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被打臉

  “確實是關節炎,你們兩位身上有沒有帶藥?”


  “沒有。”


  方雨筠看了看,一眼落在桌子上麵的幾盤菜上麵。


  一盤菠菜,一盤芹菜炒肉,還有一些雞鴨魚肉。大菜一樣沒動,隻有那些青菜和炒肉那盤動了一點點。


  臉色微微一變,“難道醫生沒有跟你們說過,這類的病情不能吃菠菜和芹菜這些食物?”


  “啊?”


  兩人紛紛有些奇怪的看過去,仿佛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方雨筠心中已經了然,從背包裏麵拿出銀針,“這些東西在平常最好不要吃,我先給你們施針緩解一下疼痛,以後千萬要注意。”


  找到病根,也就不用再多說了。


  餘光中,卻能感覺到王文昌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也不知道究竟因為什麽。


  兩人同時施針,還是要消耗不少力氣的,畢竟很少有人能一心二用。


  就算是這幾位老師,其中一個針灸很不錯,卻也不敢這樣妄自菲薄。


  看著方雨筠左右手同時拿針,就有一種想笑的衝動,正想說話,王文昌卻朝他瞥了一眼。


  “身體盡量放鬆。”


  方雨筠說完,讓那兩個服務員幫忙把兩人的褲管卷了起來。


  一看,兩人的小腿粗糙無比,還有不少各種各樣的傷口,這就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啊?要被紮針啊,我不要我不要,我暈針!”


  其中一個男人見了,當場就掙紮起來,惹得那個服務員滿頭大汗,卻不敢把他給弄傷了。


  “不想疼的話,就忍著。”


  聽到這裏,盧芳芳冷笑一聲,說實話,她還真想看看方雨筠有多大能耐。


  雙手拿著銀針,這是要在他們麵前秀一秀的節奏?

  聽了這話,男人掙紮的更甚了,想要爬起來,卻因為腿太疼倒在一邊。


  方雨筠見狀,收起了左手的銀針,然後給另一個男人治療起來。


  一針下去,那人顫了顫,卻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有些驚奇的睜眼看過來。


  “身體放鬆。”方雨筠一邊說著,繼續施針。


  隨著她認真的樣子,那個按著人的服務員不禁有些驚呆了。


  從來沒有看見過針灸還可以這樣來,方雨筠的速度實在太快,看的她眼睛都有些跟不上了的樣子。


  然而,隨著時間的延長,王文昌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


  他的醫術並不算是高明,可還是能看懂這個女孩的針法,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想到這裏,背後有些發冷。


  同輩之中,能達到這種地步的,恐怕還真沒有跟她匹敵的了。


  這麽說來,這個女孩能拿到第一,並不是因為什麽運氣,也並不是李修文讓了她。


  而是……真真正正的實力!


  十幾根銀針在穴位上,方雨筠輕輕撚動著,男人隻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奇怪,好像沒有剛才那麽疼了。”


  男人說完,有些詫異的看著腿上的那些小針,第一次感覺到奇跡就是這麽來的。


  這兩人是兄弟,也是校長王文昌專門找人弄來的,這四十多年來,靠著種莊稼糊口,有時候泡在水裏就是一整天,所以才染上這樣的病。


  平時病發作的時候,就在小鎮上的診所裏拿一點止痛藥,再不濟,就掛兩瓶藥水。


  誰知道就在昨天,他們侄子找上了兩人,說是要給他們介紹好工作。


  對於這個唯一的侄子,兩人還是很信任的,硬是咬牙按照侄子說的,來到這裏點了幾個菜。


  誰知道菜上齊了,人卻打電話說,這會有事情,至少要兩個小時之後才能過來,讓他們先吃著,不用等自己。


  兩兄弟平時勤儉慣了,也就隻動了一點點青菜,大菜之類的都沒有動。


  誰知道吃到一半,就覺得腿疼,然後就發生了現在這事情。


  “大叔,你真的好了?不疼了?”


  盧芳芳和秦月怎麽敢相信眼前的事情,這才幾根針的功夫,這個人就不疼了,簡直是荒謬。


  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的針灸術能這樣爐火純青的,更何況,方雨筠下針的位置,很多她們還看不太懂。


  “真的真的,我現在估計都可以站起來走路了。丫頭啊,真是多虧你了。”男人憨厚的笑了笑。


  方雨筠微微點頭,交代道:“這病情已經很多年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早點去醫院治療,不然的話,到時候就難辦了。”


  她並沒有瞎說,長久以往的拖著病,這人不少組織受損嚴重,再這樣做幾天活計,恐怕這腿都該廢了。


  男人怎能不知道,苦笑一聲:“丫頭,不是我不去治,而是實在沒錢啊……”


  “方同學,那邊還有一位呢。”


  一見男人要說點什麽,旁邊的老師開口說道,徹底把麵前男人的聲音掩蓋了下去。


  方雨筠衝他看了一眼,臉上沒有半分情緒,那老師卻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這方雨筠的眼神,怎麽突然變得有些可怕了呢……


  沒有多想,來到另一個人的身邊。


  因為有了哥哥變好的事情在前,這人終於鼓起勇氣,咬緊牙關,讓方雨筠給自己針灸。


  然而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個聲音:“我們是鄂市醫院的醫生,請問病人在哪裏?”


  方雨筠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不用再治療了,服務員很快的把那兩個醫生叫了進來。


  “這裏這裏,一共兩位,都是關節炎,不過這位好像已經好了。”


  服務員說著,伸手指了指站在一邊的男人,開口說道。


  方雨筠垂眸,默默收起銀針,洗幹淨手之後,回到了剛才吃飯的包房。


  其他人一見,知道這個時候不宜久留,當即也回到了房間裏。


  這頓飯,卻怎麽也吃不了了。


  本來指望方雨筠出醜的,沒想到人家順杆子爬上去了,就像給他們直接打了一劑重重的耳光。


  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周季同嘴角噙著笑意在之外,其他人笑的都比較難看。


  盧芳芳和秦月更是說不出話來。


  “我吃飽了。”


  方雨筠豈能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在留下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還不如現在就離開這裏。


  “啊?方同學不多吃一點?”王文昌笑了笑,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多謝校長了,我真的飽了,這頓飯很好吃。”


  方雨筠淺淺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哦,沒事沒事,去吧……”


  王文昌也不再挽留,幾個老師和學生紛紛祭出笑意,看著她打開門然後離開。


  另一邊,周季同也十分禮貌的笑了笑,掏出手機狀似看了一眼:“我父親發來短信,有點事情找我,實在對不起。”


  “哦,沒事,你也……去吧。”


  王文昌臉有些僵硬,看著周季同頭也不回的離開。


  終於,包間裏麵安靜了而下來。


  良久,王文昌揮了揮手:“都走把。”


  校長都這樣開口了,剩下的人再在這裏待著也沒有意思了。


  方雨筠給他們的打擊已經夠多了,現在改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剛才看見的是不是幻覺了。


  等人一走,隻剩下校長和幾位老師之後。


  王文昌緩緩抬頭,看了這幾人一眼,最終落在最後一個老師的身上。


  “這兩個人確定是你精挑細選的,發病的時間也控製好了?”


  “校長,我真的按照你的吩咐做了。而且這種病,就算是什麽副教授的束手無策……”


  “那她為什麽幾針下去就緩解了?”說到這裏,王文昌的臉色簡直有些發黑了。


  本來想給那兩人一個下馬威,現在倒好,人家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


  要不是那個女生乖巧,說臨時有事離開了,還真不知道自己這張老臉往哪裏放!

  “校長……”那老師簡直快要哭出來一般,“我真不知道,可那方雨筠下針的穴位實在有些奇怪,根本不按照常理來……”


  老師還想解釋點什麽,王文昌冷笑一聲:“按不按常理來,人家都踩在我們頭上了,你說說,接下來我還有什麽臉麵去給他們使絆子。”


  那老師頓時就說不出話來,心中暗自叫苦。


  菜是他點的,就是知道那兩人並不知道這些。


  有風濕的人不能吃的食物,除了菠菜、芹菜這些,隻要是草酸鈣含量多的都不能吃。


  他就是吃準了這兩人什麽都不懂,所以才叫那人點菜的時候點這些的,更知道他們想要節省錢,其他的大菜都不敢吃。


  為了讓他們的病情及時發作,早在幾天之前就找他們的侄子,在他們的飯菜中做了手腳。


  可偏偏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王文昌見他沒了話,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剩下幾個老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從酒店裏麵走出來,周季同緊緊跟在方雨筠的身後。


  正要開口說話,前麵的女孩伸手就招了輛車子做了上去。


  這是擺明了不想跟自己說話!


  周季同冷眼看著,眸中的怒意也越來越盛。


  夜幕……漸漸降臨了。


  “修文,你今天的臉色好像看起來好了不少。”門開了,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發間燃了一層白霜,看著李修文的臉色不由一愣。


  一棟別墅中,李修文站在書房找書籍,沒想到這個時候父親會提前回來。


  蒼白的臉上帶著些血色,李修文淡淡一笑:“恩,今天好像好多了。”


  然而,男人的臉色卻越發的凝重起來。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甚至李修文的父親,李元林。


  前幾天丁靜芙前來,已經跟他說過兒子的病情了。


  “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


  沒想到這個從小到大一直病著的兒子終究還是逃不掉這個命運,頭發上的白霜,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愁的。


  現在聽到兒子這麽說,頓時就緊張起來。


  難不成是回光返照。


  李修文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而是從書櫃的最頂端拿出一本泛黃的古書來,在一邊坐了下來。


  “您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見人沒走,想必是有什麽話要說,李修文開口問道。


  “哦,公司那邊沒什麽事情,所以回來的早一點。”


  李元林依舊有些擔憂的看過去,“你真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


  “沒有。”李修文搖了搖頭,回答。


  李元林臉色瞬間刷的一下全白了,那有些渾濁的雙眼一眯,而後默默地走了出去。


  看著那個背影,李修文總覺得他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麽,卻沒有追出去,而是低頭看起了手中的書籍。


  上麵是一些關於茅山派的野史,講述是很早以前的人看不起病,專程找這些道士之類的人做法,然後燒符祛邪。


  燒符紙這一點,跟方雨筠的手法很相像。


  今天上午在喝過符水之後,感覺到身體沒有之前冰寒了,雖然不是很明顯,心細如他,終究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於是趁著這會精神好,來到了書房。


  看完手中的書籍,不一會,手中多了一張驅寒符,不由深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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