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盜墓村莊
知秋見葉桐雨隻身一人回來,問道:“姑姑,你與扶疏一同赴宴,怎麽的隻有你一人回來了?”
“我與仇人沒什麽好說的,難道還要留在那過年了不成。”
“你見到鳳朝陽了?”
她點點頭:“我那時真相動手殺了他,礙於會帶給扶疏很多麻煩,還是忍下來了。”
“無礙,他的命,我們遲早要取的。”
“若報完仇,又該何去何從呢。”望著滿園的銀裝素裹,像是對知秋說,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複完仇,就沒有鳳國。你與扶疏在一起,而我也可以好好地跟季夏在一起。”
她正色地看了他一會兒,沒有鳳國,這話說得似乎有些深意。莫非你要那把龍椅麽。
“姑姑你這樣看我做什麽?”
她幫他理了理發帶:“我是覺得,大仇得報之後,你是有能力去管理鳳氏所擁有的這片天下的。”
他淡然一笑:“果然是瞞不住姑姑的。我是要那片地,不止,我還要這整個天下。我知道流離失所骨肉分離的痛苦,若天下一統,就不再會有國土相爭的事情發生。”
“其實你何必非要占有這片天下,以誠相待,己欲立而立人。相互之間旗鼓相當,崇尚和平不是更好麽。不是所有君王都像鳳朝陽這樣的,況且,當時我靖國,的確疏忽於兵事。”
有些小說動不動就哪個帝王是個昏君,戰爭爆發草菅人命的,我們葉桐雨還是心裏很有愛的。
“姑姑,你這麽說,是原諒鳳朝陽所犯下的罪行了?”
“不是,他的滔天罪行無法寬恕,他一定要為他的所為付出代價,為葉氏一族償命!”
知秋低著頭,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麽。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扶疏也回來了。扶疏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挖出那麽狹窄的地道並且將如此高大的青玉五枝燈運出,必定是技藝高深的盜墓人。他查到,十五年前一個坐落在窮山惡水間的小村莊,平日隻能靠采集山間野果與打獵來的野味為生,沒有其他出路。而有一次機緣巧合,暴雨使得一處山地崩塌,露出埋著的墓室,裏邊藏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原來,此處山川之中有不少帝王大臣的古墓。自此,村裏人開始成群地去挖墓穴,盜財寶,逐漸練出了一套套盜墓的好手法。村裏人憑著這些珠寶,倒是都過上了富裕的日子。
“那我們可以先去那邊看看,古墓雖多,但這麽長時間下來,應該被這個村的人差不多掏空了,到外邊來尋找墓穴也不無可能。”葉桐雨向扶疏建議。
“我也正有此意,明天,你就陪我一起去吧。這種事情,還是有你在比較好。”
“哥哥,那我和知秋呢?”
“你們繼續留在府中,你的武藝雖說已經練得不錯,然而內力卻還不到火候。常人修煉內力得花去不少時間,而你體格特殊,修煉起來甚有成效。再說,你們的秋夏秘籍才剛開始創造,應該多練習和修改。很快,你也是個高手了。”
季夏臉紅紅,羞澀地笑著低了頭。
趕了兩個時辰的馬車,終於到了那個以盜墓為生的村莊。下來一看,果然是一處窮鄉僻壤。土壤幹硬貧瘠,不適宜種植。林間長著的,盡是高大的喬木。人煙甚是稀少。
“這裏沒有昔日的富貴樣子,不會是全都搬走了吧?”葉桐雨環顧了四周,覺得荒涼了無生氣。
“我們去前邊屋子裏麵看看,碰碰運氣。”
這一帶的屋子很是陳舊,茅草搭的頂,枯柴做的門。有一家的門開著,“有人嗎?”我冒昧地問了一聲,無人回應,她便與扶疏走了進去。
廳堂內擺著一張方桌,上邊擺放著香燭幹果,供奉著一個靈位。燭火還燃著,看來應該有人居住才對。葉桐雨走上前,看到木牌上寫著:張強之靈位。
“張強。”她念出了這個名字。
突然,屋內傳出一個聲音:“老夥計,是你嗎?”那聲音,是詫異,是驚喜。隨即出來一個老者,他向門口張望了一番,期待的麵容漸漸失去了笑容,眼底湧上悲哀。他轉身才發現有兩個人在這裏。
扶疏向他微微一彎腰:“老伯,未經你同意擅自到你的屋裏來,我們向您賠不是了。”
老人家扯出一絲笑容:“沒事。方才老朽聽到已去故人的名字,還以為是他回來了。一場空啊。”他長長歎了一口氣。
扶疏繼續說道:“老人家,這裏本來不是該是很富裕的麽,怎麽現在如此淒涼?”
“不要叫我老人家,我名叫苗偉,喊我苗伯就好。”苗伯說著,搬了一條長凳,示意葉桐雨和扶疏坐著聽他說。他二人坐下,苗伯開始娓娓道來。
這裏原本是一個貧困的村莊,村民發現蘊藏在此處的財寶之後,大家紛紛去挖墓穴,取走珠寶留為己用。那時他與張強正值年輕,兩人時常一起去挖墓穴,遇過各種各樣的危難,盜過各式各樣的古墓。他和張強是朋友,又是冤家。兩人時常切磋誰的技藝更精湛一些,能破古墓的重重機關,盜出死人身上的財物。兩人時常鬥嘴,誰也不讓著誰。張強嘴笨,沒有苗伯能說會道,時常爭不過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兩人就動起手來。打了一架之後,兩人疲憊地倒在草地上,仰著頭大笑,直呼過癮,又冰釋前嫌。
而在又一次爭吵後,張強不服氣,獨自一人去盜墓,結果,在那次的過程中,他一失手死在墓穴機關之中。苗伯找了他兩日,卻在河的下遊發現了一具從上遊漂來的浮屍。屍體已渾身潰爛,不成人樣,而苗伯卻認出,那衣裝正是張強的。
從那一刻起,苗伯變得一蹶不振,鬱鬱寡歡。失去了最好的合作朋友,人生知己,他亦無心再做盜墓的活兒了。年複一年,古墓漸漸被人們搬空,沒有了經濟來源,受不得苦的村人們紛紛搬離了這裏,因此這個小村莊才顯得如此荒涼。
苗伯說著,雙眼已通紅。
葉桐雨忙站起身安慰道:“苗伯你切莫太傷心,張伯他在天有靈,看到死後有你這樣一位忠誠的朋友時時念著他,會很欣慰的。”
苗伯老淚縱橫,不禁感歎道:“哎,隻是故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啊。”