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間奏

  咒術師的新發現。


  那, 是夢。


  啊，夢裏過於快樂了，大家都很好，就是小傑一如既往的死板。


  夏油傑是他上學時代的同伴, 隻可惜後來成了咒術師界的叛徒。


  沒辦法, 盡是沒辦法的事。小傑為人太過正直, 是非曲直非要分辨得清晰明了。太過耿直了啊, 他。作為咒術師, 是最要不得的品質。


  ……咒術師盡是瘋狂之人。


  這句話的意思, 並非隻有瘋狂的人才會成為咒術師, 而是, 不夠瘋狂不夠偏執不夠放得開, 那就會走到死路上去。


  咒術師會殺人。


  沒辦法，詛咒也會附身於人，為多數人殺死少數人, 並非一個人性選擇，隻是服從邏輯的必須而為。


  咒術師還會被普通人所殺。


  畢竟相對普通人來說, 咒術師是異類，尤其民間的咒術師, 被當做怪物處死是正常之事。


  咒術師就是一群, 不為人理解, 被人類所恐懼，卻又如此接近人類不得不保護人類, 心理與精神完全異常的存在。


  若不瘋狂, 無法作為咒術師活下去, 其實是這個意思。


  夏油傑，就是不夠瘋狂, 而被逼的瘋狂的一個。他最終無法容忍咒術師被人類迫害這一事實，逃離了咒術學院，自己成立了一個教派，利用殺害普通人，以此想建立僅有咒術師的世界。


  不想了，不想了。總之對五條悟來說，尚且年輕天真，依然是他同伴的夏油傑，那是夢中才有的遙遠的過去。


  違和感違和感違和感。


  按道理，做夢之時會忘記違和感。譬如時間的差異。


  五條悟早已是咒術學院的老師，而非學生。


  夢中他本該忽視這一事實，這就是所謂的夢了，在你做夢的時候，是不會想起自己在做夢。


  但偏偏，五條悟是個邏輯性極為強大的人，哪怕忽略時間這一事實，還是發覺了夢中的反常，注意到那些違和感。


  在希望之峰之中與鬼衝突，聽得鬼王竟然帶走了自己同伴之時，五條悟微微一愣，隨即以拳拍手。


  “呀！想起來啦，原來最大的違和就在這裏呀！”


  五條悟眯眼笑道：“我其實沒有名為野崎梅太郎的同學。我的過去裏，並沒有這個人，也沒有去什麽希望之峰學院與鬼對戰。這樣啊，因為我的眼睛僅僅是有點視力不錯而已，所以沒有看清這裏的真正構造。”


  希望之峰學院裏，那些瘋狂的絕望黨所說的是現實。


  ——這裏，並非現實！

  這裏在不停重複同一個故事與設定，就像RPG，或者怨靈所構築無限循環的空間。


  “所以，地獄其實是某個人的——某個存在的‘領域’嗎？其效果難道就是讓進入其中的靈，無論生靈還是死靈可以展開一個小世界？或者是利用這些靈采集到的記憶跟訊息情報構成一個小小的領域？領域之中的領域，挺有趣的。”


  生得領域也好，結界也好，所有人的叫法不一樣，總之就是那一類的東西，用咒術、靈力、巫術之類的純粹能量所構造的空間。


  五條悟抬手指向自己的額頭：“抱歉抱歉，雖然很希望看到這個故事的結局，但我果然必須快點醒來，不然現實世界的肉身死掉就GAME OVER了。”


  閉上眼，順著自己的咒力流向，靈魂與肉身之間的聯係往回回溯，五條悟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源頭。


  ——他，睜開眼，一下從自己的床上坐起來。


  “好險好險，差點就死掉了。”


  因為好奇所以睡夢之時探索靈魂世界，結果就陷進去了差點出不來，如果咒術師界天花板因這樣的原因死掉那才是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是的，五條悟這個男人，現在已經成長到如此強大，他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好奇心強烈還有過於亂來。


  “原來死後是會進入那樣的世界嗎？但是，好像有哪裏奇奇怪怪的。”


  是哪裏呢？


  對，違和感。


  對那個人的違和感。


  五條悟隨手拿起手機，輸入信息：“嘛，讓朋友幫忙查查吧，野崎梅太郎是嗎，希望是真名。”


  若他探索的靈魂世界，是某一宏大存在的‘生得領域’。


  那麽在裏麵行動的靈魂，隻是在這領域之中活動。


  既然有死靈，那麽有像他一樣的生靈也是很自然之事。


  真的存在嗎？他很好奇。


  “其實以我的性格，並不喜歡多管閑事。但是再怎樣說，也是我的同學呢——另一個世界的。”


  覺得自己的話很幽默，五條悟咯咯笑起來。


  “對了對了，我之前有給野崎君一個可以定位的符咒，那個坐標如果依然存在，不知道我從這裏使用術跳躍過去會發生什麽呢？是我的肉身也進入靈魂的世界嗎？還是隻有生靈進去？”


  想著非常危險之事，五條悟又笑起來，他覺得一切都太有趣了。


  就在此時，他收到了短信回複。


  “真是快速呢，果然有錢好辦事。啊……果然。”


  他的手機上顯示了一張照片。


  照片之中，是一個少年在病房之中沉睡的臉。


  在下麵隻寫了一個地址，一家醫院所在地。那意思恐怕是想知道更多，直接過去查就好。


  “……還真的，隻是個孩子呢。”


  五條悟不由輕聲感慨道。


  現在的他，年齡28歲。夢中的他尚且是少年之時。而這位夢中的‘同學’，原來還真的隻是一個看起來尚未成年或剛剛邁入成年的少年人。


  從照片之上，自然是看不出更多的。


  為什麽陷入昏迷，是否這就是他的靈魂裏混入過多雜質的原因，一切都得見到本人才能知道。


  “看起來在靈魂的世界，時間也沒有意義啊。野崎君。”


  五條悟感慨道。


  “訂個機票吧，我看看，當天往返即可，應該影響不到工作。嘛，工作這點小事翹個班，騙個學生去替我做吧，反正應該死不了，大概？沒關係，一天假而已，我的學生都很厲害的，嗬嗬嗬。”


  說罷他低頭迅速把機票給訂了，然後已經開始搜索到那邊買什麽特產來吃。


  ……哪怕變成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不負責呢，五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