嗎？”
這回，林薑馳沒好氣地翻翻白眼，不想繼續這話題！
自從上次韓見荊深夜離開，他們已有幾日未見！
他忙他的比賽，她忙她的節目，兩個人好像都不願過多在彼此身上浪費精力！
這就是人們向往的所謂婚姻嗎？！
林薑馳很困惑！
……
華燈初上的夜晚，林薑馳帶著楊曉橙，停靠在福星路邊一家不起眼的湘菜館，楊曉橙瞪大著桃花眼道：“薑馳，你請廣告商來這兒？這麽小的門麵！”
“這家店主是湖南人，座位訂都訂不到，你進去就知道有多少客人。”
店主提前在最裏麵留了雅間，幹淨清悠，不會受外麵熱鬧氣氛的幹擾。
大約一刻鍾後，王總帶著他年輕貌美的女秘書來赴宴，林薑馳趕緊將他們安排在主賓位置上。
菜上齊後，王總本來流連在女秘書身上的目光，都直勾勾落在桌上。
剁椒魚頭、辣椒小炒肉、栗子雞、茄子煲和豆豉蒸排骨等都是正宗的湘菜，王總來杉城很多年，就沒找到一家像樣的湘菜館。
“王總，其實您年前給我們節目投廣告，一點兒也不虧。我們做過統計，年前的廣告看的觀眾特別多，您要是投放新產品，簡直一本萬利。”林薑馳根本沒心思吃飯，一雙美眸盯著王總饕餮吃飯的樣子，慢悠悠地遊說。
半晌，王總根本沒搭腔，楊曉橙心灰意冷地凝著林薑馳喋喋不休的樣子，心裏一陣心酸。
怎麽說，她都是世界冠軍韓見荊的女朋友，淪落到為巴結廣告商而放低身份，她看著不好受！
“林編導，您說再多的話，這廣告我都不會投的，價格實在太高了……我們負擔不起！”王總繼續低頭吃。
“這樣吧，我們彼此都讓一步，我降一點，您提一點！”林薑馳終於放大招，慢吞吞吐出這句話。
“這話我愛聽！”王總終於從一席湘菜中露出肥胖的臉來，笑得滿臉肉都堆在一起：“林編導應該一進門就這麽說，你也不必餓肚子嘍。”
他一揮手，年輕的女秘書連忙將文件放到林薑馳手中。
幸虧，這個肥頭大耳的家夥壓得不算太過分，林薑馳能接受，她連忙叫楊曉橙在一旁修改合同，當場就讓王總把合同簽下。
楊曉橙不能喝酒，林薑馳敬了王總一杯酒，這頓飯吃到最後，雙方頭腦都清明得很。
林薑馳和楊曉橙站在餐館外麵，目送王總酒足飯飽後，心滿意足地摟著小秘書離開。
“薑馳，我們算贏了嗎？”楊曉橙撓著頭，盯著林薑馳。
“算啊，你等著看，王總簽了合同，接下來幾家都會主動找我們，到時候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中，價格就不會這麽低了。走，回家。”林薑馳轉身，便看到不遠不近的距離處，韓見荊正朝她走過來。
剛才，他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林薑馳，她低聲下氣地彎腰送走萬享的老總，他心裏卻憋悶著一口氣。
此時，楊曉橙也見到一身清貴的韓見荊，禮貌地朝他點點頭，道：“薑馳，我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去吧。”
韓見荊卻攔住楊曉橙，抓住林薑馳的手腕，道：“我們先把她送回去。”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楊曉橙連忙擺擺手。
“走吧。”林薑馳趕著楊曉橙，讓她坐到車子後排，自己則坐進駕駛室。
韓見荊微彎著身子，拉開駕駛室的門，伸手將林薑馳身上的安全帶卡扣解下來，冷冷命令道：“下車！我來開。”
說話間，林薑馳巍然不動，他半個身子已然鑽進來，雙手撐在林薑馳兩側，霸氣道：“需要我抱你？！”
後排的楊曉橙，簡直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想不到平日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韓見荊，也有如此霸道迷人的時候。
“你不要太過分。這裏有外人，不想跟你計較。”林薑馳狠狠用眼眸剜了他下。
“這麽說，她是外人，我是內人了？！”韓見荊一把將林薑馳從駕駛位上拖出來，自己迅速鑽進車裏。
林薑馳無奈地從另外一側坐進去，楊曉橙沉默，安靜地聽著兩個人在路上的話。
“剛才那個人是誰？”韓見荊淡淡問了句。
“我們的廣告商。”
“什麽時候談公事都談到餐館了？據我所知，這家餐館不好訂，林編導肯定搭了大人情才訂到晚上的雅間。”
“在辦公室談不妥的事兒，就放到酒桌上。”
“下不為例！”
這語氣，擲地有聲，根本是命令！
“我的事不要你管！”
“如果你工作中遇到困難，可以告訴我，我能幫你。”
“我自己能解決。”
兩個人語氣不善地一路講話，楊曉橙算聽出大概，韓運動員這是不願意林薑馳和剛才那個肥頭大耳的家夥吃飯！
酸味兒幾乎彌漫了整個車內，楊曉橙適時地在自家門口下車，微笑著同兩人告別。
其實，她深深地為林薑馳捏一把汗，以韓見荊的脾氣秉性，回家也絕不會饒過她。
車子緩緩離開楊曉橙家，車速驀然變慢，韓見荊修長的手指輕搭在方向盤上，一轉，車子順著筆直的公路，向別墅駛去，他側目去看她的臉。
那是張充滿活力和靈氣的臉，很張揚，很幾年前一樣，他的唇角上揚，低咳一聲，將車速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