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幸福與絕望
那是我的主人，沒有人比他更為絕望，她如此認定。
繼國緣一直接幹翻了學院都市的NO.1一方通行。
身為學院LEVEL5的超能力者, 一方大爺的能力其實非常BUG。操縱矢量，也就是說理論而已，他能讓敵人的所有物理攻擊都反彈，按道理他就是個非常克製物理係特攻的法師, 也隻有能讓各種異能無效的太宰治, 不, 在這個世界應該是上條當麻, 才能成為他的克星。
理論而言。
是的, 他非常倒黴的遇到了不講道理的繼國緣一, 哪怕不用呼吸法, 繼國緣一依然可以使用通透視野, 仿佛這能力是靈魂之上而非肉身造成。或許就跟麻倉葉王能夠靈視讀取他人心靈的力量一樣, 是由於某種靈體變異造成，太過強大的靈魂產生的一種副作用。
繼國緣一連真實世界都能看破，更何況這隻是一個工程師製造的副本, 靈力所創造出的世界。他一眼就看破了一方通行的超能力的最原始形態與力量的本質，並一招使其破解無效。
就好比, 同樣一個遊戲，作為玩家的你隻能看到遊戲界麵跟裏麵的內容, 但編程的代碼工程師可以通過特殊軟件來看透遊戲編程最初的基礎指令, 而繼國緣一, 就是那個不用特殊軟件都能看到指令行的BUG中的BUG。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還聽從了炭治郎的建議自學了IT。是的，看一遍就會了, 學霸的世界非常可怕。
這樣的他, 眼中的一方通行就是靈力構成的純粹存在, 所謂的矢量操作就是內嵌咒文（代碼）以環裝交錯編製旋轉，實際存在之物。一眼便可見其核心的他甚至都能一劍將這個一方通行直接‘分解掉’, 沒有這麽做而是解體一方通行的超能力，已是他留手了。之後他第二劍，就直擊一方通行的要害，用劍柄。
第二劍的出劍位置相當刁鑽，速度又極為快，快到完全超出人類可以比擬想象的境界。本來尚是人類時，緣一的劍法就速度超群，變成了鬼，沒有身體這一局限，如今更是恐怖難以想象。
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近乎全能，但也僅僅是近乎而已，他的矢量反彈也好，釋放也好，建立在腦中的高精度運算。也就是說，隻有預測（推算）出矢量方向才能進行各種操作。而繼國緣一的劍法之快，哪怕不使用他的雙眼，也至今未有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也就是說哪怕第一劍沒能讓一方通行的能力失效，第二下一方通行其實還是根本無可能躲開或防禦。哪怕，退一萬步，一方通行真的盲猜出他的攻擊方向，通過大腦運算來發動能力進行矢量反彈也要時間，而時間正是他所沒有的。
……有著刺客速度的劍客對戰法師，真的是虐菜到讓人想刪號。
真的，緣一已經是留手了，但一方通行的肉身基本沒怎麽鍛煉過，甚至因為他太過習慣於超能力，導致身體比其他普通人更孱弱。
其結果就是一方大爺直接翻轉飛空撞在牆上成為壁畫，肋骨全斷加強烈的腦震蕩直接昏迷過去。
“……？”
繼國緣一一臉迷茫，他真沒想到號稱第一誇下海口之人，在他手上連兩招都撐不下去。他選擇性忘記了就連無慘也隻在他劍下一招就四分五裂，好歹一方通行還用了他兩招，還是那種作弊BUG式開掛的兩招，已經比無慘強很多了。
及時趕回來的上條當麻本來是準備救朋友的，見到此發展，目瞪口呆之後連忙揮手大喊：“請住手，您那樣不行！他會死的，他已經輸了，請住手啊啊啊啊！！！”
緣一：……。
他就知道，除了兄長大人，沒人有資格稱第一。
……是的，我想你此時應該知道了，當年他的哥哥黑死牟為何會如此崩壞憤恨想要砍死親弟弟。因為他弟弟不僅強得不是人，還是個四處宣揚自己哥哥如何厲害的哥吹。
羞恥啊！明明沒那麽厲害！卻被弟弟宣揚得無所不能十分強大，麵對鬼殺隊內部各種驚訝與崇拜的目光，在繼國岩勝來看無異於羞辱跟指責。他的日常就是——他弟緣一出去幹翻各種強者（不限於鬼），然後放下‘我僅僅是世界第二強大的劍士，第一就是我兄長大人’這樣的話，然後那些被.幹.翻的強者提刀來找自己，被他費盡全力打敗之後卻一副受了騙的模樣，這樣的循環黑曆史！
我要當世界第一的劍士的意思，不是你把所有世界第一都打平了逼他們叫我第一，緣一你這個混賬啊啊啊！！快住手，住手啊！！！
……黑死牟恐怕不會想到，自己死後，弟弟竟然還這麽幹，讓他丟臉到了異世界就是。
與緣一不同，炭治郎是在進入副本第二天就確認了自己選錯了。
這讓他憂鬱了一小會兒，自己不是最了解咲子的一個，真是太過打擊他的自尊與自信。
那麽緣一呢？他選中了嗎？
隻要想象一下這樣的可能性，就讓他妒火中燒。
啊，他知道，他知道，咲子喜歡女孩子啊！但是那又有什麽關係，鬼又沒有性別，我為什麽不行？隻要製造機會，多加相處，說不定再試一次就可以了呢？
……如義勇所料，鬼王炭治郎的確朝奇怪方向滑去。尤其在上一個聖鬥士副本被過於冷漠對待，導致心理狀況急速惡化。
野崎君就是擔心他有其他念頭，才刻意對他不如以往那般親近，其結果造成完全相反的副作用，讓鬼王大人心理上難以接受這樣的‘朋友模式’。
……普通朋友會被這般冷遇，他當然不想當普通朋友！為什麽不能像從前一樣對他好呢，咲子？果然不是通靈王的錯，就是緣一先生的錯！總之咲子是不會錯的！
是的，跟每一個臭男人一樣，炭炭認為有錯絕對是其他人的錯，自己喜歡的人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因而對緣一先生產生敵對情緒。
是不是很過分？但苛責他之前，先想一想他的實際年齡。
炭治郎才十五歲。
如此年輕的鬼王，成為鬼之時尚且是個少年。人間的親情與愛情，他又接觸過多少呢？在現代，這般年齡的小孩子們還在學校，為一點小事嬉戲打鬧，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今天的課業跟明天的早點吧？
然而這名少年，這名如此年幼的男孩，在如此花季之時，已經遭遇人間最為痛苦之事。
家人慘死，妹妹變成鬼。
為了複仇跟拯救妹妹，加入了鬼殺隊。
結果卻被仇人感染成為了鬼王，失去了自己贏得的信賴、愛戴與一切。
最終選擇放棄了維係自己人心的唯一親情，為守護鬼族站到人類對立的一麵。
這樣一個因為過分溫柔，而眾叛親離的少年，在他人生一無所有之時，唯一站在他一邊的人，他怎能不思念，怎能不眷戀，怎可能輕易的放開手呢？
他就跟那個時候，眾叛親離，僅僅懷抱著兩隻貓，艱難走在沙漠上不願放手的麻倉葉王一樣。
明知道是不可能有永遠，內心知道是偷來的短暫幸福，可是不想放手，也不願意放手。
是他的錯嗎？這樣的執著，近乎瘋狂了一樣，是他錯嗎？
他隻是……還不可以，就此放下。
還需要一點點的陪伴。
也許他隻要稍許露出一點可憐的模樣，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身為鬼王的他，麵對與他經曆相似，卻如堅定不移的山巒一般強大又可靠的繼國緣一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唯有在此人麵前，不想顯得軟弱無力，像個孩子一樣隻能無用的乞討。
他想成為守護之人，被信賴之人，想要比緣一贏得更多的信任與愛。
……可惜，忘記了自己尚且是個孩子這一事實，正是最大的錯誤。
言歸正傳，發覺自己沒有選對學校，也是在炭治郎入侵學院網絡查看學生檔案之後所確定。
順便一提，他的檔案之中名頭，是‘超級高效級的黑客’，而班級檔案之中有一位‘超級高效級的劍道家’，名為邊穀山佩子。
“哼，還真是惡趣味啊，通靈王。”
是在諷刺區區如我，根本不配稱之為‘劍客’，更別提是‘劍道家’？
炭治郎內心被刺傷了。
若他並非鬼王之身，不，那不是理由，若是繼國緣一在此，超級高校級的劍士，這樣的名頭是沒有人敢忽視他給予其他人的。
但很快炭治郎醒悟過來，敏感察覺這正是問題所在。若連他都會被所謂的‘稱號’動搖，更何須提普通人。
……是陷阱。
這學院，這個稱號係統，多麽強烈的惡意！引發學生們對立情緒，猶如養蠱一般的做法，所謂的優秀班級，跟超級XX的稱號，全都是這蘊含惡意的係統之中的一部分。
在察覺這所高校本身就是‘惡意’下的產物之後，炭治郎又開始慶幸於野崎君沒有選擇這個學校來展開副本。
這般醜惡之地，本來就不該讓咲子踏足。可惡的通靈王，到底打著什麽主意？就這麽想要毀壞咲子的內心嗎？
炭治郎又花了一些時間搜取情報，很快了解到副本最初的另外兩所學校，也是在同一平麵存在。
並不出他所料，如果三所學校會進入不同副本，那麽也無從跟野崎君匯合，若是如此斯帕納最初就會提醒他們。正因為選哪個學校都無妨，全部是同一副本，才會放任他們自行選擇。
麻煩的是，無論是學院都市，還是咒術學校，兩者的係統都是封閉的，難以入侵讀取學生的數據庫。炭治郎立即放棄獨立搜尋的打算，而是在兩所學校所在區域附近的監視係統，植入從黑客論壇購買來的搜尋係統，以此來抓取搜索附近出沒的人進行比對。
……畢竟身高一米九的人並沒有那麽多不是嗎，唯有此時感謝野崎君過於明顯的特征。
當然，比對跟搜查需要時間來進行，在這段時間炭治郎在學院內安靜的搜集情報。
過於成熟的內心，與沉穩的外表，讓他顯得與同齡少年格格不入。偏偏他又是一個過於有人格魅力的人，溫柔體貼，易於發現他人困擾並主動幫助的個性，很快讓班級之中的其他人將他當做核心。
實際上，他並無此意。
擁有通透視野的他，與繼國緣一相同，很快發現這裏的大部分人——大部分，是係統AI。善於待人是他的習慣，無論對象為何，都未曾改變。實際他的內心平靜如水，未曾被這班級友愛的表象所打動。
……這樣程度的術，他也可以編造啊。
已經漸漸了解這個係統是以何等形式跟構造所架設，炭治郎產生一種對通靈王的心理性厭惡。想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一生，乃至野崎君在內，相對於通靈王來說，都如同他現在看這些係統人物一般，隻是較為複雜，隨時可以修改編製的‘術’，就壓抑著一股憤怒乃至憎恨之情。
我們，對你來說連‘人偶’都算不上對吧，通靈王。所以你才如此蔑視我們，將咲子視作自己的所有物。
戴著微笑假麵與他人聊天，壓抑殺意緩步前行的炭治郎，突然腳步一頓，偏頭看向身側擦肩而過的女子。
“那一位，是校外生嗎，怎樣混進來的？”
被他叫住的女生——紮著一對淡粉色發辮，戴著黑熊跟白熊發飾，穿著時髦的少女聞言站住。她抬手高舉之後做出一個回旋姿勢，像是偶像給觀眾安可時的帥氣姿態一樣，擺出可愛華麗登場的姿勢。
“你好，學長，我是新生——超高校級的平麵模特江之島盾子哦？請多多指教！”
“啊，新生嗎，真是失禮了。你好，我是超高效級的黑客炭治郎，歡迎你加入，希望你能喜歡這所學校。”
女生做出誇張的驚嚇姿勢：“真的嗎真的嗎？學長真是熱心……假的吧，假的。你的頭朝旁邊微偏，笑容也不夠自然，眼角向上挑起的弧度過於輕微，你內心是討厭我呢，還是討厭這所學校？”
炭治郎的笑意加深：“啊，都有吧。比起超高校級的平麵模特，你更應該被稱作超高校級的分析大師才對。正如我，對被稱為超高校級的黑客有所不滿。學院定下的稱號，仿佛界定了一個人的一生界限，否定了全部其他的努力。明明僅你一人的大腦，就可擊敗那些擁有稱號的腦力者全部不是嗎？”
江之島盾子瞪大雙眼，連連驚叫：“啊，啊！是這樣，是這樣啊！你如此不滿，就是因為這個啊？因為僅你一人的武力，已可擊敗那些有著其他所有武力稱號的庸才們啊！既然如此為何來到此地——意外嗎？你並不是想要來到此處，而是正好來到了此處——明白了，明白了！”
江之島盾子隨即麵孔潮紅，深吸口氣：“多麽絕望多麽絕望多麽絕望多麽絕望！是無望的愛嗎？是無望的愛啊！一直身處絕望之中，卻認為自己幸福，多麽多麽的絕望！我簡直……要融化了啊！你簡直是，行走著的絕望啊！興奮，興奮~與我一起吧，給我更多絕望，隻要有你，我便可享盡世間絕望！”
炭治郎收斂笑容，此時他對眼前這個瘋癲女子產生了生理性的反感與厭惡，與通靈王不同種類的。
“追求絕望之人嗎……你對真正的地獄一無所知。絕望並非那般輕浮，掛在嘴邊的實際之物。”
愚昧啊，愚蠢啊，變成了亡靈都在追求著虛無啊，為何會有這般空虛的亡魂。
相比之下，我已是幸福的呢，我是如此的幸運又幸福。
這樣想著的炭治郎，對此人完全失去興趣，中斷了話題繼續前行。與他本來交談的那人見狀，連忙對盾子道歉之後快步追上去。
然而粉色頭發的女孩子，此時已經完全放棄注意周遭的其他一切。
她一邊啃著食指咧嘴笑著，一邊熱淚盈眶，如癲狂一般發出奇異的聲音。
“嘻嘻嘻……咯咯咯……哈，哈，啊哈！”
與她同來的短發女孩緊張的呼喚她：“盾子？盾子！”
“啪！”
她轉手給同行人一個巴掌，響亮又用力。
“閉嘴，母豬！不要打擾我！”
那女孩，她的姐姐戰刃骸，露出一副幸福的表情，癡漢一般喃喃自語：盾子的手好柔軟~
江之島盾子突然又捂著嘴哭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幸福嗎，這就是幸福。原來如此，你也是這樣的感覺吧，前輩。如此絕望卻如此幸福，是因為找到了一生所追求之物，發現那並非虛幻，並非假象，而是真實存在嗎？太感人了，太感人了。啊，我竟然如此的愛您，我為何到現在才遇到了您？感謝您給了我幸福啊，我感到了幸福……”
隨即她迅速收斂那般如同心理分裂一般，過於誇張放縱的情感，嚴肅謹慎，帶有成熟女性那深邃又智慧的特殊魅力，溫和平緩道：
“改變計劃，母豬。之前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已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毀壞吧，讓一切都毀壞，讓真相公布於世，所有人都絕望——最重要的是，讓我的主人，啊，主人，多麽動聽的稱呼！”
說著，她為自己的聰慧想法，深深打動。
“讓我的主人，得到他那無望的愛戀，然後墜入深淵般絕望吧！”
啊啊啊！那定是，比世界墜落更美麗的畫麵！
作者有話要說：
彈丸論破，其實我也沒全看，因此隻引用了人物。
江之島盾子這一人物讓人印象深刻，所以這裏用了她。其他角色雖然也很有魅力，但選一個代表性人物，果然隻有她。其他的人物通過背景及性格都可以理解，唯有此人，有一種難以理解，又似是而非的理解，這樣的感覺。
不用試圖分析她的性格，把她當做黑化崩壞版本的劇本組就可以，跟太宰的區別是……太宰追求死亡略帶些許人性，她追求絕望毫無人性。太宰可以為了朋友織田作之助去死，盾子可以為了絕望殺了所愛之人鬆田夜助。
有人說我把新幹線大腿爸爸寫的太無敵，隻能說正好遇到了克製啊，速度快真的很克法係。
如果緣一跟炭治郎打，那是不會如此輕鬆。都是速攻類型。或者跟通靈王，發動法術不用思考不用運算幾乎瞬發，那還能打上一下。一方大爺這種隻練法不練身還要靠運算的，真的沒辦法，唉。
其實沒準備用這麽多字寫對戰的，但怕大家心存疑惑，還是解說了一下。其實在我內心這一幕就是遊戲中的兩招：1.放沉默技能2.不管沉默是否生效，直接打斷讀條進行背刺。（最喜歡刺客號了嘿嘿嘿就是這樣殺法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