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弱點與惡念
這一拳打穿了它的身體，蘇小莉的手掌在裏麵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蘇破不在它的肚子裏。
黑煙彌漫，它被打穿的地方很快複原。
“沒用的，我的身體連接著一個芥子空間，如果我死了，芥子空間就會破碎，他也會死。”它說道。
這一點蘇小莉很清楚，否則她不會出手。
金般若口中梵音化為的鎖鏈如活物般穿插在它體內，將它牢牢的鎖死。
“放了我，他才能活。”它冷笑道。
蘇小莉不為所動。
這是偽長生法斬出的惡念，它說的任何話，都是不可信的。
在那個世界，那邊的生靈，幾乎都是瘋子，為了長生兩個字，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蘇小莉漸漸冷靜下來，她飄浮起來，與惡念眉心持平。
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泛起一縷銀白色的光芒，她一指點在其眉心。
“啊！！”
惡念發出慘叫，蘇小莉閉上了眼，她的靈魂，有一部分滲透到了對方的體內。
想要打開對方的芥子空間，除非對方自願，或者，強行開啟。
蘇小莉要做的，就是以部分靈魂為代價，融入對方意念之中，以半強行的方式，打開芥子空間。
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一個不慎，便會被對方侵蝕。
慘叫隻持續了一瞬間，惡念的便像定格一般，不再有絲毫的動作。
在另一處空間裏，一場大戰正在上演。
那是惡念的意識之中，蘇小莉的部分靈魂被無窮盡的黑煙包裹，她像是無盡黑暗裏唯一的光芒，憑借自身的力量抗衡黑暗。
蘇小莉的渾身散發澄澈的光輝，靈魂的氣息無比聖潔，無盡黑暗圍攏在她身旁，卻不能過於靠近。
她口中吟唱著釋惡自在經，一層琉璃火焰燃燒起來，點燃了大片的黑暗。
“你這是自尋死路！”
無窮盡的黑暗如燒不盡的野草，亦如洶湧的潮水。
蘇小莉口中的梵音愈發急促，她整個人開始燃燒起來，以靈魂加持經文，令琉璃火焰更加旺盛。
這不是一場持久戰，而是消耗戰。
不論是蘇小莉的靈魂，還是惡念的意識，都是有限的，哪一方先被消耗掉，誰就敗了。
……
意識混沌之間，蘇破聽到有人在呼喚他。
他睜開了眼，很迷茫。看著周圍黑暗的空間，他循著呼喚聲看了過去，是一個中年男人，左邊臉頰上有一道一指長的傷疤。
“蘇破。”他用很溫柔的聲音呼喚著，並露出一個陽光溫和的笑容。
蘇破看著他，頭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像要炸開一樣，他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是什麽事……是什麽事……是……”蘇破蹲在地上抱著頭，冷汗滴落，他拚命的回憶。
對麵那個男人走到蘇破身前，蹲下，伸出右手搭在蘇破肩上，說：“說過的話，要記得啊。身為男人，特別是有擔當的男人，可不能食言。”
蘇破眼神迷離的抬起頭，這個中年男人，和他幾乎一模一樣。
“我的時間到了，可惜，隻有幾個呼吸。”中年男人站了起來，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有機會再見吧，現在，你該清醒了，還有一個很努力的小家夥在等著你。
”
“！！！”
蘇破想起來了，是的，還有一個小家夥在等他。
這一次，蘇破徹底睜開了眼，虛弱感襲來，他呻吟一聲，不知道之前那一幕是夢還是真實。
那個中年男人，是未來的他。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還活著。
本來他拖著賀溪進入罡風層時，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可在跌落進罡風層後，賀溪卻保護了他，帶著他來到了遺跡入口。
在賀溪臨死前，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不是生在龍家，我的人生會有更多選擇。”
他的語氣好像很無奈。
蘇破並不是很明白。
之後蘇破在賀溪屍骸下躺了七天，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一股黑煙從遺跡裏席卷出來，卷著他進入了遺跡裏。
再之後發生的事，他也記不得了。
隻是模糊的聽到有人說要和他共為一體還是什麽的。
“這是什麽地方？”蘇破恢複了一些體力後，便站了起來。
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算太黑暗，有點點如螢火的光輝，像是身在一片夜空繁星之下。
腳下踩著的，像是一麵鏡子，又像一方水平麵，腳尖輕點時，還會泛起層層的漣漪。
這是一個夢幻般的地方。
這裏並不是很大，有三百多平的樣子，蘇破走了一會兒便被一層看不見的牆給阻攔下來，他開啟了弱點感知，感知範圍增加了一些，或許是被賀溪追殺時，他一直繃著神經的原因，感知得到了加強。
感知範圍裏空蕩蕩一片，蘇破摸著看不見的牆行走，這裏沒有拐角，是一個圓形的空間。
“找到了。”
感知範圍裏，一個紅點格外的顯眼。
蘇破將體內為數不多的能量凝聚在指尖，點在了紅點之上。
轟！
這片空間開始搖晃並崩塌，大塊的空間碎片掉落。
“不！不可能！”
正在與蘇小莉對峙的惡念不可置信的發出咆哮，它連接著的芥子空間，破碎了！
它短暫的失神，蘇小莉趁機抓住了機會，琉璃火焰席卷，充斥整個意識空間，隻是刹那間，便將無盡的黑暗焚毀殆盡。
“結束了！”
她並未放鬆下來，短暫掌控了惡念的一切，打開芥子空間後，她一把抓住蘇破，在空間徹底破碎前，將蘇破帶了出來。
蘇破落在地上，他看到蘇小莉時很驚訝，但轉念就明白過來，蘇小莉是特地來救他的。
蘇小莉身子搖晃，金般若刹那崩潰，她從空中跌落下來。
蘇破忙接住她，卻發現小丫頭狀態很不對，氣息微弱，麵如金紙。
並且她的身體在虛幻與真實之間交錯。
“你沒事吧？”蘇破緊張問道。
蘇小莉睜開眼，虛弱的搖了搖頭，微微張了張嘴，“沒……事……先，先走。那東西……要恢複了……”
她的眼睛看向惡念，此刻惡念處於崩潰邊緣，蘇小莉幾乎將它燒成虛無。
“好。”蘇破抱起蘇小莉，輕輕點頭。
小丫頭的身體很輕，蘇破雖然體力不支，卻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很快就跑到了遺跡一層的位置。
他口中穿著粗氣，突然動作一滯，整個人撲飛了出去，在落地的時候，他硬生生轉了個身，以後背著地，不讓小丫頭受到傷害。
他體表黑色詭異的紋路若隱若現，一股黑煙從他體內散溢出來，是惡念。
“你跑不掉的。”惡念凝聚成人形，譏笑說道。
它此刻很虛弱，蘇小莉對它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但它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九成，和蘇破幾乎快要融為一體。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被蘇小莉破壞，它現在已經占據了蘇破的肉身，取而代之。
“……”蘇小莉想要說什麽，卻放棄了，她抬起手，對準惡念，一道琉璃火焰從她指尖脫離。
惡念頓時消散，鑽進蘇破體內。
它害怕了，被蘇小莉的琉璃火焰打出了陰影。
蘇破好像明白了什麽，他坐在地上，放棄了繼續跑的打算，因為根本跑不掉。
他抬起雙臂，一道道漆黑紋路纏繞，像是一些神秘的字符。
蘇小莉掙紮著站起來，走到蘇破麵前，一言不發的，伸出右手，落在蘇破頭頂。
蘇破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他以為小丫頭是在安慰他。
下一刻，蘇破頭痛欲裂，一大股信息匯入他的腦中，他險些承受不住這些信息而昏死過去。
蘇小莉身體搖晃，臉色更加蒼白幾分。
蘇破來不及查看腦子裏突然多出來的信息，忙抱住蘇小莉，避免她摔倒。
“這個……可以鎮壓它。”蘇小莉聲如蚊吟的說道，她緊閉雙眼，一陣困倦襲湧上來。
她的靈魂遭受了重創，和惡念對拚的短暫過程裏，並沒有看上去那麽輕鬆。
蘇小莉很快睡死過去。
蘇破擔憂的看著小丫頭，他看得出來，小丫頭的狀態十分不對勁。
歎了口氣，心底湧出深深的無力感來。
這時候，惡念再次冒了出來，它一隻手抓向蘇小莉，這是殺了她的大好機會。
“你要是敢動她，我馬上自殺。”蘇破眼神冰冷，一塊尖銳的石頭被他抓在手中，抵在心口處。
他大概知道這東西和他之間的關聯，因此他有辦法牽製它。至少目前可以，因為此刻的惡念，真的弱爆了。
惡念動作一滯，轉而露出蠱惑的笑容，說道：“和我共為一體，今後你的成就不可限量，又何必在乎一個小丫頭？”
“你可以試試。”蘇破冷笑一聲，石塊刺破皮膚，溢出一絲血液。
他眉頭都沒皺一下，顯然，不是嚇唬惡念的。
而惡念也清楚，目前的情況很糟糕，它自己把自己給困死了。
直到惡念再一次消散，蘇破才鬆了口氣，但石塊仍舊被他抓在手中。
之後，蘇破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開始修煉起來。他體內能量海已經空空如也，為了避免之後不必要的麻煩，必須要盡快補充靈氣。
隨著他體內靈氣補充，蘇破能感受到另外一種與他的截然不同的力量也在快速的恢複。
他馬上停止了修煉。
不用想他都知道，那股力量，是那東西的。
這種情況下，蘇破隻能放棄補充體內能量海的打算。那東西的恢複速度，可比他更快。
……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