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痛苦的爭論（一）
此時的方雅柔已經進了書房，代卦抬起手，猶豫不決，也不知道是敲還是不敲，最好好像是認定了什麽似的，猛地敲了幾下門，聲音“砰砰砰”的。
“砰砰砰”！這聲音一下子就被屋子裏的人聽到了，慕容雪亦輕輕地站了起來，打算去開門，方雅柔則是屁股起來了沒多少，好像想到什麽又或者是看到什麽似的，又坐了下去。
“雪亦公子？”
“嗯。”
門一開，代卦眼前的便是慕容雪亦，他有些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雪亦公子”，似乎生怕自己叫錯了。但是看著慕容雪亦點了點頭，他才放下了心，然後“攧手攧腳”的走進了書房。
“柔兒？你找到什麽辦法了沒？”代卦試圖找個話題緩解一下方雅柔。
“沒啊！”
方雅柔一口回答，代卦不知有些沮喪，但還是聳了聳肩，裝作什麽都沒有的樣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慕容雪亦也朝他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
“代卦你跟我出來一下！”
坐在一旁的慕容雪亦突然說道。代卦似乎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所以然，但是既然老師叫去就去唄！反正出個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沒什麽錯。
“哦！好！”
代卦遲疑了一下，然後結結巴巴的說。方雅柔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臉的疑惑，也不知道這兩人出去做什麽，但即便是她再怎麽好奇的想要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要做什麽，也不會至於到去偷聽的！人家可是個乖寶寶！
“沒事，我出去一下，柔兒你接著看啊！”
代卦和慕容雪亦出了門後，書房裏就隻剩下方雅柔孤零零一個人，方雅柔嘟著個嘴巴，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的樣子，然後緩緩地走到書架前，隨手挑了一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書房門外不遠處。
“雪亦公子，你找我出來有什麽事？”
代卦直接開門見山，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就問慕容雪亦，慕容雪亦見他這樣，也懶得多說些什麽，照題回答道。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慕容雪亦說話有些遲疑，好像是在想要不要做這個事情，代卦的頭也歪了起來，一臉子的疑惑，隨口就問。
“什麽事情？很著急嗎？”
代卦的頭歪的更厲害了。
“對！可以說很著急了，好像很事關人命……”
慕容雪亦說的話更遲疑了，似乎不想這樣做，但好像又必須得這樣做似的。
“啊？事關人命？那你怎麽能跟我這個大字不識幾個的人說呢？要商量也要跟柔兒商量啊！”
代卦一聽到“人命”這個詞，頓時肌肉都抽搐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他也關心的。
“難不成你讓我告訴方雅柔你不會識字嗎？你是不是在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慕容雪亦一臉子的無語，但好像還語重心長的說。
“啊？還關係我不識字？那你趕緊說吧……”
代卦邊說著，邊往四周和旁邊望了望，似乎是在看有沒有人在偷聽之類的，反正他那個警惕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就是這種，即便他不是這樣想的。
“嗯好。我打算繼續留在這裏。”
本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代卦還有點糊裏糊塗的，好像在想：難不成你不留在這裏留在哪裏啊！可是後來把自己的記憶全部給走了一圈之後，才意識到這句話的重要性！
“嗯？什麽！你居然要留下來？”
代卦嚇了一跳，然後繼續說。
“你不去幫青青姑娘了？”
“也許是這樣吧……你要知道，這七天時間是你唯一識字的時間，此後等慕容宇好了，他肯定不會讓我與你獨處了，你知道他一直都是排擠我的。”
慕容雪亦語重心長的說出了他的理由，雖然有些痛心，這個決定就等於是——為代卦不為林青青，為林青青就放棄了代卦！而且他們留下來的時間也不確定，隻能學多少是多少了。
“那也不行！你不能為了我的一個識字放棄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吧？而且我不識字日後有的是時間，但是如果青青姑娘的生命失去了，那是不管多久都補不回來的啊！”
代卦的情緒變的十分激動，雖然情緒激動，但是他也盡量把聲音壓得很小聲，為的就是不讓方雅柔聽見，為此，代卦還特地讓慕容雪亦和他移了個位置，到離書房大概十米的位置的時候，代卦才停下了腳步，放下了心。
“我知道，但是若是這七日之內你不學，日後又怎麽能有時間學呢？”
慕容雪亦反問道，這對代卦一點都產生不了攻勢，這個話代卦完全可以反駁過去，完全！
“怎麽會沒有時間？怎麽會沒有呢？我可以待以後再回來跟你學啊！”
他們兩個似乎再開一個辯論會似的，而代卦便是辯論會的反方，慕容雪亦則是辯論會的正方，這兩人辯論起來唇槍舌劍，誰說的好像都那麽有道理。現在的趨勢處於——代卦幫林青青說話，慕容雪亦幫代卦說話。
“可能嗎？可能嗎！等到時候慕容宇還會讓你獨自一人來找我嗎？他這次來‘那個人’這裏，估計都不是很心甘情願的吧？整個樓蘭都知道他們不想提起我！這次都不知道使用說明借口來這裏的，下次又該找什麽借口？他如此頻繁來此，樓蘭大臣難道不會抗議？”
慕容雪亦的話顯然是比代卦要強烈多了，而且他說的特別有道理，代卦有時候都無言以對，但是此刻，他卻如此的相信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對的！
“這……那大不了我不學了唄！我用自己的識字本領換一個鮮活的生命，值！不僅值！還賺大了！”
代卦雖然不會說什麽長篇大論，他隻知道現在人命關天，本來慕容宇就要死不活的了，若是再搭上一個林青青的話，他就算下地獄也會被慕容宇給打死的，他還是知道慕容宇對林青青是什麽樣的感情的。
“你不想娶親了？”
相比之前慕容雪亦那一串很有道理的長篇大論，這句話反倒顯得簡潔了許多，但是代卦卻有些不明白，這回事跟他娶老婆有半毛錢關係嗎？
“雪亦公子……此話怎講？”
“你忘了嗎?方雅柔是書香門第，雖然她傾向俠客，但是畢竟性子還是個女孩子家啊！即便是她爹不要求她有個狀元夫君，但是就你這連識字都不會的家夥，估計還沒跟人說一句話就被趕出去了吧？”
代卦幾乎是被說的啞口無言，方雅柔可謂是代卦的軟肋了，慕容雪亦再這麽一戳，代卦好像也招架不住了，但是還是十分的想要反駁。
“但是我……”
“若你要與她私奔的話，就算是方雅柔願意，那麽她的名聲又會怎麽樣？會有多少人在背後說她的罵名。就算是你不為自己想想，連她也不想想嗎？若是你不肯為她著想，還配得上做她的夫君嗎？”
慕容雪亦的話句句話都“刺”入了代卦的心裏，代卦不知道是何種感覺，隻知道現在生命都停止了似的，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泡影，慕容雪亦說的話一字一句都浮現在他的腦海裏，聲音也回蕩在雪山上，久久不肯散去……
“這……可是我不行……可是我總不能為了自己拋下別人的生命吧？我娘從小就教育我要為他人著想，若是這麽做的話，我豈不是大逆不道！”
代卦這話到真的是把慕容雪亦的口子給堵住了，慕容雪亦十分的想要反抗，他說的一字一句似乎都在用鏟子慢慢的、漸漸地挖去了他的心，他的心在流血，流了很多很多，堵也堵不上……除非是林青青能夠平安回來……
“我不是不知道這種道理，而且不要說得那麽沮喪，不要以為沒有我青兒就不能那到天山雪蓮了！她是有機會活著的！”
慕容雪亦的“塞子”又給噴了出來，濺得代卦一臉“水”，在他“擦幹水”的時間內，同時也在思考著對策。
“可是這機會很少不是嗎？微不足道！天山上有雪妖！功力都能跟你相比了！林青青一個初修煉的小生，又怎麽能戰勝那千年雪妖？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難以置信的事情！你怎麽可以讓她這麽去冒險？”
代卦的話好像也多了起來，一個一個印在慕容雪亦的心裏麵，雖然他的心在流血，但是必須這麽做！即便誰都責怪他！他也要！不管是為了誰……
“她是我的徒弟不是嗎？我的徒弟不僅需要自己的功力，還要曆練知道嗎？要自己去戰勝真正的一下壞人，這樣也許會事半功倍！知道嗎？”
慕容雪亦沙啞著聲音說這話，他“咆哮”著，可是聲音卻怎麽也喊不出來，他幹咳了幾聲，覺得好多了，但是他的嗓子幹的起火，十分難受。
“可你是在那她的生命去曆練！這就是你所說的曆練嗎？”
雖然代卦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慕容雪亦的辯論卻一刻沒有停過！
“彩虹不經過風雨是怎麽出現雲彩的？若是沒有風吹雨打，怎麽能展現出她強人的一麵，我必須把她的潛能給發掘出來。但是我希望不會鬧出人命來！”
慕容雪亦說的話……代卦聽在耳裏，也記在心裏，每個都是那麽的清晰……那麽的痛惜……
“若是你不希望鬧出人命的話就必須明天早點去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