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我選擇的未來
最後的你都是個騙徒
野崎君班上的同學們都在積極追連載。
哪怕野崎君偶爾不在, 請人代課，也會將新連載隨堂發放，追連載的日子讓全班都非常期待美術課，並積極完成美術課的各種作業。
——萬一不好好做作業, 老師不給他們下一期連載了呢？
別的科目不管, 美術一定要完成課堂作業！
是的, 高中生, 就是這麽的現實！
已經是最後一期連載, 外麵的成書也出現了, 班上同學都有一種‘嘿, 你們不知道我們看的才是最新期’！這樣的成就感。唯一問題就是想收藏一套, 還是蠢蠢欲動拿出錢包買買買了。
聽說還會動畫——這種感覺, 怎麽說？好像自己參與了偉大作品誕生的一步！
今天野崎老師來上課了，同學們非常緊張，這來的不是老師, 而是他們追的漫的大師夢野咲子先生啊！下課能不能去要個簽名？
野崎君：“美術課的課堂作業占的比分大，所以, 今天，我想告訴大家, 你們的學分都已經達到一半, 隻要期末不要交白卷, 一定會及格。大家加油，在卷子上多少寫對十道題。卷子考的也是我平常讓大家鍛煉的東西, 想必你們都可以答上來。”
眾人歡呼：“哦哦哦！”還沒考試, 他們已經看到自己及格的未來。
像沢田綱吉這樣從來沒有一科及格過的學生, 不由流淌下感動的淚水。
野崎君：“除此之外，大家也幫我完成了原稿, 這是我做的蛋糕，大家一起分了吧！謝謝大家！”
眾同學：“哦哦哦！夢野老師我們愛你！！”
再次流淌下感動的淚水，這才是神仙老師，我們想要這種老師永遠教我們！
野崎君：“那麽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我們的顧問，會介紹大家，如果想往美術方麵發展去美校需要達到什麽要求。”
大搖大擺走進來的就是亂步先生。這是一開始商量好的，並盛還算管理比較嚴格的學校，若無緣無故校外人員是無法進入的，用了未來職業谘詢介紹這樣的借口，很方便拿到審批。而且也的確沒有人比知識淵博的亂步先生更適合來回答這些問題了。
吃著手指餅幹的亂步先生走進來，毫不客氣的坐在講台前的凳子上，讓站在他身後身材高大的野崎君看起來很像護衛。那氣場，立即讓各位學生老老實實聽話，等著他發言。
野崎君忍不住提醒一下：“亂步先生。”邊吃邊說不太尊重他人哦？
亂步先生這才停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指，把剩下半根偷偷塞嘴裏吃完了才開口。
“首先，小鬼們，我要提醒你們，如果認為分數線低所以去考美校，那是最糟糕的選擇。美校的最大特征，就是好進不好出，看起來進入的分線低，畢業要求的各方麵作業卻極為繁雜，其中投入的精力遠遠超過準備一份考卷的答案。不是真心喜歡這一行的是難以做下去的，這是每年報考美校之後，期間轉科目人數比例數據圖示。”
眾人一看具體數據，全都大吃一驚，就連野崎君也很驚訝，這麽多的嗎？
亂步先生繼續道：“如果你是想為了未來就業混個學曆，我不得不告訴你，隻是混學曆，其他學科反而更好混，而且其他學科混出的學曆更容易就業。美校則不然，這是其他學科三流學校跟美校三流學校畢業證拿到後的就業數據表。”
眾人看了，都沉默了。現實真的太過血腥殘酷，讓人無法生出半點僥幸。
亂步先生：“說到這裏，你們心中都該有數了。那麽我來說說，如果真的決心報考美校，未來的就業會有哪幾種規劃，對應這幾種就業取向該選哪幾所學校。”
之後的內容眾人都很認真的聽，有的同學甚至還做了筆記。因為很多時候大家沒有如此之詳細的信息，都是兩眼一抹黑，全聽坊間傳說跟雜誌胡吹，知道的出名美校就那麽幾所。事實上還有其他，並非美術專業學校，卻開了美校的科目，而且在企業間認可度也很高這樣子的學校。有的學校的高分學生畢業後甚至能直接包分配，當然這都是有內部消息的人才能知道。大家如饑似渴的把這些信息記下來，想必這一批學生畢業後，很多人會選擇美校。
講的口幹舌燥，亂步先生喝了點飲料休息了一下。
這樣，總行了吧。
明明這個靈頓點消失，這些學生也不用去考慮就業問題。但對於現在這一時間的他們來說，他們還是滿心享受學院生活的孩子們。送他們一個關於未來的美夢也沒什麽不好的。
嗯~找到了。就是那個孩子吧，那個孩子。
於是亂步先生點名：“那邊的，就是你，下課來找我。”
大家都好奇的看向亂步先生看去的方向，看清那人後都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麽亂步先生會點名他？不過，這不要緊，下課他們還要去找野崎君要簽名！夢野大人請務必給我簽在T恤上！
果然一下課，學生們都瘋了一般把夢野先生圍住要簽名，亂步先生趁機脫身，在外麵等到了沢田綱吉。
“邊走邊說吧，亂步大人還想再買點零食。”
沢田綱吉點點頭，有些緊張的跟亂步先生一起走：“好的亂步先生，但是校內的小賣部在那個方向。”
……就算是卡牌，路癡屬性似乎也沒好轉呢，亂步大人。
亂步隨口問道：“學校裏過的如何，感覺還不錯吧？有沒有覺得有些茫然若失，缺點什麽。”
沢田綱吉遲疑的點點頭，是有這樣的感覺。
亂步：“那就對了，因為，這對你來說，是夢啊。”
綱吉：“……夢？”
亂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概有某種遺憾，你才做了這樣的夢吧，但是不行哦，沉迷於夢境的話，你外麵的身體會死掉。你必須想起自己的遺憾，想起現實是殘酷的。”
綱吉：“不，我沒有遺憾，我現在過得很……”
亂步：“一點都不好，你上課前忍不住在你的同學之間下意識的搜尋，你的視線停留在山本武身上的時間比其他同學多零點五秒，你聽到有職業指導要來的時候，比其他同學快3秒看向門口。你——在現實世界，是山本武的朋友吧，而且除他之外也有其他的，沒有出現在這班級上的同學是你的朋友。你還有一名作為人生指導角色的老師存在，但在這個夢境之中，他們都未曾出現。”
沢田綱吉：“不……沒有……沒有……”
亂步：“可是你的超直感告訴你，並非沒有這回事對嗎？如此重要的朋友與同伴，卻在你的夢裏跟你沒有交集，跟你的執念有關嗎？你希望他們不曾介入你的人生，那樣也許會有所改變。”
沢田綱吉：“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曾……”
我沒有希望他們與我不曾相識，我隻是希望，隻是希望……
亂步：“希望時間倒轉，死者複活嗎？小鬼，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有這一執念的靈魂。應該說，大部分被困住的靈魂，都有類似的想法。但那並不是亡者的期望。你的思念會困住亡者啊！無論他們是否後悔認識你，你是否後悔自己的選擇，現實都無法扭轉，放手吧。”
“——沢田綱吉，放手吧。”
——不是的，不是！
沢田綱吉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淚水滾滾落下。
“我從未後悔，認識他們。”
“也從未期待死者能複生！”
“我隻是，我隻是……隻是後悔，為何我不能做到更好。”
“如果不是我，不是我這樣愚蠢又無用的學生，裏包恩也好，大家也好，都不會，不會……”
若是那時候，不是自己就好了。
作為裏包恩學生的不是自己，成為彭格列黑手黨首領的不是自己，那樣，是不是大家不會遭遇不幸？
“Kufufu~別說笑了啊，彭格列，你是在侮辱我嗎？”
如同妖怪誌異的故事一般，一個人的輪廓逐漸自空虛之處出現，那身影邁進一步，從虛無之處走向了現世。
“你是我所選中的身體，曾經擊敗過我的男人，若是在此止步，是想讓我淪為笑柄嗎？”
說著無理取鬧的話，之前跟晴明對話過的那個成年版本的鳳梨頭青年，已經站在沢田綱吉的麵前。他低下頭，就像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不爭氣的小鬼。
“若是這樣沒有誌氣的家夥，還不如就此去輪回，省的留在世間給我丟臉呢。”
綱吉抬頭：“骸！”
六道骸輕笑，眼底並非沢田綱吉所熟悉的輪回眼，而是相當溫柔的，如正常人一般的雙眼。
“若是不要相識就好啦，不曾做黑手黨BOSS就好了，不是裏包恩的學生就好了，沒有這些，是不是將對抗白蘭的重擔交給其他的人就好了？這樣天真的想法，不愧是彭格列。你幹脆就沉迷於這樣的夢境，就此死去好了。跟大家能在一起，哪怕是夢就好了。哪怕不認識也好，隻要能在一起就是幸福了。這樣的愚蠢謊言，連你自己都欺騙不了吧？”
說罷，這個看似溫柔的男人一轉手，手中出現一柄三叉戟，直接一下子刺入沢田綱吉的懷中！
“那樣你就去死好了，把你留在人間的身體給我好了，由我來替你戰勝白蘭，統治黑手黨好了，當然我要把黑手黨全部徹底消滅，變成那樣的世界就好了。”
沢田綱吉並未被刺中，他的雙手抓住了三叉戟的尖端，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手套，避免了他被割傷。
綱吉苦笑：“骸，真是太嚴厲了，你就不能稍微溫柔點嗎？”
六道骸冷笑：“Kufufu，我對撒嬌的小鬼沒興趣，GAY裏GAY氣的。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自己的選擇。”
沢田綱吉推開三叉戟，朝他伸出手：“一起回去吧，骸。”
六道骸最終露出頗為無奈的，略帶憐惜的表情。
“啊，會的，你先回去吧。我隻是，稍微要花些時間，在輪回的盡頭我們終會相遇。”
沢田綱吉點點頭，他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夥伴，身影消失在空氣之中。
整個並盛學院，無論是建築還是裏麵的人，顏色全都在變淺，逐漸消失。
亂步大人看向骸：“原來學院的核心並非是他，而是你。這所學院是你所製造的啊，你們的夢想鄉。”
“並不是呢。”六道骸難得好心情回答，“我建立的基地是黑耀學院。隻不過，並盛是……我們初次相遇的契機。我可從沒想過，能把愚蠢的彭格列都騙入其中，變成籠中鳥。”
亂步大人一針見血：“騙人，明明玩的很開心，如果沒有我們來通關，說不定你會把他關到靈魂都耗盡吧，就跟糾纏著生者汲取生命的妖怪一樣，不愧是鳳梨妖怪。”
“或許吧。”六道骸承認了，“對他來說，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可對於我卻是永別。我大概，才是真正不願放手的那一個。”
亂步大人：“相信你們終會相遇吧，在輪回的盡頭。”
哪怕沒有轉世的記憶，哪怕不再是從前的你，互相交疊的命運與緣分，一定不會到此為止。
六道骸搖搖頭：“不，到此為止就好。輪回眼雖然是力量，卻也是詛咒。被白蘭取走了輪回眼，將我殺死，也許反倒應該感謝他幫我擺脫了詛咒。也許平行世界的某一個我，幫助某一個彭格列最終能擊敗白蘭，讓一切回歸虛無，但現在的我，作為亡者的靈魂依然會進入輪回之中。這應該就是名為六道骸的怪物，擺脫了輪回之眼的一種可能性的世界。這樣的結局對我來說也不錯，我不曾後悔。”
說罷，最終六道骸的靈魂也消失離開了。
亂步沉默片刻，最終歎道：“到最後也是一個油嘴滑舌的騙徒呢。算了，再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對沒看過《家庭教師》的科普一下，這裏其實是十年戰對應的平行世界的一種可能性。
所謂十年戰，就是家庭教師之中的BOSS白蘭，把平行世界所有的彭格列都幹掉了，然後某個平行世界沒被幹掉的彭格列假死，趁機召喚十年前的自己去K.O.白蘭。因為未來的他們的武器彭格列指環都毀掉了，隻有十年前的彭格列指環存在，能做為打敗白蘭的武器。
當然最後打敗了白蘭，一切回歸原位。
這裏對應的，是某個平行世界，沒能擊敗白蘭，除了綱吉之外全滅的未來。六道骸在靈界差點就能通過考試，通關副本拿到靈界係統管理員資質，但為了解放被困在這裏的綱吉的靈魂，選擇放棄了資格。白蘭殺他的時候已經破壞了輪回眼，所以如果這次輪回了，就會失去從前的記憶，因而骸才分外不舍。
刷這個副本當然是為了骸骸，嘿嘿嘿～
大型團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