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不許動
暮離站在電梯前,銀色的瞳底飄起一絲冷冽的光煙。
她的視線落在被封時傾握住的手腕上,短暫凝了一瞬,說道:「跟我走。」
封時傾稍微遲疑了一下,鬆開暮離的手,冷俊的臉上浮現少許不易察覺的紅色。
他整個人變得拘謹起來,說道:「不好意思,冒犯了。」
在他們那個年代,如果男人抓了女人的手腕,就是毀了女人的名譽,等同酒駕,需要負全責。
可他並不是故意的,也許,這是一個不成功的道歉。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
暮離收回目光,將外套搭在手腕上,邁步走進電梯,說道:「給你推薦一本書『現代禮儀文化』,有時間去看看。」
她不太喜歡保守的合作夥伴,就像是一隻老古董,能看不能摸,難以溝通。
「好,謝謝。」封時傾跟著走進去。
在電梯門合上的一剎那,他主動向門邊移了幾步,有意和暮離保持距離。
電梯的鏡子里,他一身淺藍色的休閑裝清新自然,完美的勾勒出挺拔優美的身姿。
他一張冷俊的容顏風華正茂,軍人的氣質高貴冷傲,絕世優雅。
雲光通過定位尋找到邊仇出事的地點,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開車的時候,她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接連闖過三個紅燈,握著方向盤的手隱隱顫抖。
「你怎麼了?」暮離皺著眉頭,不悅的問。
最近這段日子裡,雲光似乎心裡藏著事,不太對勁。
「沒、沒事,」雲光停頓一下,說道:「就是有點擔心邊仇。」
暮離挑了挑眼皮,濃密纖長的睫毛按壓住深沉的冷意,眼底流過一縷餘光,不再追問,說道:「認真開車。」
「嗯。」雲光暗自鬆了口氣,握著方向盤的手越發顫抖了。
封時傾沉思良久,說道:「暮離,能把手機借我用用嗎?」
「可以。」暮離將平時的公司電話遞了過去。
她能猜到封時傾的想法,大概是準備搖人了。
打架不搖人,沒有底氣。
果然,封時傾接過電話后,分別打給約瑟芬和顧氏酒店前台。
電話里,約瑟芬不知道說了什麼,立刻引來封時傾一頓怒斥。
封時傾暴跳如雷,低沉的聲音就快把約瑟芬冰透了:「不知道水路被敵人伏擊了嗎?還磨蹭個什麼?叫王浩仁趕緊過來。迷路?十分鐘內到不了,我就讓你變成麋鹿,一刀宰了。」
電話那頭,約瑟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打著哆嗦掛線了。
他就算是變成麋鹿,也是一隻僵死的鹿好嗎?又不好吃。
這荒山野嶺的,到處都是樹,他都分不清天南地北,上哪裡尋人去?
暮離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聽著封時傾的軍罵,輕聲笑了:「旅長,你這有點獨斷專權了。」
「我、我哪有……」封時傾勉強克制住了反駁。
他從來不和女人講道理,說不過。
再者,在女士面前需要保持君子風度,不能太暴躁。
第二個電話就比較容易了。
封時傾託了前台小姐柔情似水的福,非常愉快的溝通完畢,直接把酒店裡歇的兩百多名士兵給搖來了。
講真,論起護犢子,封時傾是認真的。
他這輩子除了跟隨自己化僵的士兵們,其它的一無所有,很悲哀,很失敗。
…………
半個小時后,正值午後陽光最熾熱的時間。
封時傾坐在車內,不停的扯著衣領子,難以忍受白天的燥熱氣溫。
他們是僵士一族,身體長年浸潤在墓地陰涼氣息中,難以適應白天的日光,以及人類世界里最猛烈的陽剛之氣。
每逢接觸,必焚如火燒,吞心奪骨,痛不欲生。
暮離透著後視鏡,看到封時傾那張蒙了一層紅暈的的臉,說道:「把冷氣開到最低。」
雲光查看了一下溫度,說道:「已經是最低了。」
「暮離,我沒關係,可以堅持。」封時傾靠在後座上,難受的閉上眼睛,思緒里陡現一抹恍惚,不覆清醒。
暮離遞過去一瓶血液,說道:「喝點東西。」
「我不想喝,我、我,吼!」封時傾閉著眼睛強烈呼吸著,喉嚨里湧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唇邊露出兩顆獠牙。
「暮離,他好像要僵變了。」雲光踩住油門,加速前行。
她可不想經歷僵變,既然喜歡當變形金剛,不如送去山裡砸石頭。
暮離扶住車座,縱身跳起,從座位中間擠了過來,坐到封時傾身邊。
她一隻手捂住封時傾的嘴巴,長指扣住那兩顆不停變長的獠牙,一隻手去解封時傾的衣服扣子,命令道:「不許動。」
封時傾瞬間睜大了眼睛,俊美的眼底迸射出兇險的危光。
他使勁掙扎了兩下,張開嘴巴想去撕咬暮離的手,可是,忽然間,熱燙的舌尖抵住一片冰涼的掌心,吸收掉了全部的燥燙。
那森森入骨的涼意彷彿是炎炎夏天裡的一股冰泉,緩解了他強烈的痛楚,好、好舒服。
「哧溜……」封時傾伸出舌尖,貪婪的舔舐著暮離的手掌心。
他本來還在抗拒暮離解開他的衣服,但是在觸及那抹冰涼的肌膚以後,竟然再也無法抵觸了。
封時傾雖然身體處於不正常的病態,可他的思想卻是無比清晰。
他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深深的冒犯了暮離,但是,已經騎虎難下,離不開了。
封時傾冷俊的眼神逐漸迷濛起來,心神恍惚。
他一張口,粉色的舌尖兒一卷,把暮離的五根手指全部含進了口中。
他裹動舌片,卷著手指一根根的輕吻,其間還用舌尖兒摩挲、勾頂、來回推撫著。
他不經意的滾動了一下喉結,唇畔飄出幾個破碎的音符:「嗯……」
那出自男性軍人與生自來的低沉嗓音,透著幾分淡薄的沙啞,泛起在深喉之中,散發著無限誘惑,迷人的音色。
前座上,雲光手腕猛地一抖,險些來個極速漂移。
她立刻落下車簾,阻斷前後車室的視線,兩眼緊緊盯著前方的道路,生怕開到泥溝溝去。
大白天的,年輕的旅長,您怎麼就好意思呢?
車簾落下后,一室無光。
封時傾彷彿感覺到安全的氣息,眼神停滯幾秒后,唇舌含著暮離的手指再次卷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