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時候尚早，路邊小草上的露水還在泛著淡淡的光暈。楚殤一手牽著馬一手拉著小雪，和林子良慢慢地向前走著。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啊，這方向不是我們一起選的嗎？”
“喂，你還真的沒有計劃啊。”
“那你覺得呢？”
“小雪，我們走。”楚殤作勢就要將小雪抱到馬上。
“欸，別啊，你這是幹嘛呀。”
“那你的表現不能讓我滿意啊，師傅叫我出來是增加閱曆的，不是來浪費時間的。”
“這你就不對了，你不出去走，那你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不然你倒是和我說說該怎麽辦吧？”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
“那不就好了，耐心些，耐心也是一個武者所需要的，你說是吧。”
“好吧，那我再試試。小雪你累了吧，在上麵坐會兒吧。”
“不要，要和哥哥走。”
“那你累了和我說好不好？”
“好。”
“我說啊，這不是你的親妹妹，你怎的對她這麽好？有什麽故事嗎？”
“沒什麽故事，就是她很可憐，老家村子裏的人也不待見她，所以我一定要照顧好她。”
“對了，你銀兩夠嗎，不夠我回去拿點，我這父母真是扣，要不是我上次偷偷跟著他們，我還不知道他們財寶藏在哪呢。”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他們偷這些錢還能幹嘛，最後還不是要留給我。”
“那你也應該等你父母給你了，你才能拿啊。”
“唉，真是服了你了，不拿算了，大不了做乞丐去要點來。”
“做乞丐，我還真沒試過。”
“哎，對啊，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們說不定可以賣藝賺錢，我們同打一套拳法或者什麽武功，耍得花一點，說不定能掙幾個錢。”
“是嗎？不過我現在銀兩夠，你看。”楚殤毫不顧忌地把懷裏的錢袋打開給林子良看。
他還真是信任我啊，林子良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總被楚殤對自己的信任而感到，還從沒有一個人這樣待過自己。
“嗯？等等，這錢也太多了吧，你哪來的啊？”
“官吏身上拿的，我常聽說這些人整天不幹好事，所以索性把他們錢都拿來，這樣看到窮人也好分他們點。”
“哇，你做得太對了，這些人就是狗仗人勢，我每次看到都想上去揍兩拳，被你這麽一說，我也想去搶上一搶。”
“算了吧，勸你最好不要惹，不然一身麻煩。”
“嘿，你還真別說，江湖裏不惹些事出來，你還真就成長不了。”
“啊？你跟我細說看看。”
“欸，等會兒說吧，你看這都到村子口了。”
“所以，下一步我們要幹嘛？”
“找個當地人聊聊唄，看看有什麽好玩的事情。”
“不太好吧，這麽八卦。”
“你這麽不嚐試，那也不弄，這麽謹慎幹嘛呀。”
“小心為好，保護好自己。”
“哎呀，我父母要是有你一般囉嗦就好了。”林子良嘴角掛著笑容，也不回頭，反手向身後的楚殤揮了揮，直接跑開了。
“老大娘，我想跟你打聽個事。”
“有什麽事你說吧，小夥子。”老大娘將手中的活往旁邊一放，等待著林子良發問。
“哎，真是不好意思，打攪到您了，我就想問一問，村子可有什麽客棧不？”
“客棧？哦，你看到東邊那大院子沒有？它後
麵就有一家，不過我們村子比較窮，不知你能否住得習慣？”
“欸，大娘你怎麽如此客氣啊，這村子規模這麽大，還有大戶人家在，怎麽會窮呢。”
“哈哈哈，我隻道小夥子是某位公子，長相這般清秀，可能住不慣鄉下的地。”
“大娘，這有何住不慣的，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老大娘真是熱心啊，回頭不知道能不能幫她一幫。
“怎麽樣？打聽到什麽了？”
“你先住客棧吧，我去打聽，不然別人起疑就不好了，我們必須得裝作是個過路的旅人，不然有些關鍵點問不出來。”
“這倒是，套近乎嘛，不然還真問不出啥來。”
“你理解我就好，那我先走咯。”
“小心些。”
“好嘞。”
林子良告別楚殤後徑直往路經的一家小飯館走去，飯館裏還沒有生意，他找了個位置就直接坐了下來，向老板要了一碗湯麵。
“來，客官，這是您的麵。”
“嗯，好。對了小二，你知道那個大院子裏住著誰嗎？我弟弟總嚷嚷著要進去看看，不知道妥不妥當。”
“啊，你說的就是附近那個大院子吧，額，據說是從京城被貶官過來的，你說這院子大吧，也不及人家富貴人家，總之，唉，現在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啊，你們最好還是別去打擾。”
“這是怎麽了呀？”
“唉，這事也沒什麽好瞞的，告訴你也無妨。大人自從貶官以來，的確為我們做了很多事，可他終究隻是個普通人，怎得會選擇去和神明作對？”
“此話怎講？”
“你別急聽我說哦，我們村子旁邊有條河不知你看沒看到，這本來我們就是依著這條河的水過活的，當地人啊，包括我都有供奉過那條河的河神。你可知大人來了以後做了個什麽決定？”
“什麽決定？”林子良很配合，順勢就問了出來。
“他說叫我們要興修水壩，一呢，可以防止洪澇，二呢，就是可以更方便的灌溉農田。”
“那這不是好事嗎？”
“我也有這麽想過，可神明哪是我們這些凡人說惹就能惹的？我們修水壩的事沒能事先和河神通報，現在是出了事了。”
林子良不信鬼神，此時雖然對小二的態度有些討厭，可此時也不好說破，耐心地等著他說下去。
小二咽了口唾沫，看到林子良全神貫注的神情也不賣關子，接著說道：“這本來啊，大家都不願意，然後看到大人親手出馬下河幹活，我們都念著大人的好心，有的人也就這樣被說動了。開工幾個月後，也沒遇上什麽問題，水壩也快建完了，大家也就安了心，可誰知道不多久就發生了怪事……”
“喂，你幹嘛不說下去啊。”
“客官啊，不是我不想說，隻是最近店裏情況不太好，您讓我說了這麽久，嘿嘿。”小二獻媚地笑著，等待著林子良開口。
“哎呀，看不出來啊，挺會做生意。喏，這些碎銀子都給你了，給我上些好菜來。”
“欸，好嘞，好嘞。”
小二匆忙跑去後廚，很快回來繼續站在一旁說了起來：“客官，您還有什麽吩咐請盡管提。”
“快說吧，別廢話。”
“好好好，那我就接著說。這怪事啊，就發生在前不久，本來村裏人種莊稼要趕一段路，才能把水提回來，現在的確是方便了很多，可有一次，有人在打水的時候，發現有氣泡從水下冒出來，一開始也沒什麽注意，直到後來水位會莫名其妙地下降，大家就開始感到恐慌了。你說這水莫名其妙地能流哪去？”
“這倒當真奇怪。”
“你說是吧
，這時候啊，那些老一輩的就站出來說我們是觸犯了河神，所以才會開始剝奪我們的水源。如果再不把水壩拆除，我們將會受到更大的懲罰。”
“是這麽回事啊……”林子良低頭沉思之時，後廚剛好喊小二過去，他急匆匆地去端菜，也正好沒人打擾他了。
這時應該很有趣，不如叫上楚殤一起去當地看看。等小二端著菜回來後，他向小二問明了方向，又叫他把熱菜都給包好，就離開了。
“餓了吧，要不先吃點？”
“你怎麽買吃的去了？打聽的事情呢？”
“哎呀，那還不放心我啊，都給你問到了。”
“是嗎？小雪，你餓不餓啊？”
“嗯，有點。”
“那我們先吃飯吧。”
楚殤接過林子良手上的東西，搬了個板凳將它放上，而後打開包裝，發現裏麵的菜色還挺豐富，正準備開動，發現林子良仍坐在一邊不動，向他招招手說：“你也來啊，傻坐那幹嘛？”
“哦，我吃過了，不用了。”
“你吃過了？這裏菜還這麽多，這明顯就是叫人家現燒的，你吃得肯定比這個要簡單多了。”
“這都被你猜到了。”
“那當然，你看這些大魚大肉的都紮堆了，像是你點出來的菜嗎？而且我記得你吃得清淡，斯斯文文的，又多以麵食為主。如果有配菜，你肯定也會有剩餘，而你身邊錢又不多，秉著節約的態度，你也定會帶回，就算是留著自己吃，可現在除了這包東西，還有什麽？我懷疑你就吃了碗清湯麵。”
“這都被你猜準了。”
“那可不，吃的東西你總不可能也藏身上吧，那不得餿了。”
“哈哈哈。”
“別笑了，坐下來一起吃吧，你真把自己當僧人了？”
“好好好。”楚殤出門問店裏要了幾個碗和筷子，回房後坐下來，一起大快朵頤起來。
吃過飯後，在林子良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那位店小二所說的河邊，楚殤看著此地並沒有什麽異狀很是不解：“這裏怎麽了嗎？”
“喂，我吃飯的時候不是和你講過了嗎？”
“欸，是，是嗎？”
“你不會沒聽吧？”
“其，其實斷斷續續還是聽到一些的。”
“好啊，你根本就沒聽是吧。”
“額，額，真的對不起，小雪是在學著自己吃飯，但現在還是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我沒法專注聽。”
“算了，算了，原諒你了。不過我不是和你吹我的水性，這次可以好好給你表現表現了。”
“欸，是嗎？那你要注意安全啊。”
“嗯。”林子良不由分說，對著引流出來的人工湖就跳了進去。
楚殤眼見沒有自己的事，拉著小雪在一旁的樹蔭底下坐好，可半天也不見他上來，楚殤大覺不妙，想著安頓好小雪，自己跳下去找他。
“小雪，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好嗎？”
“不要，不想和哥哥分開。”
“小雪，你相信我嗎？”
“相信。”
“那你就在這等著我，我一定會馬上回來的。”
“不要，不要和哥哥分開，不要！”
“好，好吧。”
楚殤拿出繩子將自己和她綁好，碰巧河邊有些蘆葦，楚殤手腳麻利削出兩根大小合適的，讓小雪一定要咬住後，帶著她一並跳了下去。水裏能見度很低，楚殤自己都沒有把握能找到他，隨著下潛的深度增加，蘆葦杆的長度也有些不夠，沒想到人工湖還有這麽大的工程，就在這時，楚殤感覺得附近有股奇怪的水流，想也不想就遊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