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清衍伸了伸懶腰,坐了起來,暖橘一般的光芒透過破爛不堪的窗桕打在落滿灰塵的佛像上,身旁的篝火早已熄滅,卻沒有看到蕭墨的身影。起身走向破廟外,眉頭緊鎖,昨夜綁在門外的馬匹不見了,有些擔心的叫了出聲。


  “錦風兄?”


  等了片刻卻沒有人回應,破廟外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沿著來時的路尋找,依舊沒有蹤影,跳躍的心被狠狠揪了起來,錦風兄上次才被十幾個黑衣人追殺,僥幸逃脫,會不會有什麽危險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跑了起來。


  焦急四處觀望的清衍沒有注意到怒火衝天的蕭墨撞了上去,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微微抬頭看見冰冷的目光,在炎熱的五月他的背脊都冒著薄汗。


  剛想要問出的話語卻被蕭墨的怒吼聲嚇得楞在原地。


  “你又想逃跑是不是?”


  清衍不解的皺了皺眉,雙手被緊握著疼的他以為仿佛要斷掉一般,小心翼翼的說道:“錦風兄,你抓疼我了。”


  蕭墨望了一眼被自己緊握的雙手,白皙的手腕處泛著紅痕,稍稍有些自責放輕握著的力道,並不打算放開,深怕一放眼前的人再次消失不見。


  無言的等著清衍的解釋,自己隻不過出來了一會交代些事情,眨眼的功夫他就不在破廟裏,如若今日他不來尋他是否早就不見蹤影,不隻一次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無法掌控的變數讓他心驚。


  清衍感覺到握著的手腕的力道有所變化,稍顯有些委屈的解釋道:“剛才本少爺是來特意尋你,害怕你又被黑衣人襲擊,有個三長兩短。你卻這般對本少爺,早知道就不來尋你了!!”


  他眼裏不可相信深深刺痛到了清衍,不悅的抽出雙手,卻被握的更緊試了幾次都無法抽出,無奈的任由蕭墨握著,不知為何有些心虛,更多的是雀躍。


  不停地翻著白眼,嘴上卻惡狠狠的說道:“放手!!!!”


  “不放。一握就是一輩子。”


  蕭墨滿意此刻清衍被驚的長大嘴可以塞兩個饅頭的呆樣,常年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露出一抹溫暖如春的笑容,要是讓他的部下看到蕭此刻的笑容都會以為見了鬼。


  走了半刻鍾的清衍終於回過神來,半點都感覺不到眼前的人有半點想放手的意思,一路緊跟在蕭墨的身後,康莊的小道上塵土飛揚,兩旁的柳桂枝隨風擺動,花絮舞動生命最後的光輝。


  紛紛落下在小道上,有些飄落在清衍素白的衣衫上,又幾片粉紅的花瓣落在他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上;增添了些許嫵媚,卻不失男子的俊朗英氣。


  他此刻的模樣讓一直墨墨注視的蕭墨忘記了呼吸,抑製不住心底隨時可能遊走的理智,悄悄撇過頭不去看清衍,差點控製不住的想要親上去。


  落在眼角的花瓣讓清衍感覺有些癢癢的,剛想伸手去撓,才想起來自己的雙手還在錦風兄手中握著,窘迫的不之該如何是好,下一秒眼角的花瓣被蕭墨溫柔的撚去。


  道了聲“多謝”就沒在言語。


  趕了半晌午的路他隻啃了半塊餅,肚子有就開始叫囂。


  看見不遠處田間四方高一尺的碑上刻著“晉城”二字,清衍感覺整個人活了過來,無法掩去的雀躍蹦了起來,終於不用再啃餅了,可以大快朵頤的吃肉喝酒了。


  田間勞作的人們紛紛回頭看了一眼像傻子一樣大喊大叫的人,清衍假裝鎮定自若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整理了一下衣衫,撩了撩耳邊的碎發,一扭頭,大步的向城內走去;卻沒成想不慎踩到路邊的石子,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行跪拜之禮。


  蕭墨眼角都是笑意,忍不住笑出了聲,走上前去扶起還趴在地上裝死的清衍,可看到他昔白的雙手被蹭掉一大塊皮流著鮮血,再也笑不出來,心底仿佛被刺了一刀。


  清衍收回雙手,隨意的拍了拍,嬉皮笑臉的自嘲道:“嘿嘿!……耍帥不成,出糗了。”


  “挺好。”


  清衍不明白他的挺好是什麽意思?安慰自己?還是怎樣,盯著蕭墨沒有任何變化的臉看了一會,選擇放棄了。


  晉城內的十裏長街跟京城腳下的集市有很大的不同,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溫婉特色的叫賣聲相比集市粗狂的叫賣聲多了一份柔軟,一路走走停停胡亂逛著。


  環顧四周市集中一個小小的酒樓,賓客滿座就連角落都有油麵小生坐在石碣上等著人走,清衍抬頭望了一眼,隻見匾額上寫著“天香酒樓”是個大字。


  既然是酒樓人又這麽多,還有人排隊,手藝一定不錯,他同蕭墨再酒樓門前等了一會,就輪到他們可以進去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擺設,沒有過多的奢華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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