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的事不能多問
……誰寫的？！
隻是四人份的餐食很好做, 很快就完成了。送餐的話就麵臨一個問題：先給誰送？
野崎君考慮了一下，就決定當然是先給身為陰陽頭的賀茂保憲。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頭兒。
別覺得是巴結當官的，這其實是考慮到工作性質。作為領頭人, 比起下麵的陰陽師, 他所處理的問題肯定更緊急更重大, 更耽誤不得。所以要保證他在需要吃飯的時間立即能吃到食物, 這樣他才有精力幹別的。領導的一分鍾跟下屬的一分鍾, 能創造的財富跟價值, 能解決的問題重大程度, 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後麵的人就比較麻煩, 等輪到第四個人的時候, 恐怕已經飯菜都涼了，那樣也不太好。野崎君考慮了一下，就用稻草跟木板手工做了個簡易的保溫箱跟帶軲轆的餐車。雙層木板盒子裏夾著稻草, 能隔溫。裏麵的食物能保持新鮮。
於是野崎君就推著餐車愉快的去送飯。
“進來吧。”
野崎君推開門，看到的是一位坐在桌案之前, 正在卷軸紙上提筆而書的俊美青年。
他的書寫姿勢很正規，卻揮灑自如, 不會讓人覺得一板一眼, 明顯是長期養成的習慣。起落筆也非常優雅, 貴氣十足，看起來就是非常合乎陰陽寮的陰陽頭這一身份之大人物。
野崎君緊張起來, 這, 這種氣氛——
——太過耀眼！
啊啊啊！這就是純文學領域的氣氛！
是的, 對於漫畫家來說，他們自認為自己不是文學作品的作者, 漫畫家們去買畫具的時候都多少有點偷偷摸摸，不好意思。
那是因為——對比書法家，油畫家，水彩畫家之類的，他們就是相當於網絡小說遇到了純文學！太高大尚了！有點羞於啟齒，實在不好意思自稱自己是同行畫畫的。
野崎君此時麵對的就是類似此等的壓力，先別看字了，光看那個動作，那個姿勢，已經完全不一樣！高貴，這就是高貴之人嗎？跟武士完全不同的範！我已經成了他的迷了！
瞬間加入賀茂保憲粉絲行列的野崎君立即變成粉絲見偶像的那種羞澀場麵。
“大、大人，請用餐！”
賀茂保憲本來想說放在那裏就好，結果一陣香味讓他打消了念頭，而是選擇放下了筆。
“今天的飯跟以往不太一樣？”
保憲站起身走過去，打開盒子一看，果然是與從前不同的菜譜。再一掂量手中的盒子蓋，好奇的研究了一番，發現夾層之後謹慎的拿起來打開盒子，一翻全是稻草，相當不解的思考。
野崎君連忙解釋：“哦，這個夾層是我用來保溫的。”
保憲：“保溫？”
野崎君連忙解釋了下雙層夾板為何保溫這個物理原因，保憲聽著津津有味，還跟他聊了很多物理方麵的問題。野崎君心想不愧是陰陽寮的頭，關注的果然是科學發展方向。
“我從前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真是有趣，這就是民間的智慧？你叫什麽名字？”
野崎君激動，偶像大大問我名字了！啊啊啊，我好幸福！
“大人，我叫野崎梅太郎！”
賀茂保憲點頭：“野崎君，用夾層保溫是個好主意，但是在陰陽寮內最好不要用這樣的食盒送飯。畢竟總有一些敵對分子會打我們的主意，這樣有夾層的食盒，看起來不太安全，會讓人擔心是否裏麵混入其他的什麽。這樣吧，我給你在你的送餐車上畫一個陣法，這樣在上麵的物體溫度的流逝會稍微緩慢一點點，請你用回原先的食盒可以嗎？”
野崎君感動：“太、太感激了，謝謝您！”
賀茂保憲點點頭，很滿意的開始用餐。
賀茂保憲：……
野崎君很緊張：“味道不好嗎，保憲大人？”
賀茂保憲溫文爾雅的抬頭，微笑：“不，我突然覺得，其實不用換食盒。給其他人就用原樣子的食盒就好了，如果他們感到不快，說明他們不喜歡你做的飯，直接撤下來給我就好。”
野崎君：“……？怎麽能給保憲大人剩飯！保憲大人您想要我可以再做！”
賀茂保憲用一雙包含信任與愛，讓你看了一眼就無法拒絕的眼神看過來：“真的嗎？想吃多少都可以？還能隨時點？”
野崎君：“那是當然的，因為是保憲大人！”
賀茂保憲又有點擔憂的樣子：“但是，如果有別的陰陽師希望你做，材料又有限，你會先做我的嗎？”
野崎君：“當然是先做您的！您可是陰陽頭！”
賀茂保憲：“唔，也就是說，你會先做我的，是因為我是陰陽頭？”
野崎君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賀茂保憲是我崇敬的人，但是整個陰陽寮的運作需要陰陽頭來協調，一個團隊最重要的是首腦，維持首腦的最佳狀態是所有人必須要做到的，這樣才能在重大情況下支持整個陰陽寮。”
賀茂保憲點點頭：“說的倒也沒錯。啊，本來成為陰陽頭是因為我是賀茂家係的代表人，這樣說來，想要獲得最好的待遇還是要努力成為領導者才行。”
野崎君想，保憲大人好有趣，竟然才想到這個問題？也就是說保憲當陰陽頭不是為了權利名利，現在才知道陰陽頭有這樣的優待好處。啊啊啊，太可愛了，這位曆史中的人物！
野崎君跟保憲大人相談甚歡，其實他想再多聊一聊的，但是想到還有其他的餐沒送，隻能忍痛告別。
野崎君開心：“想不到保憲大人是這樣性格的人，很容易相處的樣子。”
小千代：“我就知道，沒有人能拒絕野崎君的加好感度便當！”
野崎君笑：“哪有那麽好的事，你看保憲大人的好感度隻有兩顆紅心，應該隻是普普通通的程度吧。”
……不，普普通通的程度是沒有小紅心的，野崎君！隻要有小紅心，就是好感度已經過了普通了！
不管怎樣能憑美食刷好感這麽高，也算相當可怕的技能了。有這麽高的廚藝為什麽要做漫畫家，廚師不好嗎？廚師他不香嗎？為什麽！
當然沒人能懂野崎君為何成為少女漫畫家，就跟沒人能懂他為何突然不打籃球就是為了畫少女漫畫。大概最重要的還是‘有趣’吧！做自己喜歡的工作，遠比做自己擅長的工作更有趣。
很輕鬆過了保憲這一關的野崎君就接著往下送飯了，他送飯的順序是按照離保憲的位置從近到遠。原因很簡單，一口氣把四人份的餐食放在一起，送了一份給保憲，送剩下三份是從保憲這邊出發，當然要按照由近及遠最方便。
大約是因為安倍晴明的師傅，就是賀茂保憲的父親，不管想與不想，安倍晴明都屬於賀茂一派，哪怕他有所作為分出去成為安倍一派，從其他人眼裏他們依然是師徒之情，是一個派係的。所以離賀茂保憲最近的陰陽師的辦公之處，就是安倍晴明。
野崎君更緊張了，這可是傳說之中的安倍晴明！在現代，簡直就是陰陽師這一行業的代名詞，什麽小說漫畫影視劇手遊層出不窮，因為說別的陰陽師或者沒人知道，但一說晴明，那簡直是家喻戶曉，人人知道！
可惜的是，去了一看，晴明大人不在辦公室。
野崎君這才想起了，這的確是一位翹班到連現代人都家喻戶曉的翹班達人。
野崎君有些惋惜，於是他們再走向下一個——蘆屋道滿。
在很多小說作品裏，蘆屋道滿都是個反派人物，安倍晴明的敵人。
“但其實是個很厲害的人，隻是政治鬥爭站錯隊。”野崎君把他理解到的情況跟小千代分析，“畢竟詛咒什麽的，也就在遊戲中存在，現實世界是沒有的。在古代很依賴天氣，農作物的生長，還有牲畜的存亡等等，都依靠天氣。能根據星象推測天氣跟最適合播種時間的陰陽師就被神話了。”
小千代：“是這樣的嗎？現實世界中沒有？”
野崎君：“嗯嗯，當然也不敢肯定，說不定真有幽靈啊，詛咒啊之類。反正對於平常生活的人來說，是很少見的。總之這些陰陽師們都有不同的派係，道滿大人跟晴明大人支持的是兩個不同派係的大人物，所以難免發生衝突。一方輸了，另一方就會被扣上罪名貶職，一切都看君主的心情。”
小千代理解了：“所以任務之中才有‘討君主喜愛之人才能成為陰陽師之首’這樣的提示。不愧是野崎君，立即抓到了本質！”
野崎君不好意思：“因為我以前想過畫有關陰陽師題材的少女漫畫，陰陽師的設定也很火爆。”
小千代激動：“有漫畫嗎？”
野崎君遺憾：“沒有啊，因為去晴明大人的故鄉取材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滿屋子布滿了毛筆字警告我不許畫，我隻能忍痛放棄。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裏的小偷，完全的密室事件，門鎖著窗戶鎖著卻寫滿了字。我一時間覺得，太有趣了，就畫了偵探題材的少女漫畫。”
小千代：“……”
總覺得，不該多問的，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