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本來就是魔
轟!
齊昊一身氣機完全爆發,此時手執太一劍的他,仿佛變了一個人也似,整個人衝天而起,對於那百道從天而落的鬼手,置若罔聞。
而事實上,當齊昊衝上高天,朝著那巨大的鬼手衝去時,那百道鬼手也轟然拍擊在了他的身周。但是太一劍卻兀自浮現一道仙光,升起了一層護罩,就好像將齊昊保護在了光球裏,那些鬼手一觸碰到太一劍的仙光化作的光球,就頃刻間爆碎潰散了開來。
“給我破!”
齊昊衝上高天,一劍朝蒼穹之上那無比巨大的鬼手指了過去。
全身修為瘋狂運轉,太一劍嗡鳴,一道仙光猛然離劍而出。破虛指……破虛一劍!
對於蒼穹之上那巨大到無法形容的鬼手來說,齊昊的一劍委實小的可憐,便仿佛如那鬼手的一根汗毛,刺進了巨大的鬼手之中。
但偏偏這麽一根汗毛,在觸碰到鬼手之時,仙光大作,勢如破竹,頃刻間便將巨大的鬼手洞穿!
那鬼手之上的道道厲鬼,在觸碰到仙光的一瞬間,便驟然潰散,淒厲慘叫著,消散於天地間。
一劍,仿似有毀天之威。
轟隆!!
巨大的鬼手,在被洞穿之後強自硬撐了兩個呼吸,而後像是一個巨大的煙花,頃刻間爆碎了開來。
與此同時,下方剩餘的數十小型鬼手,也頃刻間潰散。
無數的冤魂,無盡的厲鬼,慘叫著,怒吼著,散落向四麵八方。厲鬼在虛空中便緩緩消散,而冤魂,則遁入了四麵八方,很快消匿不見。
“解脫吧……”
齊昊手裏抓著已經比他召喚時小了一倍的太一劍,看著天空中洋洋灑灑仿似下雪一般的冤魂,輕聲一歎。他好像看到了曾在田地裏心情耕耘的農婦,被天空中刮過的一朵黑雲卷走,再落下時已經成為一具枯骨。
此時,農婦在天際朝他跪拜祈求,而後轉身遁入虛空。
他看到有絕美的歌姬,手裏抱著一扇琵琶,唱著歌兒,神魂便被抽走了,變成了一具死屍。此時這絕美的歌姬,正朝他盈盈一拜,甜甜一笑,抱著琵琶遠遠遁走……
有進城趕考的書生,有上山砍柴的樵夫,有因為修不成神通而自暴自棄的通靈境小修士,有身穿紫裙,握著一把青劍的窈窕女修……
女修朝齊昊眨了眨眼,而後轉身便要離開。
齊昊微微一笑,像目送其他人去轉世投胎一樣送她離開。但在女修轉身的刹那,齊昊忽然一呆,這人,似乎有些熟悉?
“別走!”
齊昊急急一聲大喝,急忙衝天而起,朝那縷魂魄急追上去。
那女修停下來,神色迷茫的扭頭往他看過來。
但這時,落驚鴻猝然發難。
“我戰!我戰!”
落驚鴻著魔了一般嘶吼著,揮手間鬼影無限,無數冤魂厲鬼,阻攔住了齊昊的腳步,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獠牙,咬住齊昊,撕扯起來。
這些厲鬼冤魂,就像是咬住了齊昊的神魂一般,讓齊昊感受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
“啊!”
齊昊痛叫一聲,腳步被生生阻擋住。
而那紫衣女修,在茫然的朝他看了眼後,便再次轉身遁入了虛空……真正的遁入了虛空,消失不見……
齊昊倏然一呆,怔怔的望著那處虛空,手指一鬆,手裏的太一劍自空中跌落,在半空中解體,潰散。
噗通!
齊昊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盯著那虛空。郭紫,消失了……
他為什麽跟落驚鴻戰?不就是為了救她嗎……
落驚鴻是重塑境的修士啊!哪怕一身修為壓製在了入神一層,但那諸多神通,無盡玄法以及無數冤魂厲鬼,都還能掌控運用啊!
他如何去戰?如何能勝?
他隻想把郭紫救回來,僅此而已啊!
無數的冤魂厲鬼,頃刻間便將齊昊徹底淹沒,瘋狂的撕咬他的神魂,讓齊昊的神魂,逐漸的變淡,變小。
而自他以神魂壓製住了魔氣之後,那再也沒有作亂的魔氣,此時似乎也感應到了齊昊的神魂在逐漸變弱,而後猝然發難!
道道黑色符印自齊昊體表浮現,連他的眼睛似乎都被符文覆蓋了。而那周圍的冤魂厲鬼,似乎更加凶狂了,拚命撕咬,想要將齊昊吞噬掉一般。
齊昊回身朝那虛浮在半空的馬車看過去。
隻見一個個落塵家族之人,被虛空中無形的力量攝入半空,而後轟然爆碎,化作一灘碎肉血霧,飄落大地。
落塵家族之人,盡皆該死,齊昊從沒有否認過。
可是……可是……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就算要處死,也用不著這樣吧?
再看對麵朝他瘋狂攻擊,揮灑出無數冤魂厲鬼的落驚鴻,他已經瘋了,是真正的瘋了。出招時毫無神通,毫無法訣,隻是一味地揮灑冤魂厲鬼……
何至如此啊……
我隻想堂堂正正與你戰上一場,救回我心中執念之人而已啊……
“王八蛋!”
齊昊猛然咆哮怒吼,周身符印黑芒大作,圍繞著他瘋狂撕咬的冤魂厲鬼們倏然間被震蕩開。
一柄閃耀著黑芒的太一劍再次出現在齊昊手裏,卻要比先前召喚出來的太一劍,大了兩倍不止。
“王八蛋!王八蛋!”
齊昊大聲喝罵著,震開周身的冤魂厲鬼,劍指數百丈外淩駕虛空的馬車。
齊昊一手指著對麵已經瘋掉的落驚鴻,劍指馬車怒聲咆哮:“他是魔嗎?我看你才是魔!”
說罷,齊昊瞬然朝馬車衝了過去,一劍斬下!
嗡——!
劍斬馬車,虛空中金戈之聲大作,馬車一動未動,手執太一劍的齊昊卻被震得向後翻飛百丈,身形還沒穩住,便張口吐出一道黑血。
握著巨劍的手掌虎口已然崩開,血流如注,傷口處黑色符文顯化,讓他的傷口極為快速的愈合。
馬車巋然不動,齊昊那霸絕天地的一劍,竟然沒有傷到馬車分毫……
“吾,本來就是魔。”
馬車裏傳出林景玄的聲音,這聲音淡漠幽冷,沒有半分感情,也沒有參雜任何喜怒。隻像是在敘說著一件十分不起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